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家族會議風波

祠堂吊燈在蘇傲霜視網膜上炸開光斑。

顧婉柔摔在會議桌上的文件袋濺起咖啡漬，她染著丹蔻的手指正壓在一張模糊的銀行流水單上。

"三百萬轉給仁和醫院——"顧婉柔的珍珠耳環擦過蘇傲霜發梢，"堂嫂要不要解釋下公公的救命錢去哪了？"

蘇傲霜太陽穴突突直跳。

顧老爺子拐杖杵地的悶響像是砸在她天靈蓋上，七八道目光粘在她后頸。

顧逸塵突然捏了捏她垂在桌下的手腕，他無名指上的婚戒硌得她生疼。

"我父親的主治醫師姓陳。"蘇傲霜抓起那張P過的病歷復印件，黑色水筆突然在診斷日期上洇開墨痕。

她瞳孔猛地收縮，視網膜上炸開針扎似的紅點——顧婉柔鎖骨下的針孔在視野里不斷放大，混合著消毒水味的記憶碎片扎進神經。

顧逸塵突然踢開椅子。

金屬腿刮擦大理石地板的聲響讓顧婉柔抖落兩頁紙，"這是堂哥要給嫂子撐腰？"

"撐個屁。"蘇傲霜抓起冰鎮檸檬水澆在額頭上，水珠順著偽造的轉賬記錄往下淌，"七月三號我在老宅后廚幫林媽腌梅子，監控硬盤現在還在你梳妝臺第三個抽屜里。"

顧老爺子突然用茶蓋撥了撥漂浮的枸杞。

顧婉柔涂著唇釉的嘴張到一半，蘇傲霜已經甩出手機相冊——張秘書被拖走時掉落的碎紙片正拼成半張血檢報告，泛黃邊角還粘著碎紙機型號標簽。

"GS-2000型。"顧逸塵用鋼筆尖戳了戳報告右下角，"采購部去年報廢的機型。"

顧婉柔的鱷魚皮手包撞翻了青瓷花瓶。

她鑲著碎鉆的美甲掐進蘇傲霜父親的住院繳費單，"那堂嫂總去過安康私立醫院吧？"

蘇傲霜突然按住突突跳動的頸動脈。

顧婉柔背后浮起半透明的時間軸，上周四下午三點十七分的醫院監控畫面在她視網膜上閃回——畫面里戴漁夫帽的女人露出半截燙焦的發尾。

"你雇的替身該補染發了。"蘇傲霜從錢包夾層抽出裁縫店收據，日期墨跡恰好蓋住假監控的時間戳，"順便告訴張秘書，偷換我工牌時別落下防偽磁條。"

顧逸塵突然把什么東西拍在會議桌轉盤上。

銀色U盤轉了三圈停在他二叔面前，里面傳來顧婉柔變聲處理的通話錄音："......往刺身里摻花生醬......"

祠堂突然響起十二聲鐘鳴。

蘇傲霜踉蹌著撐住桌沿，冷汗把顧婉柔偽造的簽名暈成墨團。

她垂下的右手在桌底比了個數字，顧逸塵立刻用皮鞋尖碰了碰她腳踝。

"爺爺！"顧婉柔染著哭腔去拽老人衣袖，"那些照片......"

"你P圖時沒發現窗影角度不對？"蘇傲霜突然抓起那張帶櫻花水印的偷拍照，指甲掐進醫院窗簾的褶皺里，"還有這家醫院的VIP病房——"她染著檸檬汁的指尖點在墻磚紋路上，"三年前就改成防彈玻璃了。"

顧逸塵突然輕咳一聲。

他掌心的創可貼邊緣還沾著碎紙機碳粉，今早從祠堂供桌下摸出來的針孔攝像機正在他西裝內袋發燙。

"夠了！"顧老爺子突然用龍頭杖挑起那張偽造的墓地購買合同，"霜丫頭——"

蘇傲霜眼前突然炸開一片血紅。

她最后看見的是顧婉柔假睫毛下閃爍的綠色美瞳，像極了碎紙機吐出的半張信紙上那個被燒穿的圓孔。

蘇傲霜食指彈在照片邊緣，清脆聲響震得顧婉柔后退半步。

顧老爺子接過龍頭杖的手青筋暴起，茶盞里的枸杞黏在杯壁上像凝固的血珠。

"偽造墓地合同的是你。"顧逸塵的鋼筆尖扎進檀木桌面，墨汁順著木紋爬向顧婉柔顫抖的手背，"去年二房挪用的三千萬..."

"爺爺！"顧婉柔突然扯開香奈兒外套，金屬拉鏈刮過青花瓷瓶發出刺耳聲響。

她從蕾絲內衣夾層抽出塑封袋，染著碘伏痕跡的醫療記錄單拍在轉盤玻璃上，"她給公公下毒！"

蘇傲霜后槽牙咬到發酸。

塑封袋里泛黃的醫囑單打著仁和醫院鋼印，陳醫生潦草簽名底下壓著2019年日期——正是她父親做心臟搭橋手術那年。

顧逸塵按住轉盤的手背暴起血管。

他記得清楚，那年蘇傲霜守在醫院三個月，拿著他給的支票在繳費處哭到昏厥。

"丙泊酚過量使用記錄。"顧婉柔鑲著水鉆的指甲戳破塑封膜，"需要我提醒嗎？

這種麻醉劑過量會導致..."她涂著唇蜜的嘴貼近蘇傲霜耳垂，"心肌梗死。"

祠堂供桌上的線香突然折斷三根。

蘇傲霜太陽穴突突跳動，視網膜上炸開的血紅斑點裹著消毒水味道——當年父親搶救室的監控畫面在腦內閃回，心電監護儀的警報聲刺穿耳膜。

顧逸塵突然攥碎西裝口袋里的針孔攝像機。

塑料碎片扎進掌心時，他瞥見醫療單角落的藥品批號——那是去年才啟用的新編號。

"老爺子明鑒。"蘇傲霜指尖掐進掌心嫩肉，血腥味沖淡眩暈感，"2019年的丙泊酚批號應該是HX開頭。"

顧婉柔的珍珠耳環突然甩到供桌上。

她染著哭腔去抓老爺子的龍頭杖："爺爺您看！?他們連藥品批號都記得這么清楚..."

蘇傲霜瞳孔猛地收縮。

顧婉柔鎖骨下方浮現半透明的時間軸，上周三深夜的監控畫面在她視網膜上閃回——穿著白大褂的男人正往檔案室電腦插U盤，胸牌反光映出半個"陳"字。

冷汗順著脊椎往下淌。

蘇傲霜突然按住突突跳動的頸動脈，醫療單上的陳醫生簽名在視野里扭曲成蚯蚓狀——和今早林媽塞給她的藥膳單筆跡完全重合。

"陳醫生上個月車禍死了。"顧逸塵突然用染血的掌心按住醫療單，"需要調道路監控嗎？"

顧老爺子拐杖突然掃落紫砂壺。

滾燙茶湯潑在顧婉柔小腿上時，蘇傲霜看見她鱷魚皮包里閃過半截銀色鑰匙——和父親病房失竊那晚保安撿到的門禁卡一模一樣。

"鑰匙扣掛著哆啦A夢掛件。"蘇傲霜染著血絲的指甲掐進會議桌軟包，"保安室有監控。"

顧婉柔突然發出貓撓玻璃似的笑聲。

她踩著茶湯漬轉了兩圈，蕾絲裙擺掃過顧逸塵滲血的掌心："堂哥要不要猜猜...陳醫生電腦里存著什么？"

供桌下的碎紙機突然嗡鳴。

蘇傲霜后腦像是被人塞進冰碴，視網膜上的血紅斑點炸成煙花——她看見顧婉柔背后浮現半透明對話框，加粗的"親子鑒定報告"正在數據流里閃爍。

顧逸塵突然踢翻會議椅。

金屬腿撞在青瓷花瓶上的瞬間，祠堂頂燈突然全部熄滅。

黑暗中傳來塑封袋撕裂聲，顧婉柔染著佛手柑香氣的呼吸噴在蘇傲霜鼻尖："猜猜你父親的血樣...現在在誰手里？"

應急燈亮起時，顧老爺子正用龍頭杖挑起半張燒焦的紙。

蘇傲霜盯著殘片上"DNA"三個字母，發現顧逸塵西裝內袋露出半截染血的棉簽包裝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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