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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雪夜追兇,冰湖沉戟

《我的N次穿越殃家禍國》 阿冬書齋/著, 本章共8394字, 更新于: 2025-07-11 07:12

朝歌的夜,被一場突如其來的暴風雪扼住了咽喉??耧L卷著鵝毛般的雪片,如同億萬只瘋狂的白色飛蛾,嘶吼著撲向大地,將一切輪廓吞噬。鹿臺高聳的檐角在風雪中模糊了形狀,只剩下幾盞在狂風中劇烈搖曳的宮燈,如同瀕死的星辰,散發出昏黃脆弱的光暈,勉強抵抗著無邊的黑暗與嚴寒。積雪迅速堆積,覆蓋了青石板路,掩蓋了白日的喧囂與陰謀,只留下死寂和刺骨的冰冷。

四方館驛深處,那間守衛森嚴的庫房內卻燈火通明,彌漫著一種與外界死寂截然相反的、壓抑而緊張的氣氛。巨大的青銅燈樹插滿了燃燒的牛油巨燭,跳躍的火光將人影拉長,扭曲地投射在堆滿貨物的墻壁上。帝辛端坐于臨時搬來的青銅憑幾之后,冕旒已除,露出一張線條冷硬、如同巖石雕琢的臉。他眼神深邃,目光如同實質的冰錐,掃視著庫房內的一切,最后定格在庫房中央的空地上。

那里,一片狼藉。

幾輛原本碼放整齊的、裝著“貢品鹽塊”的大車被粗暴地掀翻在地。沉重的鹽塊滾落出來,散落得到處都是,在燭火下閃爍著青白色的微光。然而,吸引所有人目光的,并非這些鹽塊,而是混雜在鹽塊堆里、被刻意翻撿出來、散落一地的“罪證”——幾件破碎的、帶著明顯東夷部落風格紋樣的粗陶罐殘片,以及幾柄銹跡斑斑、形制粗陋、柄部刻著蛇形圖騰的青銅短刀!刀身上的銹跡與泥土混合,顯得格外刺眼。

狼鷲抱著雙臂,赤裸的上身肌肉虬結,那道橫貫眉骨的刀疤在燭光下更顯猙獰。他臉上帶著毫不掩飾的憤怒和一種蠻橫的、占據上風的得意,一只腳甚至踩在一塊翻倒的車轅上。他棕黃色的獸瞳死死盯著帝辛,聲音如同砂紙摩擦,充滿了挑釁和威脅:

“商王!看清楚了嗎?!這就是你們大商治下的‘好鄰居’!這就是你們口口聲聲要討伐的‘蠻夷’!趁著我們鬼方勇士在館驛休憩,竟敢潛入庫房,盜竊我們獻給大王的珍貴貢品!若非我手下巡夜發現得早,這庫房怕是要被這群鼠輩搬空了!”他猛地指向地上那些東夷器物,唾沫橫飛,“人贓并獲!鐵證如山!這些腌臜物件,就是他們留下的賊贓!商王!你必須給我們鬼方一個交代!否則…”他故意拉長了語調,眼中兇光畢露,“便是包庇賊寇,視我鬼方如無物!休怪我鬼方鐵騎,踏平這東夷賊窩之前,先向朝歌討個說法!”赤裸裸的戰爭威脅,如同寒風卷著雪粒子,灌入庫房每個人的耳朵。

帝辛端坐不動,臉色陰沉得如同外面的鉛云。他的目光并未在那些“罪證”上過多停留,反而如同冰冷的探針,緩緩掃過庫房內肅立的每一個人——負責館驛守衛的將領臉色慘白,額頭冷汗涔涔;負責清點接收貢品的小吏更是抖如篩糠,幾乎站立不穩;比干站在稍遠處,眉頭緊鎖,一臉“痛心疾首”的凝重;微子啟則侍立在帝辛側后方一步之遙的位置,面沉如水,目光低垂,似乎也在為這突發的“盜竊”事件而憂心忡忡,只是那緊抿的唇角,似乎繃得過于用力。

“徹查?!钡坌恋穆曇艚K于響起,不高,卻帶著千鈞之力,壓過了狼鷲的咆哮和風雪的嘶吼,清晰地回蕩在庫房內,“封鎖館驛,許進不許出。所有接觸過此庫房之人,無論職級高低,全部收押,嚴加訊問!館驛守將,革職待參!”他的目光如同冰冷的刀鋒,刮過那面如死灰的守將和癱軟在地的小吏?!爸劣谶@些‘贓物’…”他頓了頓,目光落在地上那些東夷器物上,帶著一種洞悉一切的冰冷審視,“仔細勘驗,不得有誤!”

命令如同冰冷的鐵律,迅速被執行下去。沉重的腳步聲、甲胄碰撞聲、壓抑的哭泣告饒聲在庫房內外響起,與呼嘯的風雪交織成一片混亂的樂章。

狼鷲看著帝辛雷厲風行地處置“內鬼”,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滿意。他冷哼一聲,姿態依舊囂張:“商王明斷!那這些被賊子覬覦、險些被盜走的‘白錫礦石’…哦,不,是上等錫錠!”他故意加重了“錫錠”二字,帶著嘲弄,“還有我鬼方勇士千里迢迢運來的鹽塊,是否該由大王派心腹重兵看守,盡快完成交割?以免夜長夢多,再遭賊手?”他貪婪的目光掃過庫房中那些覆蓋著厚氈、沉重異常的大車。

帝辛沉默片刻,目光深沉難測。他緩緩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在燭光下拉出長長的陰影:“貢品入庫,交割事宜,待案情查明后再議。鬼方使團連日奔波,又受此驚嚇,且先好生休憩。館驛內外,自有王師護衛周全?!?他刻意強調了“護衛周全”四個字,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壓,堵死了狼鷲立刻轉移貨物的企圖。

狼鷲臉色一沉,眼中兇光閃動,似乎還想爭辯。微子啟卻適時地上前半步,溫言勸道:“狼鷲少主息怒。大王所言極是。賊人膽大妄為,竟敢潛入館驛行竊,此案若不查個水落石出,不僅我大商顏面有損,更恐寒了友邦之心。請少主稍安勿躁,相信大王定會給貴方一個滿意的交代。錫錠與鹽塊在此,有重兵把守,萬無一失?!彼擅畹卮蛄藗€圓場,既安撫了狼鷲,又強調了“錫錠”的存在,同時將帝辛的“拖延”包裝成對案件的重視。

狼鷲惡狠狠地瞪了微子啟一眼,又看向帝辛冰冷的面容,最終從牙縫里擠出一句話:“好!我就再等一天!一天之內,若抓不到真兇,給不出交代…哼!”他猛地一甩狼皮大氅,帶著一股腥風,怒氣沖沖地撞開擋路的甲士,大步流星地離開了庫房,留下滿室壓抑的沉寂和散落一地的“罪證”。

風雪更急。

---

鹿臺深處,姬嬈的寢殿內卻暖意融融。巨大的青銅獸首火盆中,上好的無煙木炭燒得正旺,散發出干燥溫暖的氣息,將窗外肆虐的風雪隔絕成模糊的背景音??諝庵袕浡还傻?、混合著草藥和金屬粉末的奇特氣味。

姬嬈只穿著一件單薄的素色深衣,跪坐在鋪著厚厚毛皮的矮榻前。她面前攤開著一小塊粗糙的麻布,上面擺放著幾樣東西:一小塊在四方館驛庫房混亂中帶出來的、冰冷沉重的“白錫礦石”碎塊;一小塊從工坊取來的、作為參照物的、純度極高的錫錠;一盞小巧精致的青銅油燈;還有一小碟研磨得極細的、灰白色的粉末——那是她命春禾悄悄收集來的、用于鑄造青銅器的關鍵輔料,磷灰石粉。

火光跳躍,映亮她專注而略顯蒼白的側臉。她小心翼翼地用一柄細小的青銅鑷子,夾起那塊從館驛帶回的碎塊,湊近油燈的火苗。熾熱的火焰舔舐著金屬表面,碎塊邊緣迅速變紅、融化,滴落下幾滴銀亮的液珠,散發出金屬熔融特有的微腥氣息。姬嬈眉頭微蹙,仔細觀察著熔融的形態和色澤。

接著,她又夾起那塊純錫錠的碎屑,同樣置于火焰上灼燒。純錫熔點較低,很快熔化成更亮、流動性更強的銀亮液體。

“果然不同…”姬嬈低聲自語,眼中閃過一絲了然。她放下鑷子,拿起那碟磷灰石粉末,用一根細骨針挑起一小撮,輕輕灑在館驛碎塊熔融后留下的、尚未完全凝固的金屬殘跡上。

嗤——

一陣極其輕微的、帶著刺鼻氣味的白煙升起!金屬殘跡表面迅速覆蓋上一層灰綠色的、如同銅銹般的薄膜!

姬嬈的眼神瞬間銳利如刀鋒!磷灰石粉遇鉛燃燒,生成綠色的磷化鉛!這是最直接的驗鉛方法!這塊所謂的“白錫礦石”碎塊,其熔融特性與純錫有細微差異,此刻更是直接顯出了含鉛的反應!這根本不是錫礦,甚至不是純粹的錫錠!這是摻雜了大量廉價鉛的、以次充好的劣質“錫”塊!鬼方,在用鉛冒充錫,妄圖騙取大商真正的、關乎國運的青銅重器!而微子啟和那些大貴族,對此心知肚明,甚至可能是幕后推手!他們勾結外敵,意圖用這些劣質金屬換取國之根本,同時嫁禍東夷,激化矛盾,為一己私利不惜動搖國本!

“好一個‘白錫礦石’!好一個瞞天過海!”姬嬈的聲音冰冷刺骨,帶著壓抑不住的怒火。她猛地抬頭,目光穿透緊閉的窗欞,仿佛要刺破外面狂舞的風雪,直抵四方館驛的方向?!按汉?!”

“奴婢在!”一直屏息侍立在一旁的女 奴隸春禾立刻應聲。

“讓你盯著館驛后門那條通往淇水廢碼頭的僻靜小路,可有異常?”姬嬈語速極快。

春禾臉色一緊,立刻回稟:“回娘娘!奴婢一直讓阿夏(另一名可信賴的女 奴隸)在暗處守著!風雪太大,視線受阻,但就在半個時辰前,阿夏看到…看到有幾輛蓋得嚴嚴實實的大車,被十幾匹健壯的犍牛拉著,從館驛后門悄悄駛出!駕車的人裹得嚴實,看不清臉,但動作鬼祟!他們走的正是那條通往廢碼頭的路!阿夏怕被發現,不敢跟太近,只看到他們確實往廢碼頭方向去了!”

“廢碼頭…淇水…”姬嬈眼中寒光爆射!淇水雖因旱季和大雪封凍了大半,但上游仍有部分湍急的活水未被完全冰封!鬼方和他們的內應,這是要趁著風雪夜,神不知鬼不覺地將那些真正的錫錠和鹽塊(或者更重要的東西)轉移出去!甚至可能是要銷毀罪證!他們根本就沒打算等帝辛的“徹查”結果!他們要在交割前,把真正值錢的、見不得光的東西運走!

“備裘!叫上阿夏她們!立刻!”姬嬈霍然起身,聲音斬釘截鐵,再無半分猶豫。她迅速抓起一件厚實的黑色貂裘裹在身上,又從榻邊暗格里抽出一柄寒光閃閃的青銅短匕插在腰間?!叭ヱR廄,挑幾匹最耐寒、蹄力最健的羌馬!不要驚動任何人,從西側角門走!”

春禾臉色煞白,卻毫不猶豫地重重點頭:“諾!”她深知事態緊急,轉身如一陣風般沖出殿門。

風雪如怒,夜色如墨。

幾匹矮壯結實、鬃毛濃密的羌馬,噴著粗重的白氣,馱著姬嬈和三名同樣裹著厚厚毛皮、只露出警惕雙眼的女人奴隸(春禾、阿夏、還有一名擅長追蹤和格斗的健婦阿秋),如同幾道融入暴風雪的黑色魅影,悄無聲息地滑出鹿臺西側守衛相對松懈的角門,一頭扎進了朝歌城被風雪徹底統治的、迷宮般的街巷之中。

馬蹄包裹著厚厚的粗麻布,踏在厚厚的積雪上,發出沉悶的噗噗聲,瞬間被狂風的嘶吼所淹沒。姬嬈伏低身體,緊貼在馬頸上,只憑著記憶和阿夏的指引,在能見度不足十步的混沌風雪中艱難穿行。冰冷的雪片如同刀片般刮在臉上,瞬間融化又凍成冰碴。厚重的貂裘很快被風雪打透,寒氣如同無數細針,無孔不入地刺入骨髓。但姬嬈的心卻如同被點燃的火炭,焦灼而滾燙。她腦海中只有一個念頭:追上他們!截住那些大車!

不知在風雪中跋涉了多久,穿過了多少條死寂的、被積雪掩埋的小巷,前方終于傳來了隱約的、不同于風雪的聲響——沉重的車輪碾壓冰雪的吱嘎聲,犍牛粗重的喘息和噴鼻聲,還有壓低了嗓音、短促的呼喝聲!

“就在前面!”阿夏的聲音帶著激動和緊張,從風雪中傳來。

姬嬈精神一振,猛地一夾馬腹!幾匹羌馬似乎也感受到了主人的急切,奮力加速,沖過一片被積雪覆蓋的枯葦叢。眼前豁然開朗,卻又被風雪模糊了邊界。

這里是淇水廢棄的舊碼頭。幾根腐朽斷裂的木樁歪斜地戳在冰封的河岸邊,如同巨獸的殘骸。岸邊堆積著廢棄的船板和雜物,此刻都被厚厚的積雪覆蓋。而就在這破敗的碼頭邊緣,靠近上游尚未完全封凍、水流湍急的河面方向,幾輛覆蓋著厚氈的大車正停在那里!十幾個裹著厚皮襖、戴著風帽的身影正忙碌著,試圖將車上的貨物卸下,搬到幾艘停在冰水交界處、隨著湍急水流起伏不定的簡陋木筏上!風雪太大,他們動作顯得有些忙亂,呼喝聲在風聲中模糊不清。

“快!動作快!把這批錫錠和鹽包搬上筏子!沉到前面那個冰窟窿里去!沉深點!”一個刻意壓低的、帶著商朝口音的嗓音在風雪中斷續傳來,充滿了焦躁。

“頭兒,后面那幾箱‘硬貨’怎么辦?也沉了?”另一個聲音問道。

“蠢貨!那是給西邊貴人的!是‘赤金’(銅錠)!怎么能沉?搬上那艘大點的筏子!順流往下,自有人接應!快!風雪太大,筏子不穩!小心點!”先前那個聲音急促地命令道。

錫錠沉河!銅錠順流運走!姬嬈瞬間明白了對方的計劃!銷毀摻假的錫錠罪證,將真正走私的青銅錠轉移!好一招金蟬脫殼!她甚至聽到了“西邊貴人”的字眼!一股冰冷的怒火直沖頭頂!

“春禾!阿秋!攔住卸貨的人!阿夏,跟我去截那艘裝銅錠的大筏子!”姬嬈的聲音在風雪中如同出鞘的利刃,瞬間撕裂了碼頭的混亂!她猛地一抖韁繩,胯下羌馬長嘶一聲,如同離弦之箭,朝著那艘正在裝載著幾個沉重木箱、明顯比其他木筏大上一號的筏子狂沖而去!

“什么人?!”

“攔住她們!”

“是女人?!找死!”

碼頭上卸貨的漢子們被這突如其來的襲擊驚呆了,瞬間炸開了鍋!他們大多是鬼方的武士和受雇的亡命之徒,短暫的驚愕后,兇性立刻被激發!紛紛丟下手中的貨物,怒吼著拔出腰間的青銅彎刀、沉重的骨朵和石斧,如同被驚動的狼群,兇狠地撲向沖過來的幾騎!

“殺!”阿秋一聲暴喝,如同雌豹!她竟直接從疾馳的馬背上騰身躍下,落地一個翻滾,手中不知何時已多了一柄沉重的青銅短戈!戈鋒帶著凄厲的破空聲,精準地掃向一個沖在最前面、舉著石斧的壯漢腳踝!那壯漢猝不及防,慘嚎一聲撲倒在地!

春禾和阿夏也紅了眼,她們雖未經戰陣,但連日來跟隨姬嬈,早已不是怯懦的深宮女人奴隸。兩人尖叫著,拔出藏在厚裘下的、打磨鋒利的青銅匕首,策馬不顧一切地沖向那些試圖阻攔姬嬈的漢子,用馬匹的沖撞和匕首的揮舞制造混亂!

風雪、刀光、怒吼、慘叫瞬間交織在一起!碼頭上亂成一團!

姬嬈對身后的廝殺充耳不聞,她的目光死死鎖定那艘已經解開纜繩、正被湍急的水流推著緩緩離岸的大木筏!筏子上,兩個漢子正手忙腳亂地用長篙撐開冰面,試圖讓筏子更快地進入主航道!筏子中央,幾個釘得嚴嚴實實的厚重木箱在顛簸中發出沉悶的金屬碰撞聲!

“駕!”姬嬈將身體壓到最低,幾乎與馬背平行!風雪抽打在臉上,生疼!羌馬感受到了主人的決絕,四蹄翻飛,踏碎積雪和岸邊的薄冰,朝著木筏離岸的方向亡命沖刺!距離在飛速拉近!十丈…五丈…三丈!

就在木筏即將徹底脫離岸邊、進入湍急主流的剎那!

“吁——!”姬嬈猛地勒緊韁繩!胯下羌馬在高速沖刺中痛苦地嘶鳴著,前蹄高高揚起,幾乎人立而起!巨大的慣性帶著姬嬈的身體如同炮彈般向前拋飛出去!

風聲在耳邊呼嘯!冰冷的雪沫灌入口鼻!下方是翻涌著碎冰的、墨黑色的湍急河水!前方是那艘搖晃著即將遠去的木筏!

姬嬈在空中猛地擰腰!身體如同靈巧的雨燕,劃過一個驚險的弧線!她的目標并非筏子中央的銅箱,而是筏子尾部那個正奮力撐篙的漢子!

“砰!”

一聲沉悶的撞擊!姬嬈的膝蓋如同鐵錘,狠狠頂在那漢子的后腰!劇痛讓那漢子發出一聲凄厲的慘嚎,手中的長篙脫手飛出,整個人如同破麻袋般被撞得向前撲倒,一頭栽進了冰冷刺骨的河水中,瞬間被翻滾的浪花和碎冰吞噬!

木筏因這猛烈的撞擊和失去一端的撐力,劇烈地搖晃起來,差點傾覆!另一個撐篙的漢子嚇得魂飛魄散,下意識地扔掉長篙去抓船幫穩住身體!

就是現在!

姬嬈在撞飛那漢子的瞬間,雙手已閃電般探出,死死抓住了濕滑冰冷的木筏邊緣!冰冷的河水瞬間浸透了她的衣袖,刺骨的寒意如同千萬根鋼針扎入手臂!她咬緊牙關,雙臂爆發出驚人的力量,借著木筏搖晃的勢頭,一個翻身,滾上了劇烈顛簸的筏子!

“找死!”僅存的那個撐篙漢子回過神來,又驚又怒,拔出腰間的青銅短刀,面目猙獰地撲了上來!刀鋒在風雪中劃出一道寒光,直刺姬嬈心口!

姬嬈剛從顛簸中穩住身形,眼見刀光襲來,根本來不及拔腰間的匕首!她瞳孔驟縮,身體在本能驅使下猛地向側后方仰倒!

嗤啦!

鋒利的刀尖擦著她的左肩貂裘劃過!厚實的皮毛被割開一道長長的口子,冰冷的寒風和雪片瞬間灌入!一絲銳痛傳來,肩頭已被劃破皮肉,溫熱的鮮血涌出,瞬間在冰冷的空氣中凝結!

劇痛反而激起了姬嬈骨子里的兇悍!她借著后仰之勢,右腳如同毒蝎擺尾,用盡全身力氣,狠狠踹向那漢子的小腿脛骨!

“咔嚓!”

一聲令人牙酸的骨裂聲清晰地響起!那漢子發出一聲不似人聲的慘嚎,小腿以一個詭異的角度彎折,劇痛讓他瞬間失去平衡,身體向前撲倒!

姬嬈抓住這千鈞一發的機會,身體如同彈簧般彈起!左手如鐵鉗般死死扣住那漢子握刀的手腕,右手手肘帶著全身的重量和沖勢,如同重錘般狠狠砸向他的太陽穴!

“呃!”

沉悶的撞擊!那漢子雙眼猛地凸出,身體一僵,連慘叫都未能發出,便軟軟地癱倒在濕滑的筏子上,失去了知覺。

風雪更狂!木筏失去了控制,在湍急的河水中打著旋,被洶涌的水流裹挾著,迅速向下游漂去!岸邊的廝殺聲、怒吼聲在風雪的阻隔下變得遙遠而模糊。筏子中央那幾個沉重的木箱在顛簸中相互碰撞,發出沉悶而誘人的金屬聲響。

姬嬈劇烈地喘息著,冰冷的空氣刺得肺葉生疼。左肩的傷口在寒風下火辣辣地痛。她抹了一把臉上混合著雪水和汗水的冰碴,目光掃過昏迷的敵人和那幾個木箱。她踉蹌著走到一個木箱旁,用匕首撬開一條縫隙?;璋抵?,借著雪光,她看到里面碼放整齊的、泛著暗沉紅銅光澤的金屬錠——正是大商嚴禁流通的青銅原料!

她抬起頭,看向筏子漂去的方向。下游,風雪迷蒙的河岸陰影里,隱約可見幾點微弱的光亮,如同鬼火般閃爍不定!那是接應點!對方果然早有安排!

不能讓他們得逞!這些銅錠一旦流入敵手,后果不堪設想!

姬嬈眼中閃過一絲決絕的厲色!她猛地轉身,撲向木筏前端,那里堆放著幾捆備用的繩索和一根被丟棄的長篙。她抓起長篙,用盡全身力氣,不再試圖控制筏子方向,而是瘋狂地將長篙刺向河水中漂浮的、大小不一的浮冰和岸邊突出的、覆蓋著厚雪的嶙峋礁石!

“砰!咔嚓!嘩啦——!”

長篙與冰塊、礁石猛烈撞擊!巨大的反震力震得姬嬈虎口崩裂,鮮血直流!木筏在撞擊下劇烈顛簸,發出不堪重負的**!筏體邊緣的木板在巨力的沖擊和浮冰的刮擦下,開始出現裂縫!冰冷的河水迅速從裂縫中涌入!

“給我破!”姬嬈狀若瘋虎,不顧一切,再次將長篙狠狠捅向一塊半露出水面、棱角尖銳的巨大礁石!

“轟——咔啦啦!”

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木筏的頭部狠狠撞上了礁石!巨大的沖擊力讓整個筏體猛地一震,隨即發出令人心膽俱裂的、木材斷裂的爆響!捆綁筏體的粗大繩索瞬間崩斷數根!筏體從中部開始,在姬嬈瘋狂的破壞和這次致命的撞擊下,轟然解體!

冰冷的、翻涌著碎冰的河水如同無數只巨手,瞬間將斷裂的木筏、沉重的木箱、昏迷的敵人,連同筏子上那個纖細而決絕的身影,一起狠狠拽入了黑暗的、深不見底的河心!

“娘娘——?。?!”岸邊的風雪中,傳來春禾撕心裂肺、帶著無盡驚恐的尖叫聲!她剛剛和阿秋、阿夏合力擊退了圍攻的敵人(敵人見木筏出事,又見商朝甲士的火把正從遠處風雪中急速逼近,已開始倉惶潰逃),就看到那承載著銅錠和娘娘的木筏在巨響中四分五裂,瞬間被墨黑的河水吞噬!

巨大的水花和碎木在翻涌的河面上濺起,旋即被湍急的流水和狂暴的風雪抹平。只有幾塊破碎的木板和那個昏迷的敵人尸體在渾濁的河水中載沉載浮,迅速被沖向下游的黑暗。那幾個釘著青銅錠的沉重木箱,在入水的瞬間便如同巨石般,帶著沉悶的咕咚聲,消失在翻涌的碎冰和墨黑的河水深處,再無蹤影。

冰冷的河水如同億萬根鋼針,瞬間刺透了厚重的貂裘,狠狠扎進姬嬈的四肢百骸。刺骨的寒意并非僅僅來自溫度,更帶著一種來自河底深淵的、令人靈魂戰栗的陰森。巨大的水壓從四面八方擠壓而來,耳朵里灌滿了水流沉悶的咆哮和冰碴刮擦的咯吱聲。眼前是無邊的、令人窒息的墨黑,只有上方河面透下極其微弱、扭曲的雪光。

肺部的空氣在急速消耗,強烈的窒息感如同鐵鉗扼住了喉嚨。冰冷的河水嗆入口鼻,帶著濃重的泥沙和腐爛水草的腥氣。左肩的傷口被冰冷的河水浸泡,劇痛如同電流般傳遍全身,幾乎讓她瞬間失去意識。

不能死!絕不能死在這里!

求生的本能和一股滔天的怒火支撐著姬嬈殘存的意志!她猛地蹬掉腳上沉重的皮靴,奮力劃動被凍得幾乎麻木的手臂!身體在刺骨的寒冷和巨大的水壓下艱難地向上掙扎!意識在冰冷與窒息的邊緣模糊,腦海中只剩下一個念頭:向上!浮上去!

嘩啦——!

一個濕漉漉的腦袋猛地沖破翻涌的河面!姬嬈貪婪地、劇烈地咳嗽著,大口大口地吞咽著冰冷的空氣,每一次呼吸都帶著撕裂般的痛楚。風雪瞬間包裹了她,比河水更刺骨的寒意讓她渾身劇烈地顫抖起來。她甩掉糊在臉上的濕發和冰碴,奮力睜開被水刺痛的眼睛。

入目是狂暴的風雪,墨黑的天空,以及岸邊幾支迅速靠近的火把光亮——是春禾她們!還有聞訊趕來的商朝甲士!

“娘娘!快!抓住繩子!”春禾帶著哭腔的嘶喊在風雪的咆哮中顯得如此微弱,卻又如此清晰!一根粗麻繩被奮力拋了過來,落在姬嬈附近的水面上。

姬嬈用盡最后一絲力氣,死死抓住那根救命的繩索!岸上的人立刻合力拖拽!冰冷的身體被拖離刺骨的河水,重重摔在覆蓋著厚厚積雪的河岸邊,濺起一片雪沫。她蜷縮在冰冷的雪地里,劇烈地咳嗽著,每一次呼吸都噴出帶著血腥味和河水腥氣的白霧,身體不受控制地劇烈顫抖,牙齒咯咯作響,幾乎要凍僵過去。左肩的傷口在雪地的摩擦下,傳來鉆心的疼痛。

“娘娘!您怎么樣?傷到哪里了?”春禾和阿夏撲過來,手忙腳亂地用自己厚實的皮襖裹住姬嬈冰冷濕透的身體,聲音帶著哭腔和極度的恐慌。

“銅…銅錠…”姬嬈牙齒打著顫,艱難地吐出幾個字,手指指向那墨黑翻涌、吞噬了一切的河心,“沉了…全沉了…在…在河底…礁石區…”

阿秋則提著還在滴血的青銅短戈,警惕地掃視著風雪彌漫的河岸下游方向。潰逃的敵人身影早已消失無蹤,只有風雪在狂舞。她蹲下身,從雪地里撿起一樣東西——那是一塊在剛才混亂廝殺中被扯下的、用狼牙和人指骨穿成的粗糙項飾,帶著野蠻和死亡的氣息。

“跑了幾個,尸體留了兩具,都是鬼方雜碎!”阿秋的聲音帶著森冷的殺氣,將那塊狼牙項飾遞給姬嬈,“這是從一個家伙脖子上扯下來的!”

姬嬈顫抖著接過那冰冷刺骨、帶著血腥氣的狼牙項飾,緊緊攥在手心,尖銳的狼牙幾乎要刺破她的掌心。她抬起頭,任由冰冷的雪片打在臉上,目光穿透茫茫風雪,望向朝歌城的方向,望向那座在黑暗中蟄伏的鹿臺。那眼神,冰冷、疲憊,卻又燃燒著一種劫后余生的、更加凜冽的火焰。

證據沉入了河底,但狼牙在手,人心中的鬼,終將無處遁形。這淇水冰寒刺骨,卻澆不滅她胸中翻騰的殺意。風雪掩蓋了痕跡,卻掩蓋不了這徹骨的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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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寄語: 家人們,今天這第十四章《雪夜追兇,冰湖沉戟》終于碼完了!寫的時候我滿腦子都是那風雪交加的朝歌城,姬嬈在冰河中拼死阻攔銅錠被運走的場景,每一個打斗細節、每一次生死關頭,都讓我寫得熱血沸騰!為寫好這一章,我查閱了不少商周時期的資料,就想把青銅冶煉、河運這些元素融合得更合理,給大家呈現出最真實的歷史畫面。后續還有更精彩的,鬼方和商朝貴族陰謀如何被徹底揭露?帝辛又會如何應對?都在后面,大家一定要追更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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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60年代:開局荒年,我帶著全村吃肉 作者: 妞妞騎牛
都市小說 415929 字
穿越60年代:開局荒年,我帶著全村吃肉

7 這位詩仙要退婚 作者: 人世幾春秋
歷史軍事 1194814 字
這位詩仙要退婚:文韜武略

8 玄幻:遇強則強,我的修為無上限 作者: 史上最帥作者
玄幻奇幻 1481875 字
獲得遇強則強系統,我直接啪啪給了天道兩個大嘴巴子

9 紅豆緣:炮灰也要長命百歲 作者: 翹褚
古代言情 271116 字
開局炮灰劇本怎么辦?不慌,茍著茍著就到大結局了

10 神龍訣之九龍劍訣 作者: 光環美男
仙俠武俠 1003350 字
江湖傳聞要是得到《神龍訣》,就可以稱霸武林!

《第十四章 雪夜追兇,冰湖沉戟》最新評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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