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像一柄銹跡斑斑的手術刀,透過斑駁的窗簾縫隙,在林晚檸的書桌上切割出幾道細長的光痕。那些被歲月侵蝕的蕾絲花紋,此刻正以扭曲的姿態將光斑揉碎,在木紋表面投下細碎的陰影,宛如無數只蜷曲的蒼白手指。
她握著機械筆的手指突然頓住,金屬筆身沁著薄汗,在清晨微涼的空氣中凝成細小的水珠。筆尖與草稿紙接觸的瞬間,碳基墨水不受控地暈染開來,在雪白的紙面上洇出一個墨點 —— 渾圓,深沉,像極了前世記憶里那些永遠洗不凈的污點。
林晚檸怔怔地望著這個逐漸擴散的墨漬,喉間泛起鐵銹般的腥甜。二十八年前那個同樣飄著晨霧的清晨突然在視網膜上重疊:六歲的自己赤著腳踩在青石板路上,掌心被碎石劃開的傷口不斷滲血,而身后巷口傳來的犬吠聲,夾雜著母親絕望的哭喊,正一寸寸碾碎她對家的最后幻想。
"小檸?"
母親的聲音穿透記憶迷霧,在耳畔炸響。林晚檸猛地攥緊拳頭,機械筆在草稿紙上劃出長長的撕裂痕。窗外的梧桐樹沙沙作響,枯葉打著旋兒掠過玻璃,仿佛無數只試圖叩問的手。她強迫自己將視線從墨點上移開,卻在抬頭的瞬間,看見書桌上那個被晨光照亮的相框 —— 照片里穿著白紗的女人眉眼溫柔,腕間的珍珠手鏈在陽光下泛著冷光,而這串珍珠,此刻正靜靜躺在她的保險箱里。
記憶如潮水漫過堤壩。十二歲生日那天,母親將珍珠手鏈鄭重地套在她手腕上,冰涼的珠粒貼著皮膚,帶著母親獨有的檀香氣息。"等檸檸長大了,要帶著它去看更大的世界。" 母親的手指撫過她的發頂,目光卻越過她的頭頂,落在遠處灰撲撲的居民樓外,像是在眺望某個永遠到不了的遠方。
可那個遠方最終等來的,是警方在暴雨夜送來的噩耗。林晚檸至今記得刑警隊長摘下警帽時,帽檐滴落的水珠在地面砸出的小小水花。"墜樓自殺。" 這四個字像枚生銹的釘子,永遠釘進了她的太陽穴。而那串珍珠手鏈,不知何時竟出現在她的書包夾層里,每顆珠子都泛著詭異的光澤,仿佛浸透過某種粘稠的液體。
草稿紙上的墨點已經徹底干涸,邊緣呈現出龜裂的紋路,像極了母親墜樓時在水泥地上綻開的血花。林晚檸突然劇烈地咳嗽起來,指縫間滲出的血珠滴落在墨漬旁,與黑色的墨跡交織成暗紅的紋路。醫療監測手環發出刺耳的警報聲,全息投影在空中展開她的心率曲線 —— 那些劇烈起伏的線條,恰似當年監控錄像里母親墜落時劃出的拋物線。
手機在這時震動起來,屏幕亮起的瞬間,林晚檸看見鎖屏界面上那張全家福正在緩緩扭曲。照片里本該站在父母中間的自己,不知何時變成了一具骷髏,空洞的眼窩里爬滿蛆蟲。她顫抖著解鎖手機,是律師事務所發來的消息:關于林淑華遺產案的最終判決書,將于今日下午三點送達。
窗外的云層開始堆積,晨光被厚重的鉛灰色吞噬。林晚檸起身拉開窗簾,潮濕的風裹挾著雨腥味撲面而來。樓下的街道上,幾個穿著黑色西裝的男人正仰頭望著她所在的樓層,墨鏡反光在陰沉的天色里格外刺眼。她認出其中一人袖口露出的鳶尾花紋身 —— 那是當年負責母親案件的刑警隊長,此刻卻戴著私人偵探的徽章。
記憶的齒輪再次轉動。葬禮結束后的第三天,她在母親的梳妝盒底層發現了一本泛黃的日記本。扉頁上用娟秀的字跡寫著 "致我的檸檸",可翻到最后幾頁,墨跡卻變得凌亂不堪,字句間布滿被指甲抓出的破洞。"他們來了... 不能讓檸檸知道..." 這行字下面,畫著無數個扭曲的鳶尾花圖案。
機械筆突然從指間滑落,掉在地板上發出清脆的聲響。林晚檸彎腰去撿,卻在起身時瞥見書桌下方的暗格 —— 那是上周才發現的機關,里面整整齊齊碼著一疊病歷,診斷日期橫跨十年,病癥欄里反復出現的 "妄想癥" 三個字,在暮色中泛著詭異的藍光。
雨滴開始敲打玻璃,每一聲都像是有人在叩門。林晚檸摸索著打開臺燈,暖黃色的光暈里,她看見自己在墻上的影子正在逐漸變形。那個影子的脖頸處浮現出暗紅色的勒痕,雙臂以違背人體工學的角度扭曲著,而腳下的陰影里,無數只蒼白的手正破土而出。
手機再次震動,這次是匿名號碼發來的彩信。點開的瞬間,林晚檸感覺血液瞬間凝固 —— 照片里,她戴著珍珠手鏈站在母親墜樓的那扇窗前,身后卻站著一個渾身濕透的女人,披散的長發下露出半張腐爛的臉,而那雙空洞的眼睛,正死死盯著鏡頭外的自己。
樓下傳來汽車引擎聲,透過雨幕,林晚檸看見黑色轎車的后窗緩緩降下。律師舉著密封文件袋向她揮手,雨水順著他的傘骨連成珠串,在地面匯成小小的溪流。而溪流中央,一枚珍珠正隨著水波輕輕搖晃,表面倒映出的,是她此刻驚恐萬狀的臉。
當第一聲驚雷炸響時,林晚檸終于意識到,這二十八年來,她從未走出過那個布滿陷阱的清晨。每一個看似偶然的轉折,每一段精心編織的記憶,都像珍珠手鏈上的珠粒,將她牢牢禁錮在某個精心設計的牢籠里。而現在,是時候解開這串致命的枷鎖了。
昨晚重生歸來的震撼還未完全消退,此刻她卻不得不直面現實 —— 距離高考僅剩三天,而書桌上攤開的模擬卷,滿是刺眼的紅叉。但真正讓她脊背發涼的,是草稿本邊緣那行用修正液反復涂抹的字跡,依稀能辨認出 “蘇夢璃” 三個字的輪廓。
記憶如潮水般涌來。高一那年的運動會,她在女子 800 米沖刺階段被絆倒,膝蓋擦著塑膠跑道拖出長長的血痕。當她忍痛爬起來時,卻看見蘇夢璃紅著眼眶撲向裁判:“是我沒攔住姐姐,都怪我……” 最后的結果是,她被取消了比賽資格,而蘇夢璃則作為替補選手,一舉奪得了金牌。
“吱呀 ——” 房門被輕輕推開,蘇夢璃端著一杯牛奶探進頭來,粉色睡裙上印著可愛的小熊圖案,發梢還帶著沐浴后的濕潤:“姐姐,喝杯牛奶再復習吧?” 她的聲音甜得發膩,就像前世無數次偽裝的那樣。
林晚檸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強忍著將牛奶潑在那張虛偽面孔上的沖動。她想起前世高考前一天,就是這杯牛奶里被摻了安眠藥,導致她在考場上昏昏欲睡,最終與理想的大學失之交臂。
“放著吧?!?她冷淡地回應,目光卻始終沒有離開書本。余光中,蘇夢璃將牛奶放在桌角,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杯壁,這個小動作讓林晚檸想起前世在醫院,她也是這樣假裝無辜地攥著林父的衣角。
“姐姐最近好努力哦?!?蘇夢璃突然開口,聲音里帶著恰到好處的擔憂,“可別累壞了身體,畢竟……” 她故意停頓,抬眸觀察林晚檸的反應,“有些事不是努力就能改變的?!?/p>
這句話如同一把淬了毒的匕首,精準地刺中林晚檸前世最痛的傷口。她記得高考成績公布那天,蘇夢璃拿著清北的錄取通知書,在全家人面前哭得梨花帶雨:“都怪我,要是我能把名額讓給姐姐就好了……” 而自己,只能默默收拾行李,去了一所三流大學。
“謝謝關心?!?林晚檸終于抬起頭,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不過比起這些,小璃還是多關心關心自己的數學吧,聽說上次???,你的導數大題全軍覆沒?”
空氣瞬間凝固。蘇夢璃的臉色驟變,隨即又換上委屈的表情:“姐姐怎么能這么說?我只是不小心算錯了……”
“是嗎?” 林晚檸起身逼近,居高臨下地看著這個比自己矮半頭的 “妹妹”,“那可要小心了,高考可不會給人‘不小心’的機會?!?/p>
蘇夢璃后退半步,撞翻了桌上的牛奶杯。白色的液體在試卷上蔓延,將原本的紅叉暈染得更加猙獰。她慌忙拿紙巾擦拭,聲音帶著哭腔:“姐姐,我不是故意的……”
林晚檸看著她表演,內心一片冰冷。前世的她會手足無措地道歉,會在父母的指責中默默流淚,而現在,她只是靜靜地看著,看著蘇夢璃慌亂的眼神,看著她顫抖的指尖 —— 那是做賊心虛的表現。
“收拾干凈?!?林晚檸轉身拉開衣柜,取出一件干凈的校服,“半小時后我要去學校,別耽誤時間?!?/p>
門被重重關上的瞬間,蘇夢璃的抽泣聲戛然而止。她盯著林晚檸離去的背影,眼底閃過一絲陰鷙。這個從小就被她踩在腳下的姐姐,怎么突然變得如此陌生?
林晚檸擰開水龍頭,金屬閥芯發出細微的卡頓聲。冷水漫過指尖時,她望著鏡中那張被水霧洇得模糊的臉,突然想起高二那年美術教室的玻璃窗,也是這樣蒙著層細密的水珠。
瓷白的臺面倒映著她垂落的發絲,幾縷碎發粘在沾了水珠的脖頸上。手指無意識摩挲眉骨處的疤痕,觸感像條蟄伏的小蛇 —— 那道淺粉色的印記,如今已淡得只剩若有若無的痕跡,卻總能在陰雨天泛起輕微的刺癢。冰涼的水流沖刷著手心,將記憶里的鐵銹味一點點喚醒。
那天下午的陽光斜斜切進教室,把蘇夢璃的金發鍍成蜂蜜色。她抱著素描本從林晚檸身后經過時,筆尖突然失控般戳向她的側臉。疼痛炸開的瞬間,林晚檸聽見周圍此起彼伏的抽氣聲,而蘇夢璃顫抖著抓住她的胳膊:"對不起晚檸,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溫熱的血順著臉頰滑進衣領,在白襯衫上暈開深色的花。
教導主任辦公室的皮革轉椅發出吱呀聲,林晚檸垂眸盯著自己校服褲上的褶皺。母親握著蘇夢璃的手反復摩挲,無名指上的翡翠戒指在日光燈下泛著冷光:"小璃這么乖巧的孩子,肯定是不小心的。你是姐姐,要學會包容。" 父親則背對著她站在窗前,西裝上沾著的雪松香水味混著煙草氣息,在狹小的空間里凝成無形的墻。
此刻鏡中人的瞳孔微微收縮,浴室頂燈突然閃爍兩下。林晚檸伸手關掉水龍頭,水珠順著指尖墜落,在臺面上濺起細小的水花。她想起母親說這句話時嘴角掛著的笑意,溫柔得近乎虛假,就像那些年每次蘇夢璃闖禍后,她們家茶幾上總會準時出現的進口水果籃。
儲物柜第三層的鐵皮盒里,還壓著當年的校醫記錄單。泛黃的紙張邊緣蜷曲,鋼筆字跡被水漬暈染:"右眉骨開放性傷口,深約 0.5 厘米,建議打破傷風......" 最下方家長簽字欄,父親的簽名力透紙背,和母親在家長會簽到本上的娟秀字體形成鮮明對比。
指尖撫過疤痕的動作頓住,林晚檸望著鏡中自己渙散的目光。那年深秋的醫務室很冷,消毒水味道刺得鼻腔發酸。校醫涂碘伏時,她聽見走廊傳來蘇夢璃帶著哭腔的道歉,混著母親輕聲細語的安慰。窗外的銀杏葉簌簌飄落,有片金黃的葉子正巧貼在玻璃上,像滴凝固的血。
水汽在鏡面凝成水珠,順著玻璃蜿蜒而下,模糊了那張逐漸蒼白的臉。林晚檸打開藥箱翻出維生素 E 乳,白色乳液在掌心暈開時,忽然想起昨天家庭聚餐時,蘇夢璃舉著紅酒杯靠近她耳邊說的話:"姐姐還記得當年的事嗎?我到現在都覺得愧疚呢。" 酒杯里的液體輕輕晃動,映出蘇夢璃眼尾那顆淚痣,像永遠擦不干凈的血漬。
擰開面霜瓶蓋的咔嗒聲在寂靜中格外清晰。林晚檸將乳液輕輕涂抹在疤痕處,冰涼的觸感讓她微微瑟縮。記憶突然切換到高二美術課的最后一節,她獨自留在教室收拾畫具。夕陽把石膏像的影子拉得很長,她蹲在儲物柜前整理顏料,忽然聽見背后傳來細微的腳步聲。
還沒來得及回頭,后腰就撞上尖銳的畫架支腳。蘇夢璃慌亂的聲音在頭頂響起:"晚檸你怎么在這里?我以為教室沒人了......" 林晚檸扶著疼痛的腰部抬頭,看見對方手中握著的調色刀,刀刃上還沾著未干的鈷藍色顏料。那天的晚霞特別紅,透過窗戶潑灑進來,將蘇夢璃的影子拓印在墻上,宛如一幅扭曲的油畫。
浴室暖風機發出嗡鳴,驅散了鏡面上的水霧。林晚檸望著重新清晰的倒影,發現疤痕處的皮膚泛起淡淡的紅暈。她彎腰捧水洗臉,冰涼的水流漫過鼻尖時,聽見玄關傳來鑰匙轉動的聲音 —— 是母親帶著蘇夢璃來送換季的衣服了,她們慣常的香水味還沒進門,就順著門縫飄了進來。
手指無意識握緊洗臉池邊緣,林晚檸盯著水面上自己扭曲的倒影。那些被歲月磨平的傷口突然開始發燙,記憶如潮水般涌來。她想起高中畢業典禮那天,蘇夢璃當著全班同學的面,將親手制作的畢業禮物塞給她,盒子里裝著枚精致的胸針,卻在她伸手去接時突然掉落,尖銳的別針正巧扎進掌心。
"姐姐小心!" 蘇夢璃驚慌失措的聲音混著同學們的驚呼聲,而母親已經快步上前,用絲質手帕按住她流血的手:"怎么這么不小心?快讓阿姨看看......" 林晚檸望著蘇夢璃泛紅的眼眶,突然想起這些年所有 "意外" 發生時,對方都是這樣泫然欲泣的表情。
鏡中倒影被淚水模糊,林晚檸伸手胡亂抹了把臉。那些被母親稱為 "姐妹間的小摩擦" 的往事,此刻像倒帶的電影在腦海中循環播放。初中時突然消失的競賽報名表,高考前離奇失蹤的復習筆記,還有每次家庭聚會上,蘇夢璃看似無意卻總能精準刺中她痛處的話語。
暖風機的嗡鳴聲漸漸弱下去,浴室重新陷入寂靜。林晚檸深吸口氣,從毛巾架取下柔軟的浴巾。鏡中人的眼神逐漸清明,她對著鏡子扯出個嘲諷的笑 —— 原來有些傷口永遠不會真正愈合,它們只是被溫柔的謊言層層包裹,在歲月里慢慢發酵成潰爛的毒。
門外傳來母親催促的聲音,林晚檸將面霜蓋子擰緊,放回藥箱。手指最后一次撫過眉骨處的疤痕,這次她沒有躲避那輕微的刺痛。當她轉身打開浴室門時,暖黃的燈光傾瀉而入,照見她眼底流轉的冷意,宛如淬了毒的月光。
水龍頭的水嘩嘩流淌,林晚檸捧起冷水潑在臉上。刺骨的涼意讓她清醒,也讓她更加堅定。這一世,她不會再做任人宰割的羔羊,那些加諸在她身上的傷害,她要一一討回來。
換好校服,林晚檸在玄關處換鞋。余光瞥見蘇夢璃房間的門縫里透出光亮,隱約傳來窸窸窣窣的響動。她彎下腰系鞋帶,耳朵卻捕捉到了關鍵的只言片語:“…… 按計劃進行……”
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林晚檸起身推門而出。清晨的陽光灑在身上,帶著幾分初夏的燥熱。她深吸一口氣,望著湛藍的天空,心中默念:蘇夢璃,這場游戲,該換我制定規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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