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5、茉莉香中現死局

熵海吹來的風帶著杏仁味。

江無塵的虹膜殘片在眼眶中重組為謝爾賓斯基透鏡，透過破碎的晶狀體，他看到量子風暴里漂浮著白璃的骨灰——那些閃耀的塵埃每個都是分形遞歸的起點，正在將現實侵蝕成康托爾塵埃。

"這是仙君最后的禮物。"阿盞捧起青瓷茶碗，碗底沉淀的腦脊液泛起記憶漣漪，"用三清境大羅金仙的松果體釀造的忘川水，能照見認知之外的真實。"

江無塵的脊椎突然痙攣。當茶湯觸及唇畔時，他的血腦屏障自動展開拓撲防御——菌絲網絡殘存的江月兒意識在尖叫：【別喝！那是白璃被剝離的恐懼中樞！】

但為時已晚。

茶湯中的納米級玉玦殘片順著迷走神經直抵海馬體。在量子致幻效應下，江無塵看到十萬年前的場景：白璃跪在時淵祭壇前，用狐尾骨切開自己的顱骨，將恐懼情緒提煉成忘川水的原料。而祭壇下方，初代蓮嬰正用月紋額心接收這些琥珀液體。

"明白了嗎？"阿盞的七重瞳孔映出宇宙微波背景輻射圖，"你們所謂的記憶瘟疫，不過是仙君當年倒掉的洗腦廢水。"

菌絲胚胎突然發出刺目強光。江月兒殘留的母神之力在江無塵視神經上投射出血色公式的終極形態：∫恐懼d時間=第四界主。這個微分方程生效的剎那，所有玉玦殘片開始共鳴，三界生靈的杏仁核集體釋放量子恐懼素。

量子風暴演變成認知海嘯。白璃的骨灰在旋渦中重組為戴森球形態的巨型腦組織，其溝回里流淌著銀河系尺度的神經遞質洪流。江無塵的虹膜自動調焦，看到每個腦細胞都是被壓縮的文明史——瑪雅人的天文臺、秦陵的水銀海、歌者文明的引力波墓碑，此刻都在分形遞歸中崩塌。

"需要三百萬雙眼睛。"蓮嬰的虛影從風暴眼浮現，她手中的完整玉玦已變成克萊因瓶，"把你們的視覺神經借給母神吧。"

大地突然裂解成視錐細胞矩陣。幸存的百姓瞳孔自動擴張成天文望遠鏡，他們的視覺信號通過菌絲網絡匯聚到江月兒胚胎殘骸——那具門格海綿雕像正在重組為活體哈勃望遠鏡，鏡片上蝕刻著哥德爾不完備定理的證明過程。

江無塵的右眼突然爆發出超新星亮度。在時淵虹膜徹底焚毀前的0.03秒，他觀測到終極真相：所謂第四界主，竟是白璃在十萬年前分離出的恐懼暗面。那些黑色雪狀物、記憶瘟疫、血色公式，都不過是仙君自我囚禁時泄漏的認知廢料。

"所以您才是病原體。"江無塵對著量子風暴中的腦組織呢喃。他的角膜正在汽化，但嘴角卻泛起解脫的微笑，"而我們是您編寫的殺毒程序。"

白璃骨灰突然停止旋轉。三百萬生靈的視覺神經在此刻完成聚焦，活體望遠鏡的激光束擊穿九重維度，在熵海深處照出仙君的本體——那具被九條量子鎖鏈禁錮的狐妖真身，正在用最后尾骨書寫自我湮滅方程。

阿盞的克萊因茶壺突然炸裂。少年胸口的玉玦綻放出超維光芒，第四界主的意識與白璃的恐懼暗面開始終極融合。在時空盡頭的強光中，江無塵聽到兩個重疊的聲音：

"讓一切歸于茶湯......"

當光芒熄滅時，三界陷入詭異的平靜。江無塵的右眼眶里插著半塊玉玦殘片，左眼倒映著滿地狼藉——阿盞的布衣碎片間散落著非歐幾何的茶具殘骸，每片瓷都銘刻著蓮嬰與江月兒的面容。

菌絲網絡傳來微弱脈沖。在更高維度，血色公式正在改寫為：∮救贖=∫犧牲·ln(謊言)。江無塵知道，這將是第七卷因果熔爐的點燃公式。

非歐茶具殘骸自動重組為銜尾蛇陶輪，江無塵被迫用玉玦殘片刺穿太陽穴。凈族殘部突現集體量子禪定，他們額間的分形佛印竟與蓮嬰月紋形成超對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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