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五、王琳上門

今天早上，老板娘王琳，開著她紅色小奔馳，停在了林伊志的家門口。

母女倆，手里提著大包小包，敲響了紅色的鐵門。

！

“有人嗎？”

不久！門開了，出來的是位顫顫巍巍的老人，不用說，是林伊志的爺爺。

“爺爺！這是林伊志家嗎？”

王琳開口了，對著爺爺甜美的笑道。

其實她可以確認這是林伊志的家，只是再確認一遍。

“是！你是？”

老人上下打量著母女兩，確認自己不認識，才詫異的問道。

“爺爺！我叫王琳，志志有沒有提過我？”

“哦！你是小志說的好心姐姐！”

老人這才反應過來，臉上洋溢著激動。

“快！快進屋，屋子里又臟又亂，早知道你會來，我就提前收拾收拾?！?/p>

爺爺這個點，不是出去撿垃圾，就是在院子里整理垃圾準備賣，剛好今天準備賣垃圾，否則王琳見不到人。

“美瞳！快來叫爺爺，這是哥哥的爺爺！”

“爺爺！美瞳也是滿臉甜笑，大聲的叫道?！?/p>

“走！快到屋子里坐，早就想去謝謝你，老頭子臟，怕你嫌棄，一直沒敢去?！?/p>

“爺爺！說什么呢，什么臟不臟，我也早就想來了，只是最近忙，沒時間過來?！?/p>

王琳將一手的東西，騰到了另一只手，上前攙扶爺爺。

爺爺身體狀況不好，歲數也大，再加上三年前喪子打擊，他現在就是冬天枝頭的枯葉，隨時會落。

“別別，老頭子身上臟?！?/p>

老人雖然拒絕著王琳的攙扶，可內心還是感動。

裴小倩他們家搬過來第一天，對他各種謾罵，各種嫌棄，心里落差非常大。

可此時王琳給自己的感覺，就是親孫女，眼里沒有半點嫌棄。

到了屋里，王琳將買的東西放在了桌上。

“也不知道爺爺喜歡吃啥，就隨便買了點?！?/p>

“來就來了，還帶啥東西，你對我們的好，我和志志都不知道怎么還你了?！?/p>

老人是真愧疚，正如面對秦璐爸給錢時一樣，是自卑。

“爺爺！你們的情況，志志都和我說了，您也是真不容易，我把志志當親弟弟，以后您就是我親爺爺！”

“這！老頭子老了，只會是累贅?！?/p>

爺爺這句話說的很清楚，自己沒什么好回報的，王琳對自己爺孫好，可能是白投入，沒有收成。

物質社會，爺爺說這話也沒錯。

“爺爺！志志對我很好，以后我負責志志上學，您就不用操勞了?！?/p>

王琳走進這座院子，見到爺爺第一眼，就決定承擔照顧林伊志爺孫的想法，這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林伊志去店里工作，爺爺還在撿垃圾，只為爭那么點生活開支。

本該長身體的林伊志，長的卻那么瘦，一切都太難了。

王琳有照顧爺孫倆想法，不光心善，還可能與胡文海和美瞳的事有關，也算是報恩吧。

“爺爺！哥哥房間在哪？我想去哥哥房間玩?！?/p>

美瞳進屋，就到處看，樓下幾個房間看了個遍，沒找到自己想找的。

“呵呵！在樓上，靠近樓梯口的那間?！?/p>

美瞳得到答案，咚咚跑上樓。

“這是你孩子？怎么沒上學？”

爺爺問出了想問的問題，八九歲的孩子，看起來挺健康，怎么沒去上學。

“美瞳從小有自閉癥，這幾天才恢復?！?/p>

王琳笑著道，從她臉上，看不到過往的哀傷，一切都那么自然。

爺爺也沉默了好一會。

“你也怪不容易的，孩子爸爸呢？”

“離婚了，美瞳三歲不到就離婚了，這些年都是我帶著美瞳的?！?/p>

王琳說這話的時候，眼神有些暗淡，這么多年的心酸，誰能體會。

“閨女！這些年也難為你了?！?/p>

爺爺聽了，感同身受，眼眶都濕潤了。

這幾年照顧林伊志，他真的不容易，雖說林伊志很懂事，可他擔憂的太多，現在他感覺時日不多，自己走了，林伊志怎么辦。

感情會傳染，原來不想哭的王琳，也是大顆大顆眼淚往下滴，兩人哭的稀里嘩啦。

哭了會，王琳意識到不對，連忙用手擦了擦眼淚，笑著道：

“爺爺！您看我們在干嘛，還哭上了?！?/p>

兩人擦干眼淚。

“爺爺！您有什么活要干，我幫您！”

“不用！沒什么事干?！?/p>

爺爺回絕，可王琳目光已經放在了院子里的幾個袋子和地上瓶瓶罐罐。

“爺爺！我幫你整理廢品?！?/p>

“不可！臟！”

爺爺想阻止，可王琳已經跑進了院子。

裴小倩母女口中的垃圾，到了王琳嘴里變成了廢品，雖然意思差不多，可給人的感覺不一樣。

王琳已經動手了，踩瓶子，裝袋子，干起來順手自然。

王琳一身靚麗，在一堆瓶瓶罐罐里奮戰，有些違和感，可又那么自然，給人一種矛盾的沖突。

“臟！唉！”

爺爺雖然嘴中阻止，可內心感動。

“要是志志大點，也不至于欠這女娃那么多?！?/p>

爺爺說完自己都想笑。

“瞎想什么呢，即便一般大，就家里這情況，不是害人家嗎?！?/p>

爺爺也跑去了院里，不能把人家女娃衣服弄臟了。

“快丟下，這些東西，爺爺自己來，可不能把衣服弄臟了！”

先前爺爺自稱老頭子，現在不自覺中改變了稱呼，說明他內心認可了王琳。

“爺爺！有什么臟不臟的，我剛開小飯店那會，什么活都干。對了，我現在店里有許多不要的紙盒和瓶子，您有空去店里拿?！?/p>

“你店里？”

“對！就前面幾條馬路，叫’鴻運酒樓’，您有空就去，我回頭讓他們收拾收拾，給您留著?！?/p>

“不能要的，志志每天帶的菜，也都是店里的吧？下次不能再帶了，我們沒什么還你的?！?/p>

爺爺聽到王琳這么說，也滿臉愧疚，看的出，他真的不好意思。

正在這時，屋子里手機響了，王琳手機和包，放在了屋子里。

“爺爺！我去接電話?！?/p>

“好！這個活不能干了！”

爺爺也跟著進了屋。

“店里的事我等會回去，我在外面有點事?！?/p>

爺爺進了屋，聽到王琳打電話。

“閨女！你有事，趕緊去忙，別在爺爺這邊浪費時間?！?/p>

“爺爺！不急，我來參觀參觀屋子?！?/p>

王琳開始在屋子走動。

“爺爺！這間屋子是您住的吧？”

“是，旁邊這間，還有小志旁邊那間租給別人了，是一家人，人都不錯?！?/p>

爺爺直接把房間給介紹了個遍。

王琳背著包，進了爺爺的屋，乘爺爺不注意，在爺爺枕頭下塞了一個紅包。

“爺爺！我上樓去參觀志志房間，順便把美瞳帶下來，上樓不方便，您就不要上去了?！?/p>

“好，屋子有些亂，都是他爸他媽以前留下的，舍不得扔?！?/p>

王琳上樓，爺爺有些自責。

“唉！家里也沒個像樣的杯子，連口水都沒讓女娃喝?！?/p>

自從林伊志爸媽不在了，家里就很少來人，主要沒什么近親，爺爺歲數大，他那代人，走的差不多了，即便沒走，也不當家，不能做主。

爺孫倆平時就節省，礦泉水飲料是不會買的。一次性杯子也是浪費，更不會買。

王琳這么光鮮靚麗，總不至于用自己用過的杯子招待她吧。

王琳上樓了，林伊志門開著，美瞳躺在了林伊志床上，手里捧著一個相框，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的出神。

“美瞳！看什么呢？”

王琳走進了房間，對于床上的美瞳，溫柔的道。

“媽媽！快來，看哥哥！”

美瞳爬坐了起來，舉起手中的相框給王琳看。

王琳上前，坐在了床上，和美瞳一起看了起來。

那是一家三口相片，爸爸帥氣，媽媽漂亮，中間的小男孩看上去十來歲，和林伊志有幾分神似。

小男孩面容清秀，臉還是很飽滿的，和現在消瘦的林伊志相比，感覺不是一個人。

王琳用手摸了摸中間的小男孩，心中莫名的酸楚。

“美瞳！我們該走了，改天再來吧?！?/p>

“媽媽！我能在哥哥床上睡覺嗎，等下午店里不忙了，您再來接我?！?/p>

美瞳說這話的時候，眼神中滿是依戀，完全不像到了陌生環境會警惕拘謹。

“爺爺歲數大，沒人照顧你，等以后，我們經常來?！?/p>

“我不要照顧，我自己能行?！?/p>

王琳愛惜的摸了摸美瞳的頭。

美瞳看了看媽媽。

“好吧，那我們經常來?！?/p>

下樓的時候，爺爺守在了樓梯口，手里捏著一把零錢。

“閨女！爺爺沒什么錢。這點錢給娃買點零食?！?/p>

說著，就將手中的零錢遞到了美瞳身前。

美瞳看向了王琳，尋求王琳意見。

“爺爺，您掙錢不容易，還是不要了吧?！?/p>

“就一點心意，拿著，拿著爺爺心里好過些?！?/p>

“美瞳，那拿著吧，拿一張就可以了?！?/p>

王琳吩咐美瞳。

“那怎么行，都拿著?！?/p>

爺爺手里的零錢，有一張五十的，其它都是十塊的，估計五塊一塊的沒好意思拿出來，錢加起來大概有一百二三十塊。

美瞳很聽話，從一堆零錢中，抽了一張十塊的。

“美瞳！聽話，都拿上?！?/p>

爺爺對著美瞳，也是慈愛的吩咐。

“爺爺！好了，一張意思意思就行了?！?/p>

王琳也上前打圓場。

“爺爺！以后我能不能經常來呀？”

是美瞳。

“當然，想來隨時可以來?！?/p>

爺爺也是樂呵呵，這母女倆太懂事了。

王琳帶著美瞳上了車，爺爺一直送到了大門口。

“爺爺！枕頭下給您留了東西，您收好?！?/p>

王琳丟下一句話，開著汽車走了。

確認胡文海死后，王琳用了那錢，給老人留了一萬元錢。

同樣給錢，秦璐爸是當面給，而王琳選擇了偷偷的給，兩種給法有何不同，值得品味。

“枕頭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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