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來!去豎井!賭一把!”周曉漁的低吼在狹窄潮濕的坑道里回蕩。
她的眼神在黑暗中亮得驚人,剛剛那遙遠而微弱的意識回應,點燃了絕境中的希望之火。
精神連接生效了!陸嶼在回應!這給了她無窮的勇氣,也指明了方向——必須活下去!必須把這份連接延續下去!
“走!”老K毫不猶豫,一把架起行動不便的沈牧。許悠悠則緊緊跟在周曉漁身后,用手捂住嘴,強忍著恐懼和哭泣的沖動。
四人在黑暗中朝著老K記憶中的通風豎井方向亡命奔逃。身后,追兵的手電光越來越近,兇狠的喊話和拉動槍栓的金屬撞擊聲在坑道里不斷回響,死亡的陰影緊緊相隨!
“快!前面左拐!應該就是!”老K喘著粗氣,指著前方一個幾乎被坍塌碎石堵住大半的岔口。
他們奮力扒開障礙物,沖了進去。
果然,一個直徑約一米五、黑黢黢、一眼望不到頭的垂直洞口出現在眼前!冰冷的、帶著濃重霉味的風從上方倒灌上來,發出嗚咽般的聲響。巖壁濕滑,布滿了墨綠色的苔蘚和銹蝕的鐵架殘骸。沒有梯子!只有幾根斷裂的、扭曲的鋼筋從巖壁里支棱出來。
“媽的!比想象的還糟!”老K臉色難看,“這怎么上去?!”
“爬!踩著這些鋼筋!”周曉漁當機立斷,看向沈牧,“沈牧,你能行嗎?”
沈牧臉色慘白,冷汗浸透了衣服,但眼神兇狠:“死不了!爬!”他咬著牙,在老K的幫助下,將受傷的腿艱難地踩在最低一處還算結實的鋼筋上,用雙手和一條好腿的力量,開始向上攀爬!每動一下,大腿的傷口都傳來鉆心的劇痛,鮮血再次滲出繃帶。
“悠悠,你先上!我推你!”周曉漁將許悠悠推到沈牧下方相對安全的位置,讓她踩著沈牧下方的鋼筋借力。
許悠悠看著黑黢黢的豎井,腿肚子發軟,但求生的本能壓倒了一切。
她閉著眼,死死抓住濕滑的巖壁,學著沈牧的樣子向上挪動。
“咣當!”
坑道口傳來鐵門被暴力撞開的聲音!刺眼的手電光束瞬間掃了進來!
“他們在豎井那里!快!”追兵的吼聲近在咫尺!
“曉漁!快上來!”已經爬到三四米高的沈牧焦急大喊。
老K猛地轉身,將身體死死堵在通往豎井的狹窄通道口,如同一座鐵塔!
他從地上抄起一根斷裂的鋼筋,眼神兇狠如受傷的孤狼:“咸魚!快走!我擋著!”
“K哥!”周曉漁心頭一緊。
“少廢話!走!”老K怒吼,迎著沖進來的兩道手電光束就撲了過去!他利用狹窄的地形,像一頭蠻牛撞向當先一人,鋼筋一端狠狠扎向對方持槍的手臂!完全是不要命的打法!
“砰!”“??!”
混亂的撞擊聲、悶哼聲、鋼筋劃破皮肉的聲音瞬間響起!狹窄的通道成了血腥的角斗場!
周曉漁知道此刻猶豫就是全滅!她狠狠一咬牙,抓住一根鋼筋,手腳并用,以最快的速度向上攀爬!冰冷的巖壁和濕滑的苔蘚讓她幾次險些脫手!下方,老K的怒吼和搏斗聲、追兵的咒罵和槍械的威脅聲(似乎在狹窄空間不敢輕易開槍)交織在一起,如同地獄的序曲!
“噗!”一聲沉悶的、利器入肉的聲響!
老K發出一聲痛苦的悶哼!
“K哥!”爬到一半的周曉漁心膽俱裂!
“老子…沒事!”老K的聲音帶著粗重的喘息和壓抑的痛苦,“快…走!”
周曉漁眼中含淚,不再回頭,爆發出全部潛能向上攀爬!她超過了動作緩慢的許悠悠,追上了咬牙堅持的沈牧!
就在這時!
“咻——!”
一聲極其輕微、卻令人魂飛魄散的破空聲再次響起!來自豎井上方!狙擊手!他轉移了位置,鎖定了豎井出口!
子彈幾乎是擦著周曉漁的頭皮飛過,打在巖壁上,濺起一串火星!碎石崩落!
“上面也有!”沈牧嘶聲吼道!他們陷入了上下夾擊的絕境!
死亡的冰冷瞬間攫住了周曉漁!前有狙擊,后有追兵,老K生死不明……絕望如同深井的黑暗,要將她徹底吞噬。
精神連接!深度共鳴!
就在這千鈞一發的生死關頭!周曉漁的腦海中,仿佛有一根弦被驟然繃緊到極限!
求生的本能、對同伴的擔憂、對陸嶼的強烈呼喚……所有的意念、所有的情感,如同決堤的洪水,瘋狂地涌向那個遙遠的精神連接點!
陸嶼!
救我!
救救大家!
醒來!醒來??!
她的意識深處,仿佛有什么東西轟然炸開!不再是之前模糊的呼喚,而是一種帶著強烈求生欲和定位信息的沖擊波,跨越空間,狠狠撞向醫院ICU里那個微弱的意識錨點!
醫院ICU內,氣氛緊張到了極點!
陸嶼的腦電圖屏幕上,那條代表著“錨點”共鳴的綠色波形線,在周曉漁絕望呼喚的瞬間,猛地劇烈震蕩起來!振幅瞬間飆升到前所未有的高度!頻率也變得極其狂亂!旁邊監控意識活動的指標更是瘋狂閃爍,發出刺耳的警報!
“腦電活動過載!超出安全閾值!”
“顱內壓急劇升高!”
“快!鎮靜!降壓!”張醫生臉色劇變,急聲下令!
然而,就在護士準備注射鎮靜劑的瞬間!
一直靜靜躺在病床上的陸嶼,身體猛地弓起!像一只被拉滿的弓!緊閉的眼皮下,眼球在瘋狂地轉動!喉嚨里發出含糊不清的嗬嗬聲!他插滿管子的手臂,猛地抬起,又重重落下!
“不!不能鎮靜!”陸振華猛地撲到玻璃墻前,死死盯著那狂暴的腦電波,眼中爆發出駭人的光芒,“這不是崩潰!這是……這是他在回應!在掙扎!在嘗試……連接和控制!看那個波形核心!”
只見在那片狂亂的綠色“風暴”中心,一個極其微小、卻異常穩定、頻率與周曉漁之前提供的參數完美契合的核心振蕩點,如同定海神針般,頑強地存在著!并且,它正以一種驚人的速度,吸收、整合著周圍狂暴的能量和信息流!
“他在嘗試控制風暴!”張醫生也發現了異常,聲音帶著難以置信的顫抖,“這……這怎么可能?!”
“是周曉漁!是她的精神連接在給他力量!在引導他!”陸振華激動得渾身發抖,“別壓制!引導!嘗試穩定他核心的振蕩!給他支持!”
就在醫護人員手忙腳亂調整設備,試圖穩定陸嶼核心意識點的同時!
陸嶼緊閉的雙眼,驟然睜開!
沒有焦距!沒有神采!只有一片空洞的、令人心悸的灰白!仿佛兩個深不見底的漩渦!
緊接著,一股無形的、冰冷而混亂的精神波動,如同失控的海嘯,以他為中心,猛地向四周擴散開來!
“啊——!”
距離病床最近的一個年輕護士突然發出一聲凄厲的慘叫!她手中的注射器脫手掉落,整個人如同被無形的重錘擊中,雙手死死抱住頭,臉上充滿了極致的恐懼和混亂,仿佛看到了最可怕的噩夢!她尖叫著:“別過來!別清除我!我不是試驗品!啊——!” 隨即身體一軟,暈倒在地!
緊接著,另一個正在操作儀器的醫生也悶哼一聲,臉色瞬間慘白,眼神渙散,身體搖晃著后退,撞在儀器車上,發出哐當巨響!
“精神沖擊!范圍性精神沖擊!”張醫生驚駭欲絕,他自己也感到一陣強烈的眩暈和混亂的幻象碎片沖擊大腦,他立刻意識到發生了什么!“他的意識在失控宣泄!快!精神屏蔽!所有人!保護自己!”
整個ICU瞬間陷入一片混亂!儀器警報聲、醫護人員的驚呼和混亂的喊叫聲交織!無形的精神風暴在狹小的空間內肆虐!
陸振華也被波及,他感到無數混亂的記憶碎片如同刀子般刺入腦?!涞膶嶒炇?、每日重置的恐懼、清除程序的低語……他悶哼一聲,扶住墻壁才沒倒下,眼中充滿了痛苦和駭然!
陸嶼無意識地睜著灰白的眼睛,身體微微抽搐著,那股狂暴混亂的精神力場如同一個失控的源頭,持續釋放著痛苦和恐懼!
他剛剛被強行喚醒的部分意識,根本無法控制那被清除計劃扭曲和壓抑了太久、又被周曉漁強烈刺激而爆發出的恐怖力量!這力量在回應呼喚,也在無差別地反噬!
豎井內,周曉漁在感受到陸嶼回應的狂喜瞬間,一股冰冷、混亂、充滿無盡痛苦和恐懼的精神洪流也順著那剛剛建立的精神連接,如同高壓電流般狠狠反沖進她的腦海!
“啊——!”
周曉漁發出一聲壓抑到極致的痛呼!攀爬的動作瞬間僵??!無數破碎的畫面、冰冷的聲音、絕望的情緒如同潮水般將她淹沒:
冰冷的金屬臺,刺眼的無影燈…
“記憶重置程序啟動…3…2…1…” 冰冷的機械音…
每日醒來時,大腦一片空白、如同初生嬰兒般的茫然和恐懼…
黑色筆記本上,反復書寫“同桌:周曉漁(重要)”時,指尖的顫抖和微弱的電流感…
本能地私藏起那張寫著鼓勵話語的字條,藏在書包夾層最深處…
湮滅項圈啟動時,指示燈由藍轉紅再轉白,那吞噬一切的冰冷…
還有…一個穿著白大褂、眼神狂熱而冷酷的中年男人(王振國)模糊的臉,以及另一個戴著金絲眼鏡、表情復雜、似乎帶著一絲不忍的年輕研究員(陳博士?)…
這些屬于陸嶼的、被清除計劃強行壓制和扭曲的記憶碎片,帶著強烈的負面情緒,如同無數根冰冷的針,狠狠刺穿著周曉漁的意識!
她頭痛欲裂,眼前發黑,抓著鋼筋的手指因為劇痛而痙攣,幾乎要松開!
“曉漁!你怎么了?!”上方的沈牧和下方的許悠悠同時驚叫!
就在這時!
“轟隆隆——?。?!”
一陣沉悶的、如同大地咆哮般的巨響突然從礦洞深處傳來!整個坑道劇烈地搖晃起來!巖壁簌簌落下碎石和塵土!
地震?!還是……爆炸?!
追擊到豎井口的特調科追兵也因為這突如其來的劇震而站立不穩!堵在通道口與老K搏斗的人也出現了短暫的混亂!
“媽的!坑道要塌了!快跑!”不知是誰驚恐地喊了一聲!求生的本能瞬間壓過了任務!追擊者再也顧不上周曉漁等人,驚恐地朝著來路逃竄!
井口上方的人顯然也已經感應到了這劇烈的震動,猶豫了一下,竟然也撤離了。
“咸魚!快!抓??!”混亂中,一只沾滿血污卻異常有力的大手猛地抓住了周曉漁即將脫手的手腕!是老K!他滿臉是血,肩膀上插著一把匕首(顯然是他奪過來的),但眼神依舊兇狠,死死抓住了周曉漁!
劇震和混亂暫時驅散了部分涌入腦海的負面精神沖擊。周曉漁猛地回過神,借著老K的力量穩住身體,強忍著腦海中的劇痛和混亂,嘶聲大喊:“快!往上爬!趁現在!”
求生的意志壓倒了一切!四人爆發出最后的潛力,在持續不斷的震動和落石中,踩著濕滑的巖壁和殘存的鋼筋,拼命向上攀爬!
“轟??!”一聲更大的巨響從下方傳來!他們剛剛所在的豎井下方的坑道似乎發生了大規模的坍塌!煙塵混合著冰冷的氣流從豎井底部噴涌而上!
“出口!看到光了!”爬在最前面的沈牧激動地嘶吼!
頭頂上方,出現了一個被藤蔓和碎石半掩的圓形出口!朦朧的月光透了進來!
老K用盡最后力氣,將周曉漁和許悠悠先后托了上去!沈牧也咬牙爬出。最后,老K抓住沈牧和許悠悠伸下來的手,被硬生生拽出了豎井!
四人癱倒在冰冷的、長滿荒草的山坡上,劇烈地喘息著,劫后余生的虛脫感席卷全身。
回頭望去,那個廢棄礦場的區域煙塵彌漫,隱隱傳來沉悶的坍塌聲。特調科的追兵……恐怕兇多吉少。
“K哥!你的傷!”許悠悠看到老K肩膀上深深插著的匕首,眼淚瞬間涌出。
“死不了……”老K喘著粗氣,臉色因失血而蒼白,但眼神卻亮得嚇人,“我……命最硬……有一次大貨車翻了,我被車簍壓在下面,斷了好幾根肋骨,都沒事,哈哈?!?/p>
沈牧輕輕拍拍了老K的肩膀,“您可真是條漢子!”
周曉漁癱在地上,仰望著冰冷的星空,腦海中屬于陸嶼的那些痛苦記憶碎片依舊在翻騰,帶來陣陣刺痛。但更讓她心悸的是……陸嶼最后爆發出的那股失控的、充滿毀滅性的精神力量!
“陸嶼……你……”她喃喃自語,心中充滿了巨大的擔憂。
精神連接是雙刃劍,她喚醒了他,卻也引來了可怕的反噬!他現在怎么樣了?醫院里……發生了什么?
就在這時,夜空中傳來由遠及近的、低沉的螺旋槳轟鳴聲!
數道雪亮的探照燈光束刺破黑暗,如同利劍般掃過山坡,精準地鎖定了他們四人!
幾架涂裝著軍用迷彩的武裝直升機如同鋼鐵巨鷹,懸停在低空!強勁的氣流卷起漫天塵土和荒草!
艙門打開,全副武裝、臉上涂著油彩的士兵順著滑降索迅速落地,動作迅捷而專業,瞬間形成一個嚴密的警戒圈!槍口在夜色中泛著冷光。
一個身材高大、穿著筆挺軍裝、肩章顯示著極高軍銜的中年軍官,在兩名精銳衛兵的護衛下,最后一個滑降落地。
他面容剛毅,眼神如鷹隼般銳利,徑直走向癱倒在地的周曉漁。
周曉漁幾個人猛地做起來。
老K不明就里,看了一眼周曉漁,“這次可能逃不了了”。
他蹲下身,目光掃過周曉漁蒼白而布滿汗水和污跡的臉,聲音沉穩有力,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周曉漁同學?我是東南戰區特勤局局長,趙鐵柱。奉最高指揮部命令,接應你們撤離。陸振華先生和陸嶼的安全,由我軍方全面接管?!畡撌烙媱潯捌淝宄上怠酱藶橹沽??!?/p>
軍官的話語如同驚雷,在劫后余生的寂靜山坡上炸響!最高指揮部?軍方接管?清除派系到此為止?
巨大的反轉和希望如同潮水般沖擊著周曉漁疲憊不堪的神經!
她看著眼前這位氣勢逼人的將軍,又望向懸停在頭頂、象征著絕對力量的武裝直升機,再想到醫院里可能失控的陸嶼和剛剛經歷的血腥逃亡……巨大的信息量和強烈的情緒沖擊讓她眼前一黑,緊繃的弦驟然斷裂,徹底暈了過去。
在意識陷入黑暗前的最后一瞬,她仿佛又“看”到了ICU里那雙驟然睜開、空洞灰白的眼睛,以及那股冰冷混亂的精神風暴……陸嶼……你……到底變成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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