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囹圄

幾日后，一封加急詔書自皇城飛馳而至雁門關。馬蹄踏破風雪，塵土飛揚間，那道朱批的圣旨被呈于龍戰案前。他展開一看，面色驟然沉了下來——詔書上赫然寫著：“因龍戰擅自出擊，致將士傷亡慘重，雖有小勝，難掩其咎。即刻解除兵權，回京領罰?！?/p>

營帳內一片死寂。

趙巖率先打破沉默，怒不可遏地拍案而起，“將軍！這分明是太子那邊搞鬼！他們這是要你命??！我們不能回去！”

龍戰緩緩合上詔書，指尖在黃絹邊緣輕輕摩挲，目光深沉如夜色。他的指節因用力而泛白，卻始終沒有言語。

老將王仲之亦滿臉焦急，低聲勸道：“將軍，此去京城，怕是有去無回。您若一走，我等也必受牽連。不如暫避鋒芒，再從長計議?！?/p>

龍戰終于開口，聲音低沉而冷冽：“我豈會不知這是圈套？可若違抗圣旨，便是謀逆之罪。你們以為，那些人還缺一個名正言順的理由嗎？”

帳中眾人皆沉默，唯有帳外獵獵風聲。

“我若不去，他們會說我不忠；我若去了，至少還能保全諸位?！饼垜鹌鹕?，披上戰甲，眼中寒光凜冽，“我倒要看看，皇城里這些魑魅魍魎，敢不敢當面與我對質?！?/p>

臨行前夜，龍戰召集八千將士于校場之上。月光如水，灑落在鎧甲與刀鋒之間，映出一片肅殺之氣。

“兄弟們！”龍戰立于高臺之上，聲音穿透寒夜，“我龍戰今日回京，無論結局如何，你們都是我最信任、最親近的袍澤。雁門關，是我們的家，也是我們誓死守護的地方。我不在的日子里，愿你們守土盡責，不負國家，不負百姓！”

八千將士齊聲高呼，聲震云霄：

“愿為將軍效死！”

“愿守龍國邊疆！”

呼聲如雷，久久不息。

龍戰翻身上馬，回首望了一眼這座由他一手打造、日夜守護的雄關，心中百感交集。他輕夾馬腹，策馬前行，身后僅帶數名親隨，踏上歸京之路。

一路上風沙撲面，荒草搖曳，仿佛預示著未知的命運。龍戰神色平靜，內心卻早已波濤洶涌。他知道，自己即將踏入的，是一場精心設下的羅網。

數日后，龍國都城輪廓顯現于天際。巍峨城墻下，車馬喧囂，人流如織。然而剛入城門，便見數十名禁軍列陣等候，為首的將領冷冷宣讀：“奉陛下旨意，龍戰即刻押赴刑部大牢候審?！?/p>

趙巖欲上前理論，卻被龍戰伸手制止。他淡淡一笑，語氣卻冷得像鐵：“好得很，我倒要看看，他們能給我安上什么罪名?！?/p>

刑部大牢陰暗潮濕，霉味刺鼻，牢房狹小，鐵鏈沉重。龍戰被鎖于墻角，衣甲未換，仍帶著戰場上的血腥氣息。

夜深人靜之時，一名獄卒悄然靠近，低聲說道：“將軍，太子和皇后早已買通證人，偽造了大量證據。他們這次是要您的命?！?/p>

龍戰眼神微動，低聲問道：“他們為何如此急切？”

“因為……”獄卒壓低聲音，“皇上身體每況愈下，太子急于上位。若您活著，他在軍中便難以立足?！?/p>

龍戰閉目片刻，再睜眼時，眸中已無悲憤，只剩冷靜與決絕。

“多謝告知。但他們低估了我?！?/p>

朝堂之上，龍戰被押至殿前。李承曜身著華服，端坐一側，嘴角含笑，神情得意?；屎髣t坐在簾后，眉眼含霜，冷眼旁觀。

主審官高聲宣讀所謂“罪狀”，諸如“擅調軍令”、“私通敵國”、“圖謀不軌”等等，皆屬子虛烏有。

龍戰昂首挺胸，目光如炬，“這些皆是無稽之談！我龍戰征戰十年，血染戰袍，何曾有過半點異心？今以莫須有之罪加之于我，天下何以服眾？”

李承曜冷笑打斷，“你擁兵自重，擅自出兵，意圖借戰功自立，證據確鑿，還敢狡辯？”

龍戰怒視對方，字字鏗鏘：“我若想反，早可在雁門關稱王！如今卻被爾等宵小陷害，實乃奇恥大辱！”

皇帝重重一拍御案，怒喝：“住口！此案證據確鑿，朕自有定奪！”

就在此時，一位大臣突然站出，拱手陳情：“陛下，龍戰將軍屢建奇功，為國為民，此次指控過于離譜，恐傷軍心，請陛下三思?！?/p>

李承曜當即怒斥：“你這是公然袒護叛臣，莫非你也參與其中？”

那大臣臉色驟變，連忙退下。

龍戰望著這一切，心中悲涼至極。他明白，這場審判不過是一場政治交易，一場權力更迭前的清洗。

最終，老皇帝揮袖下令：“先將龍戰押回大牢，待進一步審理?！?/p>

回到牢房，龍戰靜靜坐在角落，雙手抱頭，思索對策。趙巖深夜潛入，低聲勸道：“將軍，不能再拖了。我已經聯絡了幾位舊部，隨時可以動手救您?！?/p>

龍戰抬起頭，目光堅定：“不可輕舉妄動。若貿然逃獄，只會坐實謀逆之罪。我要的是真相，不是逃亡?！?/p>

趙巖咬牙，“可將軍，時間拖得越久，您就越危險?！?/p>

龍戰緩緩起身，語氣低沉卻充滿力量：“我龍戰縱橫沙場多年，豈會怕他們這些陰謀詭計?，F在，我們只能等待?！?/p>

夜深，月光透過鐵窗灑落，照亮了他堅毅的側臉。

忽然，牢門再次被打開，一道黑影閃入。龍戰立刻警覺，“你是誰？”

那人摘下面罩，竟是那位曾在朝堂上為他說話的大臣。

“將軍，我知道您是清白的?！彼吐曊f道，“我在暗中收集證據，只差一步。請您再忍耐些時日?！?/p>

龍戰看著他，眼中閃過一絲感激，“多謝大人相助。請盡快查明真相，還我清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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