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進城

兩個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最后還是決定騎著韓魏明家的三輪車出去兜風，他們雖然說著跑車什么的，但是現在這條件，能有臺電動的三輪出就已經夠牛逼了。

一溜煙的小跑，兩分鐘沒有，偷偷摸摸的就跑到了韓魏明家門口，此時韓魏明老爸就在對面李老頭家里打麻將。

計劃是這樣的，韓魏明偷偷進去把車開出來，余悸把風，干擾敵人的視線。

說干就干，余悸故意站在韓魏明他爸邊上，一頓吹噓他的牌技精湛，把韓魏明他爸整得明明白白，等韓魏明把車子開出來，余悸突然撒腿就跑，一躍上了車，隨著疾馳的三輪車揚長而去，后面還跟著小賣部老板養的大黃狗。

聽到發動機的轟鳴，韓魏明他爸終于反應了過來，車子又被這兩個人偷走了，手里還揣著正要打出去的三筒，就追了出來，可他還是晚了一步，連三輪車的尾氣都追不上了，他只能大喊：“你奶奶的，兩個兔崽子，有本事別回來！看我怎么收拾你們！”

余奶奶和他一桌打麻將，看著這一幕笑得合不攏嘴，這一個月要被自己兒子偷走十幾次的三輪車，也被迫跑遍了整個小溪鎮。

余奶奶笑著催促道：“還打不打了？那小鱉犢子你就讓他們去玩唄！反正又不是第一次了！”

韓魏明他爸悻悻的坐回了位置：“來了來了，三筒！”

余奶奶攤開麻將：“糊了！”

許胖子也攤開了麻將：“我也糊了，一炮雙響，給錢給錢！”

韓魏明他爸：“...”

發動機轟鳴，卷起一路黃朦朦的灰塵，輕舞飛揚，在半空中連成一張張網，讓企圖鉆過他的螞蚱灰頭土臉。

走過無數遍的大馬路，坑坑洼洼早對他們造不成任何威脅，開啟飆車模式，一路花火帶閃電，沿著小路開到沿海的柏油馬路，這臺年邁的三輪車開到了八十碼以上，一路上沒有其他的車子，兩個人鬼吼鬼叫，發泄著屬于他們的快樂于怨氣。

不是大城市，沒有交警，兩人玩累了，把車子隨意停在濱海路上，坐在海邊像大烏龜的石墩子上吹著海風，喝著橘子水，累了就躺一躺，看看藍天，看看晚霞。

一直到傍晚，兩個人又把車子開了回去，韓魏明的老爸抓著韓魏明一頓暴打，余悸一溜煙的跑。

比起余悸，顧菲的一天簡單多了，幫奶奶去山上摘菜，洗干凈奶奶的小推車，準備好炒飯需要的蔥花，然后罵幾句余悸沒心沒肺，時間轉眼就到了四點多了。

回來的時候，余奶奶還在對面打麻將，雖然韓魏明他爸下場了，但還有很多人等著接位子，從不愁沒人打。

院子里樹葉劃過的刷刷聲，加上對面韓魏明被打的鬼吼鬼叫，也還真是獨具鄉野特色的交響曲。顧菲就坐在奶奶的睡椅上，睡著了，頭歪向一邊，也不發出任何聲音，靜悄悄，夕陽透過梧桐的縫隙，若隱若現的打在她臉色，似乎是天上的仙女下凡，必要帶一層薄紗，既美，好又不沾染風塵。

修長的腿隨意搭在前面小板凳上，沒穿襪子，手上的袖子和褲腿都勒了起來，顯然是干完活，累壞了，秋季校服的拉鏈沒拉，里面白色夏季校服短袖的扣子也沒扣上，露出雪白的肌膚和漂亮的鎖骨。

余悸笑了笑，把橘子水放在了她身邊，正要進屋，眼睜睜的，看著一片梧桐的葉子，飄到了顧菲領口的位置，余悸下意識要去拿，正要靠近，看到顧菲發育得不錯的身材，舔了舔干涸的嘴唇，猶豫了。

這已經不是小時候了，男女授受不親的道理，他當然明白，但不拿掉他又難受，心里天人交戰一番，糾結了好久，還是決定伸手去拿了，還不忘記給自己加油打氣：“反正他身正不怕影子斜！”

就當手要靠近梧桐葉子時，一雙有力的手抓住了余悸緊張的手，而余悸的手距離顧菲的胸，只有一步之遙。

“臥槽！完蛋了！”

余悸下意識說出這兩個名詞，太陽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換了好心情，也換了位置，把他的影子照得斜斜的。

“你想干什么？”

余悸道：“葉...葉子！”

顧菲順著他眼神看了過去，急忙把葉子拿掉，把校服的扣子都扣上了，然后突然站起來，抄起邊上的瓶子就要打，余悸猝不及防，雙手護臉，瓶子卻遲遲沒有砸下來，他鼓起勇氣把手拿開，顧菲沒打他，又躺下了。

手里還拿著余悸放在邊上的橘子水，津津有味的喝著，看到他害怕的樣子，淺淺的一笑：“看在橘子水的份上，這事就算了，要是再有下次，我就打死你！”

余悸有些委屈：“你誤會了！我沒有，我就拿梧桐葉子！”

顧菲突然緊皺眉頭，抱著懷疑的眼神看著他：“我說你去玩，留我一個人在家里干活的事，下次不許了，你在說什么??？”

顧菲問著，突然腦海里閃過剛剛余悸的手，臉色漲紅，放下橘子水拿起邊上的掃帚就追了過來，余悸求饒，一溜煙跑沒影了，顧菲只能對著堂屋大喊。

“下次讓我知道你想這個事，我就打死你！”

盼望著，盼望著，東風來了，春天的腳步近了?！熳郧?/p>

太陽退到了半山腰，五點，余奶奶準時回來了，推出小推車，準備上路了。

余奶奶的小推車也是三輪車改裝的，但她的三輪車是電動的，和韓魏明家燒油的還是差一個檔次，很簡陋，一個臺子，一個煤氣罐，一個炒菜的鍋子和一個爐子，加上余悸和顧菲的位置，就再難放下別的東西了。

“小菲，小余，一起去城里玩不？”

隨著奶奶的吆喝，剛剛還被打得不見蹤影的余悸，又閃亮登場了：“好啊，gogogo！”

余奶奶一聽不樂意了：“什么狗狗狗??？咱家可養不起狗了，別帶回來！帶回來也給扔了！”

余悸笑道：“奶奶，gogogo就是快走快走的意思，不是要真帶狗回來！是英語！你不懂的！”

顧菲在他頭上結結實實的敲了一下，似乎是報剛剛的仇：“咱家可不許說這洋玩意，我英語比你好一萬倍我都不說，你連個屁都不知道，就在這放洋屁！”

顧菲說得確實如此，余悸其他成績再差也能及格，但是英語他是從沒及格過，被她打得沒脾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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