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淬火》第三章 執念

陳默開始變得沉默寡言。

即使在訓練場上，他的眼神也總是飄向遠方。林野注意到，每當有特種部隊的車輛經過，陳默的身體都會不自覺地繃緊。

"你確定昨天看到的是你父親？"林野試探著問。

陳默正在擦拭軍靴的手頓了一下："他的戰術動作，我從小看到大，不會認錯。"

"可是...如果他真的還活著，為什么不回家？"

陳默沒有回答，只是將擦得锃亮的軍靴放在床邊。月光下，那雙軍靴反射著冷冽的光。

一周后的深夜，林野被一陣輕微的響動驚醒。他睜開眼，看見陳默正在收拾背囊。

"你要去哪？"林野壓低聲音問。

陳默的動作頓了一下："我要去找他。"

"你瘋了？這是擅離軍營！"

"我必須確認。"陳默的聲音很輕，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這是我參軍的原因。"

林野看著陳默利落地收拾好背囊，突然掀開被子："我跟你一起去。"

"不行。"

"沒有我，你連營區都出不去。"林野已經穿好了衣服，"我知道巡邏的路線和時間。"

陳默盯著他看了幾秒，終于點了點頭。

兩人借著夜色的掩護，避開巡邏的哨兵，翻過營區的圍墻。林野的腳踝還在隱隱作痛，但他咬牙忍著。

他們沿著山路走了兩個小時，來到一處廢棄的護林站。陳默從背包里拿出一個老式軍用望遠鏡，開始觀察遠處的特種部隊駐地。

"你早就計劃好了？"林野驚訝地問。

陳默沒有回答，他的注意力突然被什么吸引了。林野順著他的目光望去，看見幾個穿著便裝的人從駐地側門出來，上了一輛沒有標識的越野車。

"是他！"陳默的聲音有些發抖。

林野只來得及看見一個模糊的側臉，車子已經絕塵而去。但那個身影確實和照片上的男人有幾分相似。

"我們得跟上。"陳默說著就要起身。

林野一把拉住他："你瘋了嗎？那是特種部隊的車！"

"我必須確認！"陳默甩開他的手。

就在這時，遠處傳來引擎聲。一束強光突然照向他們藏身的位置。

"糟了！"林野拉著陳默蹲下，"是巡邏車！"

兩人屏住呼吸，聽著巡邏車越來越近。林野能感覺到陳默的身體繃得像張弓，隨時可能沖出去。

突然，一只野兔從草叢中竄出，吸引了巡邏兵的注意。車子慢慢開遠了。

林野長出一口氣，發現自己的后背已經被冷汗浸透。他轉頭看向陳默，月光下，陳默的眼中跳動著執著的火焰。

"回去吧。"林野輕聲說，"至少現在我們知道，他可能真的還活著。"

陳默沉默了很久，終于點了點頭。

回營的路上，林野忍不住問："如果...如果真的是你父親，你打算怎么辦？"

陳默的腳步頓了一下："我只想知道真相。"

遠處傳來起床號的聲音，天邊泛起魚肚白。林野知道，等待他們的將是一場嚴厲的處分。但看著陳默堅毅的側臉，他突然覺得這一切都值得。

至少，他們離真相又近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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