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的地鐵口,冷風像刀子一樣往脖子里鉆。
我縮著脖子裹緊外套,抬頭看了眼天幕,今晚的星星格外亮,像是被誰潑了一層銀粉。手機震動了一下,是公司群里又在刷屏加班狗的段子。我一邊笑著回了個“社畜永不為奴”,一邊拐進巷子準備抄近道回家。
突然,一道刺目的白光劃破夜空。
那不是普通的流星,它太慢了,太低了,甚至能看清拖曳出的尾焰像某種扭曲的觸手。緊接著,第二道、第三道……整個天空仿佛裂開了口子,無數流星砸向城市,有的落在遠處高樓頂上,炸開一團團火光。
我愣在原地,還沒來得及反應,整條街的燈光齊刷刷熄滅。
“臥槽!這也太巧了吧?”我嘀咕一句,剛想繼續往前走,忽然聽到前方傳來一陣詭異的腳步聲。
噠、噠、噠……
那聲音不快不慢,像是踩在積水里,又像是拖著什么沉重的東西。我下意識后退一步,借著最后一點路燈的余暉,看到幾個半透明的人影正緩緩從街角飄出來。
他們穿著幾十年前的衣服,臉上布滿腐爛的痕跡,眼睛卻亮得嚇人,像兩顆發霉的燈泡。
“這……這是cosplay吧?”
我強撐著笑了笑,但下一秒,其中一個亡靈猛地抬起頭,沖我發出一聲尖銳的嘶吼。
我轉身就跑!
“老子今天沒惹你啊喂!”我邊跑邊回頭喊,心里瘋狂吐槽,“說好的朝九晚五咸魚人生呢?怎么一出門就進了鬼片片場?”
身后的亡靈越來越多,街道上開始響起此起彼伏的尖叫。有人試圖反抗,卻被直接撲倒,幾秒鐘后,只剩下一灘黑水和幾件破爛衣服。
我咬牙沖進一條小巷,躲進一輛報廢的出租車后面,心跳快得像是要跳出喉嚨。
“冷靜,云逸,冷靜?!蔽疑钗豢跉?,強迫自己集中注意力。
路燈還在閃,忽明忽暗間,我注意到不遠處的一輛倒地摩托上,掛著一件破舊制服,胸口繡著“夜巡隊”三個字。
“夜巡隊?這不是十年前解散的那個民間巡邏組織嗎?”
我皺了皺眉,腦子里閃過一絲疑惑,但現在顯然不是思考的時候。因為下一秒,一個亡靈正好飄到車旁,伸出干枯的手臂,幾乎要碰到我的鼻尖。
我屏住呼吸,連大氣都不敢喘。
它遲疑了幾秒,最終轉身離去。
我松了口氣,擦了擦額頭的冷汗。
“媽的,這年頭當個打工人真不容易,還得兼職逃命?!?/p>
我貓著腰從車底鉆出來,小心翼翼地觀察四周。亡靈們似乎對活人的氣息特別敏感,只要稍微有點動靜,它們就會立刻圍上來。
我必須找個地方躲起來。
家,是最安全的選擇,雖然現在可能也不太靠譜。
我沿著墻根慢慢挪動,盡量避開主路,繞過那些已經開始燃燒的建筑。城市的喧囂早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亡靈的哀嚎和玻璃碎裂的聲音。
終于,在穿過兩條小巷后,我看到了熟悉的住宅樓輪廓。
電梯肯定是不能指望了,整棟樓漆黑一片,連應急燈都沒亮。我咬咬牙,決定從消防通道往上爬。
三樓樓梯口,地上躺著一只沾血的玩具熊。
我蹲下來看了一眼,熊的眼睛已經掉了,只剩下兩個黑洞洞的眼窩,像是在盯著我看。
“這玩意兒也太滲人了吧……”
我甩了甩頭,繼續往上爬。每一步都小心翼翼,生怕發出一點聲響。
可越是小心,越容易出事。
當我剛爬到七樓時,頭頂突然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
我抬頭一看,樓梯間的天花板竟然裂開了一個大口子,幾縷灰白色的霧氣正從里面緩緩溢出。
“不會吧……樓上還有東西?”
我咽了口唾沫,果斷掉頭往下跑。
“老子不爬了,換窗戶!”
我一路狂奔到三樓,發現一扇窗戶沒關,趕緊翻進去。屋內黑乎乎的,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潮濕的霉味。
“這誰家啊,這么亂?”
我輕手輕腳地往客廳方向挪動,忽然聽到身后傳來“咔噠”一聲。
門,輕輕合上了。
我僵在原地,轉頭一看,門口站著一個模糊的身影,身形佝僂,渾身濕漉漉的,像是剛從水里撈出來一樣。
它緩緩抬起頭,露出一張沒有五官的臉。
我差點叫出聲,趕緊捂住嘴,往后退了幾步。
“完犢子了……”
我死死盯著那個怪物,它也在盯著我,只是它的“眼眶”里,什么都沒有。
就在這時,窗外又劃過一道流星。
這次,我看得清清楚楚——那軌跡,根本不是自然現象該有的弧度,它像是被什么東西牽引著,故意朝著某個方向墜落。
“這個世界……怕不是瘋了?!?/p>
我握緊手中的臺球桿,那是我在玄關隨手抓到的唯一能用來防身的東西。
“既然逃不掉,那就……拼了!”
我猛地上前一步,掄起臺球桿狠狠砸向那張空白的臉。
“看招!臺球王子の必殺技——爆桿!”
“砰!”
怪物的腦袋應聲碎裂,化作一團黑霧消散。
我喘著粗氣,站在原地,看著地板上殘留的黑色痕跡。
“媽的……我是不是……有點帥?”
我咧嘴一笑,眼神中透出一抹邪魅。
“看來,打工人的日常生活結束了?!?/p>
“接下來……是生存游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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