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戰兢

五天過去

戰事似乎并不順利，至今出征的人都未有一人歸來。

“一場惡戰?！睅ね庖晃挥薪涷灥能娛康吐曊f道。

素心端坐繡架前，一針一線，心無旁騖地繡著朱無視的常服。

“下雨了！”帳外有人喊道。

雨落在帳上，發出“噼里啪啦”的聲響，聲音隨著雨勢不斷增大，擾的她有些心神不寧。起身往簾邊走去，掀開帳簾，大雨傾盆，模糊了視線，望不清遠方。

“這雨下的真不是時候……這戰，怕是更難打了……”軍士憂心忡忡地望著天，自言自語道，雨稀稀拉拉地拍打在蓑衣蓑帽上，濺起了水花。

“相信他，沒事的，沒事的……”素心暗自在心里安撫自己，回到繡架前坐下，繼續未干完的繡活。

那一夜，睡得并不踏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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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過了兩天，雨勢漸漸減弱。

“好事，好事……”帳外的軍士低聲交談著，“還好這雨下的不多時，對戰事影響應該不大?！?/p>

素心依舊坐在繡架前，架上此刻架著的卻是明黃色錦。寶藍色常服被疊放在一旁，已經完工。

讓李福取來他的龍袍，端詳許久，這才提筆在錦上勾勒起花樣。細細勾勒，一筆一畫都花足了心思，一整天下來才畫好了圖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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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天

帳外傳來震耳欲聾的鐵蹄聲，“回來了！回來了！有人回來了！”有軍士高聲歡呼。

正在刺繡的素心心下一喜，起身快步出了帳外，眺望著遠方，卻不見他的身影。

歸來的將士帶來了前方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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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朱無視親自率兵踏上疆場，在陣前坐鎮數日，與韃靼對峙，老奸巨猾的脫木拉卻始終未曾現身。

直到第五天，天空突然下起瓢潑大雨，這對不熟地形的明軍來說無疑不是件好事，而朱無視卻率領大軍揮劍而上，身先士卒沖入敵軍陣中。

此刻脫木拉再也按捺不住，親自來到陣前觀戰。

人數本就處于劣勢的明軍，很快便要敗在下風。朱無視運功越過重重阻礙，向陣前的脫木拉飛去，奈何放倒一片敵人，又沖上來一群。眼看就要逼近目標，卻中了敵軍暗器，終究雙拳難敵四手，被韃靼擒住。

“呵，傳聞武功蓋世的大明皇帝也不過如此！哈哈哈哈哈！”脫木拉看著被押上前來的朱無視，嘲笑奚落了一番。

朱無視嘴角滲血，忍著身上的傷痛，緊抿著嘴，面若寒霜。

“大汗，此地不宜久留，屬下認為應盡快后撤，回去再審?！币慌缘膶㈩I提議道。

“撤！”

留下一半兵力守在陣前，脫木拉與數位將領率領韃靼精兵，押解著朱無視馬不停蹄地往回趕。

穿過捷徑時，卻見前方佇立著數百號身著白色囚衣，披頭散發，手提長劍的人，在雨幕中顯得格外駭人。

“吁！”大軍停下步伐，踟躕不前。

“大明必勝！大明必勝！”數百號人齊聲呼喊，聲音在山谷間不斷回蕩，在敵軍心中激起千層浪，馬兒也開始變得躁動不安。

齊齊提劍，架在自己脖頸之上?！皻?！”劍一抹，數百號人應聲接連倒地，腥紅的鮮血染紅了土地，在雨水的沖刷下不斷蔓延。

三百死士慷慨赴死，撼動著在場每個人的心。

朱無視重重的閉上眼，粗喘著氣，再次睜開眼時眼里已是殺氣騰騰。

“吁！”馬兒受到了驚嚇，四處亂竄。韃靼軍心大亂，瞬間慌了陣腳，連連后退。

忽然間，山頂巨石滾落，向大軍砸去，沖亂了韃靼大軍陣型。

“殺！”李云率領數萬軍士從背后殺出，驚慌失措的韃靼幾乎無力反抗，連連后退，卻被重重圍住。

“大汗快走！我們斷后！”將領們用身軀擋在脫木拉身前，護著他不斷往后撤，直到發現一處隱蔽的出口。

朱無視沖破枷鎖，縱身一躍斬殺韃靼數位將領。

“走！”脫木拉咬咬牙，領著幾百精兵往后馳騁而去，逃離戰場。

“皇上，前方情況未明，待臣等先前去查探?！崩钤拼掖亿s上前去制止。

朱無視點點頭，臉色凝重，沒有多說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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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士們清理著戰場，朱無視久久佇立在雨中，遲遲不愿離開。他面色凝重，心中暗暗許下誓言，“我朱無視定會替你們報仇雪恨！守住大明疆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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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前線韃靼已潰不成軍，軍隊四散而逃，部分已向明軍臣服。脫木拉的位置也已被明軍精準鎖定，數萬精兵重重包圍，韃靼進退不得，垂死掙扎。

擒住脫木拉只在旦夕，所以明軍外圍的部隊便按計劃往回撤。

一切似乎已是勝券在握。

朱無視仍然守在第一線，他要親自擒住脫木拉，為那三百烈士和死去的弟兄報仇。不出意外今夜也將凱旋歸來。

得知他此刻安然無恙，素心一顆心安定了不少。

如若不出意外，今日里他便會回來。

“小柔，我們去準備點糕點?！备慌缘男∪嵴f道。

“是，娘娘?！备S素心一起來到伙房。

她想為他準備些珍珠糕，等他回來時便可以用上。

………………

然而，那一天，他并沒有歸來。

心被提到了嗓子眼上，不安的在帳內來回踱步，此刻她終于感受到等待的煎熬。

走出營帳，向遠處望去，天邊一片漆黑。月光拉長了她的身影，形單影只，焦躁不安。

徘徊到了子時，才緩緩回到帳內。

夜里，她輾轉反側，腦海里浮現的是他渾身斑駁的模樣，直到三更天才迷迷糊糊地睡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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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心……”

“無視！”聽見他的聲，猛然回頭。

“素心，快走……快走！”朱無視一身鮮血，對著她呢喃。

“不！要走一起走！要死一起死！”她沖上前去，伸手想要拉住他，卻一次次的撲空。

“無視！不要……不要離開我！”哭著喊道，拼命追著。

他漸行漸遠，微微一笑，轉身離去。

…………………………

“不！不要！”她猛的彈起身子，汗水浸透了她的衣襟。

“無視，無視……”忍不住掩面而泣。

將他的玉佩捧在手心里，“沒事的，沒事的……很快便會回來……”不斷地安慰自己。

夜很漫長，她卻再也不敢合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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