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無念（1）

生命從何而來，又將會回歸何處。

在不同的位面，甚至在不同的世界之中，生命一共有著三種出現的方式。最為簡單的便是直接由那些無比強大的存在所創造。而最為普通的方式卻是兩種性別的同種生物之間的生殖，而另外一種方式則是單性繁殖。

不管是哪一種方式所出現的生命，在生命到達的盡頭之后，便會回歸出現的本源。

屬于世界的生命將會回歸世界，而在世界之外的生命，在徹底消失之后，甚至什么都不會剩下。所以對于世界之外的存在而言，其實作為食物被消滅，甚至比自然消亡還要幸福。成為食物之后，那股意志將會被吞噬，被捕食者所融合。雖然看上去像是已經不復存在一般，但是卻依然存在于另外的意志之中。

那看上去確實是很可悲的模樣，但是卻又是世界之外的存在最為幸福的死亡方式。

但是就算是這樣，依然在碰見了更加強大的捕食者的時候，其實大部分的世界之外的生物依然會反抗。從某種程度上說，那僅僅只是一種保護自己的本能，就算是自己已經明白根本無路可逃，但是到了最后卻依然不得不反抗。

那似乎是沒有意義，但是對于世界之外的生物而言卻是唯一生存的方式。

其實，那些超脫世界的存在，雖然看上去十分強大，擁有著讓所有世界之中的生物所羨慕的力量。達到了那個層次之后，所擁有的力量根本無法想象，擁有了那樣的力量，不管是在哪一個世界之中，總是無敵的存在。

或許正是因為這種緣故，世界之外的生物僅僅只有兩種存在方式。

其中一種便是成為捕食者，凌駕在生物鏈的頂端，而另外一種方式看上去卻是顯得有些可悲，那僅僅只是作為一種食物存在而已。并且，那種命運幾乎無法改變，世界之外的空間其實并不是很大，尤其是在那些恐怖到了頂點的存在的面前。

而世界之外的存在卻很難進入世界之中，即使進入其中，也僅僅只是茍延殘喘，終有一天會被世界踢出去，不然就是直接被世界的規則所同化，成為其中的一員。

在世界之外，根本不存在投降。

那里是被饑餓所包圍的，如果不是同族，根本很難有著出了捕食與被捕食之外的關系。就算是成為了附庸，也僅僅只是食物儲備而已，那些饑餓到了頂點的存在，甚至自己的饑餓都無法解決，根本不會在乎其他種族的生死存亡。

那看上去確實是可悲到了頂點，但是卻又是無法反抗的結果。

奧茲的記憶不斷地受到了那些源于同一靈魂衍生出來的意志的沖擊，大量的記憶在不斷地彌漫著。那些記憶其實根本沒有多少連續性，甚至就像是不同存在的記憶一般。但是，那些意志卻是憑借著靈魂網絡強行連接在了一起。

那確實是一種神秘的力量，大量的記憶不斷地重新組合，似乎將會誕生出來什么一般。

雖說意志是源于同一個個體，但是卻又是分割成為了無數的意志。那其實就像是一個個不同的個體一般，每一個個體所經歷的其實并不相同。

但是，此時，奧茲的感覺卻又是十分奇怪。

那就像是自己經歷了一切一般，雖說每一個意志的記憶都不相同，但是此時，奧茲卻是覺得，自己卻是走過了那些意志記憶之中所有的區域，那些記憶也隨著奧茲虛幻之中的腳步不斷地重疊在了一起。

那確實是顯得非常奇妙，奧茲僅僅只是蘇醒了很短的時間而已，就算是那塊已經死亡的大陸，奧茲也僅僅只是走到了一塊小小的角落而已。不管是那無比強大的魔法帝國，還是那遙遠的機械之城，還是更加遙遠的屬于精靈的國度，這些更加神秘而又壯觀的東西，他卻是根本都沒有見過。

但是在此時，似乎一切都已經發生了改變。

奧茲雖然也僅僅只是在原地停留了一瞬間，但是似乎時光早就已經開始流淌。他僅僅只是靜靜地看著，似乎有著另外一具身軀已經跨過了無盡的歲月。那是一個并不雄偉的身軀，甚至比奧茲此時的身軀還要嬌小很多，就像是一個孩子一般。

那具身軀僅僅只是憑借著稚嫩的小腳，卻是一步步跨過了無盡的歲月。

奧茲此時雙眼一片迷惘，一部分是因為那些意志的力量在不斷地沖擊著奧茲此時的記憶。另外一方面，卻是因為奧茲已經沉醉在那個小小的身影所走過的大地。

如此嬌小的身影，卻是存在著如此深不可測的力量。

那是一個極其普通的世界，不僅僅沒有星辰之海這樣廣闊和穩定，甚至連世界的支撐似乎都已經受到了極大的損傷。那僅僅只是一個顯得有些殘缺的世界而已，大部分的規則已經徹底崩壞，能夠在那里存在下來的僅僅只是一些已經發生了本源之上的變化，顯得無比可悲的生命而已。

但是，那具身軀卻是無比清醒，對方所經歷的一切都將會呈現在奧茲的面前，簡直就像是奧茲正在身臨其境一般。

殘缺的世界，其實僅僅只是充滿了絕望而已，不管如何尋找，原本想要的希望卻是根本不見蹤影。雖然那具小小的身軀并沒有絲毫放棄的意思，但是其實上，整個世界早就已經充滿了絕望，就算是那個顯得無比堅定的身影也已經發現了這一點。

那似乎很可悲的模樣，不管怎樣的努力，就算是那具身軀已經擁有了能夠君臨整個世界的力量，那股力量確實是強大，但是卻又是顯得根本沒有什么意義。整個世界早就已經千瘡百孔，就算是用盡了一切去彌補，也根本沒有什么辦法。

他其實并沒有放棄，但是卻是停止了對于這個世界的修補。

奧茲的身軀忽然動了一下，那一段記憶似乎已經顯得有些長久了，那可是從一個世界的最為繁榮的時間開始，一直持續到了世界開始崩潰的時候。那段時間實在是過于漫長了，但是在泰坦宮殿之中的奧茲的身軀卻是過去了一瞬而已。

那個時候，兩道巨大的后退直立的黑色貓咪此時正在向著奧茲所在的位置撲來。對方的力量實在是太強大了，那是意志的力量，對方根本沒有什么清晰的神智，但是僅僅只是憑借著捕食的本能，那種力量已經可以讓人感到心驚膽戰。

“已經開始了嗎？”那來在于與奧茲的靈魂連接在了一起的一個意志之中。

但是，在那之后，這個聲音卻是不斷地響起，那一個個意志似乎都已經明白之后將會發生什么，他們似乎正在感到嘆息，但是實際之上卻是沒有任何留念。

“果然，只有本源才是最為強大的，就算是我們所經歷的一切都集合在了一切，也根本無法與那個靈魂所經歷過的事情相互抗衡，我們的記憶與意志很快就會被徹底吞噬，成為對方的一部分，雖然感到了有些不甘心，但是卻又是一種解脫?！?/p>

同意的情緒在不斷地蔓延著，很快就蔓延到了整個靈魂網絡之上。

奧茲的靈魂就像是一塊巨大的星空一般，而那一個個意志便是顯得昏暗的星空之上的星辰。如果不是那片星辰，那個星空僅僅只是一片黑暗而已，不僅沒有美麗的地方，反而會產生越來越多的黑暗，似乎將會將一切都吞噬殆盡一般。

但是此刻，整片星空卻是亮了起來，最為中心的一點光芒在不斷地擴散著。原本僅僅只是依靠著那些星辰所散發出來的光芒才沒有徹底陷入黑暗的星空，此時卻是越來越明亮。那一層光芒在不斷地蔓延著，留下了一道道漣漪。

那些星辰就這樣被掩蓋了，成為那片忽然亮起的星空的一部分。

那簡直就像是黎明忽然來到了一般，黑色的天空忽然之間變得璀璨無比。

天亮了，那片黑色的夜空之下，一片大陸忽然出現。

永恒沉寂在黑暗之中的陸地出現了，那是一片荒蕪。一道身影靜靜地坐在了那片大陸之上，那是一道極其嬌小的身軀，根本就是一個孩子一般。但是，對方的存在，似乎讓整塊大陸都已經無法容下了一般。

對方的身影一動不動，似乎在沉睡著。

“無思無念?！?/p>

無數的聲音在整片天空之上響起，那似乎是那些意志所能夠留下的唯一的痕跡。

那道身影忽然動了一下，他抬起來頭，雙眼之中滿是一片茫然。

“我，是誰？”

我是誰？

奧茲忽然想到。

強大到了恐怖的力量在奧茲的身軀四周凝聚在了一起，那兩道原本撲向了奧茲的黑影，此時卻像是黑暗碰見了璀璨的光明一般，在頃刻之間就已經徹底消融。

奧茲心中忽然滋生出來的念頭似乎怎么都不會消失一般，不管是那些意志所帶有的記憶，還是奧茲本身的記憶，甚至原本似乎是那最為恐怖的個體，所有的記憶之中，唯獨僅僅只是缺少奧茲出生的那個時間的景象。

奧茲，在所有的記憶之中，似乎都是忽然之間出現的。

無思無念，奧茲自己的意識變得越來越模糊，雖然能夠清醒一瞬間，但是頃刻之后又陷入了那段記憶之中，根本無法自拔。

他雙眼之中一片迷惘，像是蒙上了一層迷霧一般。

整個身軀完全不受控制，向著泰坦宮殿所在的位置走去。

但是，在奧茲的雙眼之中，出現的卻是那在世界之中不斷地尋找著什么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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