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歸墟之鑰

血云在蘇河頭頂匯聚成漩渦，他手中沉香念珠突然迸裂。那些浸泡過歷代圣女心血的木屑懸浮半空，竟在雷光中重組成一柄青銅鑰匙。鑰匙齒痕與母親心口胎記分毫不差，當它觸及云層中虛幻門扉時，整片蒼穹響起鎖芯轉動的轟鳴。

"不要！"坐忘禪師破碎的袈裟從血雨中重組，脖頸金痕滲出黑霧，"那門后是..."

話音未落，蘇河已被吸入星陣。他墜落在青銅澆鑄的祭壇上，九根囚龍柱環繞四周。當看清柱上鎖鏈纏繞之物時，蘇河渾身血液幾乎凍結——每根柱上都用星辰鎖鏈禁錮著與母親容貌相同的女子，她們心口的星陣正在滲出黑血。

"第三百六十五代容器，歡迎來到歸墟核心。"祭壇中央的青銅棺槨緩緩開啟，初代圣女的尸身坐起，腐爛的面皮下鉆出噬靈藤蔓，"讓我看看，這具身體能承受多少混沌本源。"

蘇河懷中劫珠突然離體，在棺槨上方拼成北斗陣圖。母親消散前注入他靈臺的那滴血突然沸騰，化作萬千金絲纏住噬靈藤蔓。直到此刻他才驚覺，那些金絲竟是由細密的月瞳古文編織而成。

"月瞳余孽！"初代圣女發出非人尖嘯，祭壇突然翻轉。蘇河墜入棺中，看到底部刻著被篡改的真相：所謂天機族圣女，實為月瞳王族被抹去記憶的末裔。每代圣女覺醒時，噬靈族就會通過歸墟之門收割她們被污染的血脈。

青銅鑰匙突然刺入蘇河眉心，十七年封存的記憶噴涌而出。他看見母親分娩當夜，接生穩婆袖中噬靈釘突然轉向，將坐忘禪師種在他后頸的金蟬蟲卵釘死在胎衣中。那穩婆褪去人皮，露出布滿月紋的真容——正是三百年前就該死去的月瞳大祭司！

"時機到了。"記憶中的大祭司割開蘇河臍帶，將月瞳圣血滴入他尚未閉合的囟門，"當年初代圣女為保噬靈族背叛月瞳，今日該由她的轉世身償還血債。"

歸墟之門轟然洞開，蘇河看見門后根本不是永生之地，而是被噬靈族污染的月瞳祖廟。無數同胞的尸骸堆積成山，他們的脊骨被抽出煉成星辰鎖鏈，眼瞳化作鎮壓噬靈族的劫珠。

初代圣女突然撕開胸腔，露出里面跳動的混沌核心——那分明是半枚殘缺的月瞳圣??！蘇河靈臺中的金絲突然暴起，與他血脈中的月紋產生共鳴。直到此刻他才明白，母親臨終前說的代價究竟是什么。

"以月瞳之名，"蘇河握住刺入眉心的青銅鑰匙，任由圣血染紅歸墟之門，"此門永閉！"

七顆劫珠應聲炸裂，初代圣女在尖嘯中化作青銅碎屑。當最后一縷噬靈黑霧消散時，蘇河看見門扉深處浮現母親虛影。她心口星陣終于完整，那竟是月瞳族失傳千年的涅槃陣圖。

"活下去..."虛影隨歸墟之門一同湮滅前，將半枚圣印按入蘇河靈臺，"帶著月瞳與噬靈的真相..."

東海怒濤平息時，坐忘禪師的金蟬蟲尸漂到蘇河腳邊。蟲殼內側密密麻麻刻著三百年來所有混沌體的名字，在第十八道刻痕處，他看到了自己的生辰八字，以及一行血色小字：

"容器已成，恭迎圣女歸位。"

遠天血月突然睜開豎瞳，蘇河后頸被蟲卵叮咬處傳來劇痛。在徹底失去意識前，他恍惚看見云端立著與初代圣女容貌相同的女子，手中提著盞用自己心頭血點燃的青銅佛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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