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瘋狂臆想

提瑞斯法的作品從來都能讓人耳目一新，他不喜歡走前人走過的老路，所以也很難被世人所接收。但真正懂得發現價值的人總是少數，不論是老伊萬還是芙蓉教授，都恰好是屬于這種人。

只要身處國立圖書館內，哲法就能隨時隨地開始閱讀。就這樣坐在草坪上，撫摸著提瑞斯法的著作，漆黑的皮質封面流淌著仿佛活著的文字。

用金漆寫下的文字似在炫耀自己的珍貴。年輕的衛斯理本來想要尋找目錄，卻驚訝地發現書中沒有這種東西。所有的魔法都被攪拌到一起，完全不估計等級和屬性的不通，就憑著傳奇魔導師的創意隨意拜訪著，那每一張書頁上，都至少寫著一種組合魔法。

這是瘋子般的假象！

許多設想根本沒有得到證實，哲法即便從未見過提瑞斯法，他也敢肯定！傳奇大魔導師居然假設，在面對集團軍作戰時，可以先用自然系魔法的頂級咒語‘萬物生長’將對方軍團困在植物海洋中，然后再吟唱火系禁咒末日火雨，讓天空降下的火焰點燃綠海，讓天地同時燃燒達到最大殺傷效果。

哲法不知道有沒有哪位傳奇大魔導能夠恰好精通這兩種頂級魔法，但他相信絕對部分傳奇魔導師都不可能連續施展兩個禁咒。

那一定會虛脫而死的！哲法如是想到。

這種幾乎無法實現的狂想哲法興趣不大，但還沒有翻過幾頁，便發現了一些有趣的、狡猾的、甚至可以說是無恥的創意。

比如哲法用來困住馬佛手下那兩名盾戰步兵的召喚術：藤蔓召喚。

提瑞斯法是這樣建議本書的閱讀者的：為什么不在藤蔓召喚術中加入靈蛇召喚術呢？

一條通體翠綠的毒蛇，游走于綠色藤蔓中，一定不容易被發現，而一條不被發現的毒蛇，能帶來的收獲是各種驚喜，當它或者它們靠近敵人，只需要咬上幾口。

提瑞斯法的魔法戰斗意識，走在了時代的前沿。絕大多數魔法師都在追求用各種道具強化自己的攻擊魔法，然后用一次或者兩次全力發出的攻擊解決對方，或者被對方解決。這種毫無技術含量的戰斗方式被傳奇大魔導斥之為野人。

“那些野人罔顧了元素之靈對他們的信賴，粗鄙的攻擊手法猶如一個頭沒有智慧的牲口?！碧崛鹚狗ㄈ缡窃跁袑懙?。

哲法的呼吸開始急促起來，他需要練習，不是冥想，是像阿依達那次一樣的練習?？墒怯姓l愿意成為一名魔法師的施法對象呢？

要說服一個人，或者你足夠聰明，或者對方足夠笨。

在所有哲法認識的人當中，只有一個人符合這個條件。不會狂化的狂戰士——巴蒂。

巴蒂除了上一次和薇薇安不成功的打劫外，每天都在狂想曲旅店幫助自己的姐姐干些粗重的力氣活。雖然沒有學會狂化，但他依然具備三級戰士的力量。

“被薇薇安知道我欺負巴蒂，她會殺了我的?！闭芊愿蓄^疼，巴蒂對薇薇安有著幾乎等同于母親的依賴感。而巴蒂是薇薇安最疼愛的弟弟，是除了黃金公爵克勞奇外她唯一關心的男人。

“有了！”哲法想到一個好點子，他快步跑向狂想曲旅店，還不忘將《提瑞斯法的技巧魔法》帶在身上。

弱小的狂戰士正在旅店的后院里徒手捏碎各種堅果的外殼，這些都是好酒的客人必備的零食，他會小心翼翼地把碎屑剔掉，然后把果肉放在準備好的盤子上，排列成整齊美觀的外形。

巴蒂的夢想首先是成為一名廚師，然后是姐姐薇薇安永遠健康但別老想著那個叫克勞奇?帕克的大胖子，最后才學會狂化。

“巴蒂！”哲法如愿以償地找到了自己的目標，而且看起來老板娘此刻不在，只有兩名被廉價雇來的女傭在忙碌著。

“嘿，哲法，你是來還酒錢的嗎？”巴蒂的問候方式讓哲法十分尷尬，為了更了解老伊萬，他賒了太多的麥酒用來安撫湯姆和杰瑞。

哲法撓了撓頭，尷尬地說道：“事實上，我暫時還沒錢還債?！?/p>

“姐姐會生氣的，她會在陰影中看著你?！卑偷偃鐚嵳f道。

“是……我明白?！北城芬粋€刺客的錢果然是很不明智的，尤其是薇薇安這種視金錢如信仰的刺客。

“咳咳，我說巴蒂?！闭芊ㄓX得必須轉移話題了：“我聽說你有三個愿望，不知道實現了嗎？”

三級偽狂戰士搖了搖頭，說道：“我還不是沒學會狂化，姐姐今天也去聽那個叫克勞奇的胖子演講去了，我昨天才被姐姐宣布接下來一個星期也不允許我進入廚房，只能這里捏核桃?！?/p>

“為什么？我不是教過你怎么烤肉嗎？”哲法好奇地問道，他的烤肉技藝雖然稱不上大師，但在狂想曲旅店這種平民檔次的地方，覺得是拿得出手的。

巴蒂失落地搖了搖頭：“我覺得應該放更多的黃油，結果整個烤肉架都燒起來了，半只山豬變成了碳，所以……”

“好吧?！闭芊ㄒ灿X得巴蒂對烹飪的直覺有很嚴重的偏離?！安蝗缥覀兿韧瓿蓜e的愿望，事實上我今天就是為此而來的?！?/p>

“你還是愿意幫我？！”巴蒂驚喜地說道，上一次他折服在哲法的烤肉技巧中，雖然沒有學會，但他知道這是自己的問題?！澳隳茏屴鞭卑步憬阃裟莻€滿嘴謊言的胖子？”

黃金公爵是不是滿嘴謊言這一點哲法不知道，但他知道巴蒂從來不會撒謊，只是問題在于狂戰士的判斷力是否準確。

“很抱歉，這一點我也幫不了你，薇薇安的……信仰？堅不可摧，是的！堅不可摧！”哲法想了想，覺得把薇薇安對黃金公爵的感情理解為信仰更為貼切。

“事實上我是來幫你訓練狂化的?！闭芊ù笱圆粦M，在學會用麥酒賄賂圣域老兵后，他還學會了撒謊。這是偉大的傳奇魔導師提瑞斯法教會他的：必須始終對元素之靈表示敬意，只要你能做到這一點，它們就會寵信你！

直白的露骨的解說。但哲法已經用實踐證明了它的效果是存在的，每當哲法用虔誠、恭敬到讓人肉麻的情緒去冥想某一種元素時，那些肉眼難辨的元素微粒就會主動向他靠攏，甜蜜的謊言，就如花蜜能吸引蜂鳥一般。

“你需要我做什么??？”狂戰士丟下手中的核桃，激動地說道。

“這會很痛?！?/p>

“沒關系！巴蒂忍得??！”

“要練習很久?！?/p>

“巴蒂有得是時間！”

“不能告訴薇薇安?！?/p>

“姐姐不會知道任何事！”為了狂化，巴蒂許下了所有可以付出的承諾。

“那好！”哲法轉身，大步走出狂想曲旅店?！案襾?！”

要在巴蒂身上實驗各種魔法技能的組合效果，旅店可不是個好地方，還是回到圖書館，在那片自己被蹂躪過無數次的空地上，哲法也想體驗一些蹂躪他人的感覺。

“巴蒂，只是有點疼而已?！蹦贻p的魔法師在心中奸笑，他已經不是一張白紙，早已變成涂抹著各種顏色的繪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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