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終須一別

一周后。

“師傅……”斑蛇捂著紅腫的左臉，顫聲道，“對不起……但是，徒兒已經盡力了……”

“對方只是兩個圓派的小雜碎，”凌虎接口道，“你不僅學成能夠完全克制《圓決》的《攝心決》，并且本身還是個異能者，你怎么可能敗給那兩個胎毛還沒褪干凈的家伙呢？”

“可是，”斑蛇委屈道，“對方也是異能者，而且非常強大！”

“說下去！”獨臂的碎鴉沉沉道。

……

當日。

“你是不是覺得呼吸困難，快要窒息了呢？”斑蛇死死纏住天雪，嬌笑道，“不過我更愿意纏著那小弟弟……”

說著，一個媚眼便向天赤拋去……

天赤驚出一身冷汗，眼看著天雪的臉已經憋成醬紫色，心中擔憂，便欲沖上前去。

“等等……”鸞鳳伸手攔住天赤，“雪兒能贏！”

只見碧綠的光芒從斑蛇那扭曲的身形中透出來，斑蛇仿佛觸電一般，拉長的身軀極度收縮成原樣，遠遠地彈了出去！

天雪身上綠光大盛，一只綠色龍爪包裹在她的身體上，此刻竟慢慢展開。

“怎么？”斑蛇吐出一口鮮血，顯然受傷不輕，“你的武器不是已經枯萎了嗎？”

“這是那五爪龍草的第五片葉子，”任天雪急促的呼吸平靜下來，她看了看地上已經枯萎的藤鞭道，“你輸了！”

的確，斑蛇身上已經沒有淬毒鋼釘，可天雪卻還有第五只龍爪！

“看來我確實不是你的對手！”斑蛇搖搖晃晃的站起來，咬牙道，“但下次，我會殺掉你！”

話音剛過，斑蛇向后一躍，跳入了無盡之海，像水蛇一樣扭動身體，迅速逃走……

……

“那小美人的異能相當怪異！”聽完了斑蛇的敘述，凌虎驚道，“她竟然能夠如此自如的操控植物，這樣的異能，當真是聞所未聞！”

“這便是異能——綠色之魂……”笑吟吟的費戈爾出現在門口，打斷了師徒三人的談話，“這小姑娘應該是伊莎貝爾的女兒！”

“你是說，叛逃者任雷天的妻子——伊莎貝爾？”一直未開口的碎鴉突然道。

“不錯，擁有這綠色之魂異能的人，在藍星大陸只有一個?！?/p>

“如此說來……”

“對，看來你不用去諾亞大陸了，”費戈爾笑容依舊，“能治愈你身體的靈丹妙藥——就是她！”

……

“奇怪了，”在玄靈島搜尋了一番后，但丁奇道，“碎鴉果然不在這島上，究竟是什么事情讓他放棄這比武的？”

“別再去想了，”鸞鳳道，“這樣豈不是很好？如今風平浪靜，我們還是回家安享晚年吧……”

“也對，”但丁一拍腦門，犯起老毛病來，“鸞鳳小妹，我們相濡以沫，共享晚年……”說著，便張開雙手……

咣！

“哈哈哈哈……”任天赤和任天雪終于放松繃緊的神經，大笑起來……

“師傅……”正笑著，任天赤突然嚴肅起來，“我想……”

“嗯？”但丁奇道，在他的記憶中，任天赤只叫過自己一次師傅，其它時間一律稱自己作老混蛋，“你個小混蛋，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嚴肅了？”

“……我想去尋找我的父母和姐姐……”任天赤遲疑了半天，終于開口，“這也是我跟您學習武藝的目的?！?/p>

“你個小混蛋，我辛辛苦苦養育了你十年，沒想到你這么沒有人性，沒想到我都快入土的人了，竟然連個送終的徒弟都沒有……”但丁突然發起火來。

“師傅，我……”

“你什么你??？我沒你這個徒弟！你當初學武的動機就不純……你快滾，我再也不想見到你！”

“師傅！”

“都說了，我已經不是你的師傅了……還叫，信不信我把你手腳打斷？”但丁背過身去，聲音哽咽起來，“……記得有空回來看看，小轟和嚕嚕它們，會想你的……”

“師傅！”

任天赤跪倒在地，腦門將白沙砸得四處飛濺！

“等徒兒找到了父母和姐姐，就會回到您的身邊，一直陪著您的！”大顆的淚滴從眼眶中滾落，滲進沙灘……

“孩子……”但丁的聲音竟顯得有些蒼老，“雛鷹總會離開自己窩，去展翅翱翔……你也不小了，已到了能夠在這亂世中闖蕩的年齡……帶上你的活力勇往直前，開闊自己的一片天地吧……我早就想到會有這么一天，只不過，它來得太快了……”

……

“兩個大男人哭什么哭？”鸞鳳假裝嗔怒道，“又不是馬上要分離……我們還要一起乘小轟回藍星大陸呢！”

“對??！”但丁微紅的眼圈露出笑意，“你個小混蛋，害我心里難受了半天，該打！”

“哎呦！老混蛋你輕點……”

“你們兩個人就不能安靜一會兒！”鸞鳳怒道，“我還有一件事要和天赤說！”

“唔……”天赤的嘴正被但丁撕扯著，含混不清的問道，“森俄似（什么事）？”

“我想讓雪兒和你一起去！”鸞鳳道。

“師傅，”不等天赤回答，天雪接口道，“我不去，我要留下來陪你?！?/p>

“雪兒，你聽我說……”鸞鳳雙手搭在天雪肩上，聲音有些顫抖，“你不是也想找回失去的記憶嗎？”

“師傅……我……”

“我知道你舍不得離開師傅，我也舍不得你走……但是，如果我留下你，多年以后你一定會怪我的……”

“我……”天雪說不出話來，兩道水痕出現在那粉嫩的面頰上。

“答應我，不論你是否能找到丟失的記憶，也不論你究竟在外闖蕩多少年……你一定要平平安安的回來找師傅，好嗎？”

“嗯，”天雪狠狠地點點頭。

……

夕陽斜照在無盡之海上，平靜的海面籠罩著一片金色，就連滑翔在天際的陸行龍身上也淡淡透出黃金般的光暈，龍背上的四人則默默無語……

……

良久，

“卻道壯士暮年，塵封金甲血染，恍惚憶往日，依稀飲酒江邊，飯否？飯否？英雄獨自老瘦……”

但丁那略帶嘶啞的歌聲回蕩在無盡之海上……

……

“哎呀！”

“小轟又掉進水里了……”

“死老頭，早跟你說過這陸行龍不行……”

“哎呀，哎呀……”

咣！

“死老頭！又想趁機占便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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