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淬火》第二章 血與火

凌晨三點，緊急集合的哨聲撕裂了夜空。

林野幾乎是滾下床的，他手忙腳亂地打背包，卻發現陳默已經整裝完畢，正在幫他整理背帶。

"快。"陳默的聲音依然冷靜，但林野注意到他的手指微微發抖。

操場上，張鐵柱的臉色前所未有的嚴肅："接到命令，西側山林發生特大山火，上級命令我們立即前往支援！"

林野的心猛地揪緊了。他聽說過那場震驚全國的森林大火，卻沒想到自己會以這種方式直面它。

軍車在盤山公路上疾馳，遠處天際泛著詭異的紅光。濃煙已經飄到了公路上，嗆得人睜不開眼。

"戴上防毒面具！"張鐵柱吼道。

林野手忙腳亂地戴上面具，轉頭看見陳默正在檢查裝備?；鸸庥痴障?，他的側臉像一尊雕塑，冷硬而堅定。

到達火場時，眼前的景象讓林野倒吸一口冷氣?；鹕嗵蝮轮箍?，樹木在烈焰中發出噼啪的爆裂聲，熱浪撲面而來，連呼吸都變得困難。

"兩人一組，開辟隔離帶！"張鐵柱的聲音透過對講機傳來，"注意安全！"

林野和陳默被分到最危險的西側。他們揮舞著砍刀，在火線前開辟出一條隔離帶。汗水浸透了作訓服，又被高溫烤干，留下一層白花花的鹽漬。

突然，一陣狂風襲來，火勢驟然轉向。

"撤退！快撤退！"對講機里傳來急促的呼喊。

林野轉身就跑，卻被一根倒下的樹干絆倒。他掙扎著想要爬起來，卻發現腳踝傳來劇痛。

火舌已經逼近，熱浪灼燒著他的皮膚。濃煙中，他看見一個身影逆著火光向他跑來。

"抓住我！"是陳默。

林野抓住陳默伸來的手，被他一把背起?；鹕嘣谒麄兩砗笞分?，陳默卻像不知疲倦的機器，背著他在火場中狂奔。

終于，他們沖出了火場。陳默把林野放下，劇烈地咳嗽著。林野這才發現，陳默的后背已經被火星燒出了幾個洞。

"你..."林野剛要開口，陳默卻突然僵住了。

順著他的目光望去，林野看見一支特殊的救援隊正在火場另一側作業。他們穿著特戰迷彩，動作干凈利落。

陳默死死盯著其中一個人的背影，面具下的呼吸突然變得急促。

"怎么了？"林野問。

陳默沒有回答，但他的拳頭緊緊攥著，指節發白。

第二天清晨，火勢終于得到控制。林野一瘸一拐地走向臨時醫療點，卻發現陳默不見了。

他在營地后的山坡上找到了陳默。陳默坐在地上，手里握著一張泛黃的照片。照片上，一個穿著特戰迷彩的男人抱著年幼的陳默，笑容燦爛。

"那是我父親。"陳默的聲音有些沙啞，"昨天...我好像看見他了。"

林野愣住了："可是你不是說..."

"他是在任務中失蹤的。"陳默抬起頭，眼中跳動著未熄的火光，"所有人都說他犧牲了，但我不相信。"

遠處，朝陽從山脊線上升起，將整片山林染成血色。林野忽然明白，這場大火不僅淬煉了他的意志，也點燃了陳默心中埋藏多年的執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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