麒麟現世（九）破局

擂臺之下的一個不起眼的角落里，關騰飛和一位須鶴發童顏的老者正關注這擂臺之上交戰正酣的林誠雨，偶爾看到精彩的地方，那位老者還會滿意的點點頭。

反觀臺上的林誠雨，越打是越納悶，為什么這些人早不上晚不上，偏偏在自己上場的時候上來，而且一個比一個棘手，難道是因為看剛才唐果贏得如此輕松后著急了么？

如果按照學院的學員考核評分系統來定位的話，這些人全部都是及格線以上，是完全能夠順利畢業的，因此他們中的任何一個如果在唐果上臺前上來的話，都很有可能拿下第一個名額。

對于這個問題，林誠雨給出的解釋是，他們在看到唐果驚艷的表現后就幾乎立刻認定不是她的對手了，與其上去丟人，不如讓掉這第一個名額，反觀自己，他們倒覺得能夠碰上一碰，畢竟這第二個名額如果再讓掉的話，那么這最后一個名額稍微想想就能知道會有多殘酷。

不過林誠雨還是憑借著自己過硬的本事，一路磕磕絆絆的拿到了第二個名額。

臺下的唐果笑的很開心，看到林誠雨像他走來，也是豎起大拇指說：“厲害！”

林誠雨看后沒有立即給出回復，而是找了個地方一屁股坐了下去，然后一邊調整呼吸一邊搖頭擺手，調整得差不多后才開口：“我就當你是夸我了?！?/p>

唐果聽后有些不太樂意，雙手一叉腰：“什么叫就當是，就是好不好。再說了，我又不是瞎子。就算眼神不行，那還有咱陳師傅呢，我跟你說，她可從來都沒看錯過人?！?/p>

林誠雨聽后心里是五味雜陳，越聽越感覺她這不是在夸他，反而像是在安慰他，隨即趕緊找個理由隨便搪塞了過去。

唐果剛想發作，但莊延的上場吸引了她的注意，于是拍拍林誠雨的肩膀，指了指上面：“行了，別貧了，看?！?/p>

林誠雨抬頭看去，此時臺上已經開打，僅看了兩三個回合，他就意識到莊延這個人不簡單。

與此同時，一旁的唐果也收起了心不在焉的表情，看得格外認真。

莊延的兵器和林誠雨一樣，是一把長劍，不過暫時看不出有什么特別的地方。他的思路也和林誠雨一樣，屬于主動出擊的進攻派，通過進攻來制造破綻，最后一擊制敵。

前兩場對決，莊延贏得很輕松，就當林誠雨思考剛才那些跟自己交手的高手為什么還不上場的時候，另一件事情引起了他忽然吸引了他的注意。莊延的招式他好像在哪見過，準確的說是在某個甚至是某些人身上見過，不是黃任，不是孟凡燁，也不是曾經一個班的其他人。

經過在腦海中反復比對后，林誠雨可以確認并不是經常見的熟人，而是偶爾見過一兩次的那種，不過這就太多了，多到一個具體的人都想不出來，都是一些模模糊糊的印象。

但可以確認的是，這個人是學院的人，這樣一來，林誠雨在昨晚說的那句話已經有九成九的把握是真的了，莊延就是學院的人。

正當林誠雨整理思路，準備深入思考一下那個人到底是誰的時候，莊延的第三個對手又他注意力拉了回來，這個人正是在第四場對決中跟他一對一的那個人，這個人十分難纏，算是所有對手中實力數一數二的，所以他對這個人的印象很是深刻。

這個人上臺后并沒有急著動手，而是對莊延說了句話，但是離的太遠，林誠雨什么也沒聽清。

莊延見到他上臺后后眼神淡然，沒有任何動作，在他說完那句話后依舊是表情不變，因此林誠雨初步推斷這兩個人認識。

就在這個時候，一旁的唐果竟然嘀咕了一句話：“莊哥，過去的事就過去吧，再走下去也沒意義了?！?/p>

林誠雨聽的一頭霧水，轉頭看向唐果，就見她目不轉睛地盯著莊延對面的那個人，立刻就明白了怎么回事，忍不住問她：“你……能聽見??？”

唐果搖搖頭：“聽不見，是看見的?！?/p>

林誠雨聽后背后立即滲出了一層冷汗，好家伙，這姑奶奶還會讀唇語，以后可千萬不能說她壞話。

此時臺上已經開始交手，林誠雨也開始觀察起來。

幾個回合之后，林誠雨便了解了個大概，莊延的招法很是凌厲，不過在身法上就差了些，很多時候都是用劍格擋反擊，而不是選擇更加有效的閃避反擊，但是他的格擋反擊卻十分利落，一般人很難反應的過來，很像是為了反擊才做的格擋，而不是像大多學員一樣，格擋的首要目的是防御，能不能反擊要取決于擋沒擋住。

在林誠雨看來，這種招式就是在走鋼絲，一旦處理不當，就會兩敗俱傷。但就目前的情況看，那個人對莊延很是熟悉，所有地方處理的都非常漂亮，和之前與林誠雨交手的時候完全不一樣，簡直是判若兩人。

可即便如此，林誠雨還是覺得莊延的總體實力在這個人之上，贏還是不成問題的，問題在時間上，如果時間太久，后面的幾場會徒增變數，況且還是一對二。

結果也正如林誠雨所預想的那樣，大約是十幾個回合后，莊延抓住了對方的一個失誤，迅速將劍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勝負已分，兩個人收起武器開始交談起來，此時林誠雨和唐果的位置是在他倆的側面，所以兩個人的嘴型是都能看到的，但對林誠雨來說站哪個方位都一樣，就算是站旁邊，沒有聲音的話也是什么都看不出來。

“他們說了啥？”林誠雨問唐果。

此時唐果瞇起眼睛盯著臺上的兩個人，同時眉頭也緊鎖起來，聽到林誠雨問她，隨即回道：“不知道，我只能看懂簡單一點的話，這個太復雜了，況且這還是在側面?！?/p>

林誠雨聽后只得作罷，靜靜地看著莊延他倆在自己面前表演默劇。

然而一旁的唐果依舊眉頭緊鎖，目不轉睛地盯著那倆人，其實她讀唇語的本事并不像她說的那樣略懂皮毛，而是恰恰相反，她看懂了莊延和另一個人說的每一個字。之所以不告訴林誠雨，是因為這里邊的牽扯到的事情非同小可，她需要時間梳理消化一下。

與此同時，在另一個角落里，關騰飛跟站在他一旁的那位老者說道：“老師，我覺得這件事還是別讓莊延摻和進來了，我有點擔心他的狀態?！?/p>

一旁的老者背著手，雖然表情有些嚴肅，但言語間卻十分緩和：“解鈴還須系鈴人啊，六年了，我怕再拖著，六年前的那件事會變成這孩子的心魔，到時候說什么都晚了?！?/p>

一聽到老者說到六年前的那件事，關騰飛到嘴邊的話也被噎了回去，只好站在一旁，等待老者的指示。

不一會后，臺上的那個人走了下去，留下了莊延一個人等待下一輪的對手。同時老者也對關騰飛說：“騰飛啊，你去準備一下吧?！?/p>

關騰飛若有所思的看了眼莊延，隨后應了一聲轉身離去。

之后的幾場對決莊延贏得很順利，之前和林誠雨交過手的那些人并沒有再次上臺。

隨著日落西山，這一次的幫會論劍也就落下帷幕了，四周的人也都該走的走，該散的散，莊延下了擂臺后就吩咐其他弟兄先回去，看到他們走遠后問林誠雨和唐果：“你們到底是來干什么的？”

林誠雨也沒有想太多，認為事情都到這個份上了，也沒必要藏著了，就想著告訴他“我們是來幫你的”，然后看看能不能從他那了解到具體的什么事情，但是“我們”二字剛說出口，就被唐果的胳膊肘頂了一下。

之后唐果立即回道：“我們是來執行任務的?！?/p>

這句話的用意已經很明顯了，就相當于在告訴莊延“這是學院的事情，我們不想多說什么，你也別問了”。

莊延聽后表情有些失落：“行吧，那你們先回去吧，我這還有點事要處理，后面有什么事情，我再通知你們?！?/p>

回到客棧的房間里，先進門的林誠雨立刻就發現了異樣，在房間正中央的桌子上，竟大大方方的放著一張紙條，仿佛是生怕進門的人發現不了一般。

林誠雨以為那是做完在唐果身上發現的那張紙條，所以快走幾步想著收起來，可走近一看就發現這張沒有折痕，很明顯不是同一張，而且上面還寫著一行莫名其妙的字：照顧好莊延。

林誠雨滿臉黑線，只好將紙交給唐果，唐果看后立刻陷入了沉思。

片刻之后，唐果抬頭看向窗外，林誠雨見狀便詢問她想到了什么。

唐果緩緩開口說：“其實……今天下午，莊延和那個人的談話我都看出來了?！?/p>

隨后唐果便把當時的場景向林誠雨復述了一遍，并沒有對為何隱瞞這件事到現在才說做出過多的解釋。

第一個開口的是莊延，但是這第一句話唐果沒有注意，并不知道說了什么。

莊延說完后，那個人回道：“死了那么多人，不能再死人了，你最好是真的做好準備了才決定要去的，這些日子大伙都很擔心你?！?/p>

莊延微微搖頭，好一會后才緩緩回道：“我這條命……早就……不是我自己的了?！?/p>

對方臉色立刻陰沉了下來，說：“你記住了，這里沒人可以搞特殊，但凡是活下來的，有哪一個是自己的？我就不明白了，我們都走過來了，為什么偏偏就你沒過這個坎。你現在這個狀態，就算我放你去了，你覺得會長他會答應么？關叔會答應么？”

莊延咬了咬牙：“我必須去，你敗了，你還能試著再攔我一次，但結果也是一樣。這一回我必須去?！?/p>

“你……”對方剛要發作，但立即就被別的東西吸引了過去，眼神立即失去焦點，像是在傾聽什么，隨后說道，“好……我知道了，可是……嗯，明白?！?/p>

接收完指令之后，對方再次看向莊延，說：“我放你過去，但你最好知道你在做什么，出了事，后果可不是你一個人能承擔的?！闭f罷轉身下臺。

林誠雨聽完唐果的講述，不禁打了個寒顫。

“唉呀……”唐果嘆了口氣，“眼下，咱們能做的就只有帶著莊師傅一起訓練咯，你覺得呢？”

林誠雨點點頭：“嗯，還有大概十天，最好練一練協同，最起碼得有個小隊的樣子?！?/p>

唐果白了林誠雨一眼：“你可拉倒吧，要我說，直接用咱們畢業考核的最高標準，其它的都是些虛頭巴腦的東西，我可看不上?！?/p>

對于這個考核最高標準，林誠雨并不陌生，過去在平時的訓練里，黃任也是一直以最高的標準去要求他和孟凡燁的，并且沒有一絲一毫的馬虎，所以面對唐果的激將，林誠雨回得很干脆：“我沒問題?！?/p>

唐果聽后打了個響指：“好，那就這么定了?！?/p>

所謂的最高標準，是學院規定的針對學員之間協同作戰所搭建的評分體系，分為普通級，高級和精英級。

普通級只需要順利完成學院的模擬戰斗考核即可，但由于靈能聯接和靈能感應所需要消耗的靈能過高，初級學員根本無法在學院外的地方長時間開啟，所以高級標準會要求在切斷靈能聯接和靈能感應的情況下完成考核，由于林誠雨和孟凡燁兩人都是靈能符印，所以對他倆來說并沒有普通級，只有高級和精英級。

精英級則會進一步要求學員禁止使用所有靈能符印，而且，各導師還會在此基礎上加一些額外的限制。例如林誠雨的導師黃任會要求班級各小隊在進行精英級考核時將其中半數以下的學員蒙住雙眼，以此來考核小隊間協同配合的默契程度。

林誠雨的小隊雖然不是班級中唯一一個有能力完成精英級考核的小隊，但卻是最早通過考核的隊伍，所以對于用什么標準進行訓練，他并不在意。

不過這里是椋河縣，并不是學院，學院的評級標準在這里等同于沒有，唯一有用的就是導師在精英級標準上附加的限制。

由于在學員時期，林誠雨的小隊精英級考核通過率幾乎是百分之百，所以這接下來為期十天的訓練強度對于他來說還是非常輕松的。

不過另外兩個人對此倒是十分認真，莊延這么做林誠雨能理解，但是唐果也是如此就不是很能理解了，在他的印象中，唐果應該是屬于那種對任何事情都能做到舉重若輕的那種人，按理說這種強度完全可以輕松應對，如此認真有點殺雞用牛刀了。

當然這件事在之后的幾次交談中得便到了答案，唐果的實力確實不比林誠雨差，但是小隊的整體實力就有些差強人意了，所以一直無法順利通過精英級考核。

原因有三個，一是隊伍一共有八個人，在協同配合的上要做到滴水不漏是很難的一件事。二是唐果的導師在精英級考核上所附加的限制非常簡單粗暴——基礎難度上調百分之五十，也就是說他們八個人要干十二個人的活，這無疑是雪上加霜。三是學院并沒有對精英級考核做出硬性要求，所以當時唐果對這件事并沒有很上心。

種種因素疊加，導致在畢業時這個隊伍就解散了，幾經輾轉后，唐果和唐心便來到了雨宴。

至于為什么之前一向自由散漫的唐果，現在卻對這件事非常上心，是因為再來到雨宴后，他遇到了一個人，正是這個人的出現改變了她，讓她意識到絕對不能再如此頹廢下去了，自此下定決心要變得更強。

這個人跟林誠雨還有些淵源，如果他沒有受傷的話，林誠雨根本就沒有機會來執行這次任務，這個人正是現在公會養傷的王家銘。

每每說到王家銘，唐果都是不勝贊美之辭，而且表示這次任務回去，要好好跟林誠雨講講他的故事。

時間一天天過去，客棧里的三個人在后院練得風生水起，而外面的世界就像是按下了暫停鍵，安靜得有些不自然，至少林誠雨的感受是這樣的，這就導致他完全不知道陳婷雪和程諾喬裝來過這里，甚至不止一次。

這段時間里，三個人的訓練內容也很簡單，首先是熟悉彼此的作戰習慣，然后就是訓練協同作戰，每次協同訓練時，都會按一二分組進行對抗，并且兩個人的一方會要求其中一個人蒙上雙眼。由于學院的訓練課程中有專門的針對視線受阻時如何應對的課程，所以蒙眼睛對于三個人來說并不是太難的事情。

客棧里的兄弟平時也會來圍觀，一開始看到這種訓練方式都會咋舌和汗顏，不過到后面幾天就習慣了，有時還會入場陪練。

轉眼到了幫會所謂的秘密計劃的前一天，林誠雨能夠很明顯的感覺到，莊延那一開始游移不定的神情在經歷過特訓后已經完全消失不見，隨之而來的是堅定與自信，如同是煥發第二春一樣。

次日清晨，莊延接到指令，要求他們三個人前往安晨嶺山脊，到達麒麟飛臺的入口處，以玉麒麟為鑰，進入飛臺。

路上唐果還裝模作樣地問莊延，問他的身份，問他們去麒麟飛臺的目的，以及他們為什么會知道有麒麟飛臺這個地方。

這一次，莊延并沒有想之前那樣態度冷漠地回絕，而是以這里邊故事很長，一時半會說不清楚為由，暫時不做回答，并表示等到這一切結束之后，會告訴她所有的事情。

幾個小時后，三個人來到了目標地點，不過暫時只是到了一個大概的方位，具體位置要需要玉麒麟的指引。莊延從懷里取出玉麒麟，原地轉圈調整方位，當調整到一個特定角度時，玉麒麟就會立刻產生靈能波動，并且隨著越來越靠近其所指引的目的地。這種波動就會愈發強烈。

有走了半個小時，三人跟著指引來到了一處斷崖，莊延看了看手中的玉麒麟，然后抬頭看向前方，說：“到了?！?/p>

“這里？你確定么？”林誠雨有些不解的問，在他眼中這里就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山崖罷了，沒有感受到任何不尋常的地方。

唐果也有些不解地看向莊延，很明顯她也在登對方的答復。

莊延低頭看了看腳下的土地，說了聲“錯不了”之后便向前走去，林誠雨和唐果對視后，也立即緊隨其后。

在距離懸崖還有十幾米時，莊延忽然停下，抬手將玉麒麟送向前方，就在他的手臂剛好伸平的一剎那，玉麒麟的靈能波動瞬間強烈了幾分，隨后漂浮了起來。

隨著靈能的一次次發散，從地面上升起了一層圓柱狀的光幕，將玉麒麟包在其中。

這一層圓柱光幕的直徑約為五米，高度十幾米，且由下向上逐漸淡化，光幕整體呈現出一種柔和的白色，并且是那種學院特有的柔和。

在光幕穩定后，莊延二話沒說，直接大踏步走了進去。

“走?！碧乒姞钜擦⒓锤诉M去。林誠雨緊隨其后。

穿過光幕，出現在林誠雨眼前的，是一幅讓他瞠目結舌的景象。

這是一個大到離譜的環形空間，由外向里依次是近百米高的光幕，上下落差幾百米的環形斷崖，橫向跨度至少一千米的萬丈淵谷，最后位于中心的是一座巨大的圓形空中浮島。

這座浮島呈倒圓錐形漂浮在半空中，周圍由八根十人都難以環抱的巨大鐵鏈連接著外環的懸崖，仔細觀瞧后還能發現，整座浮島正在緩慢的上下浮動，感覺就像一只被鐵鏈束縛住的正在沉睡的野獸，隨時都可能被吵醒，然后將整個世界攪得天昏地暗。

在每一根鐵鏈的兩端，都矗立著兩頭三人高的由大理石雕刻而成的麒麟雕像，每一只都目露兇光地俯視著前方，而林誠雨三人的位置正處于兩頭麒麟的視線交匯處，在抬頭與其對視的那一剎那，一種前所未有的壓迫感就如排山倒海般襲來。

林誠雨頓感呼吸困難，頭腦眩暈，心跳加速。一旁的唐果雖然也有同樣的癥狀，但是輕很多，很快便恢復正常。

“喂，你沒事吧?！碧乒酶觳仓馔绷艘幌铝终\雨。

林誠雨被這么一捅，立即就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趕緊將視線從兩頭麒麟身上移開。視線剛一移開，那種壓迫感便瞬間煙消云散。

“沒事?！绷终\雨擺擺手，然后轉頭問莊延，“我們現在怎么做？”

莊延看向懸崖對岸的浮島，說：“當然是去里邊，不過像現在還不是時候，要等一會?！?/p>

趁著這個時間空擋，林誠雨越過雕像，來到了懸崖邊，由于他們所處的位置是地勢相對較高的那一段，所以能夠俯瞰整個浮島。

放眼望去，林誠雨不禁感嘆，管這玩意叫飛臺，未免也太小家子氣了。

飛臺之上，坐落著大大小小的房屋，這些房屋擺放得雜亂無章，使得整體看上去就像一個巨大的迷宮，在迷宮的正中心，有一塊空地，面積很大，但由于距離太遠，看不清細節。

“這個布局感覺好熟悉啊，你覺得呢？”唐果的聲音在一旁響起。

話音剛落，一種熟悉的感覺涌入林誠雨大腦，稍加回憶之后，他的后背瞬間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這是……學院的圖書館！”林誠雨有些不可置信的說道。

唐果點點頭：“嗯，確實很像，而且我覺得應該是同一個人設計的?！?/p>

就在這時，遠處懸崖忽然升起了一道光柱，打斷了兩人的談話，其位置正好是另外七對麒麟雕像中的一對的正中間。

隨后第二個光柱也升起來，緊接著第三個，第四個，直至所有雕像的位置都升起了一道光柱，當然也包括他們自己這邊。

“準備好了嗎？”莊延對他倆說道。

林誠雨和唐果立即點點頭。

“走！”說罷莊延第一個走進了光柱之中，林誠雨和唐果也立即緊隨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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