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書到漠北淮王王保保,迨至燕王靖難,乘時南侵,四路一十七萬自將徐行,錫伯王三萬先鋒兵發奉州。那錫伯王,仗著兵勢,拔寨攻壘,長驅直入。及阿哈出得報,已薄城六里,忙整軍四萬梅黑河畔,筑壘堅壁,據河以迎。
時序三春,東君回車北顧,冰雪融逝。只涓涓流入,那梅黑河是以水勢正盛,流迅且急,錫伯兵至,以阿哈出嚴陣固守,欲渡不得,亦扎下陣來。兩軍相望對峙。
卻道兩軍相持,所依者惟糧草供給。諸申四萬,奉州為憑,自是無虞;只錫伯三萬,以先鋒故,輕騎銜枚,所攜不過半月,持之日久,糧草日罄。三日過去,仍不得渡,乃集眾將共謀,問計曰:“諸申據河固守,吾不得渡。果欲強攻,彼半渡而擊,恐辱王命;與之對峙,恐難久持,亦辱王命,然則計將安處?”
時額駙納齊布祿在側,諫曰:“但邀遼王隔水一會,彼時自有良策,令諸申自潰,襄貝勒破敵!”王未解其言,請具道所以??质滦?,乃屈身進至王前,附耳相告,如此如此這般這般,一番籌劃,王更色大悅。遂修書一封,遣使諸申邀阿哈出出城會晤。自家攜了諸將,并駙馬納齊布祿,靜候河上。
阿哈出得書,心疑之,然以自家勢眾,更梅黑湯湯相隔,度無危釁。乃衣冠欲赴。二子釋家奴,猛哥不花諫之不可,弗聽。固諫曰:“便欲與會,亦當遣將留守,以備不測?!蹦肆顜は虑魲钅敬鹭捍羰?,謂曰:“彼今既欲盟,不可失儀失信。爾但撤軍半里,以彰吾誠,非吾親令,不可復前?!弊约沂鴰鹦?。二子恐詐,遂披甲執銳,錦帽輕裘,左右相隨。
來在河上,隔水望去,但里許外,隱約十數眾,皆裩發胡服,倚馬靜立。知錫伯王已至,下馬高呼揖禮。
卻道錫伯王這邊,侯之半晌,忽三騎飛至,隔岸望去,二戎裝左右,似衛戍,正中一烏紗朱紫,知是阿哈出,遂囑咐額駙仔細,自家引馬江心徐行。
阿哈出見此,喟然曰:“彼孤往江心,誠不吾欺!番邦夷長尚德如是,某家堂堂皇明國丈,焉得失禮?”遂撥馬而欲獨前,二子固諫不可,怒斥不聽。只一面引馬前向,一面拱手高呼:“王兄請了,此翻拜訪我部,究竟卻為何事?不妨……”
未俟其言畢,錫伯王斥之道:“孤邀諸申遼王一會,與爾漢家子何干?不速而至,焉得如此無禮?與爾教訓,回報遼王,待其親至復議!”言罷抬手。納齊見此,張弓搭弦,但弓開秋月,弦驚霹靂,一箭直奔阿哈出射去。那阿哈出未有防備,躲閃不及,箭中左心,高呼一聲,翻身落馬。那錫伯王復將手一揮,三萬齊渡,發兵來攻。釋家奴猛哥不花見此,撥馬欲救,好容易扶將上馬,二人四下環視,但錫伯三萬掩殺近前。以彼勢眾,乃短刄出鞘阻飛矢,回馬欲去。只身處江心,又阿哈出重傷不人事,行也不速,旋錫伯突騎合圍,沒奈何已是深陷敵陣。猛哥既見,仰天長嘆曰:“阿瑪何迂?偏遵漢儀!若依諸申,焉得至此?”釋家奴聞言,斥之道:“小子何不敏?阿瑪深意,爾豈識之?徒言無益,惟今之計,但拼得一死以突圍,果不成亦無愧阿瑪威名!”猛哥是之,乃釋短刄操長槊,互為接應。那二人真道勇武!左突右沖,錫伯鐵騎,卻不得近身分毫。斬將奪槊,不可勝計。然畢竟雙拳,氣力有盡,那錫伯三萬,接續無窮。半晌,漸不支,度不得出,遂把馬一橫,眥目爵齒欲作困獸斗。
忽聽得擂鼓三通,喊殺陣陣。以為錫伯增兵來攻,萬念俱灰,橫槊靜待命數之至。又半響見錫伯未進分毫,反隱隱騷動。始知己援。大喜,拍馬直奔亂處殺去。與援兵會,得脫。然畢竟險要皆失,再難相持。遂且戰且退,入得奉州,闔門固守不提。
諸看官,你道那援兵何來?正奉命退守莫前之千戶楊木答兀便宜為之也。便宜何為?源其性也。卻道楊木,本流皙無定,亦不知其幾何人哉。素重義節。至正時輾轉遼左,入遼王帳下聽用,緣不過口食計。然彼頗具心計,方太祖踐阼,立主歸化,諫以十策,遼王異之,奉為上賓,自是聲名漸起。又曉果剛勇,遼王既為萬戶,躬歷戰陣,彼為千戶,效死左右。王每危難,必舍命保全。阿哈出由是感念,八拜為交,與結兄弟。自是共掌胡里改軍政,將二部。錫伯來犯,攜本部共御,及請盟,阿哈出使之退守,度必有變。然見二侄苦諫無果,亦不與爭,但含糊應下,待其孤往江上,自將三百親衛暗隨護衛。變既發,或諫坐山以自代,怒斥之曰:“非貝勒恩遇,吾安得今日?庶子陷我不義!”抽刀斬之。乃拼死突陣,阿哈出父子方得保全,義哉斯人!
再道錫伯王,既濟。額駙納齊扣馬請罪,怪之,尋以故。曰:“兒臣無能,學藝不精,未得一箭取那賊性命。今既脫去,使無全功!”言罷叩首。王解之,慰勞曰:“孤王得渡,非賢婿妙策,焉得如是?古之善射無過百步,哲別神射,亦無過百二十步。今賢婿箭射遼王,相去三百余,縱哲別亦遜,何言不精乎?彼雖得脫,不過一時,士氣大減,必難久持!圍之攻之,不日必克!”乃命安營,采伐為沖車云梯,旦日攻之不輟。又一表飛馬報于淮王,淮王聞報大喜,親筆嘉獎。既得之,傳諭三軍,一時士氣大振,攻之愈急。
卻道阿哈出江心一會,箭中左心,堪堪費命。既脫入奉州,雖加診治,只氣血兩虧,亦不人事。又錫伯侵之甚急,三軍無帥,恐難久持。以楊木勛高望眾,共推為暫代。楊木固辭,請推少主,凡三請,仍不受。遂以釋家奴年長,推而擁之。然釋家奴其人,剛猛有余,短于籌謀。名為暫代,統御奉州事宜,然計多出楊木。是楊木雖無其名,而得其實也。彼調度統御,堅壁固守,應付自如。錫伯攻之雖急,皆作徒勞。軍民人等皆以楊木用事效也。多之眾甚。是以名望更甚。
單表阿哈出,將息數日,悠悠轉醒。方一睜眼,但覺左心隱隱作痛,憶起那一箭仇來。登時氣血上涌,五內難平,急喚左右整軍出討,無應。又數聲,但一小廝至。怪之,詢諸余者。答曰:“千戶有令,凡男丁年逾十五,城頭守備。無千戶令,不得擅離。想皆城頭去了?!卑⒐雎勚?,暴起大怒:“某家尚在,彼千戶專擅如是,卻也何為!”即喚小廝往尋楊木。須臾楊木至,親衛百二隨行。阿哈出既見,暴怒更甚,未待其見禮,斥之驕縱,喚左右緝拿。又無應。心頭一緊,始知其下,但知楊木,不識己令。不由方寸大亂。強作鎮靜詢以何為?也道那楊木耿介忠貞,雖有自代之能,終無僭越之心,但長跪于地,自己配刄上呈,請罪還政。
阿哈出見此,思量道:“彼之威信,無遜某家;剛勇多謀,亦非某之可及。今雖無意,久必有變,當早謀之?!弊允切纳录?。然畢竟危亡之秋,錫伯攻城若圖萬全,尚需彼之謀劃。乃前趨撫之,還以配刄,詢計問策。對曰:“錫伯初勝,士氣正銳,此時與爭,無異驅羊亢虎,以卵擊石,誠不足取。奉州城固,糧享充沛無虞,足可與持。彼久攻不克,士氣自泄,又久不見吾軍突圍,惰氣必生。反視吾諸申,彼攻城一日,吾固守一日。固守一日,怒甚一分,日復一日,積怒必盛。當此之時,但振臂擂鼓一呼,六萬齊出,以吾養氣靜待,攻彼氣頹力竭,何愁無功?”此番籌劃,原換做個“將欲奪之,必先與之”。漢家長勺城濮克敵法也。畢竟諸申,雖未盡其意,化于此處,也道宜然。誠亦難得。其人智謀蓋如是。乃大是之,依計而行。果如其言,先是,以淮王嘉獎故,士卒效死。五日不下,士氣稍頹。又五日,始聞鼓樂,蓋錫伯王郁郁,自解法也。緣其兵發奉州,連日攻之不克,又那諸申,既無突圍,亦不出戰,度應無變。只吩咐士眾圍下,自家迷醉胭脂金粉,弦歌不輟達旦。每飲宴,必大集諸將,以為同樂同樂。諸將皆謂欠妥,恐傷軍心,然礙著君臣之分,無敢直言。單額駙納齊布祿,剛介耿直,數諫勸免。不聽。但斥之歷甚,亂棍打出。自是更無敢諫。凡旬月,錫伯士氣盡喪。阿哈出謂為得時,旦日礪兵甲,響士卒,分兵三路。二子各攜一路,東西二門整頓,自家同楊木攻領一路,整備中門。待至夜半,三路齊出那錫伯松懈日久,未有堤防,不待交手,便即大亂。只前軍作后軍,后軍當前軍,自相踩踏,死傷無算。更諸申兵速,兩下合圍盡殲,無有缺漏。須臾,會于中門。
阿哈出來在陣前,端坐馬上。你道他怎生模樣?那正是:頂上盔,攢六瓣;黃金甲,鎖子絆;大紅袍,團龍貫;護心鏡,精光煥;白玉帶,玲花獻;勒甲絳,飄紅焰;胭脂馬,毛如彪;斬將刀,如飛電。但隱隱往錫伯軍陣望去,惟那王帳下,列星點點。蓋仍飲宴未覺,可嘆忘憂如是!阿哈出視此便咒道:“無端興兵擾吾安生,反兀自快活!且看某家與爾助興!”乃命士卒,沾弓搭弦,取火矢燃了。自家取過鳴鏑,吩咐士卒聞聲而發。但軻辀一響,萬千火蝗緊隨,直奔錫伯軍陣去著。
時錫伯陣中,額駙納齊,自那日直諫遭斥,亦不復多言。只錫伯王尚念血肉之情,翌日飲宴,仍遣邀同樂。王既不糾,亦不好撫了王意,只得赴邀。然畢竟內有不忿,但小酌一旁,大宴數日,竟未一醉。但錫伯王,端坐正西,每飲輒大醉,介時把盞正酣。
忽帳外云雀夜啼婉轉,流火隱約點點,只朦朧醉眼,未以為異,引觴仍欲飲,但窾嵌一聲,虎口一震,酒盞翻落。附身一視,乃一飛矢貫入,心頭一驚,酒醒大半。知是諸申夜襲,忙欲喚左右堤防,方一抬首,未及開言,又一物陣陣嘶鳴,直奔面門襲來——此即阿哈出之鳴鏑也。抽身欲避,只皆因大醉連日,中有宿酒,身緩神遲,只踉蹌搖曳是避他不得。兀自悔惱,只嘆為時已晚。
也道天命有常,錫伯王將星未落,命不該絕。額駙納齊,一旁立侍,既見鳴鏑射入,暗道不妙。好額駙,但飛身躍起,擋在王前,血肉作憑,方才護得錫伯王周全。反視己身,正中左心。
諸看官,算納齊前番詐力,暗箭襲人實天道不與。遼王阿哈出,親往會盟緣乎仁義,反無端中傷天亦垂憐。那遼王也非納齊布祿一般,有甚么神射術,然偏叫一箭射去,不偏不倚,亦中其左心。誠亦奇哉怪也!非天道冥冥相與,焉得為是?始知“天幾環周,無往不復”確言不欺。
書歸正傳。此番一嚇,那錫伯王,已是三魂難覓,七魄不附,只怔怔矗立,冷汗一身。也道納齊真個剛勇,但瞠目含枚,斷刃出鞘,往火上燎過,鳴鏑入骨,竟也生生剜下,復一燎,猛一抽搐,只青筋暴起,爵齒欲碎,將血止住。扶槊強起,一視障外,只聽得人寰馬嘶不絕,刀光劍影不斷,真個是:陣云低垂乾坤暗,鑱槍高懸日月昏。
知再難補益,遂護著錫伯王倉皇出奔。喜百德業庫二偏將同出,左右護衛。自酉及卯,方得脫。略加修整,整合殘部,惟百二十騎尚存,不由大怮。奈何大勢已去,亦無言回報淮王,只逶迤殘兵,往海拉而東南,本部去了。
且說那淮王,久不得報,疑之,遣斥候看察,方知錫伯三萬幾近傾覆。只五內難平,瘀血一口迸出,但頭重腳輕,翻身墮馬,旋不人事。群下惶惶,無心再戰,班師乃還。南征浩浩,自是無功而返。斯后淮王臥病,每況日下。病篤,元主憂之,親往慰勞,命大巫照看,亦無起色,如是月旬。忽一日,似大愈,入謁元主。元主大喜,如鳴鼓升殿,大集群臣為賀,請止。又請乞骸骨,復舉阿魯臺,請委國政。元主垂憐,皆照準,自是阿魯臺當涂用事,官加太師。又三叩拜別,君臣相顧,垂涕連連。既出歸帳,召二子床前誡以竭“誠用事,以圖恢復”。二子涕下沾衣,不能一言。復召妻妾奴役,各有吩咐,自不消說。囑咐停當,盡散遣歸,但一人帳內將息。夜半,將星失位,驚坐高呼光復三聲,再無聲息。平明,小廝往侍,始知氣絕薨逝。此建文四年七月事也,算淮王擴廓平生,至正變發,效死王命,戡亂經綸,功莫大焉。天命潛移,江山更鼎,雖忤逆天命,擅立偽庭;又屢寇中州,禍亂邊民。畢竟不忘舊主,延嗣故國,一心光復,至死方休,亦實忠義。由是觀之,也道堪悲堪敬。此皆后話,暫且擱過不提。
再道諸申這邊,乘錫伯不備,六萬齊出,不時即克。略加點視,則錫伯鐵騎三萬,惟百來走脫,余者多死傷,生還千余,皆為所虜??肿兩?,收繳兵械,悉充勞役。遣楊木將二百眾押解返城。又著釋家奴猛哥不花分率士眾,拾掇戰跡。視其所獲,則馬二百,甲二十三,弓矢奸槊軍械無算。實是斬獲頗豐。阿哈出得報,亦是大喜,略略整頓,班師凱旋。
是夜,奉州城內,軍民同慶。都統衙門下,更是排宴擺盞。酒過三巡,皆大醉酩酊。畢竟諸申,便也顧不上甚么君父臣子,但相與言笑。楊木肉擔,奉卮酒慨然放歌,歌曰:“
擬金何坎坎,擊鼓一鏜鏜。
與君同此列,豈患多殺傷?
君不見霍嫖銚,弱冠輕騎出漢塞,銜枚疾走過河陽。
錦衣橫行三萬里,旌旆逶迤單于庭,凱旋馬背倚長纓。
天驕野火交河畔,羽書飛至興闌珊,回望天狼淚不干。
西風蕭古道,長云黯邊城。
平沙沒青冢,金鳳染污泥。
馬上羌笛催,胡兒意凄凄。
自言牧蓄西山下,終歲不識干與戚,那堪生逢此亂離?
失我祁連共焉支,使我嫁婦無顏色,自此六畜難蕃棲。
朔風折白草,征鴻形影只。
長安南城柳,玉著空悲啼。
關山聞雨雪,戍客淚沾襟。
君不見玉門阻修不可至,武皇開疆無厭時。
”單論此長歌,高古雋永,有樂府遺風。只慷慨激越,更兼諸申血性。胡風漢儀,相得益彰。究其所詠,則苦干戈憐士卒恤邊民。此類亦實不乏,然多挫軍折銳所作,得勝凱旋,亦系士卒,恤民力,不緬勛功,雖漢家亦鮮有此類。彼一諸申,亦得如是,實亦難得,可謂大仁矣。
一時坐中雖不甚解,亦為所染。釋家奴猛哥不花,因之翩翩。阿哈出冥然擊缶以和,余者亦洗耳。一曲歌罷,皆嘆之絕妙。更一小校,把盞踉蹌為壽,曰:“退敵平寇,千戶奇策也,訴我衷腸,千戶曲也。文物齊備,實我諸申大賢?!弊笥衣勓源笫?,齊誦楊木名姓,請廣職封,以彰其功。阿哈出憚之,有不悅,又不敢弗了眾議,只含糊應道:“有弟如是,亦某之大幸。然官位職封朝廷公器,既已歸效,豈敢自專?當奏請天子。某即為草,諸位共鑒。如何封賞,需待圣裁?!狈愿雷笥胰」P墨,揮毫草就,示與眾人。眾人大悅,齊頌圣明,復飲數巡,興盡乃散。
既散,阿哈出來在后堂,屏退左右,取草謄錄。錄畢,復一檢閱,大體無差,只將那楊木救主統御獻策破敵事盡皆隱去——是假上意奪其功勛也。實可丑。乃焚草封陳,喚親衛入內,囑咐停當,但飛馬報至京師。此建文四年六月事也。
卻道京師內,算燕王乙丑破城,建文出奔,自是九五正位,業已入彀。然欲清宮正位,亦少不得一番血雨腥風。未知燕王如何正位,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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