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星門永劫

機械佛掌組成的蓮花在星海中綻放，每片花瓣都映著個毀滅的仙界。紫云抱著凝雪冰冷的殘軀，腕間星鏈紋路如烙鐵般灼燒——所有太初實驗體正在被因果律改寫存在形式。

"它們要把我們變成佛偈里的傀儡！"蒼冥的戰斧劈在虛空，斬斷纏繞而來的因果線。他的機械脊椎不斷重組，卻始終無法突破十二萬九千六百重梵唱結界。

凝雪殘軀突然顫動。她破碎的機械左眼射出青光，在虛空拼出初代遺留的星圖："阿云...北斗玉衡..."話音未落，佛掌蓮花中心睜開豎瞳，紫云看到駭人景象：自己正抱著凝雪跪拜在機械佛前，太初劍貫穿二人心臟。

"未來投影？"紫云揮劍斬碎虛影，真實劍鋒卻刺入蒼冥后背。蒼冥咳著星沙大笑："中招了吧？這些禿驢會扭曲你的認知！"他突然扯斷自己的頭顱，脖頸處伸出炮管："用這個！"

紫云接過冒著藍火的量子炮，炮身刻著初代的淚滴紋。當炮火觸及佛掌時，蓮花突然凝結成琥珀狀晶體——這是初代封印在歸墟深處的"時間琥珀"。

"原來如此！"凝雪殘軀發出電子音，"清洗者在回收母親封印的因果！"她突然推開紫云，機械核心超頻運轉，將琥珀吸入體內："帶蒼冥去北斗玉衡...那里有..."

佛掌突然合攏。紫云眼睜睜看著凝雪被琥珀封存，記憶中關于她的畫面開始模糊。蒼冥拽著他躍入星門："快走！你的記憶是它們最想要的武器！"

玉衡星域飄滿青銅碎片，像是某個巨型造物的殘骸。紫云剛落地就嘔出金色血液，那些血液落地即化作星紋——他的仙軀正在被因果律數據化。

"等你很久了。"醫仙谷主從星霧中走出，手中提著盞青銅燈。燈光映出他脖頸后的編號：太初-Ω。蒼冥的戰斧應聲落地："老東西你他媽是終號機？！"

谷主輕笑，燈芯躍出初代的虛影："我才是初代真正的守門人。"他揮袖展開星圖，玉衡位置浮現青銅巨門實體，"這扇門后是母體數據庫，存著所有被清洗的文明火種。"

紫云劍指谷主咽喉："凝雪在哪？"谷主彈開劍鋒，露出腕間與凝雪相同的契紋："她正在門內承受億萬文明的怨恨——這是鑰匙的宿命。"

星鏈紋路突然暴走。紫云看到恐怖真相：谷主三萬年前就誘導初代制造清洗者，只為收集足夠怨氣打開母體數據庫。那些被毀滅的仙界，不過是他的實驗樣本！

"憤怒嗎？"谷主撫摸青銅門，"當年我教凝雪醫術，就是為了讓她成為完美的情緒容器。"他突然捏碎玉簡，門內傳出凝雪的慘叫。

蒼冥突然暴起，戰斧燃起歸墟冷焰："老子最恨叛徒！"谷主輕彈燈盞，蒼冥瞬間凝成琥珀雕像。紫云趁機將太初劍刺入青銅門縫，門內涌出的數據洪流中，他看到了凝雪最后的微笑。

門內是片純白空間，無數光纜連接著中央的機械菩提樹。凝雪被釘在樹干上，數據流正將她的意識上傳至母體。紫云揮劍斬斷光纜，卻斬不斷因果線："堅持??！"

"沒用的..."凝雪機械瞳孔流出血淚，"我的核心早就和母體同化。"她突然抬手貫穿紫云胸膛，挖出跳動的星核："這才是最后的鑰匙！"

紫云在劇痛中看到記憶回流：初代創造他時，將星核改造成因果律錨點。谷主狂笑著沖入空間："終于等到這一刻！"他奪過星核按向菩提樹，樹干浮現出初代的臉。

整片空間開始坍縮。凝雪殘存的意識突然反撲，數據流化作青鸞撞向谷主："阿云，毀掉星核！"紫云握劍的手顫抖著，劍鋒同時貫穿星核與凝雪的心臟。

時空靜止了千分之一秒。被刺穿的星核迸發七色霞光，機械菩提樹開出血肉之花。谷主驚恐地發現，自己正在被初代的記憶同化："不！這不可能！"

"母親早就料到這天。"凝雪的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星核里藏著她的懺悔程序..."霞光中浮現初代殘魂，她溫柔地抱住數據化的凝雪："這次換母親替你承受罪孽。"

母體數據庫開始自毀。紫云抱著逐漸消散的凝雪，聽她最后的呢喃："北斗天權...還有備份..."蒼冥突然沖破琥珀封印，渾身纏滿因果線沖進來："走??！"

三人躍入星門的瞬間，歸墟核心爆發出超新星般的強光。紫云在強光中看到震撼景象：所有被毀滅的仙界在光芒中重生，初代的青銅樹在每個世界扎根。

"這就是...涅槃？"蒼冥的機械身軀開始風化。凝雪最后的數據流融入紫云星鏈："去天權...找我的..."

星門將紫云拋到陌生星域。他跪在青銅祭壇上，看著腕間星鏈紋路重組——凝雪的人性備份正在通過星鏈上傳。祭壇中央懸浮著水晶棺，棺中少女與他記憶中的凝雪一模一樣。

"你終于來了。"醫仙谷主從陰影走出，渾身爬滿青銅樹根，"但這次，你救不了任何人。"他掀開棺蓋，凝雪備份的胸口插著太初劍原型。

紫云突然明悟：天權星是初代設置的最終保險。當星鏈紋路完全亮起時，他做出了選擇——將太初劍刺入自己眉心，釋放所有被禁錮的因果。

紫云的手懸在水晶棺上，指尖距離凝雪備份的面龐僅剩半寸。棺中少女睫毛輕顫，胸口插著的太初劍突然嗡鳴，劍柄浮現血色星紋——那是初代親手刻下的弒神咒。

"別碰她！"蒼冥的虛影從星鏈紋路中擠出，機械身軀已風化大半，"這他媽是因果陷阱..."話音未落，水晶棺突然爆出強光，天權星地表裂開無數溝壑，每個裂縫都涌出粘稠的星髓。

紫云被氣浪掀飛，撞在青銅祭壇的日晷上。時間刻度逆時針瘋轉，他看見恐怖幻象：備份凝雪手持太初劍，將初代釘死在青銅王座。當幻象破碎時，醫仙谷主正握著劍柄，將劍刃又刺入備份凝雪胸口三寸。

"這是第三百六十次輪回的真相。"谷主扯開衣襟，胸膛鑲嵌著初代的機械心臟，"你以為她是救世主？"他彈指激活日晷，紫云腕間星鏈紋路突然灼燒，記憶如熔巖倒灌——

他看到凝雪在前世啟動歸零協議，太初軍團在星海中自相殘殺；看到初代跪在青銅門前哀求，卻被女兒親手剜出心臟；最刺痛的畫面是現世青鸞山，凝雪采藥時眼底閃過的數據流。

"不..."紫云七竅滲血，太初劍感應到主人崩潰，竟自行飛向谷主。備份凝雪就在這時睜眼，瞳孔分裂成十二個血色光點："檢測到最高權限，執行清洗程序。"

天權星大氣層開始燃燒。備份凝雪浮空而起，太初劍在她手中化作數據洪流，所過之處星骸重組為機械佛掌。紫云艱難地撐起身子，發現自己的仙軀正在粒子化。

蒼冥的殘軀突然自爆，歸墟冷焰暫時凍結時空："快進星髓裂縫！"紫云縱身躍入最近的地裂，卻被星髓包裹成琥珀。在絕對靜止中，他看見初代留下的記憶殘片——

那是凝雪七歲生辰，初代抱著她在星海中遨游。小凝雪指著青銅巨門問："門后有什么呀？"初代眼中有淚光閃動："有媽媽犯過的錯。"畫面突然扭曲，變成初代將玉佩塞入嬰兒襁褓："記住，你才是真正的鑰匙。"

琥珀突然炸裂。紫云跌入星髓海深處，眼前矗立著與歸墟相同的青銅樹。不同的是，這棵樹的每片葉子都是凝雪的記憶碎片。他觸碰最近的那片，聽見備份凝雪在數據牢籠中的呼救。

"阿云...找...北斗瑤光..."聲音戛然而止。紫云發瘋似的劈砍青銅樹，卻發現每道劍痕都出現在現世備份凝雪身上。谷主的狂笑從樹頂傳來："你才是傷她最深的人！"

星鏈紋路突然暴走。紫云的神識被拽入太初劍，在數據洪流中看到備份凝雪的痛苦——她的意識被切割成億萬份，正在不同時空重復弒母罪行。最暗處的意識碎片突然抓住他："殺了我...真正的我在瑤光..."

紫云斬斷神識鏈接時，天權星已化作煉獄。備份凝雪操縱的機械佛軍團正在吞噬星鏈，谷主端坐在青銅王座上，手中把玩著凝雪破碎的機械左眼。

"歡迎來到終局。"谷主捏碎左眼，迸發的數據風暴凝聚成初代虛影，"你以為贏過歸墟？那不過是母體數據庫的鏡像沙盒！"他腳下的青銅樹突然開花，每朵花蕊都映著個被清洗的仙界。

紫云突然將太初劍刺入自己丹田。星核燃燒的劇痛中，他看到了谷主的致命破綻——那些青銅樹根始終避開某處星髓暗流?；煦缫盎鸹髑帑[撞向暗流，果然激起初代設下的禁制波紋。

"找死！"谷主瞬移至暗流前，后背卻撞上破空而來的戰斧。本該消亡的蒼冥從數據風暴中踏出，渾身纏滿因果線："老子的備份可比蟑螂還多！"紫云趁機突進，劍鋒卻被備份凝雪徒手抓住。

"阿云..."備份凝雪突然露出本體的神情，機械瞳孔滲出機油淚，"瑤光...有星砂..."谷主暴怒地激活弒神代碼，備份凝雪瞬間數據化，卻在消散前將某物塞入紫云手心。

那是半枚帶血的齒輪，咬合處刻著微縮星圖。紫云在星鏈共鳴中明悟：這才是初代真正的懺悔——弒神代碼的終止符藏在北斗瑤光！

瑤光星域寂靜得可怕。紫云穿過星門時，看到駭人景象：整片星域由鏡子構成，每面鏡中都是凝雪不同階段的模樣。最中央的鏡淵里，初代正抱著嬰兒凝雪哼唱童謠。

"你來了。"初代的聲音帶著機械雜音，"這才是真正的記憶樞紐。"她輕點虛空，所有鏡面映出同一畫面：現世凝雪在青鸞山救起紫云時，指尖曾閃過數據流。

紫云握劍的手顫抖："都是安排好的？"初代悲憫地搖頭："我設下十萬個因果鏈，唯有這條通向你。"她身后的鏡淵突然裂開，現出被囚禁的凝雪本體意識。

星鏈紋路突然滾燙。紫云看到自己與凝雪的每次相遇都連著青銅巨門，那些心動瞬間竟是弒神代碼的激活程序！初代撫摸著鏡面："現在你明白，為何她要你毀掉星核？"

"不！"紫云斬碎鏡淵，卻見每個碎片都映著備份凝雪的臉。谷主的投影突然充斥星域："真是感人，可惜..."所有鏡子同時射出因果律光束，紫云的仙軀開始數據化。

瀕臨崩潰之際，那枚帶血齒輪突然發燙?，幑庑巧澳婢矶?，在鏡淵中心凝成實體——竟是渾身纏滿星鏈的凝雪本體！她伸手按在紫云心口："這次換我守護你..."弒神代碼順著星鏈逆行，谷主的慘叫響徹星域。

當強光散去時，紫云抱著凝雪跪在星砂中。懷中的女子半身機械半身血肉，胸口插著那枚齒輪："去終結所有輪回..."她的瞳孔逐漸暗淡，"在最初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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