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谷母

嘯煞子眼前一亮：“此人身上煞氣很重，上品大藥?！?/p>

煞氣重便意味著殺戮多。

這樣的人，關牧抓去煉丹更沒有心理負擔。

“就他吧，師兄?！?/p>

關牧話音剛落。

嘯煞子便化作一道殘影，撲向了男子。

可就在這時候。

那男子的身上忽然冒出一道霉黑色光膜。

緊接著該男子手指捏出一個怪異法訣。

只見他整個身體瞬間膨脹，撐破衣物，露出了滿是霉斑的身體。

此刻該男子暴起出拳，隨著一拳搗出，那黑色霉菌如同活過來般向嘯煞子身上蔓延。

下一秒。

一只大手穿過霉菌，一把捏住男子的脖子。

嘯煞子面無表情，看了一眼男子就把他丟給了關牧。

關牧一把接過掐住男子脖子，四下看去。

周遭村民們個個驚駭萬分，看他的眼神像是在看什么妖魔鬼怪一樣。

關牧心中無名火起，對男子冷冷問道：“修士？”

男子臉色煞白，點頭又搖頭：“別殺我，我是谷母的廟祝，你若是殺我，谷母大人一定不會放過你！”

谷母，廟祝........

關牧皺眉，他并未從男子的身上發現有法力存在的痕跡。

似乎，他的一切手段都來自身上的霉菌。

“放開我?！?/p>

男子威脅恐嚇道：“祂能感應到的，你現在逃還來得及?！?/p>

“閉嘴!”

關牧手掌微微用力，便捏的男子口吐血沫。

他已經感覺到了暗處有一道陰暗的視線在窺視自己。

因此，他現在很不耐煩。

“放開吾的廟祝，吾不與你計較?！?/p>

一道聲音，在關牧心中響起。

想來，這便是所謂的谷母。

關牧冷冷道：“我來這里就是為了抓人，你要我無功而返，便是要我死?！?/p>

他可不是孤身作戰，嘯煞子還在旁邊看著呢。

這谷母，他還真不怕。

“吾的廟祝不能給你，其他的任你選?！?/p>

谷母沒有現身似乎也拿不準關牧他們的來路。

而關牧也不想節外生枝。

可周圍那些饑腸轆轆，餓的只剩皮包骨的人他是真的看不上。

“我要兩個?！?/p>

“可以?！?/p>

聽到這話，關牧這才甩開谷母的廟祝。

那廟祝不敢看關牧，低著頭沖著村民里一對母女呵斥道：“你們兩個，過來，跟著道長?！?/p>

那母親猝然倒地，破麻衣下露出青紫交疊的鞭痕。而她懷里小女孩肚腹脹如鼓，四肢卻枯瘦如柴，嘴角還沾著剛才吞咽嘔吐物留下的草汁。

“賤民！還不快過來！”廟祝沖母子厲喝。

關牧腦中閃過前世畫面，精神病院有個曾被虐待的小孩，接收的時候也是這般凄慘模樣。

此刻關牧閉上眼睛，他感覺心里有一股火在燒。

等再睜開眼。

關牧暴怒而起，在廟祝錯愕的目光下對著廟祝的腦袋一掌拍下。

啪的一聲。

腦袋爆開，鮮血噴涌而出。

“殺人啦！”

尖叫聲響徹整個黃家村。

關牧的臉上滿是鮮血，身上還沾著些白花花的事物。

而他的腳下，則躺著一具腦袋爆開的尸體。

第一次殺人，關牧并沒有覺得生理不適，反而覺得心中暢快無比。

什么狗比的世界，狗操的世道。

關牧不想去改變什么，他只想完成功課，只想活命。

可下了山才發覺，山上的可怖僅有山下的兩三分。

“師弟，你不該殺人的?！?/p>

嘯煞子嘆息一聲，似乎在為關牧的莽撞感到惋惜。

關牧沒說話，也沒有搭理嘯煞子。

因為他已經感覺到，先前黃家村里那道暗中窺伺著自己的目光消失了。

但這并不意味著就沒事了。

反而是暴風雨來臨的平靜。

周圍的空氣變得有些濕潤，空氣中的氣壓在升高，一朵烏云在迅速形成。

眨眼間，那烏云裂開一道好似人形的縫隙。

一只烏黑的眸子，居高臨下，以一種極其憤怒的眼神俯瞰著下方的關牧。

“你，該死！”

谷母的聲音像是天公發怒，怒吼：“吾念你這道人修行不易，本想放你一馬，可你竟敢殺吾廟祝，跪下！跪下！”

整個黃家村的村民，或者說牲畜們全都跪在地上瑟瑟發抖。

“谷母大神顯靈了，谷母大神饒命??！”

唯獨關牧和嘯煞子沒有。

“山外的修士，吾讓你跪下！”

谷母被關牧他們的行為徹底激怒。

要知道，在這邙山里外，凡人們想要活下去，便只能尋求神祗庇護。

山下沒有修士，所以它判定關牧肯定是從外界來的。

不過，它也未曾和山外的修士接觸過，甚至不知道山上有個黃衣觀。

只聽其他同類提起過，古時修行的路已經斷了，現在的修行之道種類繁多，極端的如同妖魔邪祟。

它忌憚關牧，所以再三忍讓。

同時，這也是一種試探。

谷母故作暴躁的道：“反了！反了！給吾跪下！”

“谷母，你真的是神嗎？”

“只會大吼大叫的廢物，這也算是神？”

“放肆?。?！”

這下子，谷母被關牧輕蔑的語氣刺激真的暴躁了起來，叫罵道：“你問問這些牲畜，吾究竟是不是神？”

“吾乃萬觸溟沌真君座下秕谷之神，谷母?！?/p>

“這黃家村幾十口人，外加幾十里內的草木走獸，哪個不仰仗著吾活命？”

“反倒是你，殺了吾廟祝?！?/p>

谷母怒吼道：“沒有廟祝祭祀，吾便無法享用牲畜祭祀，沒有祭祀，吾如何積蓄香火？”

聽到這關牧明白了。

這谷母估摸著是個草頭神。

而且還是很菜的那種。

就是不知道它口里的真君是真是假，倘若是真的，或許可以禍水東引。

這時嘯煞子忽然開口。

“谷母不知道，但這個真君大有來頭?！?/p>

“師兄知道什么？”

“黃衣觀尊太虛黃褸天尊為祖師，這真君與祖師有過爭端?！?/p>

這谷母許是看見關牧他們還有心情閑聊，怒極反笑道。

“根本不把吾放在眼里。好好好！很好！”

那烏云匯聚成的神眸，驟然化作一道道黑霧落向地面。

待黑霧散開，露出一個枯槁老婦，身披襤褸麻衣，佝僂如麥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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