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漩渦

李魚的指尖觸到展柜玻璃時，聽見了龍吟。

洛陽博物館的青銅器展廳空無一人，暮春的暴雨砸在穹頂發出悶響。他的影子在展柜間晃動，最后定格在那枚戰國龍紋佩上——半月前工地出土的文物，表面覆蓋著暗紅色沁斑，像干涸的血淚。

"小李，閉館了。"保安老張的腳步聲在走廊盡頭響起。李魚摸出手機拍照，閃光燈亮起的瞬間，玉佩上的蟠龍紋突然開始游動。他的瞳孔劇烈收縮，青銅展柜倒映出的卻不是自己的臉——那是個披甲將軍的虛影，腰間懸著的玉佩與展品嚴絲合縫。

"嘩啦！"

暴雨穿透穹頂傾瀉而下，展廳地面泛起血色漣漪。李魚踉蹌后退，玉佩竟穿過玻璃懸浮在他面前。龍形浮雕的瞳孔泛起金光，展廳所有青銅器同時震顫，鼎簋爵斝上的饕餮紋活過來般發出低吼。

"當心身后！"

老張的驚呼變成非人的尖嘯。李魚轉身看見保安制服的袖口鉆出骨刺，渾濁的眼球里爬滿血絲。他抓起消防斧劈向怪物，斧刃卻穿過虛影砸進展覽墻。更多黑影從雨幕中浮現，它們額間嵌著血玉，正是上周被盜墓集團掠走的陪葬品。

玉佩突然爆發出刺目強光，李魚感覺地面塌陷。墜落時他看見老張扭曲的臉在血霧中融化，展柜里的青銅爵涌出黑水，將整個博物館拖入漩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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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水灌入鼻腔的剎那，李魚看到了龍宮。

護城河底的淤泥中矗立著琉璃瓦頂，螭吻獸首在藻類間若隱若現。那些在考古報告里見過的蟠螭紋正沿著宮墻游走，玉佩在他掌心發燙，龍形浮雕突然睜開黃金豎瞳。

暗流化作無數雙手將他拖向深淵，右肩傳來撕裂般的劇痛。李魚在渾濁的水中看到自己皮膚下浮現青灰鱗片，指節暴漲成利爪。遠處傳來戰馬嘶鳴，玄甲騎士破水而來，長槊刺穿追擊他的黑影，血霧在水中綻開詭異的曼陀羅。

"醒醒！"有人拍打他的臉頰。李魚咳出帶著腥味的水，月光正照在殘破的城垛上。身披明光鎧的校尉蹲在面前，他的刀刃還在滴落粘稠黑血，"小郎君從何處學來龜息之術？竟能在水底閉氣半個時辰。"

李魚張了張嘴，喉間發出的卻是嘶啞的龍吟。校尉猛地后撤半步，長刀橫在他頸間，刀刃映出他眼中的金色豎瞳。這時他才看清對方鎧甲上的符紋——和博物館那尊唐三彩天王像一模一樣的鎮魔紋。

護城河突然沸騰，數十具身纏水草的腐尸直立著爬上岸。它們額間的血玉泛著幽光，李魚認出這正是自己在現代見過的被盜文物。校尉的刀刃燃起青焰："跟緊某！這些血傀聞到生人氣味就......"

話音未落，李魚的利爪已洞穿撲來的腐尸。破碎的血玉滲出黑霧，卻在觸及他頸間玉佩時發出嬰兒啼哭般的尖嘯。校尉的瞳孔微微收縮："你身上為何會有李靖將軍的辟邪瓏？"

**下章預告**：白馬寺地宮驚現活人血祭，李魚右臂龍鱗蔓延至心脈。玄甲軍校尉展露真實身份，十二龍符詛咒首次顯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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