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蒼鷹復活

不論是根據鐵盾麥克白的個人意愿，還是聯邦憲法的規定，海德里都不會被判處死刑。這也就給了最高議會最后一次召集議員，并最后約見海德里的機會。

這已經是戰爭結束三個月后的事情了。

海德里已經能夠自行行走。他的兒子，羅曼騎士，從瘋狂的紙醉金迷的生活中驚醒過來，沒有了父親的庇佑，他還是一只不能獨自存活的稚鷹，藍天白云不是他翱翔的樂園，連那名黃金公爵的侄女、他的新婚妻子，都以各種理由回到帕克家族后不再出現。

美夢初醒，羅曼終于找回了自己的位置。他沉默寡言、面無表情，只是一心一意地照顧著自己的父親，傾盡所有家中剩余的財產，尋求那些同情憐憫蒼鷹的家族的幫助，終于為自己的父親籌集了所以治療所需的費用，就在羅曼幾近傾家蕩產之時，所有的付出終于有了回報。

蒼鷹站起來了。

肉體的傷痕并不可怕，所有丟失的血肉在強大的魔藥和神術的幫助下得到了治愈。甚至連蒼鷹的實力也僅僅是跌倒了傳奇下位，對于一位曾經攀登高峰的強者來說，再次回到那個位置并不困難。

真正讓羅曼憂心的時，蒼鷹的心，死了。

他猶如一個風燭殘年的老人，整日對著家中的墻壁發呆，起初羅曼以為自己的父親是在欣賞墻上的壁畫，但當他從父親無神暗淡的目光中得到答案后，他開始傷心。

一切都變了。

所有圍繞在蒼鷹身邊的人都消失了，這種寂靜連羅曼都感覺可怕，這種被拋棄、被放棄、被冷漠、被無視的感覺。當最高議會發出的信函來到家中，羅曼甚至不知道自己的父親是否應該出現在那場可怕的會議上。

直到兩個男人的出現。

毒牙阿諾?斯密斯的出現，給羅曼帶來的只有驚喜。

是的，已經幡然醒悟的羅曼，不失為蒼鷹合格的兒子，他失去了財富、權勢，但他留下了清醒的頭腦和不凡的見識，曾經的十公爵，與父親共同追隨在瓦倫薩陛下身后的戰友。

毒牙的出現，一定能給父親帶來驚喜。

至于年輕而且修為平凡的哲法，羅曼懂得對他給予足夠的尊重和禮遇，僅僅憑他與毒牙并肩走入自己家中，就有資格得到這樣的重視。

整整一日一夜，哲法?衛斯理和自己的同伴把自己關在蒼鷹的臥室，沒有人知道他們談了什么，羅曼只是遠遠地在屋外等候。蒼鷹城堡已經失去了，他們現在的居所，是一處私人庭院，一棟小樓，被不足一畝地的草坪花地包圍著。

這是一處不錯的休息區，只是不符合蒼鷹過去的身份罷了。

直到第二天中午，羅曼突然發現屋中傳來一陣波動，猩紅色的光芒伴隨著自己父親的悲嚎，蒼鷹之子快速靠近，但隨機發現除了剛才剎那的波動，再有沒有其他任何不妥，圣域的實力讓他們明顯感覺到屋內三人強烈的生命氣息，雖然有極其淡弱的血腥味，但自己的父親絕對安然無恙。

門，開了。

海德里居然站了起來，羅曼驚訝地看著自己的父親。他居然親自將阿諾和那名少年送到屋外，而他的目光，始終都落在那名少年魔法師身上，而被丟在一旁的毒牙居然一副理所當然的表情。這種驚訝，在蒼鷹中的雙手與少年緊緊握在一起之后達到了頂峰。

羅曼在幾近呆滯的狀態下送走了哲法等人。當他回過神來，父親已經自行換上整套的行裝，并且面帶微笑地看著自己，說道：

“走吧，兒子，麥克白還在等我?！?/p>

蒼鷹的復活，不僅僅震驚了他的自己。而同樣震驚了麥克白和最高議會的全員，尤其是黃金公爵克勞奇，這與他預想的完全不同。他明白蒼鷹的驕傲，五年的相處讓他對蒼鷹的了解并不會比麥克白少。

但蒼鷹復活了，這種徹底走出失敗陰影，戰勝心魔的狀態。他真的復活了，他的神情中雖然沒有了過去的銳不可當，但這種進退有節、從容不驚的人，更加難以被擊敗了。

“看見你能這樣，我很高興?！丙溈税渍f的是真心話，這一點，除了克勞奇，在場的所有人都聽懂了，舊十公爵有屬于他們自己的默契。

“我的路已經失敗了?！鄙n鷹坦言：“接下來，按你的想法先做吧，你需要我做什么？”

蒼鷹與麥克白的博弈，不管過程如何，結果確實是蒼鷹失敗了。聯邦不會因此而放棄一位傳奇強者、一位卓越的軍事家，這個苦果大家會共同承擔，而麥克白也確實如此做了。

“損失很大，我們只能防御。你要做的就是盡快恢復實力，聯邦需要你的存在。神圣雙子依然交給我和拜倫，你暫時留守亞德里亞，東線交給他們?！?/p>

鐵盾一直將除了黃金克勞奇之外的幾名公爵并劃入東線防御體系。這些人是除了蒼鷹外最熟悉東線戰事的人，防御光輝思蘭帝國蠢動，公爵們責無旁貸。

“我也……”克勞奇還想爭取什么。

“聯邦的財政離不開您的支持?！丙溈税椎幕貞?，堵住了克勞奇?帕克所有的話，他本來就是財政大臣，染指軍方是一件較為敏感的事情。這一次，所有公爵的意見完全統一，當蒼鷹與鐵盾沒有了矛盾，舊公爵們就回復到了鐵板一塊時的狀態。

肥胖的公爵只能帶著失望離去，但蒼鷹和鐵盾卻在所有人離開后站到了一起。

“提防這個家伙?！鄙n鷹的眼中全是恨意，沒有克勞奇在關鍵時刻抽出力量脫離戰場，他不至于輸得這么慘。

“我明白?！丙溈税椎穆曇袈燥@苦澀，作為紅森的最高議長，他也不愿意用如此慘痛的代價讓蒼鷹折服?！翱藙谄?帕克，他讓你失去的，就是紅森失去的，這一切我們早晚要弄明白！”

“謝謝?！鄙n鷹平淡地應道：“今后，就按你的想法做吧。五年？十年？因為我的緣故，紅森恐怕很難有實力對外發動戰爭了。這一戰，我們失去的太多太多?！?/p>

兩位傳奇的眼中，孕育著同樣的悲色。

伊萬?科夫，芙蓉教授。以兩位傳奇為首的紅森尖端戰力就這樣折損在光輝思蘭的戰場，這損失，幾乎直追所羅門皇室覆滅對紅森造成的損失。

前者，讓紅森失去了晉升帝國的資本。后者，讓紅森失去了足以自保的能力。

從今以后，任何紅森聯邦所展現出的疲軟虛弱的表現，都有可能引來兩大帝國的戰爭。這是紅森自創立以來從未有過的危機，卻在鐵盾公爵麥克白手中兩度浮現。

望著已經收起羽翼和利爪的蒼鷹公爵，麥克白開始懷疑，他是否真如自己想象的那樣正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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