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企劃書的秘密

門開了，一股濃烈的酒氣先沖了進來，林楚瑤的身影緊跟著晃了進來。

宋春梅抬眼審視著她。

“媽，我回來了?！?/p>

“入職第一天的歡迎會？”

“嗯?！?/p>

“我還擔心你會撂挑子直接回家呢，”宋春梅的語氣里透著一絲寬慰，“看你這樣，總算是肯好好融入公司了?！?/p>

“切，總裁發話，我一個第一天上班的新人，敢不去嗎？”

“這可不像你?！?/p>

宋春梅一句話，似乎正戳中她的痛處。

林楚瑤本來打算直接回房，聽了這話，腳下一拐，重重地把自己摔進沙發里。

她順手抓起茶幾上，母親正配著紅酒的餅干和奶酪，狠狠塞進嘴里，含混不清地問：“我這性格……就那么招人煩？”

“不然呢？你以為人見人愛？”

“我要是結了婚，是不是得分分鐘被踹了??？”

宋春梅的眉頭瞬間擰成了一個疙瘩。

這玩笑開得太過火了。

“誰跟你提離婚了？”

“沒……我不是那意思……”

“是那個新人說的？”

母親的語氣陡然銳利起來。

林楚瑤心里咯噔一下，面上卻故作輕松地揮揮手。

“他瘋啦？第一天上班，他憑什么跟我說這個？”

“正好，你跟我說說，那孩子怎么樣？”宋春梅緊盯著她，“都說他看人很準？明天，他還要跟高管們見面呢?！?/p>

“啊……”

林楚瑤遲疑了，下意識地偷瞄母親的臉色。

母親的直覺何其敏銳，女兒這一絲一毫的神情變化，都像是在宣告。

有情況。

“有事瞞著我？那孩子看著不像好人？像個騙子？”

“騙子倒不至于……不過，這次新人培訓，梁浩川也在?！?/p>

“是啊，浩川嘛。好久不見，倒是越來越有男人味了?！?/p>

“什么男人味啊……”林楚瑤撇撇嘴，“說重點?！?/p>

“嗯？”

“我讓那個新人，就是秦川，幫我看看梁浩川的人品。他說剛接觸，看不準，得長期觀察?！?/p>

“這倒也是?！?/p>

“可你也知道我這急脾氣，就非纏著他給個第一印象。結果他盯著梁浩川看了半天，就說了八個字：眼力通透，好惡分明?！?/p>

宋春梅臉上的表情凝固了。

沒人比她更清楚梁浩川的本性，秦川這八個字的評價，精準得讓她后背發涼。

“他后面還補了一句，”林楚瑤的聲音不自覺地壓低了，“說這種人看似薄情，卻能在危難時拉你一把?？梢坏└毁F了，也可能第一個把你賣了。媽，我聽得汗毛都豎起來了！”

“什么？！”宋春梅失聲道，“他真會看相算命？”

林楚瑤心虛地搖了搖頭。

“哎呀，那些都是瞎蒙的?！?/p>

“胡說！以前真有大企業請相士參與面試！”

“那也是撞大運?！?/p>

“老祖宗傳下來的東西，總有它的道理！”宋春梅的態度很堅決，“他能一眼看穿浩川，這就夠驚人了?！?/p>

她陷入沉思，喃喃自語：“那明天……他能看透齊峰嗎？”

林楚瑤忽然抬起頭：“你不信任齊董事？”

“你爸一開始都沒信過的人，我怎么會信？”

“因為他是爺爺那邊的人？”

“凡事多留個心眼，總沒錯?！彼未好返?。

林楚瑤點了點頭，片刻的沉默后，她低聲問：“那……爸爸呢？”

宋春梅詫異地抬眼：“怎么突然問起他？”

“沒什么，就是忽然想起來了?！?/p>

“想去看看他？”

“……也行?！?/p>

這下，宋春梅是真的吃驚了。

她本以為女兒只是隨口一問，沒想到她竟然真的愿意去醫院。

“真的要去？那……明天下了班就去？”

“好?！?/p>

見女兒答應得爽快，宋春梅反而不放心，反復確認了好幾遍。

最后，她欣慰地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這是近來難得的好心情，只希望明天一早，女兒不會反悔。

***

“各位早上好！”

一聲清亮的問候劃破了辦公室的寧靜。

社會新鮮人秦川，帶著仿佛能點亮全世界的朝氣，站在門口。

趙日柱對他這副活力四射的模樣頗有好感，笑著招呼道：“喲，新人精神頭不錯嘛。晨會要到了，去準備五份會議資料和飲料?！?/p>

“資料在哪兒？”

“老盧的桌上，應該有他整理好的《印尼棕櫚油價走勢》文件?！?/p>

秦川在指定的辦公桌上翻找，目光卻被另一份文件吸引了。

《éclat Luxe本土市場戰略》

那是一份手袋品牌的企劃書，里面充斥著密密麻麻的英文術語，他看得一知半解。

“看什么呢？”

林楚瑤的聲音冷不丁從背后傳來。

“盧主管的報告。趙經理讓我復印那份棕櫚油的資料，去布置會議室?！?/p>

“那你怎么看上別的了？”

“感覺……這好像是盧主管自己在推進的項目?！?/p>

林楚瑤瞇起眼打量著他。

“趕緊干活。今天上午有高管面談，下午還有新人實務培訓和研討會……說是學習，其實就是聚餐，但你最好參加。只需要復印嗎？”

“還要準備飲料?！?/p>

“走吧。昨天沒記住復印機怎么用吧？這次給我看仔細了?！?/p>

“不知道的，還以為你不是新人呢?！?/p>

“那我不教了？”

“……走吧?！?/p>

在林楚瑤的“指導”下，秦川學會了復印，兩人一起布置好了會議室。

正要離開時，林楚瑤忽然開口。

“你對盧主管很好奇？”

“談不上好奇，”秦川說，“只是感覺像在圍觀一場職場的無聲戰爭，有點感慨?！?/p>

她眼底閃過一絲精光。

“莫非，你看出他是能左右公司未來的將才了？”

“我連他生辰八字都不知道，”秦川失笑，“相術可看不出一個人適合什么職業?！?/p>

“那你為什么研究他的項目？”

“純粹的好奇心?！鼻卮ㄌ寡?，“明明完全看不懂內容，卻莫名其妙地被吸引。我想知道，盧主管為什么要堅持？趙經理為什么非要否決？這到底是個什么樣的企劃？”

“嗯～”林楚瑤眼睛瞪得溜圓，“很有建設性的思考嘛。想不想……親自碰一碰這個項目？”

“我們？兩個新人？”

秦川的表情與其說是感動，不如說是不安。

“哎呀，眼力真不錯?！彼器镆恍?，湊近了些，“我們合作，一起做出業績。作為交換，你定期向我和我媽提供情報，怎么樣？”

“入職的時候，我只答應了向總裁一個人匯報?，F在，怎么還多了一個任務？”

“就當是順手的事兒唄？”

“不行?！?/p>

林楚瑤的眉頭皺了起來：“拒絕得也太干脆了吧？”

“我對這個項目確實產生興趣了，但我不想用這種方式分享成果?！鼻卮ㄔ掍h一轉，補充道，“不過，我可以考慮。凡事無絕對嘛?！?/p>

“你這比直接拒絕還沒誠意！”

林楚瑤敏銳地察覺到了什么。

“林楚瑤小姐?！?/p>

秦川忽然叫了她的全名。

“嗯？”

“當別人提出讓你意外的請求時，請養成先思考、再答復的習慣?！?/p>

他頓了頓，語氣平靜卻有分量。

“急于逼迫對方給出你想要的答案，是一種很糟糕的習慣。我說過的吧？一個人如果過度以自我為中心，將來在婚姻關系里會……咳，失言了?！?/p>

“哇！你這話說到一半才更過分……”

她正要反駁，會議室的門被猛地推開了。

“楚瑤，原來你在這里??！”

趙日柱死死盯著林楚瑤，那表情活像見了鬼。

顯然，他已經知道了，這位“新人”正是總裁的千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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