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迷霧（3）

時間來到下午三點……距案發時間約四小時……

“??！”陳瞮一下子猛地抬起了頭，不斷地喘著粗氣，眼神飄忽不定，不斷地抖動著。他低頭看著顫抖的雙手，被自己壓得發紅，手心卻仍然不斷冒出汗來。

“有人殺人了！槍聲！血跡！散落一地的雜物！”陳瞮喃喃自語，雙手死死地按壓自己的腦袋。

“呼，呼，呼……”他喘息不止，但又漸漸冷靜了下來：飯后，我在學院偏僻處散步，卻在一棟房屋的拐角處，恰好看到一人對著躺在地上的人開了一槍，我當時應該是被嚇昏了過去。

陳瞮環顧四周，發現自己坐在學院的小公園下的長椅上——估計是作案人把自己安置在此……但作案人為什么不把我這個證人殺掉，或囚禁？

他心中雖萬分疑惑，但決定還是報警為先。陳瞮站了起來，發現自己沒帶手機。他看向路過的同學，想借用手機，可喉嚨像是被塞住了一樣，發不出聲。

該死！陳瞮在心中狠狠地罵了自己一聲，奮力朝宿舍跑去。他滿頭大汗地站在宿舍門口，亟不可待地拉開宿舍門，進門，關門，拾起手機，趕忙在手機上輸入“110”.

“滴——滴——”，隨著電話聲，門外傳來了敲門聲與一名男子的說話聲：”請問，陳瞮先生在嗎？我是警察?！?/p>

警察？陳瞮一下子明白了警察的來意，趕忙掛斷了電話，把手機放入了褲兜，隨后為警察打開了宿舍門：“我就是?！?/p>

“請您配合一下，協助警方調查?！?/p>

陳瞮點了點頭。

警車停在了宿舍旁的停車場上，他跟著警察來到停車場，自然而然地坐入警車。車門一關，引擎發動，可警察卻遲遲不踩油門帶陳瞮去警局。

“警……警察同志？”陳瞮難以與陌生人交流，說起話來有些口吃。

那警察瞟眼看了看四周，又看了看后視鏡后，一邊活動筋骨，一邊說道：“沒什么事?！?/p>

“只是看你有些緊張。放松一點好嗎？”那警察從口袋中掏出一只無線耳機，“

陳瞮盯著那只無線耳機，又看看警察平靜的神情。他緩緩伸出右手，卻仍然有些遲疑，他的手停駐在了半空。

”不要這么拘謹啊，“那警察朝陳瞮微微一笑，“我認為自己的品味還是不錯的?！痹挳?，他又將無線耳機朝陳瞮伸了伸。陳瞮心中一咯噔，只好顫巍巍地接過無線耳機，并戴上耳機。剎那間，他的眼瞳忽然放大，情不自禁地咽了口唾沫。

“不用為我的品味感到奇怪吧。還是說你不喜歡這種風格？”那位警察關切地詢問道。

幾秒的寂靜。

“嗯……沒……沒事，只是覺得你……你選的歌確實不錯?！瓣惒u又咽了口唾沫，心有余悸。

“這樣啊，你喜歡就行?！蹦俏痪毂悴认掠烷T，雙手轉動方向盤，駛離了停車場。

一排排楊柳翠芽初生，一片欣欣向榮的春景?？绍嚿系年惒u卻無心欣賞，此時他的內心忐忑不安。

他緩緩摘下耳機，看著身旁的警察若有所思：如果是作為嫌疑人，這應對實在是太“溫馨”；如果是為了收集信息，那應該是現場進行調查時收集筆錄……而且這種任務，一般是兩名以上的警察協力完成的……沒想到我竟然被卷入了這么大的事件中。陳瞮盯著手中的無線耳機，神情有些恍惚。

很快就到警局了，“迎接”他們的還有一個滿臉笑容、戴著黑框眼鏡的青年警察。隨之，那戴著黑框眼鏡的警察領著陳瞮來到了審訊室，而之前帶陳瞮來警局的警察卻不見了蹤影。

坐在審訊室中，陳瞮卻顯得不慌不忙，他靜靜地等待著眼前戴著黑框眼鏡的警察與另一個警察地審訊。

“你在今日上午十一點至下午一點至間，有無犯罪行為?！?/p>

“沒……沒有?！?/p>

那戴著黑框眼鏡的警察冷笑一聲，取出了一張照片給陳瞮看——圖上是一個外國黑人：“你認識他嗎？”

陳瞮搖了搖頭。

“真的？”那戴著黑框眼鏡的警察十指相交，微微向前傾。

“不認識……”

“放屁！”那警察把筆錄往桌上狠狠一擲，拍桌而起，指著陳瞮鼻子大喊，“有人都目擊了你殺人的全過程！還嘴硬！”

“李洪，你這可是……”一旁的警察剛想出聲提醒。只見對面的陳瞮迎鋒回擊：“違反了‘兩高’，嗯，不是嗎？”他露出了有些死板的微笑。

那名戴著黑框眼鏡的警察——李洪一愣，又陰著臉坐了下來。

之后，不管李洪與他身旁的警察如何審訊，陳瞮除了對答時因怕生而產生的口吃，基本都對答如流。

審問結束，李洪收起咬牙切齒的神情，一臉陰沉地走出了門。

隨即陳瞮也平安地從審訊室中出來，走到了大廳。在不遠處，他便看到了自己的女友沈澪和帶自己來警局的警察。

“孫日輝警官，陳瞮他……他出什么事了？“沈澪朝那名警察急忙問道。

“姑娘，你別急，清者自清，你相信他就好了?！蹦敲臁獙O日輝不慌不忙地玩著手機，不經意間看見向他們走來的陳瞮。他清了清嗓子，又指了指那邊的陳瞮：“喏，那名青年應該就是你的小男友把?！?/p>

沈澪一眼便認出了陳瞮，她三步并兩步來到陳瞮面前，牽起陳瞮的右手，緊緊撰在手中：“陳瞮，出什么事？”

陳瞮搖了搖頭。

“還說沒事！沒事怎么會帶到警局！”沈澪抬頭盯著陳瞮的雙眼，嘟起了小嘴，不滿地質問道，“阿姨一收到消息，就跟我說了！“語氣之強烈，引得大廳中一道道目光。

陳瞮摸了摸后腦勺，默不作聲。

“小姑娘，你也別急啊，警局里請安靜一點?！睂O日輝指了指一旁示意安靜的標語牌，隨后語氣嚴肅了起來，輕聲說道，“這次事件有些特殊，不好公之于眾，即便是家屬也沒細致告知，別把那小伙子逼太緊了?！?/p>

“但也不至于什么都不說，只說人被帶到警局吧……”

“至于。小姑娘，我理解你擔心男友的心情，但請理智一點?！?/p>

沈澪深呼一口氣，也稍稍平靜了些?！币院蟪鍪裁词赂艺f，好嗎？別一個人擔著?！吧驖螕淙腙惒u的懷中，輕輕環抱他的腰間。

陳瞮被她突然的動作嚇愣了，像根木樁，杵在地上不動。

“笨蛋，”沈澪臉上浮現出一絲紅暈，輕聲嘟囔，“這時候應該安慰我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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