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回 殘寇投奔鐘尻 肖炎怒剮張芯

詩曰：

人心莫測事難料，私利自各仇難逃。

真情難能見真情，真心道不出真心。

又有《戲情》曰：

盟誓如花隨口放，私心似秤暗中量。

甜言蜜語皆交易，誰見真心耐歲長。

此二詩乃是吾即興所作，頗有幾分道理，在此警示諸位看官。

話說田李二將敗逃，行了幾十里，二人商議道：“如今卻怎生是好？不如去領其他外郡的兒郎們，竟一同去投奔了碧葉山鐘尻如何？四大寇中僅此一人之勢直逼肖炎，我們再帶上外郡人馬投奔，其實力就與肖炎相差無幾了?！鄙套h已定，二人快馬加鞭，收回了剩余三座縣中人馬，清點一番，僅剩余五萬余人，二人大喜，更是連夜奔向杰韋地界去了，5萬余人浩浩蕩蕩地向碧葉山進發，暫且不表。

卻說肖炎捉得了馬毅表歸來，得意洋洋，把馬毅表斬了，將其首級祭奠亡將。遂派羅敏同、李蓉霍和幾十員小頭目，帶領二十萬人馬鎮守交戊地界，率剩余十萬余人馬及六員頭領回寨，不必細表。

不日歸寨，翻鼠何志武卻呈上一封書信與肖炎，肖炎打開一看，忽地大叫一聲，跌倒在地。眾人驚忙去扶，林浩漢問：“主帥何事至此？！”肖炎哭道：“吾母已亡，父親如今已是病倒于床上了！”遂大哭一番就要回鄉，眾人忙勸道：“主帥萬萬不可，你家鄉可是朝廷地界，回鄉定有極大風險?！笨垂?，你道為何這肖炎身為賊寇，其父母卻能在朝廷地界居??？原來這肖炎自從決定起義，便與父母斷絕了關系，以保父母平安。

這肖炎哪里肯聽，馬上收拾了金銀細軟，提了那把青銅古定寶劍，便翻身上馬，要趕回鄉去，眾人見哭勸不住，只好目送肖炎離開。

單表這肖炎蒙了面，一路快馬加鞭，不日來到家鄉長町縣。

肖炎多年未歸家，一路邊騎馬，邊欣賞長町的山水，怎見的山水？但見：

山如角籠圍，樹似網密生。小橋流水倒映幾戶人家，岸芷汀蘭下有浣沙。蝶兒花叢過，鴛鴦成隊飛。情侶于橋下，一琴一畫成佳。燕兒賞花呢喃，白衣老叟垂釣江畔，短笛浸潤水霧彌漫，殘陽落天欲晚。

及傍晚，肖炎尋到自家莊上，肖太公一開門，見是自家兒子，趕忙讓其進來，遂喜極而泣，肖炎疑惑道：“您不是病倒于床了嗎？母親何在？”肖太公笑道：“你個孽障，多年未歸家，寫信你也不聽，我也只好用這種方式讓你回來。你母親已在房中做飯?！毙ぱ状笙?，見過肖母，便打算在家鄉游玩幾日。

次日，肖母對肖炎說：“兒啊，你那張芯已是許久不見你了，去看看吧?！笨垂?，這張芯你道是誰？她是長町本地人，肖炎的青梅竹馬，本要成婚，肖炎卻打算起義，臨走前對她說讓她另找他人吧，她堅決不肯，發誓要等肖炎回來，二人揮淚而別。

肖炎聽母親說起她，不由得鼻頭一酸，想到自己走了這么多年，竟忘了她，還要見個甚么后宮，不禁覺得可笑，遂出門，來到張家，敲敲門，開門的正是張芯，肖炎多年不見那張芯，再看時，怎生模樣？但見：

冰肌玉骨,粉面酥胸,杏臉桃腮,柳眉星目。體似燕穿新柳，身如粉蝶穿花,正是:春睡海棠晞曉露,一枝芍藥醉春風。

張芯因肖炎蒙著面,一時未認出來,就問:“你是?”肖炎答曰：“進屋里說吧?！睆埿景研ぱ讕нM屋中,肖炎摘下面紗,張芯大吃一驚,顯得有些手足無措,忙問道"你不是做了賊么?可是大名鼎鼎的四寇之首啊,怎么回來了？"肖炎答曰"不要聲張,我回來是來接你上山快活的 你莫不是忘了我們的誓言?"張芯支支吾吾,又聊了幾句,肖炎便讓張芯收拾些行李,過幾日跟他走,張芯含含糊糊答應了。

肖炎走后,張芯思索道:他走了這么多年,我已有了情夫,對他再無半點感情,如今他已是四寇之首,不如竟去報了官府,除了他這個天下第一寇,我便可與黃溫快活過日子去了."原來這黃溫便是她的情夫.張芯遂去黃溫家找黃溫商議,這黃溫也如是覺得,兩人遂在黃溫家大廳中開始胡亂搞起來，完事之后,兩人就想出門去報案,未料一開門,只見肖炎立于門前,鳳眼圓睜，正是：血涌雙瞳赤，殺意掌底凝。

未及二人反應，肖炎全力一拳劈面朝黃溫打來，黃溫臉上早著，應聲倒地，張芯正要大叫，被肖炎一把捂住了嘴，又拿出解腕尖刀抵在張芯脖子上，張芯此時已是嚇得三魂頭上走，七魄腳底溜，哪敢再出聲，再者黃溫家在巷子里，來往人稀少，自是無人發現。肖炎用刀抵著張芯，關了門，押著張芯在屋子里尋了一番，尋找了繩子抹布，用抹布堵住了嘴，繩子捆了張芯?？垂倌愕罏楹涡ぱ啄馨l現？原來，這蕭炎自打問張芯話時便覺得不對，遂尾隨了她，發現她進了黃溫家中后，便在門外偷聽，二人對話被其全部得知，肖炎又在紙窗上開了個小洞，發現二人正于廳內亂搞，肖炎只是兀自在門外無聲落淚，心中卻是無盡的仇恨油然而生，憤怒之火直沖天靈蓋，正是：

三尸神暴跳，五靈豪氣升天。

陽剛氣液化，腦中積水蒸發。

肖炎捆好了張芯，遂去看那黃溫，黃溫氣息尚存，肖炎怒從心起，上前幾刀給黃溫捅了個透心涼。

回看那張芯，已是淚流滿面，只是說不出話來，肖炎怒叫道：“我征戰沙場這么多年，讓你另找人你不應，回頭跟這么一個畜生搞上了，背信棄義，我還差點栽于你手！”遂活剮了張芯，肖炎看著地上血肉模糊的尸體，沒有痛快，沒有憤怒，也沒有悲傷，只有無盡的空洞和麻木

有分教：

山盟海誓隨口出，怎奈真心歲不長。

不知肖炎命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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