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新年舞會

“你們聽說了嗎？強盜殺了克魯斯坦因全家?！卑桌騺喒鲉?。

“強盜？是奧典強盜吧！強盜要是能干掉高階導師，我把自己的頭當球踢！”二皇子塔米叫道：“奧典教越來越猖狂了！秘法師都得給他們干掉！”

“要是烏魯克那樣的人，被干掉的還是奧典教徒好?！?/p>

“要我說啊，那個烏魯克就是色膽包天，從小練的劍也扔了，硬是拜到人家門下學秘法，還不是為了艾爾莎！”塔米蔑然道。

“你再胡說我撕爛你的嘴！”艾米莉亞惱火地踢了他一腳：“明明是他父親讓他去學的，他弟弟不也信了奧典教嗎？我聽說他去做神甫了?！?/p>

“這就叫兩頭押寶，”塔米嘿了一聲，看著小公主艾瑪和他母親葉蓮娜王妃擺開陣勢玩巨龍戰棋，這種地精新推出的電氣玩具風行一時。葉蓮娜王妃行事認真，看起來不會讓她六歲的女兒好受?！澳闶遣皇窍矚g上那個混小子了？只要是個長的帥的你就喜歡?！卑桌騺啔獾膶λ魂嚾蚰_踢。

“到時候是哥哥殺弟弟呢，還是弟弟殺哥哥呢？”三皇子維特用唱歌般的聲音高聲叫到。

立時四周一片安靜，只有王妃母女下棋的聲音回蕩在大廳里。葉蓮娜掀起巨浪般的攻擊，把小艾瑪的黃金龍王逼上了絕路，艾瑪眼看就要哭了。

“怎么可能嘛！”艾米莉亞干笑了一聲：“怎么說也不會到那個地步的?！?/p>

“怎么著都不如干干凈凈?！被侍咏軤柗蚝暤?，一手奪過艾瑪手中的遙控器，出其不意的一擊讓葉蓮娜的黃金龍王登時斃命。小艾瑪高興地跳了起來，葉蓮娜不滿地叫到“杰爾夫?。?！”

“投桃報李也得人家認你才成，自己沒有實力的話沒有誰會當一回事，你們也別胡思亂想了，傳出去影響也不好?！?/p>

塔米和艾米莉亞趕緊點頭，維特朝他咧嘴一笑，露出滿口的白牙。

杰爾夫癱縮回沙發，厭惡地想著，帝都的貴公子都是塔米那種只有嘴硬的家伙，要么就是烏魯克那種被女人和酒困住的玩意兒。老三這種憤世嫉俗的家伙更是添亂。天天烏煙瘴氣地也沒個盡頭。不管本源學會還是教廷贏，對他們都沒影響。在杰爾夫看來，奧典教遠不如本源學會。秘法師們只是要錢，修道士們還要權。入世的秘法師清高得很，出世的修道士卻俗得要命。真不知道這個世道怎么著了。父親手底下一群酒囊飯袋，他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只能全靠祖宗余蔭了。偏偏是這個時候事情不斷，真是傷腦經。

“我們去舞廳吧?！币娡蹂概疀]有玩棋的心思了，塔米提議道：“父皇叫我們都去露露面的，畢竟是新年舞會?！?/p>

艾米莉亞就等他這句話了，從椅子上跳了起來整理禮服裙，把皺褶弄平，心里想著那個帥氣的財政大臣長子。

杰爾夫慢騰騰地站起來，領著家人往皇家城堡的舞廳走去。

城堡的墻壁裝飾地十分有節日氣氛，紅綠相間的彩燈和彩帶精心編制成各式各樣的藝術品掛在城堡的墻壁上，十分賞心悅目，不過這些藝術品的真品也在城堡的寶庫里放著罷了。

推開舞廳的側門，悠揚的《愛居恩蝶安魂曲》傾瀉而出。五光十色的艷麗燈光讓舞會的氣氛帶有一種夢幻的神秘感，仿佛置身異景，犯些小錯也無傷大雅，畢竟良宵難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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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恩不會跳舞。

跳舞對于他來說就好像異國他鄉的語言一樣陌生。正常情況下他都在馬維的實驗室從白天忙到晚上，跟那個瘋子一起干了五年，好像一天工作十六個小時也是正常事一樣。

所以他聽到艾爾莎要他來跳舞當作復健時感覺及其不可思議，首先，雖然他傷好得差不多了，但是對異構系統的解析沒有進展讓他十分沮喪，再者讓他去王城新年舞會這種地方簡直做夢都夢不到，他下意識地覺得肯定會惹麻煩，依然把自己的身份和王城遠遠得隔開。

“我是不會去的，”他告訴艾爾莎：“給你添得麻煩太多了?！?/p>

然后他就來了，不知不覺。

真是個神奇的女孩。

甚至連請柬也準備好了，上面寫著林恩的名字。真是不可思議，他連身份都沒有。

他不得不對艾爾莎刮目相看了。

盡管順利地進入舞廳了，但是說什么他也不會去跳舞的。和她跳舞也太顯眼了。一定會被盤問的。

然后他就跳起來了，不知不覺。他一手被她抓著，一手扶在她腰上，一步，兩步，三步。

不知不覺。

現在他開始懷疑艾爾莎是不是給他下藥了，而且必然是高級的魔藥，他從來沒有聽說過的魔藥。

不過跳舞的感覺真不賴，雖然是像個木偶一樣被操縱著，但是旋轉和看著她旋轉，簡直像成癮般令人著迷。

一步，兩步，三步，登上云梯，忘掉憂慮，無所顧忌。

跳吧，像世界末日一樣，在世界末日到來之前，旋轉直到世界末日。

轉著轉著，突然像是什么東西碎掉了一樣，林恩突然醒悟了。

操作面板是可以轉的。

之前他一直研究冥想時眼前出現的實物，從沒想到自己可以看看背后有什么。

在冥想空間自己也是可以轉圈的！

于是他放松精神，進入冥想，聽到提示音，然后，轉身。

身體依然隨著艾爾莎舞動，意識轉過身，于是他看到了啟動按鈕。

現在還不急。

他退出了冥想，看到艾爾莎驚訝的眼神，她問道：“剛剛冥想了嗎？”

他點了點頭，艾爾莎笑了，她感到不可思議，竟然有人能在跳舞的同時冥想，怎么會有這么強的精神力。

林恩不知道，馬維的實驗能在他身上成功，靠的可不是運氣，是他自身的奇異力量。

夜還很長，他還有很多東西需要了解，這需要時間，時間會交代一切。

轉動，轉動，一步，兩步，三步，轉動。

直到天堂，直到地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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