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瘋搶

“嗚哇，嗚哇”

警車呼嘯而來，打破了山村的特有寧靜。村里一些婦女孩童，聽到警笛聲，內心不由緊張起來。

“她嬸，是不是工地上有人打架了？”

“不會吧？這一陣子也沒聽見鬧矛盾啥的啊”

“那……那會不會出現建筑事故了？”

一群婦女圍坐在一石堵墻向陽之處，不由擔心起來。

坐在這里的人，誰家沒個丈夫或者兒子在工地干活，萬一真的出現點什么事，那還了得。想到這里，眾人呼啦一下，急忙朝屏山腳下趕去。

魚塘邊上。

“王局長，你可來了，你看我辛辛苦苦養的魚，一夜之間死的差不多了”楊天啟見王局長下了警車，便上前一指。

王局長聞言，順著楊天啟的手指看去，心里不由倒吸了一口涼氣。

白花花，入目凈是死魚！

這下虧大發了！要知道這些魚可都是銀子、金子的存在。死了這么多魚，經濟損失絕對不少。想到這里，王局長隨即凝重起來。

“楊老板，您放心，我們絕對找出原因！若有人搗鬼，他就是鉆地三尺，我也把他挖出來，繩之以法！”王局長當即信誓旦旦地說道。

這幾天，王局長一直在想怎么和楊天啟這位縣里的企業明星打好關系，沒想到機會這么快來了。

楊天啟在他的眼里可不是一般的新企明星。楊天啟只要給背后的人，說他一些好話，那他離升官就不遠了。

王局長這人沒什么大的毛病，唯獨對于當官癡迷。權利的甜頭，讓他欲罷不已。沒有太多關系的他，想在體制內快速升遷，那無疑癡人說夢。

“王局長，這是我們初步找到的線索?！睏钐靻严惹鞍l現的藥瓶遞給了他。

王局長沒有立即接手，反而轉過身喊道：“小李，這是證物，把他收起來，仔細檢察”。

一個瘦瘦卻帶著眼鏡年輕人，拿出一雙塑膠手套，麻利套在手上。這才用鑷子，把可疑物證放在密封袋子里。

“楊老板，這個瓶子除了您摸過，還有誰摸過？”王局長見楊天啟一愣，接著解釋道：“作案人員可能把指紋留在上面”。

楊天啟好歹還是受過高等教育的人，哪還不明白，旋即道：“這個我明白，它除了我沾過，還有一位公司保安沾過。這個瓶子就是他發現的”。

“魏鎖，你過來一下！”楊天啟轉身，朝夾雜在人群中正沾沾自喜的那個保安喊了一句。

話一出口，楊天啟不由的想笑，看了王局長一眼，見其滿臉驚愕的樣子，楊天啟隨即又把剛才的一幕說了說來。

“哎，名字是父母起的，沒辦法啊”

魏鎖聽見老板招呼自己，那還敢怠慢，快速跑來，立正道：“報告，長……老板，您找我？”

看著他這幅模樣，楊天啟笑道：“魏鎖，不是我找你，是這位縣里的王局長找你問關于發現藥瓶的事情”，楊天啟隨手一指，旁邊的王局長。

“啪！”魏鎖一看穿著警服，而且還是局長的中年人，連忙雙腿并攏：“報告，王長官！我是魏鎖！請指示！”。

王局長一愣，在縣里，眾人至多叫他王局長或者王局罷了。

這還是第一次聽別人稱呼他王長官。黝黑的面孔，并不起眼的相貌，加上他那一本正經的模樣，讓他忍不住想到他的戰友兼朋友張軍手下還有這樣的兵？

上次和老友張軍送一批退伍戰士來當保安，自己并沒有注意有這么一個人，難道部隊里培養出來的士兵和以前不一樣了？王局長如是想到。

見王局長盯著魏鎖看個不停，再望著腰板依舊挺著很直的魏鎖，楊天啟笑著打斷了王局長的思緒：“王局長，人家從部隊里出來，依舊保持著部隊里良好的作風哦，不忘本啊”。

“對對，楊老板說的對”王局長旋即回過神來，拍拍魏鎖的肩膀：“好小子，不愧為當兵的，觀察力就是好，稍息！”。

魏鎖黑色面孔之下，暗暗松了口氣。這被人盯著的滋味真的不好受。魏鎖隨即上前把發現藥瓶的前前后后說了出來。

有了專業警察的加入，搜尋工作再次展開。

清晨，覓食的鳥兒，聞著魚腥味，四處掠來。急速俯沖，夾雜著興奮的尖叫，吃力地刁起死魚，囫圇吞棗，還沒來得及享受美食的余韻，它們便像下餃子一樣，刷刷地掉落。

“鳥被毒死了！”

“魚有毒，貪吃找死??！”

“看！又來一只白色大鳥，可別毒死了啊”。

眾人的話語，驚醒了楊天啟和王局長兩人。王局長看到這里，連忙道：“楊老板，您看是不是組織人手，打撈死魚，防止產生二次中毒？”。

楊天啟也明白死魚的危害性，連忙應道：“我這就組織人手，打撈死魚！”

白色的大鳥，并沒有像眾人所擔心的那樣，去吃池塘里的死魚，而是驅趕著一些要下去偷吃的鳥賊。一些不知情的人看到這里，紛紛贊嘆這鳥的聰明神駿。

“丁軍，你喊幾個人，下水打撈死魚！”

“好的，老板！”

一伙人拿著工具，撐著木船，緊急捕撈起來。天上的白色大鳥不時地驅趕鳥賊，下面丁軍幾人不停的打撈。

一陣凌亂的腳步聲，靠近楊家的魚塘。原來是村里的那群婦女來了。

“這位兵小哥，警察來抓誰了？”

“是啊，抓誰了啊”

“抓誰了？誰也沒抓。老板家養的魚，被人下毒了，警察正在尋找線索呢”一個穿著保安制服小聲說道。

眾多婦女聞言，不由長長松了口氣，只要不是自家人出事就好。

旋即，這些當中，有人臉上卻浮現了擔憂之色，死了這么多的魚，楊家還不虧大發了啊。

當然，擔心的人只是很少的一部分，更多的是一臉平淡。更有甚者，暗暗幸災樂禍：“叫你楊家不知道往外散財，這下破財了吧？好！好！好！”

楊天啟可不知道這群婦女的想法。

眾多婦女，七嘴八舌朝池塘邊上靠去。一條條白白胖胖的魚被倒在岸邊，看得眾人眼花繚亂。

財錦動人心。

這可是“水仙”牌魚，價比黃金啊。她們聽說這些死魚將要會被深埋掉，不由覺得可惜。

終于，有一位胖乎乎的婦女，提著嗓子，高聲道:“反正這些魚，他楊家又不要了，扔了怪可惜的，不如我拿回家洗洗吃了，我不怕什么毒不毒的”。說著不管不顧沖向死魚。

“就是，前幾天老王家缸里養的魚，被老鼠藥毒死，吃了都沒事，洗干凈就好”

“我也不怕！”

眾口鑠金，三人成虎。

一人的號召力可能有限，可是幾個人現身說法，那效果就不一樣。榜樣的力量是無限的，很快，死魚堆的面前，出現瘋搶的一面。

楊天啟看到這里傻眼了，這些都是左鄰右舍認識的人，很多更是他的長輩。

關鍵這魚有毒啊，人要吃了，那還不有個三長兩短啊。

他急忙高聲阻止道：“各位嬸嬸阿姨，聽我一言，這里的魚都有毒，吃了會死人的。剛才還有一些鳥吃了，毒死呢”。

可是楊天啟高估村里人對死魚的危害認識。她們依然我行我素。

那個大噸位的婦女，衣服里包著鼓鼓的死魚，陰陽怪氣地道：“你們楊家人看不起這些小財，我們這些窮人，可沒那么矯情！”

楊天啟聞言，心里大怒，自己好心給她們說，反而惹了一身騷，不過臉上卻無任何表情，平靜看了一眼王局長。

王局長也是一愣，本以為楊天啟幾句話，會勸退這些婦女，沒想到這些婦女連命都不要，拼了命搶死魚。

萬一吃了之后，鬧出人命，那他的局長，也當到頭了，想到這里，他趕緊高聲道：“停下！那個誰，你給我停下！魚有劇毒！”

她們可不管你毒不毒的，她們只相信自己所經歷的。見越來越多的婦女加入其中，王局長不由急切起來。

“小李，趕緊過去幾個人，奪掉那些死魚，不允許有任何藏私！”五六位警察聞言，連忙過去，驅趕并試圖奪取一些人手中的死魚。

“臭警察，干嘛奪我的魚？我又沒犯法，還講不講王法了啊”那個肥胖婦女，扯著嗓子，尖叫起來。她死死抱住懷里的死魚，絲毫不松手。

“喂，你手往哪里掏的啊，調戲老娘啊”年輕警察聞言，臉刷的一下紅起來，雙手尷尬地停留在半空。

現場頓時一邊混亂，一些自認精明的婦女，竟然把魚藏在了懷里。

其實并不是所有的人，拿這些魚回去吃，而是準備拿到市場上賣的。要知道這魚，一斤炒到幾百快了，對她們來說是一筆不小的財富。

王局長看到局面漸漸失控，這才多大一會，來了五六十個婦女。

搶魚場面極其瘋狂。而他派去的幾個警察，不知被擠到哪里去了。他望著面無表情的楊天啟道：“楊老板，您看是不是調集您的保安隊伍，來阻止她們？”。

楊天啟聞言，點了點頭。他也知道問題的嚴重性，生氣歸生氣，萬一毒死了人，村里可都要亂了起來。

想到這里，楊天啟高聲道：“保安隊集合！阻止她們！一條魚也不要讓她們帶走！出了人命，我找你們算賬！”

圍在四周看熱鬧的眾多保安，早就想上去參與行動了，但是礙于沒有警察的招呼，沒敢擅自行動。

命令一下，作為曾經的軍人，執行力還是有保障的。管你胖的，還是瘦的，一概驅趕，搜身。

人員的增多，現場更加混亂起來。王局長這時拿著電話，呼叫總部支援。

這時，五六個警察，艱難從魚堆中爬了出來，渾身沾滿魚鱗，紛紛暗罵：“尼瑪，這群女的，太瘋狂了，差點死在肉堆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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