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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愫陪艾瑞去做復健，我和洛擇到圖書館看書。認識洛擇的第二天，我就知道他已經有了一個同班女友，大二開始戀愛，感情基礎深厚，好消息是成進不小心透露他家里人都不喜歡那個姑娘，因為她是從農村考來的。

我聽見心里幸災樂禍的小卑鄙開了花，這樣不厚道，但也是人之常情。所以請別鄙視我。據成進透露，洛擇畢業后很可能會出國，也是家長為了避免不想要的姻緣變成現實的狠招。那姑娘是肯定出不了國的，除非他們全村的收成都歸他們一家。

洛擇很苦惱，美好的愛情在現實的打擊下變成眼淚和指責的混合體。窮姑娘也有一個好口才，日夜不停地控訴洛擇父母嫌貧愛富目光短淺，甚至說出了狗眼看人其。洛擇不贊成父母的行為，也抗爭過抱怨過，但并不代表他可以容許別人來責罵，所以每到這個時候，兩個本該同仇敵愾的鴛鴦就變成掐架的公雞，斗爭方向也轉到人民內部。

誰愿意和一個成天讓自己郁悶的人在一起？就算那個人是曾經睡過的姑娘。我坐在洛擇對面，我的眼睛指導我的心，在我眼里他的眉毛代表堅毅，鼻子代表正直，嘴唇代表性感，我心里也就這么想了。至于事實，別想了，這世界上根本沒有事實。

我媽告訴我，不要試圖去挖掘男人的內心，他在你眼前表現的是什么樣子，你就可以堅定認為他就是……比如公園里的公孔雀，你看它色彩斑斕的美好開屏，千萬別轉過去看裸露的屁股，讓自己的夢幻死亡。比如我爸，他那么老實聽話，你就要相信他是愛你的，別管他晚上夢見的到底是誰。女人這樣生活才快樂，那些孜孜不倦追求真相的都是傻瓜和離婚者。

我媽的說法雖然不太顧及保護少女情懷，卻造成了看男人永遠只看表面的良好品質，只要他指甲干凈，我就認定他來自教養之家，只要他眉目清秀，我就相信他是個道德好人。這讓我活得又簡單又快樂，也讓我在以后的日子里吃盡苦頭，甚至懷疑媽到底是不是親媽，她應該是恨我的吧？不然怎么會不遺余力毀我幸福？當然這就是后話。

回到圖書館的那個下午，我的春心在寧靜空氣中一個勁兒地顫動，對面洛擇的頭發就像一把小刷子在我心里上下地撓，他還好死不死地抬頭沖我笑，我感到臉上滾燙的，那個笑容像是捅破了一層窗戶紙，把我知他知的秘密宣泄出來。

他問我：“想什么呢？”

我說：“想和你接吻?！?/p>

老天知道我就這么說出來了，聲還不小，幾個在旁邊看書的都改成看我了?？晌也⒉挥X得尷尬，如果他沒拉我出去，我想我會的，但是他拉著我起身就走了，我們站在圖書館門前接吻，我的臉上全是太陽，我的嘴里是他的味道。我真他媽的希望時間停止世界毀滅宇宙重組。

我把我的感受告訴顏愫，她皺起眉，說：“他和那姑娘還沒分手呢吧？”

這是事實，也是我不想面對的問題，作為朋友，她應該為我的得逞感到高興，為我大膽的舉動驚嘆，然后和我一起笑罵一起偷冰箱里的啤酒，而不是拿出滅火器，把我的一腔熱情嘩嘩熄滅。

她還不如成進呢，他說：“這個臭流氓，還老裝假正經，艾莎，告訴我他的吻技怎么樣？”

送走顏愫，我跑到艾瑞床上，使勁擠著他，直到他騰出一只手來把我抱住。每次當我有問題解決不了，我就這么做，特自然特熟練，有一次我那書呆子老爸憂心忡忡地問我媽：“他倆不會是兄妹戀吧？”我媽大怒，詛咒他思想骯臟不得好死，人家兩個孩子關系好你有什么看不順眼的，你以為都像你那么畜生??？我爸再也沒敢說話，后來艾瑞受傷了，他就更放心了。

艾瑞摸摸我的頭發告訴我，這些跟道德無關，畢竟他們也只是朋友，他說艾莎，你喜歡他，你快樂就好。

我偷偷擦掉眼淚，我知道這是我的哥哥，就算他不能走路了，還是一樣會站在我身邊，還是會保護我的。

“你跟顏愫怎么樣了？”我坐起來，順便用手在他腿上亂摸，我說這是按摩。

艾瑞說：“沒怎么樣?！?/p>

顏愫沒我那么膽大妄為，她頂天也就是給艾瑞擦擦汗，電影中常見的男主跌倒正好壓在女主身上的雞血鏡頭在他們中從沒出現過。

“你就不能主動點？”我不死心，在他腿上亂敲，他的腿越來越細了，醫生說這是因為長時間不動造成的肌肉萎縮血液運行不暢。我又想哭，使勁仰著頭才把眼淚憋回去，我想想又說：“這樣也好，省的以后你要是不愿意了，還不好甩包，對吧？說實話，我越看她越覺得一般，是吧，以后肯定還有更好的，你總不能剛進莊稼地就選中一根麥子，必須得經過森林然后在定到底要那棵樹是不是？”

艾瑞笑了：“你以后少跟成進那幫流氓學，滿口亂七八糟地，一點女孩子樣都沒有。真要是把男人都嚇跑了，看你還貧不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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