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最后一份工作

經過三年多的苦苦掙扎，姬玄幻終于明白自己沒有突破生理極限。早在 2018 年姬玄幻面試程序員時，一位畢業自哈爾濱工業大學的面試官看著簡歷上的 46 周歲，嚴肅地說，“姬先生，你在挑戰自己的生理極限！”

姬玄幻當時非常不屑，以戰天斗地的精神將程序員的活干到 2019 年年底。沒想到從 2020 年初開始，盡管姬玄幻在家里寫了多個項目，卻沒有一個成功上生產環境。記憶力衰退是最要命的原因。姬玄幻終于明白了什么叫做挑戰生理極限。家庭環境的干擾是另外一個重要因素。上有老下有小的家庭環境不允許姬玄幻一心撲在項目上了。維今之計只有改行了。根據日本精神科醫生結城裕寫的《雖然痛苦到崩潰，卻無法辭職的理由》（ISBN9787559647184，2021年1月第1版）第 18 頁，人加班加點要有兩個因素才正常：自愿和有成效。顯然 3 年沒有成功上生產環境的努力是沒有成效的。

姬鄉土去世之后，姬玄幻治喪之后花半個月在家里做木工。這是因為他爸爸剛走，姬玄幻還在遭受不明原因的頭疼；不敢去求職。之前半個月整理爸爸遺物更是勾起他各種傷心的回憶，讓姬玄幻更加認為自己身體和心理都不怎么健康。臨終前幾年的爸爸是家里家具、電器的破壞王。當姬玄幻來到棉花糖市老城區 100 平米的房子內檢查時發現大量需要維修的地方，例如門把手、衣柜門、抽屜、廁所洗手盆、花灑、馬桶下水道、廚房水龍頭等等。姬玄幻花 2000 多元除了讓一位熟人泥水工上門維修外，還自己做木工，將大部分破損家具維修好了。棉花糖市除了強電工需要考電工證、空調冷凝管焊接(銅焊)需要焊工證外，木工、給水管工、下水管工、弱電工（電話/網絡綜合布線等）都不需要考試。姬玄幻身體不好，心里悲涼地開玩笑對自己說，“如果不能全職工作，那只能自己維修保養家里的大部分家具、電器、和水管了?！?/p>

姬玄幻失去了在辦公室里坐班的工作能力，只能從事自由職業。這種自由職業在自己年輕時就曾被自己所鄙視。沒想到現在年老力衰之時，自己也成為其中的一份子。想到這里，姬玄幻就想嚎啕大哭。隔了半晌，為求得心理平衡，他想想已經故去的爸爸。生老病死，人之常情。衰老原來是這樣的一個痛苦的過程。身體的力量、大腦的智慧、內心的毅力，距離實現自己年輕時立下的遠大理想越來越遠了。姬玄幻給自己打氣，“至少我比爸爸臨終前的三年情況要好很多?！?/p>

經過一番的搜索，姬玄幻瞄準了網絡小說寫手這個高危職業。根據《中國網絡文學二十年》（ISBN9787559432445，2019年1月第1版）第 102 頁，2012 年簽約作家“青鋆”年僅 25 歲就因癌癥去世、2013 年簽約作者“十年落雪”過勞死了、2013 年《盜墓筆記》作者“南派三叔”因罹患精神疾病而宣布封筆。根據《網絡文學創作實戰》（ISBN9787305257933，2022年6月第1版）第 15 頁，2013 年奇幻小說家“海千帆”猝死、2019 年 38 歲的網絡作家“格子”猝死。網絡小說寫手這個行業實在比 996 程序員行業好不到哪里去。備注、根據《中國網絡文學平臺的版權運營研究》（ISBN9787504383686，2022年5月第1版）第 90 頁，“《盜墓筆記（大結局）》出版后，南派三叔憑借實體出版的版稅，在 2010 年作家富豪榜中排名第 14，2011 年，作家富豪排行榜中排名第 2……”

姬玄幻回想起自己年輕時，非?？床黄鹞目坡殬I，認為它們沒有或者很少技術含量。他沒想到自己現在變老了，變弱了，也只能嘗試從事這種文科職業工作了。老年姬玄幻認為具體困難是可以一一克服的。

困難一、記憶力衰退。那就想到一章馬上寫一章。在全書總提綱尚未完成的情況下，也是想到什么細節就趕緊寫下來，不然很快就忘記了。（1）姬玄幻年輕時志向遠大，總想一口氣吃掉一大塊工作。普通程序員，今天寫一個模塊，明天寫一個模塊，只要完成系統分析員/架構師下達的模塊需求書即可。姬玄幻不屑于做這種工作，他就是要一個人完成一個中小型項目的架構搭建和所有模塊的編碼工作。能者多勞，這也是為什么他衰老得這么快的原因之一。（2）另一個自信的原因是爆鳳·眨眼曾經告訴過他，她選修化學課時，如果前面一節課不上，后面的課程就會出現大問題，經常會聽不懂老師在說什么。而選修任何文科課程就沒有這個問題。

困難二、腰椎疼痛。（1）那就躺在床上寫。感謝時代的先進性?，F在已經是公元 2023 年，躺在床上的姬玄幻可以只用一部手機就進行寫作。手機語音輸入使他連鼠標、鍵盤也不需要了。幸好姬玄幻的普通話很準確，普通話語音輸入對他來說非常方便。當他害怕長期使用手機使視力下降時，就花 300 多塊錢購買一臺投影儀，將手機同屏投影到天花板上。（2）除了床，還有爸爸遺留下來的圓形皮革懶人搖搖椅，除兩根全實木雪橇腿外還附帶擱腳的皮革腳蹬，實木雪橇腿允許躺椅上的人后仰30度和或前傾 15 度，角度由腳蹬上的雙腿控制力度即可。姬玄幻躺在這種躺椅上，腰椎一點都不疼，頭還能向上仰，看到天花板上的投影。謝謝爸爸的在天之靈。

困難三，長期失眠。晚上失眠的時候正好拿著手機繼續寫作。白天什么時候困了就什么時候睡覺。最煩人的就是那個老不死的媽媽總是一大早就起來做早餐，吵死人了。中午飯和晚飯的飯點也要起床，至少在媽媽面前還要裝著有正常的生活規律。在兩個女兒寒暑假期間，姬玄幻還需要騰出額外時間來輔導作業和帶領她們做各種體育活動，例如跳繩，仰臥起坐，踢足球，游泳等。

困難四，耳背導致姬玄幻在同事之間溝通困難。其實網絡學寫手所需要的溝通非常少了。對于年過 50 的姬玄幻根本就不需要采風。也基本上不需要和出版社面談。作為網絡寫手，耳背就不是一個困難。

困難五，隨著年齡的增長，心理越來越虛弱。解決方案：多看心理方面的書，教科書隨時調整自己的心態?；叵肫鸢职峙R終前的最后一年，他經常像小孩子一樣的撒嬌。例如躺在床上說，“哎呀，不行啦，沒力氣起床啦”；或者躺在搖椅上說，“哎呀，這里疼，那里疼”。這時姬鄉土就像姬玄幻兩個女兒小時候撒嬌一樣。

困難六，隨著年齡的增長，體力直線下降。這不禁讓人想起一個名詞，50 歲開始的斷崖式衰老。美國人喜歡用 collapse 這個單詞表示斷崖式衰老或者猝死?？磥頂嘌率剿ダ鲜侨澜缛嗣穸家鎸Φ钠毡楝F象，和人種沒有關系。具體的現象例如，一般烈度運動之后，例如游泳 200 米之后，爬 400 米高的矮山峰之后，只能躺在床上，幾天都緩不過勁來。解決方案：少點運動，運動烈度低一點，工作量調整為年輕時的 1/3，甚至更少。

困難七……方法永遠比困難多。

剩下的就是實施步驟了。

首先，以中文系為關鍵詞來確定網絡寫手到底屬于中文系的哪個專業。結果發現每個學校的中文系專業設置都不一樣。中文系所在的學院名稱也各式各樣，例如文學與新聞傳播學院。幸好網絡寫手所屬的專業名稱還比較一致：創意寫作專業；或者更直接一些：創意寫作與網絡文學。

第二步，搜索創意寫作專業排名。查看各大學該專業的所有學習課程。

第三步，根據第二步得到的多門課程表，在圖書館搜索各課程經典教科書，在多個視頻網絡平臺上搜索、觀看這些課程的網絡視頻講座。

第四步，理論結合實際。從各大讀書平臺上下載多部選中的網絡小說，結合之前上網絡視頻講座的心得閱讀這些網絡小說并做閱讀筆記。筆記以寫手的角度出發，如果我是作者，這樣寫有什么好處，有什么經驗教訓等。一些文學評論著作可以提供有用信息。

例子一、根據《中國網絡文學平臺的版權運營研究》（ISBN9787504383686，2022年5月第1版）第 113 頁，網絡文學讀者的典型畫像是：“中國網絡文學用戶……25 到 34 歲的用戶為主要群體，占總人數的 44.2%……男性用戶占比六成，高于女性用戶……中國網絡文學用戶中?？?、大學本科用戶占比較多，分別為 41.1%、35.1%……月收入低于 5000 元的網絡文學用戶占比近六成……中國網絡文學用戶中企業白領、學生較多……中國網絡文學用戶多在一線城市?！?/p>

例子二、根據《中國網絡文學出版研究》（ISBN9787307228047，2022年9月第1版）第 11 頁，“其中，截至 2021 年 6 月，網絡文學的網民使用率達 45.6%，用戶規模超過 4.6 億人，而且用戶規模呈上升趨勢”。備注、數據來源是中國互聯網信息中心發布的《第48次中國互聯網絡發展狀況統計報告》。第 11 頁還說，“《2020年中國網絡文學藍皮書》顯示，2020 年，中國網絡文學全年新增簽約作品約 200 萬部，其中現實題材作品占 60% 以上……2020 年中國網絡文學用戶規模達 4.67 億人，全網作品累計約 2800 萬部，全國文學網站日均更新字數超過 1.5 億，全年累計新增字數超過 500 億?！?/p>

第五步，總體規劃。（1）書寫立意、主梗、題材、人設（人物設定）。（2）書寫故事情節提綱，從發生、發展、高潮、到尾聲。

第六步，逐章展開寫作。

第七步，將基本完成的手稿交給米歇根，讓她作為第一個讀者提出評判意見。

第八步、選擇網站發表。根據《中國網絡文學編年簡史》（ISBN9787301342060，2023年8月第1版）第 157 頁《下篇、重要網絡文學網站簡史》可以大概了解各網絡文學網站的情況。如果想跟蹤最新的網絡文學作品，姬玄幻可以參考《中國網絡文學雙年選（2020-2021）·男頻卷》（ISBN9787540792183，2022年3月第1版）、《中國網絡文學研究年編·2021》（ISBN9787539675497，2023年1月第1版）第 1 頁《2021中國網絡文學藍皮書》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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