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K小說網 >> 女生>> 幻想言情 >> 絕色鋒狂:女王帥裂蒼穹 [書號3393623]
選擇背景顏色: 1 2 3 4 5 6 7 8
選擇字號: 特大

第二十九章

《絕色鋒狂:女王帥裂蒼穹》 山那邊的球/著, 本章共19782字, 更新于: 2023-01-25 21:49

方心如這陣子一直是一副丟了魂的樣子。她這是相思???不不,她覺得自己就是賤。人家都那么摧殘她的尊嚴了,她這幾天竟然一直在回想他的樣子,他的音容,這不是賤是什么?就是賤!賤!

“賤!”

“……呃,如兒,你說什么?”正好推門進來的方母目瞪口呆地看著方心如。

方心如呆愣在原地兩秒鐘,然后趕緊束手而立,輕咳了兩聲:“母親,我,我最近想練練身體,那個,能給我一把劍么?”

“這孩子,要劍就找侍女說嘛,在屋里喊那么大聲做什么?!?/p>

……

她溫婉的人設早就被那家伙激得不知哪里去了啊喂。

“今早你肅伯伯差人來信,說讓你明天去一趟?!狈侥笇⒉椟c放在桌上。

“去……他那?”方心如有點遲疑。

方母略微一愣,才想明白方心如說的“他”是誰,她狠狠地戳了一下她的腦門:“這還沒正式結婚呢就著急見人家?唉,是你肅伯伯找你有事!”

……方心如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

第二日一早,顧云正獨自坐在小院的石桌旁看書。

他的房間位于城堡的中間層,而房間內則是一個完完全全獨立的小空間。門內門外完全像是兩個世界。

整個空間的布置頗有古風氣息。青翠的竹林環繞著一個四進的院子,院后甚至有一汪湖泊。而這石桌就簡簡單單地靠在小院的墻邊,兩旁各置一石凳。

這時,一個瘦弱的身影忽地站在光下,遮住了所有光線。

他懶懶地放下書一瞧。

“他又讓你過來了?”掀眉。

方心如點點頭,一言不發地在另一石凳上坐下。

將手中的檀木飯盒放在石桌上,掀開來,最上層是幾碟小菜,而下層竟是一壺酒。

顧云也不搭茬,就等著她怎么說。

“……肅伯伯說你最近沒怎么吃東西,就讓我送來了這些?!狈叫娜缫皇志o攥著衣角,“不介意一起喝一杯吧?”

盡管是問句,但她卻強勢地執起酒壺倒了兩杯,一杯放在了顧云面前,一杯仰面喝下。

顧云饒有興趣地看她:“兔子被逼急了?”

“……咳咳咳?!狈叫娜绫贿@酒烈的直咳嗽,半天才緩過勁來,啞著嗓子道,“我不咬人?!?/p>

“嘖,可惜了?!鳖櫾颇眠^酒杯,淡淡看著里面清澈的酒液,“我喜歡會咬人的?!?/p>

方心如略帶些迷醉地看著他,見他將酒喝下,才抿了抿唇問道:“訂婚禮的事,你怎么敢那么做?”

“怎么做?”顧云將酒杯放在桌面上,示意她滿上,“怎么想就怎么做咯?!?/p>

方心如得到了意料之中的回答,苦笑著給他倒酒。

“你打從一開始就知道這事?”顧云狀若無意地再次問出了這句話。

方心如執著酒壺的手微微一頓,她這幾天也不是沒琢磨過,顧云這話是什么意思?

“你指的什么事?”

“婚約?!鳖櫾扑坪跤行┳?,他瞇著眼睛,唇瓣微微泛紅,竟有幾分誘惑的感覺。

方心如卻無意欣賞這美景,她驚訝地手一晃,差點把酒灑了:“你不知道?”

顧云搖搖頭:“要是知道,就不用這么麻煩了……”

呵,竟然是這樣。

方心如稍稍合了下眼皮,她這么多天一直在寬慰自己,也沒有解脫,竟然因為他的一句話稍微有點輕松了。

原來他不知道。是因為不知道才生氣的?那是不是說,他討厭的并不是她本人,而是這個指腹為婚的荒唐婚約而已?那她或許,還有機會。

放松之余,方心如忽然有些慌亂,他會不會覺得是她冒犯了?

“我,呃,我當時不知道你不知道,我也不知道怎么開口說……”

“什么知道不知道的?!鳖櫾茢[了擺手,讓她止了聲,“消停點?!?/p>

“哦?!狈叫娜绲皖^倒酒。

“不用倒了,我瞇一會?!?/p>

打從一開始他一直一杯杯地喝酒,怕是真的心情非常糟糕吧。也怪她,這么多天竟然一直沒有發現。

攥著杯把的指肚微微發白。

方心如心跳快得都要蹦出來了,她見顧云支著胳膊已經睡熟過去的樣子,試探性地喚了兩聲:“那個,你睡著了?”

沒反應。

肅伯伯給的藥,效果果然好……

方心如早就在來之前就服下了解藥。她看向熟睡的顧云。

但是這種事,他醒來之后會生氣吧?

正在猶豫之時,方心如腦海里忽然回蕩起肅說的一句話——先生米煮成熟飯,還怕他的心不是你的?

這句話如同有魔力一般促使著她放下酒壺,站起身,一步步挪到他面前,彎下腰,伸出手,緩緩扯開他的衣帶……

啪地一下!她的手腕被人鉗住了,如同驚醒般方心如慌亂地想抽回手,幾番用力沒有成功,面對著顧云冷淡的目光她幾乎想要找個地縫鉆進去。

“小朋友,你肅伯伯沒教過你不要乘人之危么?”

方心如幾乎可以肯定地說,顧云說這話的語氣里帶著三分殺意!

“你,你沒睡著?”方心如聽到自己的聲音在顫抖。

顧云眼睛微瞇,手上的力道半分沒松,他猛地起身一扯,方心如身子一跌,兩人瞬間便調換了位置。原本是站著的方心如此時怔愣地坐在顧云原本的位置上,而顧云則一手拽著她的手腕,一手摁著她背后的墻,眼中殺意畢露。

“疼疼疼疼——”方心如疼得眼淚直掉,她只覺得手腕像是被鐵索死死栓緊,疼得刺骨。

“你就那么想做我夫人?”

方心如第一次看清顧云眼中的感情——諷刺、輕蔑、鄙夷。

不,這不是她想看到的。

“我喜歡你……”方心如帶著哭腔。

“哦?你很了解我?”顧云手上的力道又緊了緊,他的頭微微一歪,眼中劃過一絲危險的興味,“你說要是我現在殺了你,會不會有人知道?!?/p>

方心如嚇得嘴唇都白了,她鼻涕眼淚流了一臉,妝都哭花了。顧云嫌棄地冷哼一聲,松開了手,站到一邊。方心如身子一歪,跌伏在地上,拼命地咳嗽。

“滾回去,告訴讓你來的那個人,我不會碰我不喜歡的女人?!鳖櫾祁D了頓,看著方心如的眼神中半分憐憫也無,“我嫌臟?!?/p>

……太過分了。

方心如扶著墻踉蹌著站起來,她低聲抽噎著說:“你話說的太過了?!?/p>

顧云聳聳肩:“我說錯了?”

“我承認?!狈叫娜缥亲?,抬眼看著顧云,“給你下藥是我不對,是我無恥,你怎樣說我都不過分。但你怎么能說我臟……?”

“聽說你為了嫁給我,這些年學了不少東西?!鳖櫾瓢淹嬷莻€酒壺,神情淡淡的,絲毫沒有折煞了方心如自尊的愧疚之意,他話說到一半,頓了頓,抬眼看向方心如,“但怎么學了許多,還這么笨?”

方心如瞳孔一縮,心臟狠狠一疼。

“我就給你解釋解釋?!鳖櫾剖┥岬乜戳怂谎?,“說你臟,不是因為你在酒里下藥。下藥這事暫且還算不到你頭上。之所以這樣說,不過是因為我看不起你懦弱罷了?!?/p>

“是什么力量支撐著你為了一個不喜歡的人折騰自己這么多年的?”顧云攤攤手,“這是要對自己多狠心呢。而且到頭來別人已經把態度表的那么明白了,你卻還要委屈自己搭上清白,嘖。是不是換了誰你都會做出這些?”

“我說了我喜歡你……”眼淚從眼眶里涌出來,方心如低聲說。

但她無法反駁顧云的話。

因為喜歡上他,是從訂婚禮那天開始的。在那之前,她確如他所說的一般,為了自己不喜歡的人付出了難以想象的一切。

在他眼里,或許她是為了聲名,為了權力,為了錢財……難怪他會覺得她臟。

但她又有什么辦法?這事情是打小時候父母就一直盼望著的,雖說如果她開口說了不,或者反抗一下,父母也不一定會逼迫她,但是,她那時候畢竟還小,想不到這么多……而長大了,就已經習慣了。如同被放進涼水慢煮的青蛙,當發現水溫升高到足以致死的時候,也根本跳不出來了。

再者。

若是她沒有喜歡過顧云。方心如這樣假設著。如果是這樣,那今天這一切,還會不會發生了?

答案是肯定的。

聽從肅伯伯的話,已經上升成為了她的本能。所以哪怕是要搭上清白的事情,只要母親多勸導自己幾日,估計自己也會答應下來……

呵呵。方心如癱坐在地上,蜷縮著腿。

或許她真的如他所說的那樣,是個對自己不負責任,不愛惜自己,很臟很臟的人吧……

但是。

“……對不起。下藥的事情,很對不起?!狈叫娜绲痛怪^,忽然朝顧云道了歉,轉而,她又開口說道,“但我現在真的喜歡你?!?/p>

“那與我有什么關系?”顧云先是事不關己地聳聳肩,然后面色稍沉,“不過,你沒必要為了下藥的事情跟我道歉?!?/p>

他忽然走向方心如,在她眼前打了個響指,她瞳孔上的一圈淡淡白光漸漸散去,顧云眸光暗沉,方心如卻毫無所覺似的不解地眨眨眼睛。

“他對你用了咒?!?/p>

方心如半天才反應過來,顧云的意思是肅對她使用了某種咒術。

“可是,我剛剛是有自主意識的……”

“只不過是誘導咒罷了,能把你的某種私欲無限放大?!鳖櫾妻D過身,朝院門走去,“行了,你回去吧?!?/p>

方心如怔怔地望著顧云的身影消失在視野中,心里五味雜陳。

她果然還是……

當方心如拾掇好自己,重新站在肅的面前時,內心已經做好了打算。

肅放下手中的文件,沖方心如露出和藹的微笑:“回來了?”

“嗯?!狈叫娜琰c點頭,紅了臉。

一見方心如這副情態,肅心里一定,已然知曉了結果,他哈哈笑著站起身,走到方心如身邊:“我那臭小子可真是有福氣,能娶到你這么賢淑的妻子?!?/p>

方心如面容羞紅,嬌嗔地跺了跺腳:“肅伯伯……”

“好好好,伯伯不打趣你啦?!泵C顯然是高興極了,末了他還是囑咐了方心如一句,“回家照伯伯說的做,補藥不夠了就來找伯伯說,估計來年伯伯就能抱上孫子了?!?/p>

方心如又是一陣臉紅,而后肅才差人護送她回了方家。

一回到家,方心如就收起了人前的小女兒情態,坐到梳妝臺前,小心地打開那個裝飾精致的盒子,把那枚假戒指取出來,放在手心呆望了一陣,又小心翼翼地放回去。

長舒了一口氣,方心如眼神堅定了下來。

她走時顧云沒對她再說一句話,甚至連一個眼神都沒丟給她。自然也沒有囑咐她該如何對肅匯報。所有的決定都是她自己一個人做的。

沒錯,她要幫顧云離開魔界!

剛剛已經暫時瞞過了肅伯伯的眼睛,但怕是瞞不了多久。若是肅伯伯派大夫來,就全暴露了。所以后面的步驟必須盡快。

這樣想著,她派人叫來了文清。

“心如,有事找我?”文清剛剛推門進來,心如便把她拽進屋里,嘭地關上了門。

“怎,怎么了?”文清被這陣勢嚇了一跳,看著心如凝重的樣子像是有什么大事要說,她也不由得跟著緊張起來。

“清兒,我有事拜托你。你幫我聯絡一個人,他叫長風?!?/p>

這天,魔界大陸上照舊一片歡騰。

人群中兩個匆匆的身影毫不起眼。

半夏跟在長風身后,小跑著才能跟上他的速度:“哎,哎長風我們去哪啊,這么著急做什么?”

“小點聲?!遍L風瞪了他一眼,轉身拐進了一家偏僻的酒樓。

半夏沖長風的背影吐了吐舌頭。

“神秘兮兮的?!编洁?。

長風無奈地回頭看了他一眼:“就是怕你傳出去我才沒敢提前告訴你的?!?/p>

這是要見什么人啊這么謹慎?

半夏完全被勾起了好奇心。

當他跟著長風的腳步走上最頂層的包間時,他才恍然大悟,背著房間里的那兩人,半夏趴在長風后背上小聲說:“你丫什么時候找了女票都不告訴哥幾個一聲,不夠意思??!”

“別亂說?!遍L風懟了一下他的腦門。

半夏皺皺鼻子,這才跟著長風坐在包房里的一側空椅子上,仔細觀察起對面的兩人來。

第一眼,沒別的說的,就倆字,驚艷!

在半夏和長風對面的是兩位姑娘。

站著的那位身材高瘦,一身打扮輕快爽利,長相也不賴,就是看向兩人的眼光不怎么友善,像是在審視他們。

她身旁坐著的那位則身材勻稱,眉目更多了一分婉約,舉手投足之間盡是大家風范,身上的穿著倒并不奢華,但面料俱是上佳之品,只是色彩樸素了些。她看著長風兩人的眼神倒沒有不友善,反而是一種讓長風看不太懂的安心和歉意。

而方心如和文清也在長風兩人一進門便開始仔細觀察他們。

嗯,如同調查里說的一樣,目光銳利有神,身材健碩,舉止干脆利落,處處透著一股子自信卻不張揚,看來行事之風也是如此。

不愧是他帶出來的親衛。

迎著方心如的眼神,長風眉頭一跳。他怎么覺得,這個女人那么眼熟……?

“自我介紹一下?!狈叫娜绲穆曇艟腿缤耐獗硪粯訙睾偷?,“我叫方心如,這位是文清,我們是……嗯,你們少主的熟人?!?/p>

長風眉毛一掀,按住了差點蹦起來的半夏:“方姑娘,遠觀不如近瞧,當初在訂婚典禮上看你,可比現在這副打扮要大氣的多啊?!?/p>

呵,在少主和少夫人身邊呆了這么久,早就被毒害……啊不是,早就近朱者赤了好嘛,他現在暗諷別人的技術也不差哼哼。

敢撬我們少夫人墻角,管你咱找什么事呢,先讓咱過過嘴癮再說。

“你怎么說話呢!”文清瞪著眼睛向前邁了一步,被方心如一把拉住手臂。

“哎,清兒,沒事?!狈叫娜鐩_她眨了幾下眼睛,示意她冷靜。

文清冷哼一聲,扭過頭去。

半夏此時也搞明白了狀況,他一砸手,指著方心如說:“??!你就是那個和我們少主訂婚的……”

方心如苦笑著點點頭。

半夏立馬冷下了臉:“你找我們做什么?!?/p>

“你們能不能態度好點!我們這是在幫你們少主哎!”文清氣不過,回頭懟了半夏一句。

方心如哭笑不得地從懷里拿出了一個包著的手帕,遞向對面的長風:“看看這個,你們對我的敵意說不定就會小一點?!?/p>

長風從方心如手里接過手帕,打開來一看,竟然是一枚造型古樸的戒指!

但是,感覺有點奇怪?

“這是?”長風心里隱約有個猜測,他抬眼看方心如。

方心如沖他點點頭:“這是那時候的訂婚戒指。你好好看看它?!?/p>

長風將戒指從手帕上一拿起,馬上就發覺了不對,他眉頭狠狠一皺:“這是靈力做的?還是少主的靈力……”

文清有些擔憂地看向方心如,方心如沖她輕輕搖頭,示意自己沒事,然后回過頭對長風二人解釋道:“這就是當初你們少主給我戴上的戒指?!?/p>

“什么意思?”

“還不懂嗎?!狈叫娜缧Φ每酀?,“訂婚是假的?!?/p>

長風將戒指放回手帕里,遞還給方心如。

方心如接過,接著說道:“準確來說,是你們少主單方面毀掉了這個婚約,而且,現在肅伯……肅大人他還不知情?!?/p>

半夏大張著嘴:“也就是說,少主在戒指上做了假,訂婚不成立?”

方心如點點頭。

“那你來找我們是……”長風有些摸不準方心如跟他們說這些的意思。

“是這樣的,我想幫他回到鬼界?!狈叫娜鐑墒纸晃?,一字一頓地說,“我來做線人,幫你們傳話,你們盡快商量,必須讓他馬上離開這里,肅大人那面我瞞不了多久?!?/p>

長風眉頭再次蹙緊:“我不明白,這對你來說有什么好處?”

方心如小小地一愣,然后失笑一聲,搖搖頭:“我也不知道,只是這么做我心里能舒服一點。你放心,我不奢求什么?!?/p>

長風也不表明自己的態度,他將手搭在桌子上:“別來這套,你們要是想幫他,又何必等到現在。說吧,有什么條件?!?/p>

方心如哭笑不得地看他:“我真的什么都不要?!彼D了頓,“如果一定非要要點什么才能讓你們安心的話,能不能……”

長風心里冷笑,呵呵,果然吧,他就說這個女人才不會那么好心。

方心如深吸一口氣,兩手緊緊握在一起,用近乎懇求的語氣說道:“能不能給我講講他喜歡的那個人是什么樣的?我很好奇?!?/p>

在場的另外三人,包括知曉大部分內情的文清都是一愣。什么?

“誰?”半夏身子前傾,緊盯著方心如。

“呃,肅大人給我講了,鬼城里有個女孩子,很……很得他歡心?!狈叫娜绾鋈灰庾R到了自己在說什么,連忙擺擺手,“我想知道這個不是打算模仿她什么的,只是單純很好奇,他喜歡上的人會是什么樣子?!?/p>

文清看著方心如的側臉,眼中滿是心疼。

這傻姑娘。

半夏一時語塞,他下意識地扭頭看向長風。

長風則認真地看了方心如一眼:“我們做下人的,不好站在主子的方面評價,但是在我看來……”

“長風!”半夏拽著他的袖子,“你,你要告訴她?”

長風揉了一把他的腦袋:“又不是啥見不得人的事情。你不想跟別人炫耀炫耀你家少夫人嗎?”

聽到“少夫人”這三個字,方心如的心里忽地一緊。

她已經完全得到他身邊人的認可了啊……果然是她比不過的。

半夏的眼睛刷地亮了,他拼命點頭:“想!我來說我來說!”

“行行行,你說?!遍L風白了他一眼,“瞧你那點出息?!?/p>

半夏興奮地轉過身,認真地清了清嗓子:“我們家少夫人那是鬼城一等一的天才!才來鬼城百年就比那些修煉千年的老骨頭厲害到不知哪里去了。而且跟我們特別親,一點也不因為跟少主熟就擺架子什么的,我們相處那就像好朋友一樣!”

半夏一臉驕傲地拍拍胸脯。

長風無奈地撫了撫額頭,這傻孩子,都說了些啥啊。

方心如卻非常認真地聽完了,還不住地點著頭:“好厲害?!?/p>

“那個女孩,嗯姑且讓我這樣不敬重地稱呼她吧?!遍L風陷入了回憶,他想起了夏紀第一次叫他名字的那天,“她很努力,很認真,但又不死板。對不熟的人或許很冷淡,但對我們這些人,就像半夏說的那樣,平時談笑之類的與好友一般無二。我從沒見她奢求過什么,那個人好像無欲無求的樣子,但眼睛里總有那么一股我們誰都看不透的信念在。而且雖說少主的確有意于她,我們私下里背著她也叫她‘少夫人’之類的,但她始終對我們少主保持著一種若即若離的態度。是不到迫不得已生死攸關的時刻,從不會開口求助的那樣一個人?!?/p>

方心如訝異地睜大眼睛,她身邊,還從沒有過這樣的女子。

而且,聽這兩個人的意思,她居然還沒有接受他?

長風看著發呆出神的方心如,輕輕地嘆了口氣:“以后你會有機會見到她的?!?/p>

方心如小小地一怔。

“我們現在來聊聊營救計劃的事吧?!?/p>

“你要幫我?”辦公桌前,顧云像是聽到什么笑話一般挑起了眉毛。

“我來幫你?!狈叫娜鐖远ǖ攸c頭,她避開顧云的目光,將計劃草案遞了過去,“這是我們擬定的計劃,你看一下?!?/p>

她現在果然還是沒辦法直視他的眼睛。

聽到他翻頁的聲音,方心如竟然莫名有些緊張。

“我為什么相信你?”計劃案啪地合上,顧云微微勾起唇角笑得無害。

“你沒有理由相信我?!狈叫娜缬行┏惺懿蛔☆櫾频臍鈭?,畢竟她不是那個女孩。

這些天她偶爾會聽長風講講那女孩和顧云之間發生的事情,心里也對她大概有了一個輪廓。那真的是一個很有魅力的女子,很霸氣,連她都忍不住要喜歡上她了。

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方心如低聲接著說:“但你沒得選。肅伯伯已經開始懷疑了,我最近必須得,得頻繁過來,才能讓他放松警惕,才能讓計劃順利進行。而且,這個計劃是你手下做的,我只是參與而已。你可以不相信我,但你得相信他們?!?/p>

方心如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鼓起勇氣說完這些話的,說罷她便低下頭,靜靜等著他的回復。

他似乎轉過了身,思慮了良久,而后回了一個字:“好?!?/p>

方心如松了口氣。

三個月之后,方心如以帶顧云去自己家看看為由,向肅提出了允許顧云外出的申請。肅從方心如口中得知,那日的計劃非常成功,顧云也漸漸不再抵觸這樁婚事,于是欣然同意。

然而剛剛出了城堡,馬車里坐著的兩人便不再是顧云和方心如了,而是兩個靈力凝成的人偶。人偶身上帶了兩人各自的隨身物品,所以會有兩人的氣息,以此暫時蒙蔽跟在馬車后的監視。

而顧云和方心如,早已被親衛隊的人用另外的馬車接走。

兩個小時后,親衛隊到了靠近魔界大陸的密林里,方心如從馬車上跳了下來,轉身沖親衛隊的人擺了擺手:“那我回去了?!?/p>

為了不連累她受罰,眾人的計劃是,佯裝這一切是顧云半路逃走,而將方心如丟在密林里,方心如順著密林走回大陸,再由知根知底的人裝作恰好碰見,帶回別墅。這樣便能姑且把方心如從計劃里摘出去,讓她不至于被肅責罰。

當然具體的計劃要比這嚴密很多,只不過對方心如來說,她只要從這走回大陸就夠了。馬車車程兩個小時的距離,她估計要走上足足兩天,好在這附近沒有攻擊性妖獸,也不是完全荒無人煙。

但顧云還是派一個親衛留在這暗中護送方心如。

心中微微一暖,方心如知道這代表顧云已經不那么討厭她了,她低聲道著謝,轉身便要離開,忽地聽見身后傳來一句話:“我收回我說過的那句話,你現在很干凈?!?/p>

淚流滿面地回頭,卻見馬車已然絕塵而去,方心如放肆地仰頭哭了一陣,然后狠狠抹干凈眼淚,扭身朝回大陸的方向走去。

親衛隊按照顧云的指示,聯系好了黑市的人,約定好時間地點,借助黑市傳送回鬼界。但黑市的傳送陣非常不穩定,姑且只能確定傳送的方位是鬼界,但不能確定具體地點??赡馨讶怂偷较肴サ牡胤?,也可能會傳送到一望無際的海面上,甚至有可能會傳送到妖獸的老窩里。

眾人馬不停蹄地傳送回鬼界,身后的空間裂隙漸漸關閉,環顧四周,似乎是荒野區的某處。

長風翻身下馬,見顧云已從馬車上下來,他連忙迎了過去,扶住他的胳膊:“少主?!?/p>

顧云輕輕一掙,就從長風的攙扶里掙脫出來,他嫌棄地看了眼長風:“只不過是被封了力量,又不是殘廢了,攙我作甚?!?/p>

心知自己太過激了,長風忙單膝跪地,低頭認錯:“是,屬下知錯。只是許久不見,屬下,屬下有些激動……”

“起來?!鳖櫾骑@然沒心情跟他甜蜜敘舊,“命牌呢?”

長風沒敢站起來,他一激靈,沒想到顧云這么惦記著命牌的事。

估計他是想看少夫人有沒有發來消息吧……

“少主的命牌在魔主大人手里?!遍L風沒有猶豫,如實稟報,“大家的命牌均被銷毀了?!?/p>

顧云眉頭一挑,臉上顯出一縷錯愕,然后那縷錯愕化成憤怒,只見他忽然抬起拳頭,砸向馬車側壁,直接將馬車/震成一地碎末。

所有人見狀都馬上跪在地上,神經緊繃著。

天哪,少主一路上也沒有表現出這么生氣的樣子,怎么一聽說命牌的事反應這么大?這不應該是單純惦記著少夫人了,難道有什么他們沒想到的?

在親衛隊的眾人看來,命牌銷毀那便銷毀吧,回到鬼界再向城主索要即可,雖說程序上會很麻煩,但也不是沒辦法重新拿到一個。

長風額頭上冒出一絲冷汗。他離少主最近,清楚地看到少主此刻緊握著拳頭,顯然憤怒到極點。

沒人敢在這種時候說話。

死寂之后,所幸顧云沒有再發一次火,他抓著長風的胳膊將他從地上拽起,緊盯著他的眼睛問道:“你確定是銷毀了?”

長風咽咽口水,硬著頭皮道:“屬下確定?!?/p>

“呵?!鳖櫾扑砷_長風,淡淡地道,“你們都起來吧?!?/p>

眾人一頭霧水地站起。

長風冒著被集火的風險問道:“少主,這命牌,有什么不對嗎?”

“你忘了我們這次是去魔界做什么的了?”顧云輕輕瞥了長風一眼,便不再看他,只讓他自己去想。

去魔界……鬼節……日月精華……對,他們這次是去魔界收集日月精華的!為的是解決鬼城里鬼門的問題。

日月精華自然收集到了,現在就在他們隊員的儲物容器里。這次若不是因為半路被魔主大人攔下來了,他們早就回到鬼界,完成任務了。但魔主這一插手,就導致時間延后了許多年。怕是會在鬼界那造成不好的影響。

要說魔主為什么要插手這件事,他們以前只當是魔主為了逼迫少主結婚,而一年之后只要少主一完婚,他們就會被送回來,但現在想想,他們真是太年輕了。

要是還打算把他們送回鬼界,那魔主何必銷毀他們的命牌呢?所以魔主大人恐怕根本就沒打算讓他們再回到鬼界一次。

換句話說,若不是少主用參加訂婚作為交換,將他們從囚禁狀態中釋放出來,怕是他們這一刻還被關押著。

魔主到底是打算做什么?少主身為魔界使者,本應是被派往鬼界駐留的,就如同鬼界少主此刻正在他們魔界中一樣。為的既是表現自己這方的聯盟誠意,又可以順便監督對方不會倒戈天界。

??!難道說……魔主想要毀約???

坐在樹下養神的顧云看到長風陰沉下來的臉,便知他已經想到了。

沒錯,那老頭子居然想解除聯盟,真不知道他哪根筋搭錯了。要是真的讓天界得逞了,整個位面都會崩塌好么!

鬼界少主現在正在魔界之中,估計他還不知道那老頭子的算盤。若是這回方心如沒有找到長風,幫他回到鬼界,恐怕再過幾年魔主就會以鬼界少主為抵押向鬼界提出毀約要求。

他到底在想什么??!

“少主,現在我們該怎么辦?”

顧云起身拍了拍衣服上莫須有的灰塵:“不能讓那老家伙得逞?!?/p>

長風:……

他會裝作沒聽見他家少主叫他家主子為“老家伙”的。

雖說長風等人名義上的主人是肅,但多年的相處下來,若要讓親衛隊在顧云和肅之間做選擇,果斷選少主沒說的。

“先回鬼城再說?!?/p>

此刻,魔堡中。

“大人,黑市波動完全消失,少主他們已經回去了?!鞭k公桌前,一名身著純黑色西裝的中年男子微微俯身,沖著桌后審閱文件的肅稟告道。

“是么?!泵C聽聞此語并沒有什么大的反應,他稍稍抬起眼看了下窗外一望無際的森林,“真是不知好歹?!?/p>

中年男子微微一笑,并未置評。

“去派人暗中保護好小如?!?/p>

“是?!敝心昴凶狱c頭,“少主那面,追嗎?”

“不必了,他自己會回來的?!泵C合上文件,疲憊地閉上了眼睛,“讓你給方家準備的補償都備好了么?”

“備好了?!?/p>

“嗯?!泵C淡淡地道,“既然小如已經懷孕,那他想要和誰在一起,便隨他去了?!?/p>

中年男子輕輕嘆了口氣:“只是可憐了那方家的姑娘……”

“這一切都是為了我魔界著想?!泵C頓了頓,“讓你送到小如那的大夫現在怎么說,孩子穩定么?”

中年男子搖搖頭:“屬下正要匯報。方姑娘她執意拒絕大夫陪護,她母親勸都勸不動?!?/p>

“呵呵,這是害羞了?!泵C失笑,他揮揮手,“那就不用派大夫去了,讓她自己好生注意著?!?/p>

“是?!?/p>

魔界中人懷孕一次極難,孕期又極長,足有七年之久,方心如便是靠著這個一瞞再瞞。

只是,這一切總有他們瞞不住的那天。

后來肅發現方心如假孕,勃然大怒,下令削掉方家世襲的貴族之位,將俸祿連降三等,淪為平民。方家自此落為魔界笑柄。而方心如也因此承受了難以想象的壓力,來自外界的,和來自父母的。當然,這都是后話。

視角回到鬼界荒野區中。

顧云等人剛剛坐上坐騎,打算最快速度趕回鬼界時,天突然暗了下來。

“這是怎么了?”半夏咋咋呼呼地湊到長風身邊,被他打了下腦袋。

“安分點?!?/p>

半夏翻了翻眼睛,忽然大地也開始震動,他猛地抱住長風的胳膊,哇哇大叫起來:“嗚哇地震了,咱們快跑吧?!?/p>

長風怎么甩都甩不掉半夏這個粘人蟲,他非常心累。

少主當年是怎么把這家伙選中到親衛隊里的?如果能夠扭轉時空,他一定要對那時候的少主說,我們影衛不需要這家伙啊不需要!

“這好像不是地震?!庇H衛隊中有人覺察出不對。

“是獸潮?!鳖櫾坡曇衾淅涞?,他騎著紅頂飛到密林上空,親衛隊眾人也都紛紛召來飛行坐騎騰空而起。

天啊,獸潮!

只見遠處的森林連片倒地,萬獸奔襲,踩踏地面造出的動靜比地震還要可怕。天空中也有無數飛禽朝他們這面不要命地飛過來,一時間鋪天蓋地遮住了黑乎乎的天空。

不過就在眾人拿好武器準備對抗這些發了瘋的妖獸時,卻見妖獸們在對上他們之前非常自覺地繞開了,將他們這片區域畫成一個真空地帶,估計也是知道他們不好惹。

“嗯?它們沒瘋啊?!卑胂钠婀值剜洁?,“這不是挺聰明的么,還知道躲著咱們?!?/p>

一般來說獸潮都是在某種寶物出世時發生的,寶物出世攜帶的靈氣會激得眾獸發狂,不管不顧見誰都攻擊,但現在看來,這波獸潮好像不是?

“它們是在躲著什么?!遍L風皺著眉頭像是自言自語,他抬起頭看向遠處的天空,那濃云滾滾,如墨一般朝四面八方鋪散開來。

看來有什么事情發生了,就在前面。

“走,咱們去看看?!鳖櫾埔宦暳钕?,眾人開始向獸潮奔來的方向飛去。

奇怪的是,越往前去,天空的顏色便更濃一分,而且隱隱地,好像能看見前面有一抹純黑色的、圓柱形的東西直插云霄,像是……結界?

顧云眉頭一皺,不對,那不是結界,是靈力!

拍拍紅頂的脖頸,示意它繼續向前飛,誰知紅頂卻悲慘地嘶鳴一聲,說什么都不肯往前去了。

再看親衛隊的坐騎也都是這樣,說什么都不肯往前再飛一米,像是在恐懼什么。有的坐騎甚至作勢要往回飛,讓人哭笑不得。

“是什么讓它們怕成這樣的?”半夏死命扯著手里的韁繩,欲哭無淚地道,“是哪位大神在玩命釋放靈力啊,他就不怕透支而死么?”

長風卻不像半夏這么沒心沒肺,他越看越覺得不對,這靈力,怎么有種熟悉的感覺?

“長風?!鳖櫾频穆曇敉蝗辉陂L風耳畔響起,是靠意念傳音來的。周圍萬獸嘶鳴的聲音已經讓眾人聽不清彼此交談了,只能靠傳音。

“是,少主?!遍L風看向少主,卻見少主此刻面色陰沉,甚至比得知命牌被毀還要沉上三分。長風心知這是有什么重要的事要說,連忙靜下心聽著。

“長風,你和她呆的時間最久,你告訴我?!鳖櫾祁D了頓,“……這是不是她的靈力?”

長風一個激靈,他說的么,怎么會這么熟悉,這不是少夫人的靈力么!

“是是!少主,是少夫人的靈力!”長風一激動,竟是忘了傳音,直接喊出來了。

離著長風近的親衛隊隊員都是一驚。

顧云沒再跟他多說什么,他順毛摸著紅頂的頭,溫柔極了,紅頂隱約有些不好的預感,掙扎得幅度都變小了。

他微笑著伏在它耳畔低聲說:“往前飛,不然現在就把你烤熟了你信不信?”

紅頂渾身毛都炸起來了,它嘶鳴一聲,而后咬咬牙,不要命地往前沖了過去。

一見少主先行而去,長風他們也是拼了,紛紛意念強迫自己的坐騎寵也朝前飛。

誰知沒飛出幾米,那極具壓迫感的靈力漸漸弱了下去,直至全部消失。

長風心里暗道不好,果然,看到少主的后背一僵,他趕緊指使著坐騎趕快飛。

少夫人這是遇到了什么啊,她幾乎把方圓十里的森林都毀掉了。

坐騎落地,翻身而下的顧云以肉眼不可見的速度朝廢墟的正中間跑去,長風也來不及感嘆自家少主的反常之舉了,他拼命祈禱著少夫人不要有事,也緊跟在顧云身后。

當顧云看到廢墟正中渾身是血,衣不蔽體的夏紀,看到她依舊死死抓著手中不成形狀的長刀時,他渾身血液幾乎凝固。

抬手便是幾個治療的咒術加過去,顧云跪在地上解下披風為她蓋嚴,將她抱在懷里,心疼地揉開她蹙緊的眉毛,又掰開她緊握著刀把的手指。在顧云做這些動作時,長風清楚地看到他的眼神是一片死寂,又聽得他用近乎卑微的語氣低聲道:“對不起,是我來晚了。你撐住這口氣,我這就帶你回鬼城?!?/p>

夏紀自然聽不到這些。她已然陷入深深的昏迷之中,臉色慘白如紙。

顧云兩臂一用力,便抱起了夏紀,朝剛從乾坤袋中取出的那輛馬車走去。周圍的親衛隊盡皆沉默著,沒有人覺得這一幕有什么不妥。

若是少主表現得極為淡漠,那才叫不妥呢。

不,應該說,少主沒有直接下令毀掉這片區域,就已經說明他成熟很多了啊。

長風在一旁默默站著,那頭渾身焦黑,死狀極慘的怪物讓他倒吸了一口涼氣。知道少夫人厲害,沒想到在他們離開的這段時間變得這么厲害。不過,也是兩敗俱傷啊……

帶上同樣重傷的小火和紫尾,一行人動身以最快速度往鬼城趕。

必須回到鬼城才能有系統的救助,治療咒也只是勉強維持住她的性命而已。

太魯莽了!怎么能這么不要命地輸出靈力。

一路上,顧云始終以同一個姿勢抱著夏紀,胳膊又酸又僵也不敢動彈一下。在心里不斷埋怨自己回來的太晚。

一行人空氣沉重,沒有人說話,大家都憋著一股勁地趕路。他們從來沒覺得這段距離這么長過。

路上,長風看到少夫人身上的血粘在了顧云衣服上,心知他有潔癖,于是有心接過少夫人,卻又放棄了這個想法。

還是不討打了。

看少主那副想抱緊卻又生怕加重傷情的樣子,長風就止不住地嘆氣。

“她一定向我求救過?!鳖櫾仆蝗徽f了這么一句話。

長風一怔,隨即看向緊閉著雙眼的夏紀,輕輕地“嗯”了一聲。

隨即,便沒有人再言語了。

這天,城主府上甚是熱鬧。

掐指算算,這已經是封人祁帶著仆從帶著彩禮來城主府求的第37次親了。

“別人家提親都是喜氣洋洋的,咱們這怎么跟鬧玩似的?!狈馊似钣逕o淚地看著自家表妹,他雙手合十就差跪下了,“表妹啊,你再不答應,表哥就要哭了啊?!?/p>

“你哭啊?!卑擦耆舨挪怀运翘?,她翻翻白眼,看都不看那一次比一次多的彩禮。

安陵澤和康婧都無可奈何地站在一旁扶額,他們也是說破了嘴皮,可有誰不知道,他們家這丫頭一旦決定了什么,那真是十頭牛都拉不回來。

封人祁特地打扮得風流倜儻,就盼著安陵若能看自己一眼,可她依舊沒有一點松口的意思,看來只能用那招了,欲擒故縱!

“表妹啊,你也知道,表哥歲數也不小了?!狈馊似钜贿呎f著,一邊小心翼翼地看安陵若的表情,見她瞟了一眼自己,便喜聞樂見地繼續說道,“咳咳,你看,這已經是第37次求親了,下次那數字多不好啊是吧。所以你要是真不喜歡表哥,表哥也不熱臉貼冷屁股了,正好柳柳家也來找我爹多次,說柳柳到了適婚的年齡……”

“到了適婚的年齡就怎樣???”安陵若眼睛一瞪,她一手掐腰,一手執鞭,站在封人祁面前??茨羌軇?,是只要封人祁回答不好,鞭子就噼里啪啦落下來無疑了。

封人祁趕緊話鋒一轉:“到了適婚年齡……所以表哥打算給她也介紹一個,這樣咱們還能一起舉辦婚禮嘛對吧?”

“誰要跟你結婚了?!卑擦耆粢稽c都不上當。

封人祁垂頭喪氣地轉身。唉,看來第38次提親是不得不準備了。

這時,康婧突然把封人祁拽到一邊:“咳咳,外甥啊,舅母跟你說兩句?!?/p>

“怎么了舅母?!狈馊似顚Υ郎试滥傅膽B度自然是無比良好的。

一脫離安陵若是視線,康婧馬上改口:“女婿啊,岳母給你打聽到了,若兒不答應你的原因?!?/p>

“您說?!狈馊似钛劬σ涣?。

不怕她不答應,就怕不知道為什么她不答應。

“是這樣的,若兒她姐,就是我女兒夏紀,這不是外出到荒野區了么?!笨垫阂粐@氣,“前幾年,那丫頭給你岳父發了傳音,你岳父當時正好在處理要事,沒接到。過后想打回去,卻發現打不通?!?/p>

“打不通?”封人祁挑了挑眉毛。

按理說,這三界之中應該沒有哪里是傳音咒無法企及的地方,若有,那必定是有人刻意劃出的結界,或者是極為兇險的地域。

他們當然不知道,隨著地精一族在那可怕的陣法旁日以繼夜的祈禱召喚,陣法的本體,也就是那頭可怕的怪物漸漸蘇醒,導致陣法的囚禁效果越來越強,傳音就這么被隔斷。

“是啊,這幾年一直沒有打通?!笨垫阂幌氲竭@事就頭疼,“你岳父問了龍谷谷主,他說這丫頭早就離開了龍族,而且離開時小火也化成龍型,得到傳承之印,有了足夠的實力。所以就算遇到了什么兇險,也不會危及生命。但那畢竟是荒野區啊,有太多咱們還不知道的東西,我這心里擔心的不行,就央著你岳父派人出去搜尋了很久,可惜一直沒有她的消息?!?/p>

“岳母,你也不必過于擔心?!狈馊似钚π?,安撫道,“在鬼城外闖蕩個十幾年都是常有的事,說不定夏紀她只是得到了什么珍貴的傳承,一直在結界里修煉,沒來得及看命牌而已?!?/p>

“只能這樣想了?!笨垫簯n慮地點點頭,“但若兒那孩子死活就是不干,說是一定要讓她姐參加她的婚禮才行,所以就一直沒答應你,你說說這可怎么辦?!?/p>

封人祁顯然也很牙疼:“這……”

“咣!”

城主府大門被猛地推開,嚇得屋內眾人俱是一震。聞聲而來的護衛剛將屋內幾人圍在圈內保護著,就見來人直沖進屋內。

安陵澤定睛一瞧,趕緊揮退周圍的護衛:“別動手,別動手,都下去!”

“是?!弊o衛互相瞧瞧,遵從了命令。

“城主?!睘槭椎恼谴颐s回的顧云,他身上已然沾了不少血跡,青絲飛散,看起來有些狼狽。

安陵澤震驚極了,他何時見過這樣的顧云!這位尊貴的特派使大人不管何時都是風度翩翩運籌帷幄的樣子,這般慌亂的樣子到底是……

眾人的目光集中在顧云懷里的那人身上。

盡管血跡模糊,但康婧和安陵若幾乎是馬上就認了出來。

“寶貝!”“姐姐!”

看著自家妻子和女兒撲向顧云懷里那人,安陵澤瞪著眼睛。那是紀丫頭?!

顧云眉頭一皺,穩穩地向后退了一步,讓康婧兩人撲了個空。

“有床嗎?”顧云沉聲問道。

“有有有!”安陵若也不管顧云的不禮貌之舉,馬上指著自己的臥室,“跟我來!”

呼啦啦地一行人拐進了城主府,康婧還怔愣在原地,捂著嘴。

“走,過去看看?!卑擦隄蓴堖^康婧的肩膀,強迫著她往安陵若的臥房中走,“放心吧,既然是那位送回來的,就肯定沒事?!?/p>

康婧眼淚噼里啪啦地掉,一邊抹著眼淚一邊順著安陵澤的力氣向前走著。

“我們也去?!狈馊似顒傄茸呦蚝笤?,就被身旁的小廝攔了下來。

“你攔我作甚?!狈馊似钛劬σ坏?。

“這,那是安陵姑娘的臥室,咱們……進去好嗎?”小廝被封人祁瞪得有些害怕,哆哆嗦嗦地說。

“有什么不好的,小時候又不是沒進去過?!?/p>

“這不一樣啊,畢竟是未過門的少奶奶……”小廝越說聲音越低。

封人祁不耐煩地揮揮手:“去去去,都什么時候了還說這些?,F在那位夏姑娘的安危最重要知道不!”

說罷,封人祁背著手快步朝后院走去。

小廝半張著嘴看向自家少爺的背影。

哇去,少爺太帥了!

單純的小廝哪里知道,封人祁一面走一面嘴里還碎碎念著:“她要是有個什么三長兩短,老子得什么時候才能抱得美人歸啊……”

幾乎是眾人趕到安陵若房間的同時,大夫便到了。

這大夫乃是城主一家的專職醫師,也是多年的老交情了,嘴很嚴,不會亂說,醫術又好。到得這般快,猜都不用猜,肯定是宋伯安排的。

“謝謝?!卑擦隄膳牧伺乃尾募绨?,眼中的欣慰和感激之情不言而喻。

宋伯恭敬地低了低頭:“老爺客氣了?!?/p>

安陵若的房間原本不小,但架不住進來的人數眾多,大家團團圍在床邊,顯得很是擁擠。

現在在房間里的除了顧云與城主一家之外,再就是封人祁、長風、半夏和宋伯了。只因宋伯說受傷的人身份必須要保密,所以范大夫連藥童都沒帶,藥箱都是自己背來的。

他先后檢查了一番頭部和四肢的傷勢,搭了脈搏,又沾了些傷口上的血嗅了一嗅,隨即臉色變得十分凝重。夏紀身上顯然已經沒有一處完好的地方了,四肢的衣服幾乎盡數碎裂,軀干上的衣衫也已經破碎的不像樣子。而正當他要用鑷子揭開已經凝固在夏紀傷口上的衣服碎片時,被顧云攔了下來:“大夫,患者畢竟是女子,您看……”

“在大夫眼里只有患者傷勢輕重,沒有男女之分?!狈洞蠓蝽毎l花白,氣勢卻絲毫不弱,他淡淡地看了一眼顧云,卻還是放下了鑷子,長嘆一聲,“太晚了?!?/p>

“什么意思?”安陵若一聽立馬急了,她抓住范大夫的衣袖急切地追問著,“范伯伯,您說太晚了是什么意思?”

范大夫閉著眼睛舒了口氣,當他睜開眼,發現所有人都死死盯著自己,頓時眉頭就皺起來了。

“去去去,這么多人圍著患者,想不想讓她呼吸點新鮮空氣了?”

大家趕緊向后退了幾步,唯有安陵若和顧云還賴在床邊。

“范伯伯!”

“唉好了好了?!狈洞蠓虮话擦耆艋蔚妙^暈,他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衫,吩咐道,“我們先出去,留一兩個人在這幫她清理一下傷口,再換身衣服。記住,一定要用熱毛巾先敷過,軟化一下已經凝固的血液,再將衣料揭下來?!?/p>

眾人應下,紛紛開始行動。

康婧恍恍惚惚地靠在安陵澤懷里,一直想要靠近床邊看一下,卻又怕自己支撐不住暈倒過去,只能在后面遠遠望著?,F在他們可不缺病人。而當聽到范大夫說“太晚了”時,她腿一軟,幾欲哭出聲。

“乖,別哭,大夫還沒具體說怎么樣呢,肯定沒事的?!卑擦隄蓪⒖垫涵h在懷里不停地安慰著,他一下下撫摸著她的后背說道,“你看,若兒比你堅強的多呢?!?/p>

順著安陵澤的手指,康婧淚眼模糊地望去,正見到安陵若單手掐腰,面色凝重而嚴肅,條理明晰地吩咐著侍女們做這做那,絲毫沒有亂了陣腳,反而顯出一分與平日不同的成熟之感。

“孩子長大了啊?!卑擦隄筛锌?,“走吧,我們去聽聽大夫怎么說?!?/p>

城主府的大門緊閉,正廳里更是一個外人都沒有,門窗都關得死死的,一只蚊子都放不進來。從安陵若臥房里出來的幾人正坐在椅子上,等著安陵若安排完事情。

“范伯伯?!卑擦耆袈杂行獯貜暮笤簺_進到前廳,身后還跟著滿臉擔憂的封人祁。進到前廳,連口水都來不及喝,安陵若便緊張地朝范大夫問道,“范伯伯,我姐她到底怎么樣?”

范大夫也不再賣關子,他放下茶杯,沉聲說道:“城主一家這些年待我極好,更是我的老東家了,我自會盡全力去救回這位姑娘。而且也是發現的及時,施治療咒的人能力又極高,若非如此,再晚一點點,那就算是天道降臨都挽救不了她了啊?!?/p>

眾人一聽這話,都稍微放下了心。聽這意思,夏紀的性命暫且是保住了。顧云的眉頭也是一松。

然而隨即,范大夫便話鋒一轉。

“夏姑娘的傷勢已經幾乎被治療咒醫好,剩下的只需要時間便可以痊愈。但內傷難醫,真正棘手的是夏姑娘因過度釋放靈力而極度透支的精神?!狈洞蠓蝾D了一頓,而后說道,“如果我剛剛探得的沒錯,夏姑娘應該已經到達了橙級。并且她體內有大量提升實力的藥物沉積著沒有消化,此時這些藥物都變成了禍患堵塞著她的精神,讓她沒辦法溝通外界,這也是她難以醒來的原因。時間長了她很有可能就再也醒不過來了。而且你們也知道,修煉者最忌諱的就是剛剛提升等級便玩命的輸出靈力,最后受到的反噬是一般情況下的二倍。初步的診斷我只能得知這些,總而言之,情況非常嚴峻?!?/p>

范大夫一氣說完了這些,留得一眾人目瞪口呆。

他們還沒來得及驚訝夏紀已經到了橙級,就被范大夫的一頓分析轟炸得腦袋嗡嗡響。

沒想到情況這么嚴峻??磥硐募o真的是遇到了非常危險可怕的情況,又幸而不幸地強行升到了橙級,爆發之下才勉強保住了性命。不,不如說,其實她可能是想與敵人同歸于盡的,只是被救下的時機正好,這才免于一死。

顧云的喉結上下動了動,他微低下頭沉聲說道:“她……應該是向我求救過,但我,沒能救她……”

安陵若此時本就心情激動,一聽到顧云這話登時脾氣就上來了,她騰地起身,眾目睽睽之下扯出自己的長鞭就朝顧云甩了過去,在一旁的封人祁攔都沒攔住。

“啪!”

顧云分毫沒躲,鞭子實打實地抽在了他的手臂上,一條血印長長的橫亙在皮膚之上。

抬手就要落下第二鞭,安陵澤一把握住了安陵若的手臂,厲聲喝道:“夠了!爹爹也沒能去救,你是不是也要連帶著爹爹一塊抽?!”

安陵若氣喘吁吁地看著安陵澤,良久,她放下了手臂,隨后又狠狠地瞪了顧云一眼:“我討厭你?!?/p>

“你這女人怎么過去了這么多年還是一點沒變!明明不是我家少主的錯,你憑什么……”長風又是心疼又是替顧云憋屈。

“長風?!鳖櫾频吐暫茸¢L風,他扭過頭絲毫不回避地看著安陵若的眼睛,說出了眾人始料未及的三個字,“對不起?!?/p>

安陵若也是一愣。

“對不起,是我去晚了?!?/p>

安陵若咬咬牙扭頭不再看他。

康婧卻是從中看出了幾分不對的苗頭,她越看越覺得顧云眼熟,似乎是自家夫君請來過府上的貴客。

但是,他是怎么認識她女兒的?而且還以一副理所當然的姿態把錯都攬到了自己身上?

“抱歉,能請你告訴我,你叫……”康婧遲疑著問出這句話。

“顧云?!?/p>

康婧張了張嘴,扯住安陵澤的衣袖:“他就是,喜歡咱們閨女的那個……”

安陵澤扶著額頭不知道該說什么是好。

安陵若倒吸一口涼氣,難以置信地看著顧云:“你還喜歡我姐?!”

“嗯。我喜歡她?!鳖櫾朴种貜土艘槐?,絲毫沒有猶豫。

安陵若氣得又想拿鞭子了,她指著顧云大罵道:“虛偽!騙子!你怎么可能喜歡我姐!你要是喜歡我姐,當初她被推上風口浪尖的時候你為什么不出現?你不是很厲害嗎?那我姐被龍族關在水球里瀕死的時候你在哪?!”

“若兒!”安陵澤喝住安陵若,這丫頭怎么不管不顧的什么都說,“現在是說這些的時候嗎?范大夫還沒說要怎么醫治紀丫頭。這些陳年往事你們過后再說!”

顧云猛地攥緊了座位的把手。原來在他不知道的時候還發生過別的事情?原來他錯過的不只是這一次?

盡管想知道龍族那次事件的具體情況,但他還是強壓下躁動不安的心,迫使自己冷靜下來:“抱歉,范大夫,您接著說?!?/p>

被封人祁拉著重新坐下的安陵若此時也回過味來,她猛地想到之前范大夫在房間里說的話:“……?對,范伯伯,你剛剛是有說過‘太晚了’吧?這話是什么意思?”

范大夫一想到這個就犯愁,他眉毛幾乎擰成一個疙瘩:“夏姑娘這傷,說難治也好治。只要將堆積在體內的藥物消磨掉就可以了。奈何這藥物不知為何物,竟然有如此大的功效。若說是半月之前出了這事,你們來找我,我說不定還有三成把握醫好,但現在那藥已經用在了別人身上,所以……”

長風一聽立馬急了:“大夫,這三界之中沒有什么是我們這些人弄不來的,您只要開口,我們保證一天之內集齊您要的東西?!?/p>

范大夫沖長風擺了擺手:“小伙子,你別急,不是差在這一兩味藥物上?!?/p>

“那差的是什么您倒是說啊?!卑胂囊布绷?,這老頭怎么說這么半天就是不說到重點上呢。

“是啊,范大夫,您只管說您要什么?!笨垫旱纳袂橛行┘?。

范大夫緩緩地搖頭:“我要的這東西,你們誰靠蠻力靠金錢都求不來?!?/p>

“是什么?”安陵若神情緊張。

“我要的是那鬼面郎君親手煉制的一爐丹藥!”范大夫瞪著眼睛,一字一頓地道,“誰人不知鬼面郎君在煉制丹藥——特別是在煉制這抵消過剩靈力的丹藥上頗有造詣,我只是聽說他為了一個朋友,這些年沒少研究這方面。只要有他一爐丹藥在,我便可以打包票來醫好夏姑娘。但可惜鬼面郎君最近幾年待人愈發冷淡,幾乎是誰都不見,誰拿重金求藥都不允,似是在專心煉制什么。哪怕是城主,他也不一定會給一分面子啊?!?/p>

范大夫說完這句話,眾人俱是臉色陰沉,不知如何是好。

唯有顧云聽到這話,反而眉頭舒展了開來。

“鬼面郎君么?估計不難?!鳖櫾瓶偹懵冻隽诉@半天來的第一抹笑意,他信心滿滿地看著范大夫,反而把范大夫看得一愣。

“我不知道你是誰,但你竟然有把握請動那位鬼面郎君?”范大夫震驚地起身,看著顧云。

顧云笑著搖搖頭:“不是我,是她?!彼难凵耦┫蚝笤喊擦耆舻姆块g。

范大夫遲疑著:“夏姑娘?”

“范大夫可知,鬼面郎君那位朋友姓甚名誰?”顧云笑吟吟地看向四周,見大家都看著自己,他也不賣關子,頓了頓便道,“那人名叫舒窈?!?/p>

“舒窈?!”安陵若唰地從座位上站起來,她驚愕地與封人祁對視一眼,“是……姐姐的師父,那個藍級的舒窈嗎?”

顧云含笑點頭。

“太好了!”安陵若幾乎樂得蹦起來,康婧與安陵澤此時也反映過味來。

夏紀曾與他們講述過,關于她遇見的那位師父,那個幾千年前赫赫有名的舒窈。聽說她因觸犯天道而再也無法升級,只是沒想到她竟然是鬼面郎君的朋友?

之后的事情便好辦多了,眾人分頭去尋煉藥所需的草藥,而顧云則立刻動身前去與鬼面郎君宇文交涉,最后的結果自然是被應承下來的。

僅僅七天過去,丹藥便煉制好了,之后就是調理的慢功夫了。

三個月之后。

安陵若正端著一碗黑乎乎的湯藥小步往房間里走去,絲毫沒有在意自己身后的侍女們正悄悄議論著什么。

“哎,真是神奇哎。幾年前咱們還以為這少小姐一住進來,大小姐肯定不會給她好果子吃呢,誰想到啊,現在少小姐受了傷,大小姐非但把自己的房間騰出來給她,甚至還每天親自熬藥送去,真的是……”

“就是說啊。我還聽說咱們大小姐之所以還沒答應封人公子,就是因為少小姐還沒回來?!?/p>

“誰說不是呢,多么可貴的姐妹情。只是可憐了封人公子啊?!?/p>

“是啊。這少小姐一日未醒,大小姐就一日不離左右。封人公子雖然每天都會過來看一圈,但始終沒有再提及提親的事情,唉,不知這婚事什么時候才能辦起來啊?!?/p>

到了房門口,安陵若側著身子輕輕頂開門,正要進屋,一抬眼,卻如同雷劈一樣定在了當場,手一松險些把藥碗摔在地上。

“……姐?”微微帶著顫音和疑問。

屋內那人正靠坐在床頭,聽到這邊的動靜便看了過來,良久,她輕輕一笑:“若兒?!?/p>

“姐!”將托盤塞到侍女手里,而后不管不顧地撲向床邊,“姐你什么時候醒的?”

“就剛剛?!毕募o輕輕撫摸著安陵若的頭,“剛醒就發現這是你房間,看來我是得救了?”

這略帶俏皮的語氣反而讓安陵若鼻子一酸,她不敢打夏紀,只得憤憤地垂了一下床板:“你怎么敢這么對待自己!不要命了是嗎!”

“好啦好啦我錯了?!毕募o突然伸出手臂,“來,給我抱一會?!?/p>

安陵若一愣,然后臉微微紅了,她聽話地站起身,坐在了床邊。誰知剛一坐下,夏紀不管不顧地便埋進了她的懷里,兩手環著她的后背,像個小孩子經歷了可怕的事情一樣:“真是嚇死我了,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們了……”

這略帶哭腔的聲音不僅僅包含著慶幸,甚至有委屈和后怕。

眼眶一紅,安陵若遲疑著伸出手輕輕拍著夏紀的后背:“已經沒事了?!?/p>

周圍侍女頓時非常有眼力價地退出了房間,把這一片天地留給這對姐妹。

……畢竟,太和諧了有木有!她們都要站不住安封cp了怎么辦!急,在線等!

這天顧云照例處理完事情緊趕慢趕地來到城主府后,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幕。

顧云:要不是長風那家伙非讓我把最后那點事辦完,現在美人在懷的就是我了!是我了!自己去領十鞭子!

長風:……不,少主,恕我直言,就算您剛剛在這,估計現在美人在懷的也不是您……啊不不我什么都沒說!

顧云:盯——再加十鞭子!

長風:不!

“咳咳?!笨吭陂T框看了半天風景的顧云虛咳了兩聲,以引起屋內二人的注意。

安陵若唰唰兩個眼刀就飛了過來——霧草壞老娘好事!情敵你滾!

“你來了啊。今天晚了半個小時嘛?!卑擦耆粝訔壍厣舷驴戳丝搭櫾?,挑三揀四地道。

夏紀從安陵若的懷里起身,聽到這話略有些詫異。

若兒的意思是,他之前每天都來?

安陵若:何止每天都來??!還每天都賴在這不走呢!說什么城主家的晚飯好吃,騙鬼呢吧!呵,別以為她不知道他在打的是什么算盤,她今天說什么也不會走的,堅決不讓他跟姐姐單獨待在一起,任憑他怎么支開她,她都不會走的!

我們單純的若兒哪里知道,顧大人內心壓抑的情感已經累積到了讓他難以維持禮數的地步。支開?用得著那么費勁?

顧云微笑著進屋走到窗前,一把扯起安陵若的手臂便將她拽到了門外,手一伸,一帶門,彭的一聲,門便關的嚴嚴實實的了。

被關到門外的安陵若一臉懵x,丫的不按套路出牌!不帶這么玩的!

屋內的夏紀也是怔愣的,她才剛醒,連情況都還沒有弄明白。顧云已經回來了?他已經知道她受傷的事了?他把小若扔出去做什么?

夏紀此時還不知道,正是顧云把她從一片寂滅之中抱出來的。只是此時后背擋著所有光線、面無表情的顧云,讓她感到一陣怯意。

“你……回來了?”夏紀試探著問道。

顧云并未回答。他眼神瞟向床旁小桌上的藥碗,眸光一沉,便不由分說地坐在床邊,端起藥碗,樣子強勢極了:“喂你喝藥?!?/p>

“??”

Exm?

夏紀有些詫異,她向里靠了靠,幾乎要縮到墻角去:“不不不,不用,讓若兒來吧。不對,我自己喝就好?!?/p>

顧云正舀起一勺來放在嘴邊吹著,聽到這話他眉頭一跳,眼睛一瞇,語氣里隱隱透著一股子危險的氣息:“哦?你覺得她比我照顧得好?還是說,你嫌棄我?”

……不不不顧大人您想多了,咱哪敢嫌棄您??!

夏紀莫名臉上發燙,她望著被強行放到嘴邊的湯匙,欲哭無淚。這是顧云為她吹過的藥。為什么她會想起當初他走時的那個擁抱?不行不能再想下去了。

好,她喝還不行么,不就是一勺藥么,還能喂死人不成。

咬咬牙,夏紀抱著視死如歸的心態張嘴接下了那勺藥,誰知舌尖剛碰到湯匙就猛地縮了回來,她嘶嘶地吐著舌頭像小狗一樣,眼淚汪汪地望著顧云,眼神里滿是譴責:“燙……”

望著夏紀淚眼模糊又一臉委屈的小模樣,顧云心里一緊,他只覺得心頭莫名滾燙起來,如同澆上了一壺燒沸的開水一般。

“對不起,我第一次給人喂藥,不知道什么溫度才好?!鳖櫾坪斫Y上下一動,夏紀莫名覺得他望著自己的眼神越發火熱了,她下意識地再次往墻角縮了縮。

發覺自己再也按捺不住的顧云索性不再壓抑,他定定地望著夏紀:“但是,有一種方法一定不會燙?!?/p>

“……什么?”

夏紀剛脫口而出,就見顧云將那一勺藥盡數含進口中,而后手一撐,整個人便壓了過來。

直到那略帶一絲溫軟的觸感混合著微燙的藥湯在唇齒間游離,夏紀才猛地反應過來發生了什么,她試圖推開顧云,但本就久病初愈使不上力氣的她哪里是顧云的對手。

幾番掙扎之下沒有成功,她便索性不再推搡,但直到一勺湯藥盡數度到她嘴中咽下,他似乎也沒有從她身上起來的意思。她眼睛一瞪,伸手推了顧云兩下。

顧云顯然意猶未盡,但介于身下這人兒剛剛醒來,身體還不是很好……他就再忍一段時間吧。

這樣想著,只好戀戀不舍地起身重新坐回床邊,一本正經地端起湯碗,慢悠悠地吹著。

夏紀滿臉通紅地窩在角落里,用手捂著臉不敢看他。

他他他都干了些什么!

本書首發來自17K小說網,第一時間看正版內容!

作者寄語:
wap_17K
  • 下載17K客戶端,《絕色鋒狂:女王帥裂蒼穹》最新章節無廣告純凈閱讀。
  • 17K客戶端專享,簽到即送VIP,免費讀全站。
更多

編輯推薦榜

1 大展鴻途
2 風起龍城
3 大秦第一熊孩子
4 仙穹彼岸
5 特種兵之最強國術系統
6 當晝與夜再次相遇
7 夫君寡嫂生野種?來!做親子鑒定
8 重生改嫁戰神公爹,家暴前夫嚇尿了
9 協議結束,億萬總裁跪著求續約
10 少年戰歌
資訊快遞
人氣熱銷 言情熱銷
潛力大作 女生必讀

1 永夜 作者: 江火香貓
科幻末世 1042417 字
永夜:浩劫余生,終見光明

2 ?;▌e沾邊,重生的我只想搞錢 作者: 十萬字
都市小說 789066 字
都重生了,還不好好搞錢?

3 我死后,姐姐們才開始愛我 作者: 木馬非馬
都市小說 80082 字
我死后,全家人才開始知道愛我,可我已經死了

4 上門狂婿 作者: 狼叔當道
都市小說 8171953 字
上門贅婿,受辱三年,期約一到,強者歸來!

5 武圣之上 作者: 任我獨行俠
玄幻奇幻 201339 字
這是個廢材靠著金手指,逆天改命的故事!

6 60年代:開局荒年,我帶著全村吃肉 作者: 妞妞騎牛
都市小說 415929 字
穿越60年代:開局荒年,我帶著全村吃肉

7 這位詩仙要退婚 作者: 人世幾春秋
歷史軍事 1194814 字
這位詩仙要退婚:文韜武略

8 玄幻:遇強則強,我的修為無上限 作者: 史上最帥作者
玄幻奇幻 1481875 字
獲得遇強則強系統,我直接啪啪給了天道兩個大嘴巴子

9 紅豆緣:炮灰也要長命百歲 作者: 翹褚
古代言情 271116 字
開局炮灰劇本怎么辦?不慌,茍著茍著就到大結局了

10 神龍訣之九龍劍訣 作者: 光環美男
仙俠武俠 1003350 字
江湖傳聞要是得到《神龍訣》,就可以稱霸武林!

《第二十九章》最新評論

評論本章

還沒有人發表評論哦~
我來說兩句

換一換
影音先锋一区二区|国产精品大白天新婚身材|欧美精品18Ⅴideosex性欧美|久久久久久精品免费无码|萝li精品资源破解资源在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