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道不可道

無知真人將蒙歌扶正雙手按在背上為他輸入雄厚的元氣，將蒙歌心中還處于萌芽狀態的魔念壓制下去，然后封印起來。

將來若沒有外界的強大力量幫助解封，魔念就不可能再侵蝕蒙歌的心念。

一個時辰之后，無知真人才將那個魔念完成封印起來，蒙歌終于從昏迷中蘇醒過來?！翱瓤取泵筛杩人詭茁暫?，回頭看到正在為他輸送真氣的無知真人，茫然問道：“師父，你怎么過來了？”

“你剛才憤怒之下走火入魔，幸好我及時趕到將你救醒，否則后果不堪設想呀！”無知真人答道。

“是嗎？我剛才在云海中看到……..”蒙歌想起云海里的幻象，就哽咽得說不下去了。

“我都知道了，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你現在的任務就是學好本領，將來才好出人頭地?！睙o知真人輕拍蒙歌的肩膀安慰道。

蒙歌用手擦掉嘴角的血漬，道：“徒兒知道，師父您放心好了?！?

“你已經通過了考驗來到玉璧前的悟經壇，真正擁有一顆勇敢的心。這玉璧上刻的就是玄天真經的第一重心法，你就在這壇上自行修煉吧！所謂道不可道，為師只能在旁為你指點迷津，其中的真義還得靠你自行開悟了?！睙o知真人道。

蒙歌聞言扭頭四下察看，發現自己不知不覺中跑到了一個漢白玉砌成的圓壇之中。圓壇有直徑有五六丈長，四周圍有三十六根雕欄，壇中畫有九個同心圓，最中間的圓圈里雕有一條栩栩如生的玉雕龍。

這個壇叫悟經壇，看來是玄天弟子平時就是坐在此壇之上領悟玉璧上的玄天真經的了。

“這個我曉得，您放心好了。不到悟通之日，我決對不會回去的?！泵筛璐蛄克闹艿沫h境后，回頭對無知真人道。

無知真人聽了眼中露出贊許的神色，微笑道：“如此甚好，為師就先回去了。一個月后，我會再來看望你，順便為你指點疑難問題?！?/p>

“師父請走好，麻煩幫我照顧好小金?！泵筛杞涍^這次云海劫難后，好像忽然變得懂事多了。對無知真人也愈加尊重，不再像以前那么姜老頭長姜老頭短的叫了。

“我會照顧好小金的，你在此安心修煉吧！”無知真人說罷身體緩緩浮起，而后向山谷里飛去。

蒙歌見無知真人竟然不需要借助任何飛劍法寶就能憑空飛起，心里不禁大感驚奇。心想要是能像師父這般擺脫飛劍法寶的羈束，自由自在地飛翔于天地間，那才是真正的神仙風采吧！

他心里打定主意下次無知真人來時，就向他討教這種騰云之術，那不比什么飛劍來得灑脫嗎？蒙歌就是這么敢想敢做，他決定不去學什么飛劍之術了，直接學這種自由自在的騰云之術。

接下來，蒙歌就將目光移到玉璧之上。這玉璧成正四方形，長三丈三尺三寸，中間刻滿了經文。經文四周繪有各種各樣的圖案，有風雨云雷之紋，有飛禽走獸之形，不知有何意義。

蒙歌且不去理那么圖案，專心研究中間的玄天真經第一重心法。

這第一重心法是玄天真經的總綱，里面講的具是些苦澀難懂的天地奧義，萬物相生相克之秘，根本沒有什么引氣修煉的門路，實在看不出去和修道有多大的聯系。

“大道無形，生育天地；大道無情，運行日月；大道無名，長養萬物……我靠！這上面說的什么??？我怎么一點都弄不懂？難道姜老頭又耍我，騙我來這里背誦經文，而不是修煉什么高深道法？亦或是我悟性太低看不出其中的真義？”蒙歌吟誦幾遍玄天真經第一重心法口訣都不得要領，心里困惑不已。

他盤腿坐在悟經壇中央那條玉雕龍上，靜靜地望著玉璧上的第一重心法口訣，苦苦地思索著。

開始的幾天他心里很急躁，但他后來試著用心去參悟玄天真經，漸漸被里面的心法給吸引住，變得心靜如水。

待到他的心完全地靜下來之后，他的思想慢慢進入物我兩忘的境界。這時，他的心里只剩下玉璧中的玄天真經心法，再無其他雜念。

他一邊默念玄天真經的心法口訣，一邊讓全身的元氣自行運轉。

有幾次他的道行快要突破胎息之境，進入另一個更加奇妙的境界時，就感覺到玉璧里仿佛有一股奇異的力量在召喚著他。但中間好像有一層薄薄的界限阻止了他的突破，使他每次都無功而返。而當他想用心去領悟時，那種召喚的感覺又忽然中斷了。

“奇怪？明明快要領悟了的，怎么會忽然中斷了呢？到底是哪里出了問題？”蒙歌停下來尋找其中的原因。

但任他想破了頭，也找不到半點頭緒。無奈之下只好重新入定，再次用心去領悟玄天玉璧里那種似有若無的召喚。

風吹過，云飄過，日升月落，時光如梭。不知不覺中，一個月就這么過去了。

蒙歌依然靜靜地坐在那里望著玄天真經第一重心法，仿佛一尊亙古不變的石像。他一邊靜心默誦玄天真經的心法口訣，一邊悟想其中的真義。

每次都只差那么一點點就悟通了，卻總是無法突破那個薄薄的界限。他就好像來到了一座寶庫的門前，卻因為沒有鑰匙而只能在門外徘徊長嘆。

這日無知真人過來看望他，順便帶來給他一包朱果。

“怎么樣？這個月有什么收獲??？”無知真人微笑著問正在思索的蒙歌。

蒙歌抬頭見到無知真人，搖頭嘆了口氣道：“沒多少收獲，我還沒參悟玄天真經的心法，始終無法突破最后一層界限。只是摸到一些門道，還無法開門而入?！?/p>

“哈哈，你只用一個月就有如此進步，這已經是非常難得了。有些人在這里枯坐二三年，還不知道門道在哪里呢！”無知真人笑道。

他顯然對蒙歌的進展很滿意，但蒙歌總覺得悟不到就是悟不到，沒有什么可高興的。

“我這一個月來，每天都盯著這經文看，不知默誦多少遍思考多少遍，卻總是被一層薄薄的界限擋在外面，不得其門而入。我感覺到玉璧里好像有一股力量在召喚著我，但我總是無法把握住它。師父是不是我的道行還不夠高的原因??？”蒙歌將心中的疑問說出。

“非也，非也，這個與你的道行高低沒多少關系?！睙o知真人搖搖頭，含笑道：“你要記住為師跟你說過的話：道不可道，而只可悟。所謂道在天地間，悟在心底中。悟道不在于用肉眼去看用腦子去想，而在于用心眼用看用靈識去感知，這就謂之心悟。切記，切記！”

“師父，您的意思是說心悟方是悟道最正確最有效的法門？道不是凡胎肉眼可以看見，只有心眼和靈識方可感知？”蒙歌聽了無知真人的話矛塞頓開，困擾他一個月來的難題終于解開了。

“一點就通，孺子可教也！天下悟道之法一萬種也有八千種，但最正確有效的還是心悟之法。心靈是通往道法最近的一條路?，F在鑰匙已在你手中，快拿去開門吧！為師就不打擾你修行了，下個月再來看望你?！睙o知真人說罷就騰空而去。

“這個姜老頭說走就走，我還沒問他如何學那騰云之術呢！算了，先將玄天真經第一重悟通再說?！泵筛枰姛o知真人飛走，望著天空跺腳道。

這日，蒙歌心情非常之舒暢，一口氣吃了三只朱果，脹得他在悟經壇里躺了大半天。待朱果消化完全之后，他才坐起來煉化朱果的效力。因為這次要煉化三只朱果，所以用了一整夜的時間才收功。

第二天蒙歌感覺內力又增加了不少，丹田里元氣充沛，精神百倍。

他坐在那條玉雕龍上眼觀鼻，鼻觀心，意守丹田，讓自己快速進入物我兩忘的胎息之境。這次他不再去默誦玄天真經的心法口訣，也不再去想里面那些深奧的要義，只用心去感覺玄天玉璧上的那股力量。

心念引導他的靈識漸漸地逼近那層薄薄的界限，然后用心去感覺界限后面的那股力量。他越來越清晰地感覺到它的存在。那種感覺是那么的真實仿佛觸手可及，已不再像先前那樣似有若無。

蒙歌的靈識一點點的突進那層薄薄的界限，但每前進一點點都要耗費極大的心力和時間。他感覺到自己的靈識被那界限擠壓得都變形了，巨大的壓力好似要將他的靈識擠爆。

一種來自靈識深處的痛苦，令他幾乎暈厥過去。但他依然沒有退縮，到了這種地步怎能功虧一簣？他冒著靈碎身死的風險，強行突破那層界限。

也不知過了多久，仿佛是一萬年那么漫長。

只聽“?！钡囊宦曧?，蒙歌的靈魂終于突破那層界限，到達一個新的境界。

這真是一個很奇妙的境界，蒙歌雖然閉上了眼睛，但他依然能夠清析地看到外面的世界。

他的心眼通過靈識能夠感受到外界的一草一木。他看到了對面懸崖之上，一株綠色的藤蘿正極其緩慢地向四周生長。

蒙歌感到無比的驚奇，他通過心眼看到了肉眼所無法看到的情景。

那株藤蘿上的每一片葉子，葉子上的每一根葉脈，他都能看得一清二楚，他甚至看到淡綠色的液體順著葉脈流向枝干。

這時，他終于看到了那股召喚他的力量， 那是一股隱藏在玄天玉璧中的天地靈氣。那股天地靈氣在玉璧中緩緩旋轉，閃耀著淡淡寶光。玄天玉璧上的心法口訣和周圍那些圖案在這股天地靈氣的映照下，竟然開始發生猶如云?；孟竽菢拥淖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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