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異電梯

超市外的路燈徹底熄滅時，陳牧和蘇晚晴已經把物資箱壘成了小山。

壓縮餅干、醫用酒精、凈水片、防彈衣——甚至連超市里的兒童玩具都被塞進了背包，蘇晚晴說“萬一遇到小孩呢”，陳牧沒反駁，只是默默把一把水果刀塞進了她的袖口。

“該走了?！彼牧伺谋嘲鼛?，消防斧在掌心磨出薄繭，“天亮前得找個能防守的地方?！?/p>

蘇晚晴點頭，把銀哨掛在他脖子上：“我爸說，哨聲比喊救命傳得遠?！?/p>

出超市前，陳牧回頭望了眼。

玻璃櫥窗上還貼著“開業大酬賓”的海報，此刻卻映出幾個搖搖晃晃的身影——是剛才被他們打跑的喪尸，正扒著門框往里擠。其中一個的半邊臉已經爛光，露出白森森的牙床，喉間發出類似嬰兒啼哭的嗚咽。

“它們在進化?！标惸晾o蘇晚晴的手腕，“動作快點?！?/p>

兩人剛跨出超市門，身后就傳來玻璃碎裂的脆響。

陳牧拽著她往小區方向跑，路燈壞了一半，黑暗里影影綽綽全是喪尸的輪廓。

最麻煩的是那些穿著工裝的維修員喪尸，手里還攥著扳手，動作比普通喪尸更靈活。

“左邊！”蘇晚晴突然拽他往右躲，一只維修員喪尸的扳手擦著他耳朵砸在墻上，迸出火星。

陳牧反手抽出消防斧，輪圓了劈向喪尸的膝蓋——這是他剛總結出的經驗：喪尸的關節是弱點，砍斷腿就能限制行動。

“噗！”斧刃嵌進喪尸的膝關節，黑血濺在他手背。

喪尸踉蹌著摔倒，卻沒像普通喪尸那樣立刻爬起來，而是用完好的右手從褲兜里摸出個東西——是包未拆封的感冒藥。

陳牧瞳孔微縮。他記得三天前新聞里說過，病毒潛伏期有七十二小時，感染者會在發病前表現出“反常理性”。

這只喪尸剛才的動作太“人性化”了，甚至像是在……儲存物資？

“別看了！”蘇晚晴拽著他往前跑，“它們在變聰明！”

兩人跌跌撞撞沖進小區時，東方已經泛起魚肚白。

這是棟老式居民樓，共六層，沒有電梯井的防護欄，樓道里堆滿雜物。陳牧踢開堵在單元門口的電動車，抬頭看向樓梯間——

六樓的窗戶開著，窗簾被風掀起一角，露出里面晃動的人影。

“有人！”蘇晚晴眼睛一亮，“我去敲窗戶！”

“等等！”陳牧拉住她，“先聽聲音?！?/p>

樓道里有窸窸窣窣的響動。陳牧摸出從超市順來的手電筒，光束掃過地面——一串濕漉漉的腳印從一樓延伸上來，腳印的形狀……不是人的。

“后退?！彼烟K晚晴護在身后，消防斧橫在胸前。

轉角處，一只喪尸緩緩爬了出來。它的皮膚呈詭異的青灰色，指甲足有三寸長，泛著金屬般的光澤，最駭人的是它的脊椎——以一個違反生理結構的角度扭曲著，像是被某種外力強行掰彎過。

“二階喪尸?！标惸料肫鹣到y面板里的等級劃分，“比普通喪尸強三倍?！?/p>

二階喪尸喉嚨里發出低沉的嘶吼，前肢撐地，像豹子一樣竄了過來。

陳牧揮斧格擋，金屬撞擊聲震得他虎口發麻。

這東西的力量大得離譜，斧柄幾乎要握不住。

“陳牧！”蘇晚晴從包里摸出防狼噴霧，對著喪尸的眼睛就是一下。

二階喪尸吃痛，動作頓了頓，陳牧趁機用斧背砸向它的太陽穴——普通喪尸挨這一下早該腦漿迸裂，可它的頭骨卻像鐵塊似的，只凹了個淺坑。

“跑！”陳牧拽著蘇晚晴往樓上沖，“去六樓！那里有窗戶！”

兩人跌跌撞撞沖進樓梯間，身后傳來喪尸撞門的悶響。

陳牧數著臺階往上跑，心跳快得幾乎要蹦出喉嚨。

六樓的門虛掩著，他踹開門，里面涌出一股濃重的血腥味。

“別進來！”

一個沙啞的男聲從客廳傳來。陳牧剎住腳步，看見沙發上坐著個穿皮夾克的男人，手里端著把改裝過的***，槍口正對著他們。男人左臉布滿刀疤，右眼蒙著塊破布，露出的左眼里泛著冷光。

“你們是幸存者？”男人放下槍，指了指茶幾上的醫藥箱，“我有抗生素，你們受傷了？”

蘇晚晴摸了摸后頸的傷口，搖頭：“沒大礙。你們怎么在這兒？”

“三天前就來了?！蹦腥顺读顺蹲旖?，“這棟樓一共十二戶，現在就剩我們三個——我和我閨女，還有對門的老張頭。不過老張頭昨兒夜里……”他頓了頓，喉結滾動，“被樓下的喪尸拖下去了?！?/p>

陳牧注意到沙發角落蜷著個小女孩，大概七八歲，抱著只缺了條腿的布熊，正用黑葡萄似的眼睛盯著他。

小女孩的手腕上系著根紅繩，和蘇晚晴的很像。

“我叫老黑，以前是開貨車跑長途的?！蹦腥伺牧伺纳磉叺目瘴?，“坐吧，外頭不安全?！?/p>

陳牧剛要坐下，系統提示音突然響起：

【檢測到宿主進入戰斗準備狀態，開放武器強化功能。當前可消耗50積分（擊殺喪尸獲得）強化消防斧，選項：1. 注入喪尸晶核（提升鋒利度）；2. 焊接鋼板（提升防御力）；3. 加裝鋸齒（提升撕裂效果）】

他余光瞥見茶幾底下露出半截金屬光澤——是老黑***的槍管，被拆下來打磨得發亮。

而沙發扶手上搭著件皮圍裙，上面沾著暗褐色的污漬，像是凝固的血。

“你們剛才說的‘二階喪尸’，是不是脊椎變形的那種？”蘇晚晴突然開口，“我在醫學院解剖過感染樣本，病毒的攻擊目標可能是神經中樞……”

老黑的手指在槍托上敲了敲：“丫頭說得對。我閨女昨天發燒，我給她喂藥時發現她后頸有個鼓包——跟那只撞門的喪尸一樣?！彼崎_小女孩的頭發，后頸果然有個乒乓球大的腫塊，皮膚下有東西在蠕動，“醫生說那是‘病毒巢’，會慢慢控制宿主?！?/p>

小女孩突然抓住老黑的手，聲音細若蚊蠅：“爸爸，疼?！?/p>

老黑的喉結動了動，從茶幾抽屜里摸出把折疊刀：“我試過割，可那玩意兒越割長得越快?！彼ь^看向陳牧，“你是當兵的吧？有辦法嗎？”

陳牧摸了摸小女孩的后頸，觸感燙得驚人。系統面板突然彈出新任務：

【支線任務：拯救小女孩（獎勵：喪尸晶核×1，中級格斗術）】

他看向蘇晚晴，后者已經從背包里翻出酒精和紗布：“先消毒，或許能延緩感染?！?/p>

就在這時，樓下傳來劇烈的撞擊聲。老黑猛地站起來，***上膛：“是那只二階喪尸！它追上來了！”

陳牧沖向窗口，往下望去——二階喪尸正沿著消防梯往上爬，動作比之前快了三倍，金屬般的指甲在墻面劃出火星。

更駭人的是，它的脊椎已經完全扭曲成一條直線，腦袋幾乎要扭到背后，一雙泛著綠光的眼睛死死盯著六樓。

“走！”陳牧拽起蘇晚晴往陽臺跑，“老黑，帶閨女從消防通道下去！”

“那你呢？”老黑抱起小女孩。

“我引開它！”陳牧把消防斧塞給蘇晚晴，“拿著這個，去天臺等我們！”

蘇晚晴攥緊斧柄，眼眶發紅：“不行！我跟你一起——”

“聽話！”陳牧吼了一聲，轉身沖進客廳。他抄起茶幾上的扳手，砸向窗戶。

玻璃碎裂聲里，二階喪尸的嘶吼近在咫尺。

“系統！強化消防斧！”他在心里狂喊。

【消耗50積分，選擇選項1：注入喪尸晶核（需擊殺喪尸獲得）。當前無可用晶核，自動切換選項3：加裝鋸齒（消耗30積分）?！?/p>

消防斧的斧刃突然泛起冷光，原本的弧度被改造成鋸齒狀，邊緣還焊著幾塊碎鋼板。

陳牧握緊斧柄，感覺力量順著掌心涌入血管——系統提示等級提升，當前等級1（80/100）。

“來??！”他踹開窗戶，迎向撲來的二階喪尸。

喪尸的爪子擦過他的肩膀，陳牧反手一斧劈向它的脖子。

鋸齒嵌入皮膚，黑血噴濺。喪尸吃痛，更加瘋狂地撕咬，陳牧順勢滾到它身后，斧柄狠狠砸向它的病毒巢——那個正在蠕動的后頸腫塊。

“咔嚓！”

腫塊破裂，流出墨綠色的膿液。喪尸發出刺耳的尖叫，身體開始抽搐。陳牧趁機拽住它的后腿，把它拖向樓梯口。

“老黑！帶閨女先走！”他吼道。

老黑抱著小女孩從消防通道沖出來，看了眼還在掙扎的陳牧，咬咬牙往下跑。

蘇晚晴從天臺探出頭，扔給他條繩子：“陳牧！抓??！”

陳牧拽住繩子，借著這股力道翻身躍上天臺。二階喪尸在樓下瘋狂撞擊樓梯間的門，門板已經出現蛛網裂紋。

“快！去車庫！”老黑指著墻角的電動車，“我車里有汽油，能燒出條路！”

三人剛鉆進車庫，身后就傳來“轟”的一聲——樓梯間的門被撞開了。

二階喪尸沖進來，卻在中途停住腳步，喉嚨里發出困惑的低吼。它的視線掃過陳牧，又掃過蘇晚晴，最后落在老黑懷中的小女孩身上。

“它……它在看朵朵？”老黑的聲音發顫。

小女孩朵朵把臉埋在他懷里，輕聲說：“爸爸，它聞得到我的包?！?/p>

她手腕上的紅繩里，確實塞著個小布包，散發出淡淡的藥味——是之前蘇晚晴給陳牧的酒精。

陳牧突然想起超市里的喪尸，它們似乎對酒精有反應。他摸出剩下的半瓶酒精，朝著二階喪尸扔過去。

酒精潑在喪尸身上，騰起一陣白霧。喪尸發出痛苦的嘶吼，轉身沖向車庫角落的汽油桶。老黑手忙腳亂地抽出汽油，朝著喪尸潑去。

“點火！”陳牧喊道。

蘇晚晴按下打火機，火焰瞬間吞沒了喪尸。焦糊味彌漫開來，二階喪尸在火中掙扎，最終倒在地上，變成一具焦黑的骨架。

“成功了……”蘇晚晴癱坐在地上，眼淚止不住地流。

陳牧擦了擦臉上的汗，看向系統面板。任務完成的提示彈出，【喪尸晶核×1】出現在獎勵欄里。他剛要去撿，卻發現焦黑的骨架中，一顆鴿蛋大小的綠色晶體正緩緩浮現——那是喪尸晶核，里面流轉著詭異的光。

“這是……”蘇晚晴湊過來。

“獎勵?！标惸涟丫Ш耸者M兜里，“有了它，就能強化武器了?！?/p>

車庫外傳來晨鳥的鳴叫。陳牧抬頭看向天臺的方向，陽光正穿透云層，灑在滿目瘡痍的城市上。

“接下來去哪兒？”老黑抱著朵朵站起身。

陳牧摸了摸脖子上的銀哨，目光堅定：“找幸存者，找物資，找……病毒的解藥?！?/p>

蘇晚晴站到他身邊，握緊消防斧。斧刃上的鋸齒閃著冷光，像極了他們此刻的決心——在這個崩壞的世界里，他們要活下去，要變強，要在黑暗中成為彼此的光。

本書首發來自17K小說網，第一時間看正版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