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涼州亂起

轉眼間又是一個多月過去，這一個多月里卻是發生了不少大事，其中不少還是和陸羽劉備等人有著莫大的關系的。

首先是陸羽又在這一個月中干出了一件驚天動地的大事，因為不忍于朝廷為閹豎把持，大漢日益腐敗，百姓生活日苦的現狀，一直對劉氏皇族尚未死心的陸羽做了最后一次的努力和嘗試。

在他接任侍御史之職后，他頭一次進行了彈劾，這一出手就是震驚整個朝野。

他這封彈劾的奏疏用詞之間鋒芒直指以十常侍為首的閹黨，奏疏之中談及天下之禍不由于外，而多從內起，因而雖然已經平息了黃巾之亂，但是如果不能排除內患的話，那么也不可能實現天下大治的。

全文引經據典，，文筆峻拔，一氣呵成：

臣聞天下之禍不由于外，皆興于內。是故虞舜先除四兇，然后用十六相，明惡人不去，則善人無由進也。前張角起于趙魏，黃巾亂于八州，此皆發自蕭墻而禍延四海者也。黃巾之亂雖廣，頃刻已平，不足為廟堂憂也。臣之所懼者，在于治水不自其源。末流彌增其廣耳。陛下仁德寬厚，多所不忍，是故閹豎弄權，忠臣不進?，F雖張角梟夷，黃巾變服，臣之所憂，甫益深矣。何者？夫正邪之人不宜共國，亦猶冰炭不可同器。彼知正人之功顯而危亡之兆見，皆將巧詞飾說，共長虛偽。夫孝子疑羽屢至，市虎成于三夫，若不詳查其真偽，忠臣將復有杜郵之戮矣！陛下宜思虞舜四罪之舉，速行奸佞之誅，則善人思進，奸雄自息。

如此的一篇雄文，真正可說是直指大漢此時的禍亂之源了，若是靈帝能夠用之，大漢未必沒有中興的可能。

只可惜，靈帝對此奏疏根本就未放在心上，看完之后，不過是一笑了之，隨手將這份奏疏扔在一邊。

卻是正好被中常侍張讓看到，張讓看完之后心中惶恐，將此消息告訴了其他閹黨，雖然經過他們地多次言語探試，靈帝根本沒有絲毫采納這篇奏疏的意思，但是幾人仍是對此懷恨在心。畢竟是有人要殺自己，怎么能不恨？

只是這一篇奏疏后來傳了出去，整個洛陽都知道了陸羽的這篇奏疏的內容，士人賢臣盡皆為之叫好較好，陸羽的名聲一時大震，他們幾人短時間內倒是不好拿他怎么樣了。

時間一天天地過去，就在陸羽的這次彈劾上書的影響漸漸淡去的時候，涼州八百里加急傳來了緊急軍情。

羌人叛亂，集結羌騎十余萬犯邊，涼州刺史耿鄙已帶兵出征，為保險起見，請求朝廷速派援軍，以求早日平定叛亂。

雖然是八百里加急的軍情，但是這封信中的語氣卻是對此次的羌人叛亂沒有足夠的重視。朝中不少有識之士都對此暗中擔心，開始密切地關注起涼州的局勢。

這個消息傳到了朝中，自然是要討論派遣那路軍隊作為援軍的事情，一番討論之后，幾方各執一詞，有的推舉此次平定黃巾之亂中表現突出的皇甫嵩和朱儁，有人推薦對涼州情況比較熟悉，但是同樣因為黃巾之亂中的敗績而被革職的董卓，還有人推薦對于討伐蠻族很有經驗，同樣現在賦閑的盧植，靈帝一時頭大，也并沒有在朝堂之上直接做出決斷。此后這件事情就再也沒有被放在朝堂之上討論過。

兩天之后，當靈帝公布此次的援軍統帥人選時，整個朝野都是嘩然，因為從靈帝口中蹦出的那個名字正是前段時間聲名大振的陸羽。

放著如此多的名將宿將不用，卻要啟用這么一個年紀輕輕，沒有多少資歷的文士為帥，這實在是在拿三軍將士的生命開玩笑??！

不用說，這件事遭到了三公以下的眾臣全力反對，就連群臣之中對陸羽才能最是了解和推崇的盧植也是表示反對。

陸羽雖然才能出眾，但是畢竟經驗不足，而且在性格上有著致命的缺陷，為人謀主尚可，要讓他來當統帥的話，至少現在是絕對不合格的。

此次涼州的羌人叛亂，雖止于涼州一境，但是聲勢絲毫都不遜色于當初的黃巾，甚至是猶有過之。陸羽要是作為隨軍參謀前去涼州積累一下經驗的話，他當然會很是歡迎。

但是現在要讓陸羽統領全軍。首先他沒有過這種大規模指揮，統領全局的經驗，就算他的天賦再好，第一次指揮，大軍轉換之間必定會比較生硬，極易被敵人找出破綻，更何況此次面對的是機動力極強的羌騎呢？

其二，陸羽為人過于謹慎，面對戰力強大又來去如風的胡騎時，很容易錯失良機。

其三，就是個人的感情問題，陸羽是個很有才華的年輕人，還有很深的潛力可以挖掘，要是現在就讓他擔當如此重任，盧植擔心是不是有揠苗助長的可能，并且很容易使年輕人出現驕縱心理。

趙括的前車之鑒擺在面前，盧植怎么舍得這么一個自己非?？粗氐淖又锻渡淼竭@樣的危險境地中去呢？

要知道，在盧植的心目中，陸羽可是在他百年之后的接班人選??！

但是靈帝此次的態度異常的堅決，他拿出了陸羽等人在討黃巾時的戰績，以此作為特拔他們的依據，最后眾人勸阻無效，皇帝金口決斷，這件事就這么定了下來。

匆匆忙忙地準備著出征事宜，陸羽被委以如此重任，心中也是驚喜莫名，此次他領行中郎將之職馳援涼州，率領的正是西苑新軍中的兩支加上司隸軍中調過來的五千士兵。兩只西苑新軍分別是下軍校尉劉備軍和助軍左校尉馮芳軍，共有一萬余人，加上司隸兵馬，也有一萬五千余人，說多不算多，說少也不算少。

涼州本就是邊疆多亂之地，本地兵力雄厚，六郡兵馬近十萬，這也是為什么涼州刺史耿鄙面臨著十萬羌騎居然敢主動出擊的原因了。

這一萬五千兵馬實際上不過是是去壯壯聲勢，保護保護后勤的。這也是為什么會調遣西苑新軍的原因了，讓這些沒有上過戰場的新兵蛋子見識見識什么叫戰場，也有助于新軍的戰力形成。

只是正在忙碌之中的陸羽想不到的是，這次他能夠成為援軍的主帥，還真是多虧了前些日子他剛剛彈劾過的十常侍！

這些閹人不敢明目張膽地動陸羽，又害怕陸羽留在京城之中繼續找他們的麻煩。正好此時涼州亂起，于是在靈帝下朝之后，幾人就借機挑起了話頭，向靈帝舉薦了在黃巾之戰中大放異彩的陸羽和劉備等人。

正在煩惱之中的靈帝，一聽還有這么一個人，再加上張讓等人的多方贊譽，竟然真的就下了以陸羽為帥的決心。

靈帝這么做到是也有他的想法，他雖然昏庸，但是為帝王之道卻是清楚的很，帝王之道在與平衡，此前皇甫嵩和朱儁兩人已經立下大功，得了軍心，若此時再派他們出去，他怕會使這兩人產生驕縱之心，拖了朝廷的掌控。不管他們實際上有多么的忠心，他身為皇帝，自是要有這樣的顧慮。

至于董卓，此人原本就是桀驁不馴，昔日在涼州之時就經常是聽調不聽宣，不到萬不得已，他也是不會用的。

盧植？此人倒是才能出眾，可堪大任，但是自己剛剛將他下過獄，不幾日卻又要用他，傳出去豈不是墜了自己的帝王尊嚴？

所以這幾人最好都不用，但是這幾人不用的話，朝中雖然戰將如云，但是一時還真是找不出讓靈帝印象深刻的。

此時張讓等人在靈帝面前一提，靈帝就想起了陸羽和劉備來，當初嘉獎他們的詔書還是靈帝親自寫的呢！所以靈帝對他們兩個還有那么點印象。

最后，陸羽和劉備就這么稀里糊涂地再次被推上了涼州這塊混亂之地。

以往的羌人叛亂雖然聲勢浩大，但最后都是有驚無險，那么這次又會如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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