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節 初戰

莫遠全身酸痛。雖然作戰服提供了一定的減震功能，摔下來的地方又是一塊爛泥地，但從二十多米高處摔下來也不是開玩笑的。不過這是在戰場，匆匆抱怨了句“米爾達的雜種真不把奴隸兵當人看”，趕緊打量周圍的環境。還好，附近沒有戰斗，從泥地里爬起來的都是自己人。

這個星球的重力是地球的1.5倍，對于莫遠現在的身體素質來說并不構成什么障礙?；藥追昼姇r間，他把本小隊的人集合起來?！案鶕玖畈康拿?，我們應該向東南方向進攻，直線距離大約5里（米爾達的1里相當于地球上的2公里），我們將和一八二三裝甲團的第一連會和。然后向正東移動，天黑前我們要抵達這里”，莫遠指了指個人作戰數據器上的地圖，“根據衛星偵察這里有一個蘇族地道的入口，我們要進去展開清剿作戰。恩，這幫人不知道要多久才能整好隊?！笨粗車挠衍妬y哄哄的一團糟，莫遠有點不滿。

“喂，你們是第幾隊的？”遠處一人問道。

“我們是第二隊的，你們呢？”莫遠答道。忽然，大地顫抖了一下，塵土飛揚中，一段手臂打著旋飛了起來，劃過一道拋物線，落在莫遠的身前，手臂的神經還沒完全壞死，一陣陣的痙攣。

莫遠傻傻的看著這段手臂，愣住了。

魯西安，克雷米等人也是呆若木雞。

很多年以后，莫遠還忘不掉那個場面：“本來一個活生生的，正和你說話的人，就那么沒了，除了一只斷手，什么也沒剩下，連個名字都沒留下，就那么消失了?！彪m然以后還經歷過更殘酷的死亡，可是第一次總是最讓人難忘。

大地繼續搖晃著，炮彈一個接一個的炸響?！皵骋u！”終于有人反映過來。大家慌著找掩護。莫遠也被塔卡拖著躲到了一塊石頭后面。

眼前飛舞的是斷臂殘肢，耳邊充斥的是戰友的慘叫，鮮血聚成小溪，肉末鋪滿大地，這些才上戰場的新兵切實體驗到了戰爭的殘酷。

“蘇族人攻過來了！”不知誰喊了一句。莫遠從石頭后探出頭來，地平線上隱隱約約有一堆黑影晃動，空氣中嗖，嗖聲響個不絕。此時炮擊已經停止，奴隸兵們從石頭后面，從草叢中紛紛探出頭來，向遠方逼來的黑點開火?？墒沁@幫奴隸兵本身就沒有經過什么訓練，連長在空降行動中又下落不明，無人指揮下還擊的火力稀稀拉拉。敵兵的數量沒見有什么減少，距離迅速逼近。

“這樣不行！”克雷米急得大叫，“第二小隊的兄弟們，照我教你們的做，站出來排好隊交替射擊。不用怕，他們的火力不密集！”他連喊好幾遍，始終沒人站出來。不過三兩分鐘時間，蘇族人又逼近了一大截，身影清晰可見。

莫遠把射擊模式調成接觸模式，探出頭，一個三發的短點射，馬上縮回身子。連續打掉了兩個彈鼓，也不知道到底打中敵人沒有。第三個彈鼓換好，剛伸出腦袋，一發子彈貼著臉飛了過去，子彈帶起的微風吹的臉直起疙瘩。側后傳來一聲慘叫，余光一掃，一個士兵整個臉被打了個窟窿，鼻子，嘴巴都不見了，臉孔正中只見血肉模糊的一團。雙手一哆嗦，調成快速擊發模式，暴風驟雨般的矢彈橫掃出去。對面好幾個人仆倒在地。莫遠心里涌上一陣說不出的快意?？上蓬^還沒過去，對方那幾個人一個翻滾，又爬了起來，這才明白對方只不過是在做戰術規避。

這樣下去，我會死的。莫遠正在心驚，突見魯西安跳了出來，一邊端著槍掃射，一邊吼道：“奶奶的，你們這幫懦夫，不想死的就滾出來！”他這么一拼命，對面立馬被掃倒兩人，剩下的人忙著規避，速度大受影響。

拼了！莫遠大喝一聲，也跳了出去，站在魯西安身旁射擊?？死酌滓才艹鰜?，和兩人并肩而立，三支槍呈扇面射擊，敵方的火力頓時被壓下去了不少。

其他奴隸兵看到三人沒事，都跑了出來。大家排成三排，交替射擊。猛烈的火力將蘇族釘死在前方兩百米的一處開闊地上。

本來奴隸兵們的射擊技術糟糕透頂，但戰爭本就不是靶場打靶，當奴隸兵們聚集起了足夠的火力密度，并用合理有效的方式達成不間斷射擊，個人的準頭就變得不那么重要了。在密集的彈雨下，沒有幾個傻子敢于以身試彈！

莫遠似乎掌握了一點戰爭的真諦，不過激烈的戰斗中卻也容不得他細想。此時他換好一個彈鼓，正要上前接替第一排的兄弟，對面突然射出幾枚***。一時間硝煙彌漫，一團團模糊的影子快速接近。只聽見兩聲慘呼，前排出現了一個缺口。莫遠沖上前，抬槍對著煙霧里就是一通亂射。耳邊一聲悶哼，克雷米一頭栽倒。

煙霧中一柄長刀樣的兵器直劈過來。到了這時候，莫遠早把什么隱藏實力的想法拋到了九霄云外，戰場上只有全力戰斗，以命搏命。他拋下矢彈槍，運起體內的血族能量，一柄血色長刀憑空現于手中，一揚一架，蕩開對方的刀身，接著貼著對方的刀身一抹，煙霧中只見一個人頭飛起。左右一掄，將身側的兩個敵人逼退，然后貼地一滾，長刀尖端血芒暴漲，在一聲聲“哎呦”聲中已是掃斷了三四條人腿。

其他士兵也紛紛抽出配發的短刀，和對方展開了白刃戰。魯西安最為神勇，刀下無一合之將，一刀過去，劃過一道漂亮的弧線，對方士兵的喉管就被切開一條血線，一聲不吭的軟倒在地?？吹某?，他掌握了某種刀法。

隨著最后一名敵人被莫遠砍翻在地，煙霧散去。眾人這時才看清敵人的模樣。這些蘇族人和米爾達人，地球人在外貌上沒什么不同，只是身高普遍矮小一些地上的尸體中，最高的大概也就是一米八的樣子，其余普遍在一米七左右。莫遠注意到所有敵人脖頸側部都有一個黑色烙印，沉吟道：“這是他們部隊的番號嗎，竟然烙在脖子上？”

一名叫米爾路的士兵湊過來看了看：“這是奴隸的標志?！?/p>

莫遠道：“你是說和我們作戰的這些人都是奴隸？”

周圍幾個人點點頭。這時，死人堆中一個聲音罵道：“王八蛋，和你們拼了！”一個雙腿斷了的蘇族人用力拉響手雷，一手撐地，奮力一躍，竟然跳出兩米多遠，落進人堆里。

“自殺式攻擊??！”地上的克雷米一躍而起，連滾帶爬的逃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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