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百合般的少女

哲法還是找到了那本名叫《天賦血脈》的書，作者他也曾聽說過，傳奇大魔導提瑞斯法。成為傳奇的法師才能被稱作大魔導，他們不僅僅代表著毀滅的力量，也是知識的寶庫。一名年紀超過百歲的大魔導師，誰也不知道存儲在他大腦中的知識到底有多深。

提瑞斯法在書中闡述了他游歷大陸多年，從各個角度探索人類潛能的研究結果和對力量的猜想。

人類的天賦并不像他們天生的外表看起來那樣弱小。盡管人類沒有食人魔龐大厚重的身軀，沒有精靈天生的元素親和力和敏銳的雙眼，他們是天生的戰士和弓箭手。只有人類，必須要通過各種修煉才能成為一名合格的戰士。

但人類的潛力也不容忽視。

就比如雙胞胎姐弟中的巴蒂，他是一名天生的狂戰士，這種職業是不可以被修煉出來的。在提瑞斯法的書中他自己宣稱，經過多年的調查研究，他確定只有天生的血脈才能激發這種潛能，造就這種在戰場上個人戰力甚至能夠超過精銳騎士的職業。

可惜的時，狂戰士無法人為創造，他的血脈傳承給子孫的幾率也極低。一個家族如果出現過狂戰士，那么通常要傳承幾代人，才有可能有一個人再次獲得這項天賦。

那么，血脈天賦的源頭到底是什么？它們來自哪里？

提瑞斯法在書中提出自己的設想。人類的潛能在被挖掘出之前，會在肉體上出現稍稍不同于常人的特點。比如他提到自己曾經見過一個時代以馴獸師為職業的家族，他們的子孫比別人家的孩子有明顯的不同，嗅覺和聽覺更加敏銳，天生善于識別各種魔獸的氣息。

又比如一項與哲法息息相關的，傳奇大魔導曾經遇見過天生血色雙瞳的男子，最終該男子在修煉中走上了幾乎在大陸絕跡的血法師之路。

“可惜提瑞斯法的年代過于久遠，他沒有見過藍色瞳孔的人?！闭芊ǜ锌?，自己與瓦倫薩?所羅門可以算作是一個時代的人。同樣的藍色瞳孔，哲法沒能在這本書中找到答案，就當少年苦思冥想之際，一個悅耳如春風般的聲音撫過他的耳邊。

“教授，您又跑來這里?！币簧頋嵃兹缪┑哪ХㄩL裙，隨風飄逸折射著陽光般色彩的金色長發，一名美麗少女正快步向哲法不遠處正在看書的那老婦人走去。

“黛兒，我的孩子，我說過有問題你隨時可以找我。如果我不在學院，那就只會在這里，一個老太婆走不了多遠?！崩蠇D人笑呵呵地迎接自己的弟子，看著如潔白的百合花般的黛兒，老人發自內心地笑了。

“我最最最親愛的的芙蓉教授?！卑俸匣ò愕呐油熘氖直廴鰦傻溃骸澳鸀槭裁纯偸且屛疑险n的地點換成這間圖書館呢？身為學院的院長，你整天待在這里合適嗎？”

“當然合適?！避饺亟淌谧旖桥伺?，提示黛兒不遠處還坐著一個小男孩，她這樣對著自己撒嬌多少有些破壞自己唯美靜雅的形象。

“作為一個快要一百歲的老太婆，我當然有權利按照自己的意圖享受人生最后的時光?！避饺亟淌诳诓粨裱?，傳奇大魔導的壽命至少可以達到兩百歲，她的人生連一半都沒有走完。但紅森聯邦能夠請到老一輩傳奇高手中性格最溫和的人執掌聯邦最高學院，已經是一件非常不容易的事情了，自然不會在曠工這種小事情上去騷擾一位傳奇大魔導。學院里有的是可以維持日常管理和教學的教授們。

百合花悄悄吐了吐舌頭，轉過身對已經看向自己的哲法微微一笑：“你好，我叫黛兒，是芙蓉教授的弟子，聯邦魔法學院三年級學生?！?/p>

已經十五歲的少女親切的笑容，猶如油畫般印入少年的心中，他從未見過能用一種顏色將自己的美麗襯托到這種程度的女孩。如果說安蘇的嬌艷的容貌更像是甜美的果實，薇薇安妖嬈的身軀則是帶刺的玫瑰，那么這百合花一樣的女子則是三人中的佼佼者。她是第一個讓哲法感覺到愿意主動親近的女孩。

“我，我叫哲法，哲法?衛斯理，一級傭兵?！贝蛄藗€結巴，少年還是努力把句子說完。

“傭兵？！”黛兒驚訝道。在聯邦的首都，是很少會有需要用到傭兵的地方的。所以傭兵反而是亞德里亞城最難見到的職業，緊接著黛兒便發現了另一個問題。

“你才……多大？”

“十一歲?！摈靸旱囊蓡栕屨芊ǖ谝淮螌ψ约旱哪挲g有些不滿，他硬著頭皮說了人生中的第一個謊話，事實在再過兩個月他才滿十一歲。

“最初級的傭兵任務并不危險，大多是一些找貓采藥之類的事情?！避饺亟淌诘朗怯X得理所當然，像哲法這種明顯修習過武技，卻有散發著魔法氣息的小傭兵，在深受傳統學院派理念的她看來就是沒有接受過正規教育，正符合哲法的平民身份，需要早早地成為傭兵賺錢養活自己。

“事實上我也做過一些更危險的任務?！辈恢獮槭裁?，在黛兒面前哲法總是有一種沖動，想要努力證明自己。盡管潛意識中他知道自己不應該這樣，但在他醒悟過來之前，往往已經這樣做了。

“年輕人?！避饺亟淌趽u搖頭繼續低頭看書，她熟悉自己的學生，黛兒的注意力已經轉移，她又有了一段時間的清靜。

看著少女主動向自己走來，哲法開始有些坐立不安。

“傭兵小弟弟，介不介意告訴我你的冒險經歷？”深居魔法學院的黛兒甚至很少走出亞德里亞城。盡管她被譽為魔法天才，年僅十五歲就修煉到了八級魔法師的水準，盡管她是傳奇大魔導芙蓉的學生，但這都不影響她在學院的生活必須循規蹈矩。

傭兵，那是一個項多么神奇的職業。在少女的夢中，她也曾跨上駿馬馳騁在戰場上，也曾跋山涉水，在深山與密林中尋找巨龍和寶藏，也曾幻想自己有一日能夠進入傳說中的精靈圣地，見到美貌與高貴并存的銀月精靈。

“其實，我只完成過兩個任務……”哲法指的自然是尋找弗里曼大軍的蹤跡，以及攔截安度因的逃亡小隊。但這兩件事情都是維克多主導的，少年不覺得這應該算作自己的功勞。

于是，少年的故事變得與黛兒的期待完全不同，但也同樣有趣。

哲法詳細地描述了巨型陸行鳥的形象，以及它身上每一個部位被魔法火焰烤熟的味道。他告訴少女榕樹上樹枝分叉的地方居然能夠被陸行鳥用來筑巢，而他曾經在那里度過半個夜晚。他還教會少女如果遇上森林大火，可以嘗試找到水源地避難，至少安度因就是這樣活下來的。

沒有與巨龍激戰的場面，沒有戰場上的生死搏殺，沒有堆滿地穴的寶藏。但少年的故事同樣有趣，一對年輕的男女，在安靜的圖書館中度過了一個愉快的下午，只有哲法平淡但美好的回憶，以及美麗女孩偶爾發出的笑聲在圖書館的穹頂上盤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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