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競爭！半路殺出個程咬金！

寅時三刻，金鑾殿內燭火通明。

殿角銅漏滴答作響，與殿外淅瀝春雨交織成一片。

楊若兮端坐龍椅，冕旒垂下的玉珠在臉上投下細碎光影。她指尖輕叩扶手，感受著掌心滲出的薄汗——今日朝會，注定是一場硬仗。

“今日議考，科考在即，此乃國朝掄才大典，萬不可懈怠?！?/p>

“國初開科取士，太祖高皇帝尤為關切，會試主考官多是當朝高官及飽學之士，自此也就成為了定制?！?/p>

“是以此次會試主考官，必須得是學貫古今的才學之士，非一般官員可以勝任，諸位愛卿可有人選？”

她故意拖長語調，看著殿內群臣神色各異。李肅卿的玉帶輕輕晃動，徐少湖的朝服下擺微微發顫，都在等待時機。

“臣舉薦翰林學士周延儒?！崩蠲C卿出列時，腰間玉帶碰撞出清脆聲響。他雙手捧笏，目光卻越過笏板直射御座，“周學士出身汝南周氏，師從大儒崔瑗，主持過三次鄉試，最是持重?！?/p>

殿內響起一片附和之聲。楊若兮瞥見兵部尚書王謙捋須頷首，吏部侍郎崔恭更是頻頻點頭——這些都是李肅卿的門生故舊。

她不動聲色地掃過陸川，見他正含笑看戲，指尖在“周延儒”三字上輕輕劃過。

“陛下，臣以為不妥?！毙焐俸穆曇粝癜驯∪?，劃破殿內沉悶的空氣。他今日特意穿了件月白朝服，襯得面色愈發清癯，“周學士雖才學出眾，然去歲主持江南鄉試，取中者多為世家子弟。臣舉薦左春坊大學士李至剛，此人出身一般，深知民間疾苦?！?/p>

殿內頓時響起竊竊私語。

楊若兮注意到陸川的嘴角微微上揚——好戲即將上演了。

“簡直可笑！”李肅卿毫不客氣地揭了李至剛的老底，“松亭李氏可是出了名的書香門第，右相竟然說他出身一般，未免讓人貽笑大方?！彼f著，袖中滑出一份族譜，啪地一聲摔在地上，“這是李氏家譜，請陛下過目！”

徐少湖毫不客氣地回懟道:“周延儒出身就低了嗎？汝南周氏更是暗中與清河崔氏聯姻，左相這是準備壟斷科舉嗎？”他從懷中掏出一封密信，“這是周延儒與崔氏往來的書信，請陛下明鑒！”

雙方本就是政敵，此刻為了爭奪主考官之位，更是仇人見面分外眼紅，各執一詞爭吵不休。

女帝輕咳一聲，殿內立時鴉雀無聲。

“兩位愛卿所言……皆有道理?！迸劬従忛_口，聲音在殿內回蕩，“只是……”她故意拖長尾音，看著李肅卿的眉頭微微蹙起，“朕聽聞周學士去歲在汝南置辦了一處別院，價值千金？”

李肅卿面色微變，笏板險些脫手。徐少湖眼中閃過一絲得意，正要開口，卻聽女帝又道：“李學士上月收了一幅《蘭亭序》摹本，據說是揚州鹽商所贈？”

殿內氣氛陡然凝滯，徐少湖臉上的笑容頓時僵硬當場。

楊若兮起身踱步，冕服上的十二章紋在燭光下流光溢彩。

“朕思來想去，倒是有個合適人選?！彼D身直視群臣，道:“翰林院編修張衡臣，諸位以為如何？”

此言一出，滿殿嘩然。

李肅卿臉色大變，急道：“陛下，張編修年不足四十，資歷尚淺……”話未說完，陸川已出列反駁道：“左相此言差矣，張編修雖年輕，卻是去歲《治國策論》的主筆，更曾主持過三次會試閱卷。且其父張謙益曾任國子監祭酒，家學淵源?！?/p>

徐少湖正要反駁，忽見殿外太監捧著一摞奏折匆匆而入。楊若兮接過最上面一份，展開細看，唇角微揚：“巧了，這是各地官員聯名舉薦張衡臣的折子?！?/p>

話音剛落，都御史劉文成也站了出來，力挺皇帝陛下。

“素聞張編修年少持重，且才華橫溢，深得其父勵志篤學之風，老臣也舉薦張編修?！?/p>

殿內群臣面面相覷。李肅卿額角滲出冷汗，他分明記得昨夜還收到各地反饋，舉薦周延儒；徐少湖則死死盯著那摞奏折，仿佛要透過紙張看清背后推手。

“既然眾卿無異議……”楊若兮轉身時，冕旒珠玉相撞，發出清脆聲響，“著張衡臣為今科會試主考官，周延儒、李至剛等為陪考官，即刻擬旨?！?/p>

塵埃落定，群臣各自散朝。

御書房內，沉香繚繞。

楊若兮倚在窗邊，看著檐角滴落的雨水在青石板上濺起細碎水花。她手中把玩著一枚白玉棋子，指尖在棋面上輕輕摩挲，陸川則慵懶地靠在她腿上。

“子安你這步棋，下得妙啊?！?/p>

“陛下謬贊?！标懘ㄞD身，見女帝眼中閃著狡黠的光，“只是不知那些奏章……”

“自然是朕讓監察院連夜擬的?！睏钊糍廨p笑，“不過愛卿舉薦張衡臣，倒是出乎朕的意料?！?/p>

陸川望向遠處初晴的天空：“張編修雖年輕，卻是真正的清流。更重要的是……”他壓低聲音，“其妻乃崔氏旁支，李肅卿投鼠忌器；其師與江南學閥有舊，徐少湖不便反對?！?/p>

楊若兮聞言，眼中笑意更濃：“愛卿這是要讓兩個丞相，啞巴吃黃連啊?！?/p>

頓了頓，女帝臉上笑容收斂，轉為一片冰寒。

“愛卿可知，方才退朝時，李肅卿與徐少湖在宮門外說了什么？”

“據說兩位相爺這是準備相約品茶！”陸川嗤笑道。

“品茶？”楊若兮冷笑一聲，將棋子重重按在窗臺上，“怕是去商議如何讓張衡臣這個主考官，變成他們的提線木偶！”

“陛下不必憂心?！标懘☉醒笱蟮鼗卮鸬?“從一開始，我們就給足了他們機會，那周延儒和李至剛不是成了陪考官嗎？”

“張衡臣只是一個書呆子，不懂這些蠅營狗茍，所謂主考官就是個擺設罷了，接下來只需要這些人露出自己的狐貍尾巴即可！”

女帝聽后心中稍定，“有你在，朕便安心了?！?/p>

聽到這話，陸川臉上掛上了壞笑。

“那陛下準備如何賞賜臣呢？”

女帝頓時霞飛雙頰，羞惱地瞪了他一眼。

不過賞賜還是得有的，不能讓有功之臣寒心嘛！

她轉身從案上取過一盞茶，茶香氤氳中，女帝抿了一口，然后伏下了身子。

嬌艷的唇瓣很是柔軟，入口則是茶香氤氳，令人迷醉。

陸川貪婪地吮吸著汁水，肆意逗弄著那小香舌，女帝臉上滿是潮紅，死死地按住陸川那雙不安分的手。

“冤家……”

陸大師惡作劇地掐了一下某處，引得女帝一陣嬌嗔。

氣氛旖旎間，風光無限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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