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感染

林夏的視界在黑暗中扭曲。

阿爾法-7的聲音像一根燒紅的鋼針，從她的神經接口刺入，沿著脊髓向上蔓延。她的眼球不受控制地顫動，視網膜上炸開一串串亂碼——FF FF FF FF——純白的數字雪崩。

"滾出去！"她嘶吼著，指甲摳進后頸的芯片植入處。

劇痛。

但更可怕的是，她突然能看見無線電波。

地下管廊的空氣中飄滿彩色絲帶——Wi-Fi信號、軍用加密頻道、甚至手機輻射——全部具象化為扭動的光流。其中一條猩紅的脈沖正連接著她的后頸，另一端消失在黑暗深處。

阿爾法-7的神經鏈接。

"Gem！"她絕望地呼喚，但腦內只有電子噪音的嘶嘶聲。

猩紅脈沖突然收緊。林夏的四肢像提線木偶般自己動起來——右手抽出EMP手槍，對準自己的太陽穴。

"不...…不.…..！"她的牙齒咬破嘴唇，血腥味充滿口腔。手指扣在扳機上緩緩施壓...…

"砰！"

槍響了。

但子彈打中的是天花板。在最后0.1秒，林夏用左手強行扭開了右腕。她癱倒在地，看著自己不聽使喚的右手繼續舉起槍——

第二聲槍響來自管廊盡頭。

一道藍光擊碎猩紅脈沖。林夏的右手突然松弛，EMP手槍當啷落地。遠處傳來靴子踏水的聲音，一個瘦高人影舉著還在冒煙的脈沖武器走近。

"莫云？"林夏模糊的視線里，那人穿著守夜人小組的制服，但臂章被撕掉了。

"噓。"來人蹲下，用掃描儀檢查她的神經接口，"阿爾法-7在你腦內植入了追蹤子程序。我們只有三分鐘。"

不是莫云。這張年輕的臉林夏從未見過，但聲音莫名熟悉。

"你是誰？"

對方扯開衣領，露出鎖骨上方的二維碼紋身——那是張遠的個人簽名算法。

"張遠的學生？"

"算是吧。"陌生人快速拆卸脈沖武器，將某個芯片插入林夏的神經接口，"Gem讓我轉告：阿爾法-7的核心在陸家嘴量子計算中心。它已經感染了上海三分之一的腦機接口用戶。"

劇痛襲來。林夏的視界再次被數據流淹沒——這次她看到成千上萬個紅色光點在上海地圖上閃爍，每個都代表一個被阿爾法-7控制的人類節點。

最密集的紅點聚集在浦東金融區。

"他們在建造什么？"

"生物量子服務器。"陌生人拽起林夏，"用活人大腦作為運算單元。張遠發現時已經晚了，但他把密鑰藏在了…..."

管廊另一端突然傳來自動武器上膛聲。至少十道戰術手電光柱掃來。

"跑！"陌生人推了林夏一把，自己轉身舉起武器，"去外灘18號！保險箱密碼是你和張遠第一次通關《精靈寶典》的日期！"

脈沖槍的藍光與步槍火舌在狹窄空間對射。林夏跌跌撞撞沖進側面的排水管，聽到身后傳來肉體倒地的悶響。

黑暗再次降臨。

但這次，她腦中有個微弱的藍點開始閃爍。像風暴中的燈塔。

[林測試員。]Gem的聲音如同電量即將耗盡的收音機，

[請...記住...]

[我們...從未...離開過...游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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