第五十三章 開啟寶藏的鑰匙

阿諾?斯密斯輕描淡寫的話，卻仿佛一塊巨石落在安靜的湖面上，激起的不是點點漣漪，而是滔天巨浪。

是??！鑰匙不就在眼前嗎？

在這一刻，哲法突然醒悟過來。什么是忠誠與背叛？為什么瓦倫薩空白的日記只有十頁？忠誠之淚與背叛之血又是什么？

一切的謎底，都在自己眼前的這個男人身上，都在十公爵身上。

無視了哲法驚詫的表情，毒牙伯爵抽出自己的長劍，掌心貼上劍刃，甚至不需要劃動，這吹毛斷發的利劍便切斷了傳奇劍客掌心的紋理，腥紅滴落，血液肆意地在長劍上流淌，直至第一滴血落下，順著劍尖指引的方向落在瓦倫薩日記的第一頁上。

“陛下，我早已經流干了自己的眼淚?！?/p>

當猩紅的血液落下，《忠誠與背叛之書》的第一頁上泛起了紅色的波紋，如霧如水，陣陣漣漪回蕩在書頁四角，不再擴散到下一頁，仿佛在等待著什么。

阿諾沒有如哲法期待般的流下眼淚，就像他自己說過的，他的淚早已經流干?；蛟S是在暴君山嶺的最后一役中，或許是在自己的蝰蛇軍團全部戰死的那一刻，又或許是在五年漫長的半監禁生涯中。

但毒牙并沒有讓少年法師失望。他做出了一個驚人的動作，食指和中指，就這樣毫無阻礙地插入自己的眼中，鮮血飛濺，夾雜著一些透明的液體，雖略顯粘稠，但那顯然不屬于血液的范疇。

仿佛不是自己的血肉一般，毒牙公爵用手壓榨著自己的眼球，任憑那混合著多種內涵的液體低落在《忠誠與背叛之書》上。

是的，毒牙就用這種方法，逼出了自己的淚水。

“謝謝你……”哲法無言以對。也許傳奇伯爵已經很多年沒有流過血了，盡管這血與淚不完全為自己流，但是依然感激，也只能感激。

“閉嘴，安靜地看，用真實之眼?！倍狙拦舻穆曇羝降?，似乎未有過任何痛楚。

漩渦，肉眼所見，只能看到以紅色主導的漩渦，如同有著永恒的動力，以恒定的速度旋轉著，只在那紅色漩渦的縫隙中，似乎能夠見到些許異樣的藍。

少年屏氣靜心，湛藍色的雙眼中散發出不一樣的目光，那是似乎能夠看穿一切的眼睛。在他的眼中，《忠誠與背叛之書》已經不一樣了。那書頁上呈現的，不是毒牙伯爵所見到了紅色漩渦，而是一幅幅源自真實世界的影響，是支離破碎的圖形，正在隨著漩渦的流轉排序、整理、合并。

當一幅幅畫面按照既定的順序出現在哲法眼中，一個聲音同時響起：

“我，瓦倫薩?所羅門，在生命即將走向終點時，留下此書。忠誠與背叛，記載吾一生之榮光，這是吾之傳說、贊美詩、豐碑以及挽歌?！?/p>

“所羅門的紅森，將在今夜結束，明日之紅森已經與我無關。摯友、心腹將我背棄，但秘藍之舞不應該就此終結，繼承者，你所得到的血與淚，是換取我寶藏的籌碼。每開啟一個篇章，你將獲得一種力量，現在，呈現在你眼前的，是秘藍之舞序章?！?/p>

書頁上的漩渦，突然如同活物一般聚攏，凝聚成團后猛地沖入哲法的腦中，少年沉浸在真實之眼所見到的畫面中渾然未決，連一旁等候的毒牙伯爵都始料未及。

由血與淚組成的漩渦，連同《忠誠與背叛之書》的第一頁一起，融入了哲法的體內，就在他的腦海中。

“發生了什么??？”哲法只覺得自己的腦中多了一些東西，那些東西能夠知道他如何將體內的魔法化作類似斗氣的力量，運用在武技上。然而他更注意到瓦倫薩日記的變化，日記本，少了一頁。

“看起來，想要集齊完整的秘藍之舞，你需要得到其余九個家伙的血與淚?！卑⒅Z看著那少了一頁的日記本說道。

“我很好奇，你得到了什么？”

“秘藍之舞序章，它教會了我一種力量：魔武斗氣?！闭芊ù鸬?。

“是嗎？居然是這種東西，我的血肉看來還挺有價值?！卑⒅Z自嘲般笑道。只是那笑聲顫抖著，從失去一眼的空洞中濺出更多鮮血，樣子很是驚悚。

根本不估收拾自己的創傷。毒牙伯爵雙手拍在哲法的肩膀上，緊緊抓住說道：“小子，你是有可能繼承他力量的人，從現在開始，你活著可不僅僅是為了你自己，還有他的遺愿！你要完成，必須完成！”

這一刻，阿諾?斯密斯似乎短暫的陷入癲狂，但這種瘋狂，居然透著一絲絲渴求。蒼鷹無法打動他，鐵盾無法說服他，但當哲法這樣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魔法師出先在他面前，因為得到了《忠誠與背叛之書》，因為那雙真實之眼，居然就這樣得到了阿諾的認同。

“這恐怕不是我能夠承擔的?！闭芊ㄗ非罅α?，也明白必須付出代價。但是紅森之王無法完成的遺愿，恐怕是窮盡一生之力也不可能完成。

哲法的答復，并沒有讓阿諾失望，也沒有因此暴跳如雷。他只是帶著回憶說道：“你不明白。陛下的眼睛，早已經盯住人類之外的世界，諾德蘭很大，非常大。除了緊緊相連的人類三國度，還有精靈圣地、矮人帝國，在那遙遠的北方甚至還有食人魔、獸人、地精的強大部落甚至國度。我們被困在了這里，這不是諾德蘭的全部，陛下曾經想要統一這里，然后帶著我們走出去，去看外面的世界?！?/p>

少年明白毒牙在說什么。光輝思蘭、紅森、神圣雙子，三大人類國度地處諾德蘭中心偏南部的位置，他們被無盡如綠海的森林包圍，那是巨大的樹海，其遼闊甚至斷絕了人類走出去的念頭。

這使得人類與世隔絕，盡管三大國度的地盤足夠養活全部的人族。但偶爾從遠方來到這里的異族也給人類世界帶來的不一樣的東西。

冒險和開拓是一個永恒的話題，三大國度即便是在戰爭年代，也從未停止過對外的開拓。人類通過這樣的開拓，在無數先烈付出生命的前提下，已經從精靈手中學來了大量的魔法，然后有了人類魔法師這一職業。又從獸人戰士那里掌握的斗氣和狂化，這使得人類在善用鋼鐵鍛造的盔甲的同時，開始出現肉體強大的戰士。

圣域、傳奇，都是人類向外開拓的成果，是永恒的財富。

“秘藍之舞會實現你的夢想?！卑⒅Z堅定地說道?！岸?，必須報答我，這報酬，就是打通人類與世界溝通的路?！?/p>

瓦倫薩?所羅門的夢想，這一刻終于成為阿諾?斯密斯的人生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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