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秘密委托

兩天三夜的新人培訓終于結束了。

一群新人嘰嘰喳喳地交換著聯系方式，約定以后在公司里守望相助。

組長徐靜怡手腳麻利地拉了個小組群，氣氛熱絡。

秦川也樂在其中，偶爾插上幾句無關痛癢的話，輕松地融入了進去。

這讓他體驗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新奇感。

過去在山里，他以為靠著網絡、游戲和電影就能看遍世界。

直到此刻，他才發覺，人與人之間鮮活的互動，原來能帶來如此截然不同的生命力。

“小伙子，上班去啦？見到我女兒可別忘了打招呼啊?！?/p>

“好的，大嬸?！?/p>

甩開房東大嬸程式化的叮囑，秦川迎來了他入職的第一天。

按照流程，他先到人事部報到。

推開門，幾張培訓時的熟面孔已經聚在那里，個個臉上都寫滿了緊張。

“早啊?！?/p>

第一個注意到他的是陳嘉樂，一個身材高大的青年。

他穿著一身筆挺的定制西裝，掩不住底下結實的肌肉輪廓。

秦川暗自咂舌，這身行頭怕是不便宜。

盡管辦公室里冷氣開得足，他額角還是滲著一層細密的汗珠。

“秦川，你來了！”

“挺早的嘛?！?/p>

“哪兒啊，我也才到五分鐘，呼……緊張死我了?！?/p>

陳嘉樂夸張地拍著胸口，滿臉都是對即將分配部門的期待和忐忑。

“我也一樣緊張。其他人還沒到？”

秦川掃了一圈，發現早上還在群里興奮刷屏的好幾個人都沒影。

“張錦程已經拿到工牌，去化學1組報到了?！?/p>

“哦……”

秦川點點頭，雖然他完全不知道那是個什么部門。

話音剛落，徐靜怡就一陣風似的沖了進來，氣喘吁吁。

“哈啊……哈啊……我沒遲到吧？”

“沒有沒有，我們也都等著呢?！?/p>

“呼……那就好?！?/p>

她松了口氣。

一身白襯衫配過膝黑裙，活脫脫就是網上那種職場精英女性的模板。

正在擦汗的陳嘉樂忽然壓低了聲音，朝徐靜怡和另一個女同事湊過去。

“欸，你們記不記得，聚餐時跟咱們搭話那個人？就說跟林楚瑤關系很好的那個？”

“記得，怎么了？”

那女同事眼睛一亮。

“那家伙，進了企劃部?！?/p>

“哇，真的假的？”

“千真萬確。小道消息說，他爸是公司高管?！?/p>

那女同事聞言，下意識地瞥了秦川一眼，又飛快地轉開視線，追問陳嘉樂：“那企劃部還要了誰？”

“這個就沒聽說了……”

“這樣啊……”

她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就在這時，門口出現了一道身影。

林楚瑤。

一身黑色西裝外套，搭配白色長褲，襯得她本就高挑的身形愈發干練颯爽。

“早?！?/p>

“早?！?/p>

她惜字如金，目光越過眾人，直接投向了辦公桌后忙碌的人事部職員。

她一出現，原本還在竊竊私語的幾人瞬間噤聲，氣氛尷尬地凝固了。

“陳嘉樂，鋼鐵1組?！?/p>

“徐靜怡，IT銷售組?！?/p>

隨著人事部吳振豪的點名，新人們一個個領了工牌離開，很快，辦公室里就只剩下秦川和林楚瑤。

吳振豪先將工牌遞給林楚瑤。

“林楚瑤小姐，分到銷售二組。工位電腦的賬號密碼請自行設置，培訓時應該教過吧？”

“是?！?/p>

等她轉身離開，吳振豪才轉向秦川。

“秦川？”

“在?！?/p>

秦川急忙上前。

“你也去銷售二組?！?/p>

“什么？”秦川愣住了，“我們……一個組？”

吳振豪肯定地點了點頭。

“沒錯。工作上有什么問題，可以先請教林楚瑤小姐。如果她也解決不了，再去找組里的前輩。還有……”

他看秦川一臉狀況外的表情，忍不住又叮囑。

“Excel一定要學精通！Excel都用不好，什么工作都干不了！別的先不說，這個必須滾瓜爛熟！”

“明白?！?/p>

“還有英語！特別是貿易術語，你要是不熟，連最基本的提貨單都看不懂，聽見沒？”

“聽見了?！?/p>

秦川心里門兒清。

這位吳主管之所以這么絮叨，不是因為他天生愛操心，純粹是怕他這個總裁特招進來的人捅婁子，最后牽連到自己。

看來，宋春梅給他一個月期限的事，人事部并不知道。

要是他們知道自己只是個臨時工，才懶得說這么多廢話。

“總之，萬一捅了什么收拾不了的簍子，一定要先聯系我！千萬別讓事情直接傳到總裁耳朵里去！”

“明白?，F在流程都走完了嗎？”

“呼……是的，你可以走了?！?/p>

“等等，我有個問題?！鼻卮ㄍ蝗婚_口。

“林楚瑤到底是什么身份？我聽說她是總裁的千金，是嗎？把我們分到一組，又是什么意思？”

這話一出，整個人事部的空氣仿佛瞬間被抽干，凍結了。

吳振豪倒吸一口涼氣，還沒來得及說話，一直坐在里側的閔志鴻站起身，慢步走了過來。

“你從哪聽說的？”

“她親口說的?！?/p>

閔志鴻撓了撓自己本就稀疏的頭發。

“除了你，還有誰知道？”

“那個自稱是她朋友的……戴眼鏡的瘦高個?！?/p>

“梁副總裁的兒子，梁浩川？還有呢？”

“沒了?！?/p>

“她為什么要告訴你自己的身份？”

秦川想了想，答道：“這個，恕我無可奉告?！?/p>

看著周圍人驚疑不定的目光，閔志鴻反而平靜地解釋起來。

“本來就準備安排她入職，正好趕上你進來?？偛糜X得時機不錯，干脆就把你們一起編進了銷售組。畢竟，總裁不可能親自盯著你?！?/p>

“所以，評價我工作表現的，是一個同期新人？”

閔志鴻嗤笑一聲。

“別太看得起自己。你的業務考評，自然有公司高層負責。不過，這位大小姐會在旁邊盯著你，既是幫你熟悉業務——你想想，哪個焦頭爛額的新人有空管別人？也是……向總裁提交一份她的‘主觀’評估。懂我的意思嗎？”

“明白了?！?/p>

秦川瞬間了然。

主觀評估，由林楚瑤負責。

業務評估，由公司高管負責。

這安排，滴水不漏。

“懂了就出去吧?！?/p>

秦川微微躬身，轉身離開。

他剛帶上門，就聽見里面傳來吳振豪壓抑不住的聲音，還刻意模仿了一下秦川那毫無起伏的語調。

“經理，您看見沒？‘恕我無可奉告’……他是不是瘋了？”

“話是這么說……那小子，有點意思。先看著吧，別捅婁子就行?！?/p>

“要不要向總裁匯報，林小姐自曝身份的事？”

“不必。那孩子能一個人考上康奈爾經濟系，還拿了第一，做事肯定有她的道理。再說，梁副總裁的兒子都知道了，這秘密還能藏多久？一個月頂天了。不過也好，給咱們這死氣沉沉的日子添了把火，以后有熱鬧看了?！?/p>

閔志鴻半是期待半是憂慮地想。

這對奇特的組合，在號稱最嚴苛的銷售組里，到底會掀起什么風浪？

***

秦川一出門，就看見林楚瑤正站在電梯前，手里捏著工牌。

“在等我？”

“一起走，省得進去再跟同事打一遍招呼?！彼鸬锰谷?，隨即話鋒一轉，“他們在里面跟你聊了那么久，說什么了？”

“我問了，為什么把我們分在一組?！?/p>

“他們怎么說？”

“說你會幫我熟悉業務?！?/p>

她嘴角勾起一絲若有若無的弧度：“呵，看來他們誤會了什么?！?/p>

“我也這么覺得?！?/p>

她微微蹙眉，回頭看他：“那你怎么想？覺得我是來監視你的？”

“本來是這么想的?！鼻卮D了頓，“現在，我改主意了?！?/p>

林楚瑤模棱兩可的回答，讓空氣再次安靜下來。

幸好，電梯“?！钡囊宦暤搅?。

轎廂內空無一人。

電梯門合上，狹小的空間里只剩下他們兩人。

她身上淡淡的香水味和令人屏息的美貌，讓這封閉空間里的氣氛變得有些微妙。

她按下樓層按鈕，忽然開口：“有件事，要拜托你?！?/p>

“第一天上班，就要給我派活了？”秦川挑眉。

“可以這么說?！?/p>

按理說，一個新人對另一個新人下達“指示”，是件很可笑的事。

但她首先是總裁的千金。

秦川忽然意識到，宋春梅把他弄進公司，目的恐怕遠不止業績那么簡單。

“需要我做什么？”

“替我摸清楚，銷售部的部長孟宇鵬，還有董事齊峰，他們的人品怎么樣?！?/p>

她頓了頓，補充道：“這不是我的意思，是我母親的命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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