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伊萬?科夫先生

當太陽落山，芙蓉教授和黛兒已經離去，哲法才戀戀不舍地將《天賦血脈》放回原處。這本書盡管沒有關于自己藍色雙眼的秘密，但依然有足夠豐富的知識值得少年將這本書看完。

書是不能帶走的，所以哲法只能選擇明天再來。離開時，他非常禮貌地向門口站崗的老兵道別，但作用也僅僅是讓湯姆和杰瑞從睡夢中醒來。

少年至少提醒他們可以下班了。

狂想曲旅店。哲法穿過無數大街小巷，終于在路的盡頭找到了薇薇安自己開的旅店。這里的價格確實地道，一日三餐加上客房，哲法身上的金幣至少能夠維持半年。少年不太擅長規劃長遠生活，所以他始終沒有為半年后的經濟問題擔憂過。

“歡迎回來！”薇薇安早已經見到了門外的少年。她正在擦拭桌子，換下了緊身皮衣的薇薇安頭上包裹著花布頭巾，幾縷亂發從額頭量兩邊垂下，麻布做的外套陪上圍裙，薇薇安現在就是個十足的旅店老板娘。

“今天回來晚了，很多事情要忙，晚飯要等一會，巴蒂還在后院劈柴火?！?/p>

“沒關系?！鄙倌瓴⒉火I，他的房間在二樓，少年想先回房間躺會，一天的閱讀只有短暫的停留也被黛兒完全占用了?，F在他有些頭暈眼花，需要進行冥想恢復狀態。

“嘿！老板娘！這是你的新玩具嗎？”一樓餐桌上的客人顯然和薇薇安很熟悉，放肆地開著玩笑?！八杀饶隳鄱嗔?，哈哈哈哈！”

“喝你的麥酒，大胡子！”薇薇安將一罐麥酒狠狠地砸在大胡子桌上，這家伙每天只來這里點一杯最便宜的麥酒，卻總是喜歡占自己便宜。

當哲法再一次來到國立圖書館，館內的大堂中多了一個人。他正用干布擦拭著書架，那仔細的神情猶如在撫摸自己的孩子，每當他走到一座書架前，都會停下來端詳片刻，然后轉身離開，那雙渾濁的雙眼在不經意間掠過一絲遺憾。

哲法靜悄悄地走向另外一邊的書架，他不希望打攪別人，芙蓉教授比他更早來到這里，依然坐在昨天的位置上閱讀。

“嘿！臭小子！”當哲法正要取下昨日沒有讀完的那本提瑞斯法的《天賦血脈》時，那老頭叫住了他?！拔也挥浀糜薪o你辦理過借書證，你給我過來！”

命令的口吻和兇惡的氣焰無不彰顯著老頭便是這里的主人，國立圖書館館長伊萬?科夫。

“您一定是科夫館長?！闭芊ǘY貌地致敬。

“叫我老伊萬就可以了！”少年的態度稍稍平息了老頭心中的不悅，他目光掃向那本《天賦血脈》，有動過的痕跡，看來這孩子不是第一次閱讀這本書?！翱磥碜蛱煳也辉?，你未經允許動了我的書？”

“抱歉……”

“我想這不是你的書?！避饺亟淌诘穆曇魝鱽?，平靜而安詳?！八鼈冊泴儆谒_門陛下，現在則是聯邦政府的共有財產?！?/p>

“而我是這里的館長！”老頭倔強地辯解道，但他對芙蓉教授的態度明顯軟弱地多。

“館長應該重視地發揚圖書館的價值?！避饺亟淌谝呀浐掀鹗种械臅?，她來到哲法面前，將那本提瑞斯法的名著從書架上取下來，遞給哲法，說道：“而圖書館的價值，便在于鼓勵人民閱讀與學習?！?/p>

“我認為……”老館長還向辯解什么。

“我認為你下個月的薪水可以不再由我們學院發放?！避饺亟淌谀贸隽俗顝娪辛Φ奈淦?，但那眼神中與年齡不符的頑皮卻說明她現在非常開心。

“好吧好吧！你才是老板！”

老伊萬回到自己應該在的位置，他從辦公桌上拿出一張卡片和一份表格，對著哲法厭惡地說道：“填完這張表，你才可以在這里借閱。但我還是要提醒你，毛手毛腳的小家伙，如果下一次，你不能把看過的書整齊地擺放回原位，我會讓湯姆或者杰瑞打你的屁股！”

哲法苦笑著接過表格和借書證。他覺得自己的屁股已經在門口的兩位老兵那里欠下了不少的債務，兩天之內被一次次提醒。

看著芙蓉教授依然在盯著自己，老伊萬如坐針氈，他揉了揉像干枯樹皮般的下巴，又補充了一句：“如果你對血脈之類的東西更感興趣，可以去右邊的第三排書架，在那里你會找到一些非常識性閱讀書籍，就像你手中的這本?！?/p>

看著少年滿意地離去，芙蓉教授終于不再凝視老館長，這讓伊萬?科夫倍感輕松，他拿去那塊干抹布，繼續完成自己的工作。

閱讀能夠增加時間的流速，單純的生活能讓某些堅持發生質變。

少年魔法師終于在自己十一歲的前一天晉級成為了三級魔法師，因為他把除了閱讀以外的所有時間都用來冥想。即便少年的元素感知能力依然比平常人要差，但他同樣有勝過常人的魔法容量，這種特殊的天賦雖然會在他步入傳奇時最終回落到與其他人一樣的水平，但那是過于遙遠的問題。豐富的魔力讓他在精神飽滿時能夠進行更多的魔法訓練。

和魔法等級一樣有所突破的，是他居然讀完了圖書館右側第三排書架上的所有作品。那些書中沒有記載任何學院會教授的東西，書中挖掘著諾德蘭世界的角落，介紹那些被人忽視和遺忘的存在，質疑許多常識性的問題，發出各種瘋狂的猜想。

少年終于覺得夠了，他為此這些知識付出了足夠多的時間。以至于他的劍術也變得生疏起來，老伊萬顯然對于喜愛閱讀的人有所偏好，盡管他依然對哲法板著臉，但卻意外的允許哲法在圖書館內無人使用的空地上修煉劍術和魔法。

這讓已經感覺到囊中羞澀的少年腦中出現一個念頭，如果能夠自己買個帳篷般到空地上去住，不知道伊萬館長會不會答應。

但這個念頭也不過是一閃即逝，通過兩個月的時間他也明白了另一件事情。美麗的黛兒會經常來圖書館，這里是芙蓉教授給她上課的地方，如果讓八級美女魔法師見到自己每天早上起床的樣子，哲法光是用想的就無法忍受。

少年已經懂得要在女生面前維護自己的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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