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一箭三雕

魏少康和曹健來到魯州國際貿易集團總部。

門衛電話通知總部辦公室后得到的回答是：趙總正在會見重要客人不能接待，王玖湖出來和魏少康見面。因為王玖湖沒去過青城新材料研究院，也不認識魏少康，見面后王玖湖按江湖上的套路朝魏少康一抱拳：“不知二位是哪里的朋友？尊姓大名？”

魏少康：“不必客氣，我是青城新材料研究院的魏少康，和你們趙總是老朋友，我這次來有急要事情和他商議?！?/p>

王玖湖：“抱歉，今天我們趙總會見重要客人，也是有急要事情商議，不見任何人。我叫王玖湖，有什么事可以先和我說?！?/p>

魏少康：“是不是會見印明哲和段彩云？我建議把他們的事情先放一放，讓趙總先來處理我們之間的事情，否則，誤了大事，我怕你擔待不起?！?/p>

王玖湖不卑不亢地說：“魏先生，對不起，今天趙總要處理的事情很機密，他們到哪里去了，我也不知道?！?/p>

魏少康輕蔑地一笑：“聽你這么一說，那就更要你們的趙總馬上出來見我，而且必須與印明哲段彩云一起出來見我。實不相瞞，你們一個‘銷貨的棒子’撞到我手上了，因為是老朋友我沒有直接送局子，想事先和你們趙總交換一下意見?！?/p>

曹?。骸八麄儾灰娎?，咱們直接送局子利索?！?/p>

王玖湖一聽大吃一驚，馬上說：“請魏總辦公室稍后，我馬上想辦法找到趙總?！?/p>

魏少康：“不必了，出出進進的麻煩，我們在這里等20分鐘，如果20分鐘趙總不與印教授和段小姐一塊來見我，我就打電話通知我的助手把人和相關材料一塊送魯州市公安局?！?/p>

王玖湖一拱手：“魏總請稍后！我馬上去找趙總?！?/p>

大約一刻鐘后趙益存帶印明哲和段彩云來了。

……

魏少康送走印明哲和段彩云后才轉過身來對趙益存說：“趙總，上次去研究院招待不周，多有得罪，抱歉！“

趙益存：“魏總，過去的事咱不提了，我們不計前嫌，共謀發展。今天魏總遠道而來必有要事，請辦公室詳談?！?/p>

魏少康：“請！”

趙益存陪魏少康和曹健進了總部辦公室，王玖湖安排野狼帶六個彪形大漢在外守候，囑咐野狼：“沒有趙總的吩咐，任何人不準進入辦公室！”

趙益存對著魏少康一拱手：“請上座！”

魏少康也不客氣，隨手一拱：“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直接到正面坐下，曹健站在身后，恰似劉邦身邊的樊噲。魏少康看看門外站著的彪形大漢，心想：“不必虛張聲勢，即使你有千軍萬馬諒你也不敢動手?！?/p>

趙益存看著曹?。骸靶±系?，坐啊?！?/p>

曹?。骸伴_車坐的時間太長了，站站舒服?！?/p>

魏少康：“小曹，還是坐下吧，你一個人站著，我覺得別扭?！辈芙】课荷倏底?。

魏少康：“趙總，咱們就不必兜圈子了，你的一個在青城‘銷貨的棒子’撞到我手上了，你看怎么辦？”

趙益存：“既然魏總說是我的人，當然就應該交給我處理，您看是不是這樣？”

魏少康：“看在朋友面子上，如果條件談妥了，也可以。不過現在還不能交給你?！?/p>

趙益存：“魏總，如果你不把人交給我，我怎么知道撞到你手上的人是我的伙計？”

魏少康：“我可以提供點線索供趙總參考?！?/p>

趙益存：“魏總請講”

魏少康：“此人叫彭運財，魯州西郊人，當年因為替你銷售進口化肥虧了大本，最后淪為你的伙計，替你銷售白貨，專管青城片區。有這事吧？”

趙益存：“什么白貨，黃貨的，我聽不明白，我只經營汽車，家電，建材，電子元件之類的商品，根本就不涉及什么白貨、黃貨?！?/p>

魏少康：“趙總不必裝糊涂了，現在是人、貨、口供錄音都在我手里，沒什么可懷疑的了?！?/p>

趙益存：“誰能證明你那些證據不是隨意捏造出來的？”

魏少康：“看來趙總是不想好好談，那我們走?！?/p>

趙益存：“你們不遠千里來到這里，我怎么舍得讓你們走呢！”

魏少康：“其實我們兩個不用走，只要我們兩個中的一個把手機的短信發送鍵一按，我的助手就馬上帶著人證、物證和錄音材料到魯州市公安局報案了?！?/p>

趙益存：“你就不怕我和你來個魚死網破？”

王玖湖：“既然都是朋友，何必說這些氣話。趙總，咱們還是先讓魏總談談條件吧?！?/p>

趙益存：“對，魏總還是先談談你的條件吧?！?/p>

魏少康：“我就知道趙總是明白人，不會意氣用事的?！?/p>

趙益存：“請講！”

魏少康：“首先，剛才印教授的事情，趙總和王先生都給我面子，我先謝了。第二，以后我從魯州購買硅膠，趙總是不是就不必再倒手了？第三，這兩年因為趙總的倒手，我賠上300多萬，是不是應該補給我？”

趙益存眉頭頻頻挑動，剛要開口，王玖湖在下面輕輕的拍了一下，搶先開口了：“魏總，條件你都說了，是不是讓我們商議一下？”

魏少康：“可以，我們也休息休息?！?/p>

王玖湖讓人給魏少康和曹健泡上茶，他和趙益存到另一個房間里商議。

趙益存：“我看這個魏少康太得寸進尺了，就不答應，他命都攥在咱手里，我看他敢報警？”

王玖湖：“我覺得咱不能因為區區兩三百萬的事，搭上身家性命，還是先打打折扣答應他。另外我從魏少康的話里聽出來他的助手和彭運財也在魯州。想法拖到明天兌現，今天夜里千方百計找到彭運財和錄音材料，只要找到了，咱們就可以放心地和他翻臉?！?/p>

趙益存：“對！就按您的意見辦?！?/p>

十分鐘后四個人又坐到一起。

趙益存：“我和老王討論了一下，為了和氣生財，我們基本同意您提出的要求，只是個別地方出入太大，需要改動一下?！?/p>

魏少康：“哪里出入太大？”

趙益存：“老王，你談一下吧?！?/p>

王玖湖：“第一，印教授是你們的朋友，也是我們的朋友，咱們彼此因印教授而認識，又因印教授而加深，以前的事情都是誤會，今后既往不咎，彼此善待。第二，從今以后我們不再經營硅膠倒手業務，你們可以直接從魯州硅膠廠進貨。第三，由于我們的倒手給你們造成的經濟損失，我們估算了一下，兩年時間一共八九十萬元左右，我們決定舍零取整，賠償你們100萬元，魏總，你看怎么樣？”

魏少康：“前兩條我沒有異議，第三條你們估算由于你們插手硅膠生意，給我們造成的損失八九十萬左右，這是你們只考慮硅膠價格、數量簡單地做乘法得出的結果。你們想沒想過由于原料價格的變化打破了原來的供銷平衡關系，從而造成的經濟損失有多大？”

王玖湖：“魏總覺得我們應該賠償多少？”

魏少康：“至少200萬元”

王玖湖和趙益存在桌面底下用手語商議了一下，趙益存當場表示：“成交！”

但趙益存要求：“在我們交款的同時，你們必須把實物材料、錄音材料還有當事人一塊交給我們?！?/p>

魏少康爽快地答應了他們的要求，但也向對方提出了一點要求：“這200萬元我們既不要轉賬支票，也不要銀行卡，必須是現金！”

王玖湖一聽，正中下懷：“我們同意魏總的要求，但由于今天是星期天魯州市的各家銀行都不營業，要提現金必須等到明天十點以后，這么多現金我們還只能從多家銀行分別提取?！?/p>

趙益存：“因此只能麻煩你們在此住一宿?！?/p>

魏少康怕夜長夢多，本想盡早回青城，但想到周日確實提不出現金，只好答應周一辦理。

事情談妥后，趙益存對魏少康說：“請問魏總今晚是住公司總部，還是住外面？”

魏少康：“不麻煩了，還是在外面住吧?！?/p>

趙益存對王玖湖說：“既然這樣，你一定給魏總安排魯州市最好的賓館?！?/p>

魏少康毫不客氣地說：“趙總，不勞費心，我們自己隨便找個地方住就行?！?/p>

王玖湖知道他們擔心什么，隨和地說：“那也好，用魏總的話說，恭敬不如從命?！?/p>

分手后魏少康和曹健在離魯州國際貿易集團總部不太遠的地方找了一家小旅館住下，這家旅館緊靠魯州市中醫院，里面住的大部分都是病人和陪護。住下后魏少康馬上打電話給盧林漢讓他和魏健康帶彭運財搬到這邊來住。

曹健對魏少康說：“魏總，今天晚上趙益存的人有可能會到處搜尋彭運財，您讓他們搬到這里住是不是太危險了？”

魏少康：“不是有可能，而是一定。正因為如此我才讓他們搬過來住?！?/p>

彭運財經過化妝之后和盧林漢、魏健康一塊搬過來，為了便于應付，魏少康讓盧林漢與彭運財住他的隔壁，讓魏健康單獨找房間住。盧林漢用自己的真實身份證登記住宿，身份證顯示：盧林漢，男，35歲，菏澤巨野人。而彭運財用的則是假身份證：李中魁，男，63歲，菏澤地區巨野縣。住下后盧林漢和彭運財與他們彼此裝作不認識。

晚上九點左右野狼帶三個保安來了，他們每到一家旅館都和本旅館老板打好招呼，冒充本旅館保安查房，查到魏少康和曹健房間時，魏少康故意問：“你們怎么來了？”

野狼感到露餡了，撒謊說：“有個兄弟病了，住在這里看病，我們過來問候問候，這就走?！?/p>

野狼轉身想走，曹健拉住他：“兄弟求你幫個忙行不行？”

野狼：“哥哥請講”

曹?。骸案舯谀切∽雍孟袷菑霓r村來的，太不地道了，在門口就撒尿，我說他不但不服，還差點和我打起來，因為我是外地人不好惹他，你們是保安最好趕他走，起碼讓他換個房間也行?！?/p>

野狼：“我馬上過去嚇唬嚇唬他?！?/p>

野狼來到隔壁聽見隔壁的大個子正在罵：“媽個逼的，欺負農村人，尿個尿也管著！”

野狼過來喊他：“別罵了，查房的，拿身份證看看?！?/p>

野狼看過他倆的身份證問他們：“你們是來干什么的？”

盧林漢：“他是我岳父，胳膊摔壞了，等明天做手術?！?/p>

野狼看了看靠墻半坐半躺的老頭，膀子逼著，痛苦得咬牙切齒。

野狼問大個：“隔壁想讓你們換個房間離他們遠點，你們能同意嗎？”

大個子吼著：“這太欺負人了吧，我帶個病人，走路都要我背著，要換也得他們換！”

野狼說：“對對，要換也要他們換?！比缓蟀汛髠€子拉到遠點的地方，問大個子：“你幫我們個忙行嗎？”

大個子問：“什么事？”野狼伏在大個子耳邊，用極低的聲音和大個嘀咕了幾句。大個抬起頭來說：“行，但要先給錢！”野狼掏出100元錢遞給大個子。一會野狼來到魏少康房間，對曹健說：“那邊是來看病的，老頭走不動，他們不肯換房間?！?/p>

魏少康對野狼說：“不換就算了吧，好歹不就一晚上嗎?！?/p>

野狼對魏少康和曹健揮揮手：“再見！”

第二天趙益存見野狼行動無果，就問王玖湖：“昨天晚上野狼帶著人幾乎把魯州的旅館飯店找遍了，怎么就沒找到彭運財呢？”

王玖湖：“也許魏少康怕出意外，把彭運財放在青城了。不管怎么說，咱們都要把已經答應的現金準備好，防止萬一他們翻臉，把事情捅到市局就完了?！?/p>

十點左右趙益存和王玖湖分別到四家銀行提出200萬元現金，讓野狼帶三個保安護送著去找魏少康。

趙益存見到魏少康后關心地說：“魏總怎么能住這樣的小旅店？太委屈您了?！?/p>

魏少康：“旅館雖小，靠著醫院安全。趙總準備好了嗎？”

王玖湖：“準備好了。不過我們有一點要求：讓你們看了現金之后，必須在半小時之內讓我們看到證物、錄音材料和當事人?！?/p>

魏少康：“可以，請亮貨！”

王玖湖：“魏總，這可是君子一言司馬難追的事，如果你不能兌現怎么辦？”

魏少康：“如果我拿不出你們要的三樣，一切聽從你們發落?！?/p>

王玖湖打開保險箱：“請看！”魏少康看到200萬現金整整齊齊地躺在保險箱里。

魏少康：“我也有一條要求，我先把證物（白貨）和錄音材料交給你，接著我派人把現金運走再交最后一項（當事人）?！?/p>

趙益存：“如果你運走了現金不交當事人了怎么辦？”

魏少康：“現金走了，有我和曹健還在。如果交不出當事人，你們可以把我和曹健留下！”

趙益存與魏少康當面擊掌：“一言為定！”

野狼提著保險箱過來：“請查現金！”

魏少康喊：“盧林漢接貨！”盧林漢跑出來接保險箱，野狼一看，嚇得滿臉煞白，保險箱差點掉在地上。盧林漢接過保險箱沖著野狼一笑：“我們又見面了?！?/p>

魏少康對盧林漢說：“你和健康把錢查一下，先開車帶現金走，其他事我和曹健處理?！?/p>

盧林漢與魏健康提著保險箱上車經過趙益存王玖湖和野狼身邊時，盧林漢從身上掏出100元錢遞給野狼：“昨天晚上你給我100元錢，讓我監視魏總，我也沒盡到職責，把錢還給你?！币袄窍癜]蛤蟆吃了巴架子蟲，難受得直搖頭。

盧林漢與魏健康帶著現金走后十分鐘，魏少康與曹健帶趙益存、王玖湖和野狼來到盧林漢住的房間，打開壁櫥對趙益存說：“你們要的當事人就在里面?！?/p>

趙益存：“怎么是個老頭？”

魏少康：“你們給他卸了偽裝看看?！?/p>

彭運財大罵：“魏少康你個言而無信的狗雜種，你說事成之后送我遠走高飛，現在卻一腳把我踹進了火坑，你不得好死！”

魏少康滿不在乎地說：“我怎么能與一個背叛主人的下三濫講信義呢?！?/p>

野狼從壁櫥里拉出老頭，撕掉他的胡子，用抹布擦掉他臉上畫的皺紋，果然是彭運財。野狼恨得臉色鐵青，照著彭運財胸口一腳，把彭運財踢出一米多遠，疼得彭運財差點昏過去。

魏少康對趙益存說：“趙總，該交給你們的我都交齊了，從今后咱們井水不犯河水，再見！”

他說完轉身上車，對曹健說：“開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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