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爆的糖畫攤

汴梁城的白日集市，像是揉碎了陽光的活畫卷

街上兩側的貨攤如雨后春筍般冒了出來，青石板路上被各色幌子擠滿——“劉記燒餅”的香氣伴隨著“李氏鮮魚”的河腥氣飄遠，做糖畫的張老頭的銅勺在板上游走，轉眼間便畫了只栩栩如生的糖龍，引的孩童攥著銅板蹦蹦跳跳

布莊前掛著新染的蜀錦，日頭正曬，老板娘用竿子挑著料子與一位身著錦羅的夫人討價還價，隔壁雜貨鋪的伙計正搬著新來的貨物

車簾被溫如玉輕輕掀開一角，日光順著縫隙溜進來，在他紗衣的袖口投下細碎光斑，外面忽然傳來一陣清脆的笑鬧聲，溫如玉抬眼時，正看見兩位小童從車旁跑過

穿粗布短打的男孩手里攥著半塊胡餅，被后面扎紅綢帶的女孩追得直躲，兩人踩著青石板的腳步聲像撒了把碎珠子，叮叮當當響

“公子，你快看”福安聞聲望去，只見男孩突然轉身將胡餅往女孩嘴邊遞了遞，又趁她張嘴時猛地將手收回，惹的女孩跺腳直罵他“小氣鬼”，自己卻笑的直不起腰來

溫如玉望著那兩小孩的樣子一時陷入了沉默

福安未聽溫如玉開口，將視線投了過去，看見的剛好是溫如玉那副若有所思的樣子，一時也不便打擾，只能將嘴角抿成一條直線，乖巧的坐好

溫如玉只沉默了一會便將門簾放下，也不去看福安，只是若有所思的靠在車壁上

福安覺得氣氛一時降到了零下，越來越感覺尷尬無措，不知道做什么才好，又不敢去打擾溫如玉

馬車剛好行駛到了賣糖畫的小攤附近，駕駛馬車的小廝忽然開口詢問

“公子，前面有賣糖畫的，你要吃嗎”

一聽見有賣糖畫的，福安眼睛頓時亮亮的，雙眼盯著溫如玉，仿佛無聲的在說“我想吃！公子我想吃”

溫如玉感覺要被福安盯出一個洞了，腦海卻在想別的

溫如玉從未吃過糖畫，從前阿父回來時也只是給他帶一串糖葫蘆，也不知這糖畫跟糖葫蘆是不是一個味道的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剛才詢問的小廝已經快將馬車行駛離糖畫攤附近了，溫如玉思考的時間太久了，久到福安以為溫如玉肯定是不吃了，就在眼里光芒逐漸暗下時

溫如玉開口了“鳩鋮，將馬車停到糖畫攤附近吧”

馬車外的鳩鋮得到命令后，來回巡視了一番終于找到了個可以停馬車的地方，拐進了一處胡同里

待馬車停穩后，鳩鋮開口“公子，可以下來了，前方拐彎就到了”

福安聽見的時候，眼里的光早已重新染上了，馬車停穩后便先蹦下了車，溫如玉則是慢條斯理的準備下車，鳩鋮早已在一旁等候準備扶主子，可福安卻突然搶了他的活，伸出手引著溫如玉下來

鳩鋮將手伸了回去裝作剛才什么都沒有發生，福安和溫如玉二人根本沒有注意他這邊

溫如玉下來后前往糖畫攤，鳩鋮跟福安兩人離他一步遠的距離跟隨著，相對于鳩鋮的沉默少言，福安就是嘰嘰喳喳的說個不停

“公子公子，聽廚房的張嬤嬤說，最近集市上這糖畫出了幾種新的花樣，聽說連那西域的駱駝都能畫出來，也不知道前方那個糖畫攤可不可以做到”

西域的駱駝?溫如玉在《四海志》內曾經看見過，長著小巧的頭顱、分裂的上唇，眼覆長睫，耳小而圓，頸長如鵝頸，背上有著兩座類似于小山一樣的東西，體健肢長，蹄大如盤，覆著厚實的褐棕或灰色皮毛，想不到如今竟然能看見了

三人到糖畫攤附近時，看著長長的隊伍一時愣神，福安率先開口

“怎么這么多人啊，這生意這么火爆嗎”

鳩鋮并未吭聲只是看了眼溫如玉，在等他的做法

溫如玉走到隊伍里老老實實的排起了隊，福安揪著個小嘴滿臉不滿，卻也老老實實的排在了溫如玉身后，鳩鋮并未有任何表現

三人等了很長時間，可隊伍前面卻還是有很多人，鳩鋮忽然開口

“公子，這糖畫攤如此火爆，怕是一時半會都沒法排到了，不如你跟福安先去別的地方玩，我在這里等著”

鳩鋮知道在溫如玉心里從未把他們這種人當過奴才，可在他們心里他就是主子，哪里有奴才還在主子排隊的道理

福安也是個沒心沒肺的，聽見鳩鋮的提議后，一臉認同，小雞啄米般點頭

“公子，鳩鋮說的對，公子好不容易出來一趟，不能把所有時間都浪費在這排隊上，他既然說了那便讓他在這里等著，我帶著公子去別的地方玩玩”

溫如玉看了眼鳩鋮確定鳩鋮是自愿的后，囑咐一句

“一會記得買四個，給夫子也帶上一份”

鳩鋮點頭示意自己記下了，福安順便也說了自己的要求

“鳩鋮，我要一個那個西域駱駝了，拜托拜托”

鳩鋮微笑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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