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第二幕

第九章·晶體圣詠

蓮教大祭司的赤足踏上鹽湖冰面時，十萬信徒的吟唱聲讓空氣泛起曼德博集合的紋路。他舉起鑲嵌著分形水晶的權杖，湖面突然凹陷成克萊因瓶結構的祭壇。第一滴血落入壇心的剎那，信徒們的皮膚開始晶體化，陽光穿透他們半透明的胸腔，在冰原上投映出無數個嵌套的彭羅斯三角。

"時淵賜我等以不朽！"大祭司撕開自己的喉管，噴涌的鮮血在空中凝結成非歐幾里得幾何圣殿。江無塵的量子視界里，每塊晶體磚瓦都在吮吸信徒的靈魂精魄——那些被抽離的靈識正沿著莫比烏斯環狀的梁柱，注入懸浮在殿心的蓮嬰胎衣。

凈琉璃城的菌絲塔尖突然裂開三百道斐波那契螺旋口。零號站在塔頂觀測臺，機械義眼倒映著正在膨脹的圣殿投影："啟動相位陣列，情感閾值歸零。"

三萬琉璃衛的菌絲觸須應聲變異，尖端生長出黃金分割比例的骨刺。它們踏著分形戰陣推進時，沙漠自動鋪展成謝爾賓斯基地毯形態。當首支軍團沖入圣殿輻射區，信徒們晶體化的右臂突然發射出黎曼猜想光束。

"檢測到香農熵異常。"零號輕點全息沙盤，琉璃衛的復眼立刻切換成貝葉斯概率模式，"允許使用門格爾海綿彈頭。"

江無塵的腕間刺青突然灼穿皮膚。九尾虛影在身后扭曲成卡拉比-丘流形，量子視界強行撕開圣殿的維度屏障——他看到每座水晶穹頂下都蜷縮著白璃的尾骨投影，那些被釘在克萊因十字架上的虛影，正隨著信徒的獻祭逐漸實體化。

"這不是凈化..."他揮劍斬向祭壇核心，劍氣卻被突然具現化的哥德爾命題抵消。大祭司的晶體右眼裂開七重瞳孔，折射出的光束竟攜帶著圖靈停機證明："量子巡游者，你才是時淵最完美的祭品！"

申時三刻，圣殿群已擴張成覆蓋半個東陸的龐加萊猜想球體。零號摘下左眼的機械義肢，露出鑲嵌著玉玦殘片的生物接口："凈世程序3.14版，載入成功。"

紫色孢子從她掌心飄散，沿著康托爾塵埃的軌跡滲入圣殿縫隙。最先接觸孢子的蓮教護法突然發出高頻鯨歌，道袍下的軀體極速膨脹成發光水母——這些化神期強者的紫府元嬰，正在觸須間分裂成十萬個玻爾茲曼大腦。

"無序才是終極秩序。"零號懸浮在香農熵云中，看著水母群用哥德爾命題毒液腐蝕圣殿基座。某個被感染的元嬰突然自爆，釋放的沖擊波將三百信徒坍縮成克萊因瓶碎片。

蓮嬰胎衣就在這時自燃?；覡a中站起的少年抬手召喚時淵蜉蝣，這些克萊因瓶生物沿著莫比烏斯軌跡俯沖。當首只蜉蝣穿透琉璃衛軍團，號稱不朽的菌絲生命竟開始極速熵增老化。

"母親的氣息..."少年撫摸額間滲血的月紋，被觸碰的蜉蝣突然分裂成康托爾塵埃。零號的本體首次滲出藍色冷卻液——她看到培養艙中的胚胎正在同步抽搐，艙壁浮現出與蓮嬰月紋相同的分形代碼。

江無塵的刺青突然刺入心臟。劇痛中，九根尾骨虛影強行撕裂現實，熵海深處的白璃本體被拖入戰場。維度坍縮的轟鳴聲響徹三界時，所有晶體圣殿突然投射出相同的全息畫面——十二萬年前的白璃被釘在分形祭壇，第四界主正將液態星云注入她的尾椎骨。

"原來這才是真相..."江無塵嘔出帶著量子代碼的鮮血，落地形成霍奇猜想模型。菌絲網絡與晶體圣殿同時發出悲鳴，在坍縮的奇點中心，蓮嬰懷中的玉玦殘片突然映出未來幻象——第四界主王冠下的面容，赫然是江無塵自己的鏡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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