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 以身報恩

歐國強并不是出差去了。廠里駐重慶辦事處的人打電話說，毓紅在石橋鋪開了家服裝店。得到消息，歐國強馬不停蹄地來到石橋鋪。他讓司機在外候著，他獨自進了服裝店。廖志剛不認識他問，買衣服嗎？歐國強說，我找人。廖志剛說，你找誰？歐國強說，我的女兒毓紅。

廖志剛顯得有些尷尬，手腳都不知往哪兒放。他用顫抖的聲音喊，毓紅，你爸找你來了。

毓紅正在里屋整理貨物。她說，我沒爸。

廖志剛急忙陪笑說，對不起伯父，我想她不知道你真的來了。

歐國強說，我不怪她，是我這個當爸的對不起她。

廖志剛又喊，毓紅，你爸真來了。

毓紅這才從里屋走出來?？粗寄合氲呐畠?，歐國強的心一陣酸痛。毓紅變了很多。變得不再是個少女，而是個成熟的女人。這種成熟，遠遠超過了她的實際年齡。歐國強說，這兩年多你過得好嗎？毓紅淡淡地說，很好，多虧了志剛。廖志剛說，其實，我也沒做什么。歐國強說，夢濤考上重慶大學了。還有十多天，他就要來重慶念書了。毓紅面無表情地說，好。歐國強說，你媽很想你。

毓紅原以為，她會在歐國強面前表現得很堅強。但她終于還是把持不住，眼淚奪眶而出。她說，媽媽她好嗎？

歐國強說，很好，就是太想你了。

廖志剛買菜去了，說讓歐國強留下來吃飯。歐國強看著走遠的廖志剛，心里有種怪怪的感覺。歐國強說，他是你的？毓紅說，朋友。歐國強說，看得出他對你很好。毓紅說，他是對我好。歐國強說，你不想回家見見夢濤？毓紅說，不見了。歐國強說，當年你執意要生下的孩子呢？毓紅說，送托兒所去了。歐國強說，該兩歲了吧？毓紅說，是兩歲了。歐國強說，你想瞞夢濤一輩子？毓紅說，這樣不是挺好嗎？

歐國強沒有留下來吃飯。廖志剛還沒買菜回來，他就離開了。毓紅也沒挽留他。在他走出服裝店時，忍不住回頭說，女兒，對不起。

父親的一句對不起，讓毓紅再次淚流滿面。

晚上，石橋鋪霓虹閃爍。毓紅關好店門。廖志剛坐在凳子上不走。毓紅說，不是說好了晚上你不住這兒嗎？

廖志剛說，我擔心你突然一天就不見了。

毓紅說，無論將來怎樣，我們都是朋友。

廖志剛抓住毓紅的手說，嫁給我吧，我會用一生去好好愛你。

毓紅用力想掙脫廖志剛的手，卻怎么也掙脫不了。毓紅說，志剛，你別這樣。

廖志剛說，我真傻，偏偏去喜歡一個不該喜歡的人。

毓紅說，你別說了。

廖志剛說，愛而不得，真的好痛苦。

銘心在里屋哭了。應該是餓了。廖志剛去熬了碗瘦肉粥喂銘心吃了。不一會兒，銘心睡著了。廖志剛把他放在了小床上。

毓紅又催廖志剛走了。廖志剛說，他今晚不走了，睡門店的沙發。

毓紅進里屋睡覺了。里屋與門店之間就一張布簾隔著。

毓紅很快進入了夢鄉。廖志剛無法入睡。今天，歐國強的到來，讓他有了危機感，他覺得，毓紅很快就會離開他了。所以，他必須要想辦法讓毓紅留下。而留下毓紅最好的辦法就是得到她。于是，廖志剛輕手輕腳進了里屋。他不顧一切地騎上了毓紅的身體。毓紅醒了，她并沒反抗。而是，一直在流淚。

你為什么哭了？

我對不起夢濤。

就是銘心的親爸。

對。

我會對你負責的。

我不需要你負責，我這一生都不會嫁給你。

那你為什么不反抗？

為了報恩。

廖志剛從毓紅的身體上，有了從未有過的失落。他回到沙發上，思緒萬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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