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槍聲

“你在背后調查過我？”凱瑟琳輕輕摸了一下眼角，斜著眼睛問年鳶。

“談不上調查……凱瑟琳，你知道的，干我們這一行，需要對自己合作過的人有些了解，想必你對當年的情景還有些記憶……”年鳶說完，從衣服口袋里拿出一個小瓶子，擰開瓶蓋后，從里面拿出一顆膠囊型的藥物快速放到了嘴里，一口咽下。

凱瑟琳猛地站起身，伸手想要奪下膠囊，可惜沒有成功。這一瞬間，凱瑟琳那行云流水的身手、動作，讓豐碩又吃了一驚。

“那是什么？”一臉懵的豐碩終于插上了一句話，他這會兒徹底懵了。

“奧，這是……是抗抑郁藥……”年鳶說話有些顫抖，他哆嗦著把藥瓶放回了上衣口袋里，然后直直地盯著豐碩。

凱瑟琳在一旁搖了搖頭：“年鳶，你這是何必呢……”

“凱瑟琳，我對你還是有些了解的，想必你從心底，也是不愿意看到世界上那么多地方發生動蕩的。你和豐先生都有過失去父親的經歷，希望你們兩人以后可以互相理解~”年鳶看著凱瑟琳，眼神里充滿真誠。

凱瑟琳微微點了點頭。

“豐先生，我的時間不多了……請你務必聽完我接下來的話?！苯o凱瑟琳說完，年鳶轉而盯著豐碩，言辭懇切。

看著年鳶流露出懇切，甚至是乞求的眼神，雖然感覺一頭霧水，豐碩還是用力點了點頭。

“既然凱瑟琳能找上你，你大概也是躲不過去的……參加工作后，我去過很多國家：富裕的、貧窮的、經歷過戰亂的、和平安定的，我非常了解動蕩中的人們渴望著什么；豐先生，我說過，走了這么多地方，我最喜歡的喝的，還是中國的白酒，你身體里流的也是中國人的血，我希望你……”

“砰！”

突如其來的一聲槍響擊碎了前廳的玻璃，人們尖叫起來，有的躲到了桌子底下，有的慌忙往大廳外跑，年鳶說了什么，誰都沒有聽清。豐碩看到年鳶只是站在那里，舉著自己的酒杯，好像并不驚慌。

“砰！”、“砰！”

接著又是兩聲槍響，豐碩看到酒杯從年鳶手里滑落，落在地上震成了碎片。再往上看，豐碩竟然發現鮮血從年鳶的胸口淌了下來，只見年鳶晃了兩下，便倒在了地上。

豐碩立馬跳了起來，上前撲倒了凱瑟琳，然后拉著身邊最近那張酒桌的一根桌子腿，將酒桌扯翻，用桌面擋在了兩人的正前方——不久以后，豐碩就會知道，他的這一系列動作并不必要，一是槍手的任務已經完成，二是凱瑟琳本身，也并不需要他的“保護”。

慌亂的人群四下逃竄，過了好一會兒，豐碩才敢將擋在他和凱瑟琳前方的圓桌移開，爬到了年鳶的身旁，而后者，已經成了一具尸體。

……

“豐碩！”、“豐碩！”、“豐碩先生！”

“奧，奧?！必S碩抬起頭，看了看眼前這個把自己從“靈魂出竅”的狀態中叫回來的男人。他環顧了一下四周，這是一間四面封閉的審訊室，身體右邊是一扇巨大的玻璃，豐碩知道，這是一扇從外邊能看到里邊情況，而里邊看不到外邊站著的是誰的鏡子。

豐碩的腦子里一遍又一遍地閃現著鳶尾花酒館的情景：四散逃離的人群，那震碎耳膜的玻璃破碎的聲音，還有那鮮艷的血紅色，這是豐碩第一次看到有人死在自己面前……這一切就這么發生了。豐碩隱約記得好像有幾輛警車，在夜色里把他和凱瑟琳分開送到了某個地方，中間好像還換了幾次地方，具體自己現在在哪里，豐碩并不清楚。

“你是昨天到的香港，對嗎？豐先生?！必S碩眼前的這個男人帶著副金絲眼眶的眼鏡，四方形的鏡片后，那雙犀利的眼睛跟他文質彬彬的氣質讓人覺得有些不搭。

“奧，是，是的……”豐碩支支吾吾回答。

“你剛來香港就跟年鳶通了電話，然后今天就見了面？”“金絲眼鏡”旁坐著的是個留著烏黑頭發的年輕女人，腰板筆直，雖然坐在桌子后邊，但是從上半身來看，十有八九有著高挑的身材。

“對，是的?！必S碩回過神后，就這樣跟著眼前這兩個人的節奏，問一句 ，答一句。

“什么事情，這么著急？”“金絲眼鏡”扶了扶鏡框，身子往前靠了靠。

“奧，年鳶要給我介紹……等等！”豐碩好像突然恢復了神智，又環顧了一下四周，然后扭過頭仔細觀察著眼前的這兩個人，開口問道：“這是哪里？你們是誰？”

“金絲眼鏡”和身旁的年輕女人相視一笑，無奈地聳了聳肩。

“豐碩先生，我已經給你做過介紹了。我叫潘懷歸，這是我同事，莫采薇。這里是香港聯安司，請你配合我們的調查！”

“金絲眼鏡”緩緩介紹道，再一次向豐碩亮出了自己的證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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