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鏡碎玄機，暗潮涌動

我再次取出那片天機鏡碎片，小心翼翼地摩挲著它的邊緣。

這東西從我穿越而來就一直藏在貼身衣袋里，從未真正顯現過完整的畫面。

可就在剛才那一瞬間，我仿佛窺見了未來的一角——宮殿倒塌、戰火四起，一個身穿蟒袍的身影站在廢墟之上。

我的心跳加快，手指微微顫抖。

這不是幻覺，也不是錯覺。

這片鏡子里隱藏的信息，極有可能預示一場巨大的變局即將來臨。

我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深吸一口氣，重新將鏡面貼近眼前，凝神屏息。

這次，我集中全部注意力，試圖讓畫面清晰一些。

果然，那模糊的影像開始逐漸明朗起來：一座宮門被烈火吞噬，城墻上有人高舉白旗，而那個穿蟒袍的人，緩緩抬頭，目光如炬……

畫面戛然而止。

鏡面一陣震顫，像是承受不住某種壓力般，裂紋又加深了一分。

我知道，它已經快要到極限了。

但即便只是這一瞬的畫面，也足以讓我做出判斷——朝廷內部恐怕很快會有大動作，南方局勢更是岌岌可危。

我必須提前布局。

我迅速起身，吹熄燈盞，走出賬房，命人傳趙七娘與王五姑前來密議。

不多時，兩人一前一后走進屋內。

“出事了？”趙七娘開門見山，她向來不喜歡繞彎子。

我點點頭，把剛剛看到的畫面簡略說了一遍，然后加重語氣道：“重點是南方?！?/p>

王五姑臉色微變：“你是說……白蓮教？”

我頷首：“沒錯。如果我沒猜錯，他們最近一定有大動作。你立刻安排人手，加強南疆各地的情報收集，尤其是民間傳言、地方駐軍調動、以及是否有新出現的義軍領袖?！?/p>

趙七娘沉吟片刻，低聲道：“我可以聯系幾個舊識，在揚州和金陵安插耳目。那邊商會往來頻繁，消息靈通?！?/p>

“好?！蔽尹c頭，“越快越好?！?/p>

等她們離開后，我又坐在案前，拿出一張空白紙箋，開始寫下一串名字。

這些是我之前從陳四海留下的賬本中整理出來的士紳名單。

他曾是魯陽縣令，雖死于非命，但他生前與一批清流士紳有過往來。

這批人雖無實權，卻在當地頗有聲望。

如今朝局動蕩，這些人或許可以成為我在地方上的“暗線”。

我提筆寫下幾個關鍵人物的名字，劃掉其中兩個明顯已倒臺的，又添上三四個新的名字。

我要做的，不是單純販賣官位，而是構建一套真正的掮客網絡。

這些人，將來都可能成為我手中的棋子。

第二天清晨，小德子悄然來到賬房外，低聲喚我：“沈先生，李公公那邊回話了，說是明日午后，請您去東華門外‘松鶴茶樓’一敘?！?/p>

我笑了笑：“他倒是挺會挑地方?！?/p>

東華門是皇宮東側門戶，松鶴茶樓則是太監們慣常聚會之地。

選在那里見面，顯然是想避開太多人耳目。

“你告訴他，我準時赴約?！蔽覍π〉伦诱f道。

待小德子離去，我轉身走入賬房深處，取出一疊新賬冊，交給栓柱：“從今天起，每日辰時前，把這些賬冊放在不同的位置，不可重復。每一頁都要加設密碼標記，并在日志上記錄每一次翻閱情況?！?/p>

栓柱有些疑惑：“這是為何？”

“因為我們已經被盯上了?！蔽业?，“而且，對方不簡單?！?/p>

昨夜陸文昭拜訪周慎之的事，我已經安排人查過。

戶部左侍郎周慎之素來以穩健著稱，若非有重大利益，絕不會深夜接見一個剛捐了個知縣的小富商。

這意味著，背后很可能還有更大的靠山。

我不能讓賬房再出任何紕漏。

接下來的幾天，我一邊布置情報網，一邊調整賬房流程，同時也在為即將到來的宮廷試探做準備。

直到第四天晚上，我收到一封信——

江南富商陸文昭的幕后靠山，終于派人送來了密函。

但我沒有急著拆開。

我站在窗前，望著遠處的燈火，心中清楚，這才是真正的風暴起點。

我站在窗前，盯著那封尚未拆開的密函，指尖輕輕摩挲著紙面。

江南富商陸文昭背后的靠山終于按捺不住，派人送來信件，看來是想借我的手辦一樁大事。

我緩緩拆開火漆封印，展開信紙，果然不出所料——對方希望我為其侄子謀一份鹽引批文。

鹽引，那是戶部直控的肥差，一張批文等于源源不斷的銀子。

這等好事，自然不會輕易落在一個富商家族手中。

但我并不意外。

在如今的捐納制度下，官場交易早已脫離了“明碼標價”的階段，而是演變成一種復雜的權力交換機制。

他們要的不是公平，而是控制。

我沉吟片刻，提筆寫下回信：

“鹽引之事可行，但需戶部安插一名‘我們的人’?！?/p>

這個“我們”，自然是影賬背后真正的操盤者。

我不可能直接把批文送給對方，那樣只會讓他們的胃口越來越大，反而難以掌控局勢。

我需要的是一個滲透點，在戶部內部埋下一枚棋子。

我把信交給趙七娘，叮囑她務必親自送出去。

她接過信，看了我一眼，欲言又止。

“別擔心?！蔽倚α诵?，“他們現在比我們更急?！?/p>

果然，第二天，對方就傳來回應：同意安排。

事情比我想象中順利，但這并不代表我可以放松警惕。

相反，這種太過順遂的背后，往往隱藏著更大的暗流。

與此同時，我開始著手擴大影賬系統的規模。

我在京中布下了五個聯絡點，分別偽裝成米鋪、茶館、當鋪、酒樓和藥鋪。

這些地方都是人流密集、信息交匯之所，極為適合傳遞加密賬冊與情報。

每個聯絡點都有專人負責，且彼此之間不設橫向聯系，只接受賬房直接指令。

趙七娘負責統籌調度，王五姑則負責篩選合適的外圍人員。

她的消息網已經滲透進不少小門小戶，甚至有些低級官員也開始主動找上門來尋求“門路”。

而栓柱，則成了我最得力的助手。

他不僅將每日賬目整理得井井有條，還學會了用密碼標記每一頁賬冊內容。

他已經不再是當初那個只會跑腿的小衙役，而是一個真正意義上的情報員。

周大娘那邊也沒閑著，她負責的加密賬本傳遞方式越發隱蔽，甚至連錢師爺都沒察覺其中玄機。

一切都在按部就班地推進，影賬網絡初具雛形，我已經不再是那個躲在幕后的小賬房，而是整個捐官鏈條上真正的操盤手。

夜深人靜時，我坐在賬房深處，看著墻上掛著的一張京城地圖，心中隱隱生出一絲快意。

但我知道，這一切才剛剛開始。

正當我準備熄燈休息，門外突然響起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是小德子。

他滿臉慌張地沖進來，壓低聲音道：“沈先生……李公公說，攝政王要召見你?！?/p>

我猛地抬起頭，心跳驟然加快。

攝政王？

那可是真正掌控朝局的那個人。

我深深吸了口氣，面上卻不動聲色。

“什么時候？”

“明日午后?！?/p>

我點了點頭，心中卻已翻江倒海。

這是李公公安排的試探，還是另有隱情？

無論如何，這一趟，我都必須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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