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冰封密道

葉知秋捏著發燙的碎片，指節泛白。

玄冰老人的酒葫蘆在掌心磕出輕響：“想知道你娘為何被圍剿？想知道靈種碎片為何選你？去極北，答案在冰里?！?/p>

沈凝霜扯了扯他衣袖：“雪影山脈雖險，但繞開丹鼎派的眼線，咱們能快三日?！彼g銀劍嗡鳴，顯然已做好廝殺準備。

無塵突然抬手，指尖凝出一團幽光：“西南方向有波動?！痹捯粑绰?，林子里傳來枯枝斷裂聲——七八個玄劍門弟子從雪堆里爬出，眼白泛著青灰，胸口的門派徽章結著冰碴。

“傀儡！”沈凝霜旋身出劍，寒霜裹著劍氣劈向最近的灰衣人。

那弟子竟不躲不閃，硬接下這一擊，胸口綻開血花卻仍往前沖，指甲在冰面上刮出刺耳聲響。

葉知秋后退半步，碎片突然灼得他掌心刺痛。

他鬼使神差將碎片按向地面，幽藍紋路里涌出黑霧——最前面的高個弟子猛地頓住，青灰眼白里閃過一絲清明：“別……信周文遠……起源碑在……”話沒說完，他脖頸猛地一歪，又恢復了麻木表情。

“他剛才說什么？”沈凝霜砍翻兩個傀儡，劍氣震得雪塊簌簌掉落。

“冰封密道?！比~知秋盯著高個弟子腰間的玉佩——那是玄劍門內門弟子才有的“松鶴紋”，“他是內門的?！?/p>

玄冰老人突然收了酒葫蘆，雪袍被山風卷起：“冰封密道是極北千年禁地，當年仙魔大戰，道祖級的大能都折在里頭。若混沌起源碑真在下面……”他盯著葉知秋掌心的碎片，“那封印怕不是普通禁制?！?/p>

“我娘的線索在那，必須去?！比~知秋抹掉嘴角的血——剛才碎片反噬時他咬到了唇。

沈凝霜踢開最后一個傀儡，劍穗上的冰晶叮當作響：“我護著你?！?/p>

無塵突然指向雪霧深處：“走?！彼娜藙倓?，背后傳來冰層碎裂聲。

葉知秋回頭，看見方才那個高個傀儡的手深深插進冰里，指縫間滲出的血正順著冰紋蔓延，像極了他掌心碎片的紋路。

雪影山脈越往里走越冷。

沈凝霜的眉毛結了白霜，玄冰老人卻越走越快，雪袍下擺的冰碴子撞出清脆的響。

葉知秋的鞋底踩碎薄冰，聽見冰層下傳來悶響，像是什么東西在敲擊。

“前面?！睙o塵突然停步。

眾人順著他的目光望去——雪霧里，一面半人高的冰墻泛著幽藍，冰墻底部有道裂縫，隱約能看見里面黑黢黢的洞。

玄冰老人的酒葫蘆“當啷”掉在冰面上。

他盯著那裂縫，喉結動了動：“這冰墻……是天然形成的?！?/p>

葉知秋蹲下身，指尖剛碰到冰縫，碎片突然劇烈震顫。

他聽見冰層下傳來細弱的嗚咽，像是有人在喊“阿秋”——那是他從未聽過的聲音，卻讓他眼眶發酸。

“進去?！彼酒鹕?，拍掉膝蓋上的雪，“里面有東西在等我?！?/p>

沈凝霜抽出劍，劍尖挑起一團火焰：“我打頭?！?/p>

無塵伸手按住冰墻，冰縫里突然涌出白霧。

玄冰老人彎腰撿起酒葫蘆，仰頭灌了一口，酒液順著下巴滴在冰上，瞬間凝成冰晶：“小娃娃，這冰窟底下……怕比你想象的更冷?！?/p>

葉知秋摸了摸掌心的碎片，藍印子在雪光里泛著微光。

他深吸一口氣，率先鉆進冰縫——里面的黑暗像張開的嘴，卻讓他莫名安心。

冰層下的風卷著碎雪灌進來，吹得眾人衣擺獵獵作響。

沈凝霜的火焰照亮洞壁，葉知秋看見冰墻上刻著密密麻麻的符文，最深處有個半人高的石臺，石臺上……

“等等?！毙先送蝗蛔ё∷箢I，“先別碰?！?/p>

但葉知秋的手已經伸了出去。

指尖即將觸到石臺的剎那，整座冰窟突然震動，頭頂的冰碴子簌簌掉落。

沈凝霜的火焰“噗”地熄滅，黑暗里，有什么東西從石臺下的縫隙鉆了出來，鱗片擦過冰面的聲音，像極了墨老臨終前說的那句“混沌是鑰匙”。

冰層震顫更劇烈了。

葉知秋的指尖離石臺僅半寸，石臺下突然竄出黑鱗，帶起的風刮得沈凝霜臉頰生疼。

玄冰老人的雪袍被掀得獵獵作響：“退！密道入口在更深處！”

無塵突然抬手按向洞壁，冰晶在他掌心凝結成星圖：“地下三寸，靈氣渦旋?！痹捯粑绰?，葉知秋掌心的靈種碎片突然發燙，他想也不想貼在冰壁上——幽藍光芒如活物般游走，冰層“咔嚓”裂開，露出僅容一人通過的通道。

“走！”沈凝霜反手拽住葉知秋手腕，銀劍出鞘護在身側。

變故突生。

雪霧里傳來陰惻惻的笑：“混沌鑰匙，想跑？”血冥子從冰縫中鉆出來，指尖捏著泛血光的符紙，“魂引符認主，你逃不掉?！?/p>

七八個黑袍修士如鬼影般圍上來，最前面的持骨劍直刺葉知秋心口。

玄冰老人突然跺腳，地面騰起三尺冰墻，將眾人與追兵隔開：“小娃娃，帶他們進密道！”他甩下雪袍，露出手臂上的冰鱗紋路，“老夫給你們爭取半柱香?！?/p>

葉知秋咬了咬牙，拉著沈凝霜鉆進冰縫。

無塵跟在最后，指尖結出冰晶封死入口。

通道里寒氣砭骨，沈凝霜的火焰剛燃起就被凍成冰珠，三人只能借著碎片的幽光往前挪。

“到了?！睙o塵突然停步。

通道盡頭，一座青灰色石碑立在冰臺中央，表面符文流轉如活物。

葉知秋伸手觸碰的剎那，石碑發出嗡鳴，冰臺劇烈震動——他眼前閃過白光，再睜眼時，自己站在另一片冰原上。

白衣少年背對著他，指尖撫過石碑：“混沌靈根，本是天地禁忌?！鄙倌贽D身，面容與葉知秋一模一樣，“但當所有規則都成枷鎖……”他抬手按在碑上，“混沌，便要成為新的秩序?！?/p>

“你是誰？”葉知秋脫口而出。

少年笑了：“你說呢？”

“轟——”

現實中的震動將葉知秋拽回。

他踉蹌后退，額頭抵在石碑上，冷汗浸透后背。

沈凝霜扶住他：“怎么了？”

葉知秋張了張嘴，喉間發緊。

他摸向自己心口，那里正隨著石碑的嗡鳴跳動，像有另一個心跳聲混在其中。

“我好像……”他盯著石碑上的符文，聲音發顫，“看到過去的自己?！?/p>

冰層外傳來玄冰老人的悶哼，接著是冰墻碎裂的脆響。

沈凝霜握緊劍：“追兵要到了?！?/p>

葉知秋低頭看向掌心的碎片，它此刻正與石碑上的符文同頻震顫。

他突然明白玄冰老人說的“答案在冰里”是什么意思——那些被封印的，被遺忘的，或許從一開始，就刻在他的骨血里。

“走?！彼D身拉住沈凝霜的手，“先離開這里?！?/p>

無塵卻盯著石碑，目光幽深：“有些事，不是離開就能躲掉的?！?/p>

話音未落，通道外傳來血冥子的尖笑：“小雜種，我看你能跑到哪去——”

葉知秋猛地回頭，看見冰縫外透出血色紅光。

他又摸了摸石碑，指尖傳來的溫度讓他想起白衣少年的話。

混沌，新的秩序……

或許從他撿起第一片丹藥殘渣時，從他偷學第一本功法時，這場早已注定的局，就已經開始了。

他深吸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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