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人世間

時間過的真快，轉眼就一夜過去，都說修煉無歲月，果然如此。

走出練功房，李長青神色還有些恍惚，神秘的金色巨塔，他能感應到它在，到底它在哪里，李長青就不知道了。

比較可惜的是，最近一段時間，想再進金色巨塔是不可能了。

不過，有一點還是很開心的，他所有的隨身之物，都在金色巨塔中，只需一念，便能取出，他擁有了傳說中的儲物器物，以后就不用為東西沒處藏而發愁了。

其他的東西也就罷了，那一截布條。

“孩子叫李長青，若有好心人拾得，還請善待，拜謝…”

廳前，有少女在此等候，見到李長青，少女連忙上前，恭敬道：“婢子秋素，見過公子?！?/p>

“館長吩咐，婢子以后，在此照料公子的生活起居，公子有事，盡管吩咐?！?/p>

獨棟小院，侍女伺候！

李長青說道：“我叫李長青，不是什么公子，姐姐莫要這般喚我，我也會照顧自己，不敢勞煩姐姐?！?/p>

秋素輕聲說道：“館長有令，婢子斷不敢違，這是館長交代婢子搬來的書，已經整理過了，早飯也已備好，請公子用餐?！?/p>

當真是貼心！

李長青想了一會，也不在多說，用過早飯后，在秋素帶領下，去了演武廣場。

朝陽初升，一日之計在于晨，廣場上，武館許多學員已經聚集，似極有默契，李長青到來時，所有目光，立即落在他身上。

被這般看著，少年多多少少有些緊張，卻沒有失了禮數。

“李長青，見過諸位師兄師姐?！?/p>

“原來，你就是新來的武館學員，看起來，也沒什么了不起的?！?/p>

話有些刺耳，更多的，還是不服。

一人獨居獨棟小院，有侍女貼身照料，得武館優等資源。

李長青，你憑什么？

“看你渾身上下的窮酸樣，想來出身貧苦，難道，這就是武館對你優待的原因？”

話音一落，四周無數哄笑聲響起。

李長青循聲看去，太多學員眼神中，都是不滿，進而不快，最后不善。

因為不滿，所以嫉妒，所以極盡可能的挖苦、諷刺。

雖受嘲諷，他神情依舊平靜，也沒打算解釋一二，很多事情，不是你說了，別人就會相信。

至于眾人的不滿，村長爺爺曾說過，善妒者，皆庸才！

“都不練武，是覺得，各自的實力，已能通過武館的考核了嗎？”

遠處，關河一眾人踏步到來。

眾學員噤聲，全都安靜下來，再不敢造次。

冷冷的掃了眾學員一眼，關河就笑著對李長青說道：“昨天，休息的可還好？”

這態度，讓眾學員，欲哭無淚。

關河當然清楚，這樣區別對待，會惹來更多人的不滿，但他不在乎，或者說，他故意營造了這樣的氣氛。

不服？可以！

拿你的表現，來證明你有這個資格不服，屆時，武館會給你同樣的優待。

倘若做不到，不服也憋著。

關河就是要給眾人以壓力，刺激他們更快更好的提升，至于這樣的壓力，會否壓垮了他們，這不在關河考慮的范圍中。

武館是培養學員的地方，不是少爺、小姐們談天說地的場所。

“休息的很好，多謝館長關心?！?/p>

“如此，我便教你天風拳，之后對照拳譜慢慢研習，若還有不明白的地方，可以請教當值教習?！?/p>

關河說著，便擺開了架勢，正要開始時，看到李長青欲言又止，就問了一句。

“怎么了？”

李長青遲疑了一下，說道：“館長，天風拳，我已經入門了?！?/p>

聲音不大，附近所有人都聽到了，進而傳遍整個廣場，眾人眼神大顫，一夜時間，天風拳入門，可能嗎？

知曉眾人不信，李長青直接打起了天風拳，一招一式，如行云流水。

最后收拳的瞬間，關河放聲大笑，以他的年紀，笑聲之中，竟也透露著張狂之意，這是暢快至極的表現。

原也知曉，少年天賦非凡，不曾想，還是太保守了，更沒想到，少年居然有此可怕的悟性。

需知，可無人教導過少年天風拳。

當然可以懷疑，在此之前，少年就有過接觸，畢竟只是基礎武學，流傳出去的可能性很大，但以關河的修為境界，自能看個清楚明白。

眾多學員，再無不服，更沒有了輕視，在如此的天才面前，他們連不服的資格都沒有。

關河重重拍了下李長青肩膀，竟忽略了，他失態之下的力道，少年能否承受的住。

“你有如此悟性，修煉必然事半功倍，那么你的修煉方式，就要變一變了?！?/p>

李長青聽不懂，但他這里，有個疑惑，急需關河解答。

“館長，世間武者，都是先打磨肉身，再引氣入體，那是否，可以直接引氣入體？”

關河聞言，微笑道：“所謂引氣入體，乃是煉化天地靈氣，化成自身靈力，但如果肉身不夠強，便無法承載靈力運行?！?/p>

李長青有些明白了：“換言之，倘若肉身強度足夠，便不需要刻意打磨？”

關河微微點頭，說道：“不錯，只要肉身能承載靈力運轉，就可略去打磨肉身這一環，我們可直接引起入體，以此更快入境、登樓！”

入境、登樓，這又是不明白的名詞。

李長青更加好奇的是，自己的肉身，當真有那么強？還是說，得益于過去幾年進山狩獵的鍛煉，又或者，和金色巨塔有關？

關河不知道少年在想什么，但他說出了入境、登樓，便會有詳細的解釋。

“我輩打磨肉身，直至可引氣入體，這一整個過程，稱之為淬體，淬體分三層，煉氣、鍛骨、煉臟，這之后，便是入境、登樓?！?/p>

關河看著李長青，越看越滿意：“你有驚人的天賦、悟性，常規的修煉方式已不適合你，我會給你另行安排，會讓你吃些苦頭，可愿意？”

李長青當然愿意，他不會忘記，外出練武是為了什么，能早一些修煉有成，固所愿爾。

“全聽您安排，只是，可不可以，不要讓秋素姐姐來照顧我？”

“是秋素不好嗎？我可以給你另外安排一人?！?/p>

李長青道：“不是，是我自己不習慣?！?/p>

關河聽明白了，說道：“有秋素照料，你便可將放在瑣事上的時間，都放在修煉上，一天、兩天或許看不出來，一月、兩月呢？”

積少成多，便是這個意思。

“再者，不要覺得是委屈了秋素，對秋素而言，這是改變她命運的機會?！?/p>

李長青似懂非懂，卻也知曉了，他拒絕不了武館這個安排。

又說了一些話，關河快步離去，李長青心無旁騖，再次打起了天風拳。

任何武學，皆有四個層次，入門之上，小成、大成、圓滿，他的天風拳，才剛剛開始起步。

正午時分，李長青拖著疲憊的身子回到小院，用過午飯，洗了澡，開始讀書。

一個時辰后，他在院子中，繼續練拳。

至于不死衍天決，這是秘密，暫時還不能被人知曉，他窮苦人家，何來的修煉功法？

入夜在練功房，他才進行不死衍天決的修煉。

接下來數日，皆是如此。

直至數天后，關河匆匆到來，神色疲倦，卻難掩興奮。

他遞給李長青也一個鐵盒，盒子中，放置著數十支，青色的液體，雖是密封著，也能察覺到這些東西的不簡單。

“這是養氣液，每天一支入水泡澡，不但能極大幅度的增強氣血，還有淬骨之效?！?/p>

“這是一個月的量，下個月的今天，我再給你送來?！?/p>

看著養氣液，李長青沉默片刻，問道：“館長，這些東西，不便宜吧？”

關河手一揮，笑道：“錢財方面，不需要你操心，我天風武館還養得起你一人，你只管好好修煉就是?！?/p>

李長青將鐵盒放在桌子上，起身，雙手作揖，恭敬道：“館長，謝謝您?！?/p>

關河一怔，旋即明白了，以他的心性，此刻，都不免暗嘆了聲，旋即拍了拍李長青肩膀，起身離去。

李長青拿出一支養氣液，許久后，說道：“秋素姐，麻煩你去燒桶熱水?！?/p>

他要試一試，這養氣液的藥效。

時間過的飛快，轉瞬便是一月，這天下午，李長青照例在看書，書上一句話，讓他心有觸動。

“秋素姐，我們出去走走?！?/p>

來到天風武館之后，李長青還是第一次外出，有些不知所措。

秋素問道：“公子，我們去哪？”

李長青說道：“隨便走走，或者，你有什么好的建議？”

秋素想了想，說道：“可以去城中的茶樓坐坐，里面有小曲聽，公子可以放松一下，還有書院、棋座、畫院，都可以去看看?！?/p>

“那就先去茶樓聽曲，咱也附庸風雅一次?！?/p>

武館所在這條街，相對其他地方安靜許多，畢竟武館所在，如若太鬧，會影響了學員們練武。

走出這條街道，前面四通八達，讓人仿佛感覺到，從世外，走進了人間。

看到李長青并沒有關注城中的繁華和熱鬧，秋素便帶他直接去了最近的一座茶樓。

深冬還未過去，喝茶、聽小曲，顯然是個不錯的消遣。

茶樓并非太高雅的地方，雖不是三教九流聚集之地，總不如棋座、畫院之地來的清靜，當然，小曲在唱，也很難靜下心。

讓人無法靜心的，不是小曲，而是唱曲的人。

少女十六歲左右，衣著很普通，甚至破舊，蒼白的臉龐上，布滿了這個年紀少有的滄桑，然而，即便是有如此之多的遮掩，卻仍然讓人捕捉到她的清秀。

尤其她的雙眸，極為好看，猶如星辰。

來的客人中，應該有不少人，都對唱曲少女動了不該有的心思…帶她回去好生將養一些時日，褪去那份滄桑，以及眾多的遮掩，這個少女，會讓人有怎樣的心動？

這大概是，飽暖思邪欲吧？

李長青也覺得小曲很好聽，應該說，少女的聲音很好聽，吳儂軟語，很難想象，如此滄桑的少女，竟有宛轉悠揚的聲音。

忽爾，李長青眉頭皺了皺。

遠處，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如入無人之境般傳來，放眼看去，一行人策馬而來，絲毫不顧及路上的行人，橫沖直撞，囂張的很。

與此同時，他感應到了一縷殺機，于茶樓之中，無聲無息，蔓延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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