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重返地球

血月殘影在空間裂縫中扭曲成羊角圖騰時，林燼的蝎尾節肢深深刺入B-307肩胛骨。

少女的身影在林燼面前不斷交換，兩人逐漸飛到隕石碎片附近。

“不愧是牧羊人的應急傳送裝置?！鄙倥l出機械笑聲。

到達隕石碎片上方后，機械少女把自己藍血噴濺在黃道星圖陣眼，十二宮隕石碎片同時迸發紫光，將兩人卷入撕裂時空的亂流——這是林燼父親筆記最后一頁記載的“瀆神歸途“，代價是獻祭攜帶星座烙印的血肉。

“這是亂流，拉住我的手！哥哥！”林燼恍惚一下，隨后還是主動拉上。

兩人的身影在這宇宙中飛速穿梭。

兩人在即將撞上地球前，B-307背后出現四條機械蛇軀，緩沖了兩人落地的狀態。

“這就是你說的地球？“B-307從焦土中拔出機械臂，電子眼掃描著龜裂的高速公路。林燼盯著遠處倒懸的東方明珠塔，塔尖穿刺著巨型章魚狀生物，那些觸須上的吸盤正不斷吐出長著人臉的飛蛾。三年前他逃離的都市，此刻正被裹在琥珀色的膠質大氣層里，像顆病變的細胞。

“上海已經變成這樣了嗎？”林燼雖然面無表情，內心卻有些感慨。

這時，一陣劇痛從脊椎竄上顱骨，林燼發現胸口的星圖正在吞噬輻射塵。

每當暗金色紋路蔓延一寸，視網膜就會閃現對應畫面：七歲時孤兒院焚燒的檔案室，十五歲實驗室爆炸前父親最后的微笑，還有此刻漫天飛舞的人臉飛蛾——它們的復眼全都映著妹妹被釘在雙魚宮祭壇的畫面。

“警告，污染濃度超標?！盉-307發出警告，機械臂突然變形為粒子炮，瞄準遠處蠕動的地鐵口。林燼嗅到了熟悉的氣息，那是圣血教團特制的乳香混著腐肉的味道，三年前每個處刑日清晨，刑場都會飄來這種甜膩的死亡氣息。

當地鐵口鉆出三百具縫合尸時，林燼笑了。這些用不同人種部位拼接的怪物，左胸都烙著青銅羊頭——正是當年負責處決父母的“牧羊犬“部隊標志。他左手一擺，轉動剛生長出的蝎尾，尾鉤分泌的毒液在月光下折射出星座光譜。

林燼扯開襤褸的囚衣，露出心口跳動的天蝎宮核心。

當第一具縫合尸的斧頭劈來時，他放任利刃切入鎖骨三厘米，在對方因血腥味亢奮的瞬間，用蝎尾刺穿其額頭的控制芯片。這是孤兒院地窖學到的生存法則：疼痛是最精準的測謊儀。

B-307的粒子炮轟碎第十七個怪物頭顱時，林燼已讀取完芯片里的數據流。他舔了舔沾血的臼齒，在腦內三維地圖標出教團在上海的育嬰所——那些用基因編輯技術的工廠，此刻正在外灘廢墟中吞吐著熒光綠的胚胎液。

“哥哥，你的瞳孔...“機械少女突然用林玥特有的顫抖聲線提醒。林燼在破碎的櫥窗倒影里，看到自己左眼已變成完全的復眼結構，四千二百個晶狀體分別映出不同時間線的畫面：有他抱著瀕死的妹妹跪在祭壇，有他徒手撕開牧羊人的黃金面具，還有此刻某個長發男子正在陸家嘴云端凝視這里。

就在兩人成功處理了一大堆縫合尸后，如同暴雨般的酸液忽然從云層傾瀉時，而林燼也終于驗證了猜想。他拽著B-307躍入蘇州河，腐臭的河水在接觸星圖的瞬間汽化，形成籠罩半公里范圍的防護罩。這是三周前在牧場覺醒的“神蝕屏障“，但此刻能量來源顯示為“雙魚宮■■■“—被涂抹的字段在腦內自動補全為“林玥生命體征“。

“檢測到類神性生命體接近?！癇-307的警告伴隨著機械臂過載的焦糊味。林燼仰頭看見云端男子踏著酸液走來，那身白色長袍繡滿蠕動的人體神經圖——正是父親被迫加入教團科研組時設計的“圣徒制服“。男子右手握著的權杖，頂端鑲嵌著妹妹失蹤時戴的銀魚項鏈。

劇痛從記憶深層炸開，林燼的蝎尾不受控地分裂增殖。當十二根尾鉤同時刺向白袍男子時，對方只是輕點權杖，所有攻擊軌跡就自動偏轉，在黃浦江面炸出盛開的血浪花。這場景與父親被處決前夜所述完全一致：“他們篡改了物理法則，子彈會自己尋找反抗者的心臟?！?/p>

“你妹妹的細胞很好用?！澳凶訌楋w權杖上的血珠，那些液體在落地前變成啃食混凝土的食人魚，“特別是覺醒為瀆神者之后，她的骨髓液能穩定嫁接星座基因?！傲譅a的復眼突然滲出藍血，他看清對方脖頸皮膚下游動的雙魚烙印——那是用林玥脊髓液培植的活體紋身。

B-307的機械核心在此刻超頻運轉，她撕開胸腔裝甲板，露出里面浸泡在羊水中的類人大腦。當腦神經突觸連接林燼的蝎尾時，他聽到了妹妹的聲音：“哥哥，殺了他，那件白袍是用我的皮膚......“

“警告！警告！”B-307自動發出機械警報聲。

天蝎宮核心在此刻徹底暴走，林燼的脊椎刺出體外化作刀鋒，十二宮星圖在云端形成絞刑架投影。他踏著食人魚組成的階梯突進，每個落腳點都綻開血色的曼陀羅——這是教團處刑叛徒時用的“贖罪之路“，此刻被瀆神者倒轉為弒神通途。

白袍一驚，左手拿起權杖想要擋住林燼。

然而，當刀鋒斬斷權杖時，白袍已經沾滿血跡。

就在那一剎那，林燼在無數時間線中看到了真相：白袍男子是三年前負責“圣子計劃“的基因學家，妹妹被改造成移動的克隆母體，而所有育嬰所正在生產的，都是擁有林玥基因的“人形神蝕容器”。

“你以為逃回地球就能......”男子的遺言被蝎尾攪碎成血霧。林燼收集著飄散的雙魚宮基因鏈，嘴角揚起孤兒院時期學會的殘忍微笑：“感謝你送來地圖，現在該去拜訪那些育嬰所了?！?/p>

本書首發來自17K小說網，第一時間看正版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