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一清早,A城的大街小巷便在傳說一件兇殺案。
A集團的獨子扶柳,整個A城都認識的花花公子,死在了自己的床上。據說,滿床都是鮮血,現場極慘。
這樣的豪門,這樣的公子,年僅二十多歲就被殺,而且是死在自己單獨居住的一幢豪華小別墅里。不用任何指引,人們自然而然地想到了兩點:一為財殺。二為情殺。
以情殺為主。
因為財殺的可能性較小。
扶柳是A集團唯一的繼承人,沒有兄弟姐妹同他爭奪家財。
A集團的生意在A城目前仍做得順風順水,既沒聽說過該集團得罪權力階層的傳聞,也沒聽說過得罪該城黑社會的消息,還沒聽說過集團運行出了問題欠員工薪水的事。
所以,不出一天,幾乎所有人的口風都轉向為:情殺。
誰都知道扶柳公子是個花心大蘿卜。
親眼見過的人都說,每次扶柳公子帶回他那幢金屋的女人,都不一樣。有的胖有的瘦有的雪白有的稍黑。
還有異族女子。
這女人一多,勢必會弄出事非來。
人們認為,這是肯定的。
最重要的是,扶柳公子這個人,對于女人,不挑。
如上所述,各種風格的女人他都有可能喜歡上。
就連有夫之婦,他也是要追逐的。
所以,人們認為,兇手也有可能是那“有夫之婦”的“夫”。
老百姓們閑來無聊時,最下飯的話題便是這種話題了。
于是三天過后,扶柳案便有形有廓有鼻子有眼,差不多可以代替警察局的結案報告。
但是,據在警察局有熟人的人說,警察還在調查此案,還沒有最終結論。
本文作者過客,與警察局的年輕刑警飄舞是鐵哥們兒。
從飄舞嘴里,過客聽到了關于案發現場的第一手資料。
這些資料屬于保密級別。
所以飄舞交待過客,你可別往外說。
“放心,入了我耳,就不會出來了?!边^客說。
以下是飄舞的講述。
“我們接到報案后,連夜就去了金屋。
“一路上我們沒怎么說話,從隊長嚴肅的神情,以及報案人那種極度驚恐的語調,我們都有感覺,這個案子,是個大案。
“進了金屋,那個管家張某,以及兩個幫傭,立刻就靠到我們身邊來,好像這樣能給他們安全感似的。
“我發現,這時候,他們臉上才有了一點人色。
“管家說話的時候,嘴巴直哆嗦,還連連咬住自己的嘴皮子。
“我們高隊長說,什么時候出的事?
“管家說不清楚。因為他半夜起來小解的時候,聞到了一股濃重的血腥味兒。
“那味兒,又腥又臭,幾乎把他熏暈過去。
“他抬頭看了看樓上。樓上黑燈瞎火的。
“管家本不想多事。但如此濃重的血腥味兒使他不能不關心一下這件事。
“他慢慢地走到樓梯上。據管家講,越往上走,那味兒越熏人,最后他只好捂住了自己的口鼻。
“管家在樓梯上停下來。他側耳聽了聽,扶柳的房間里半點聲息也沒有。安靜得使人害怕。
“管家鼓起勇氣,叫了幾聲公子。
“沒有人應他。
“管家在樓梯上站了好一會兒。據他說,他之所以如此謹慎,是因為公子扶柳向來對他們嚴厲,絕不允許他們無事找事,十分討厭他們打擾他。
“管家覺得很不對勁。最后他終于按亮了樓梯上的燈,走廊上的燈。
“這時候他發現,扶柳臥室的門,是開的。
“那股味兒直沖過來,幾乎把管家沖倒。
“管家渾身都是汗地慢慢靠近房間。還沒完全靠近,他就一聲鬼叫,跌跌撞撞地下了樓。
“一直到我們到達金屋,管家以及兩個幫傭一直縮在客廳大門口等著我們到來,再沒有人靠近那個房間?!?/p>
過客小心翼翼地問:“你們走進那個房間,看到了什么?”
飄舞皺起眉頭,縮了縮鼻子,現出一副不可思議,而又心有余悸的表情。
“我說了,你可能不相信?!?/p>
“你說嘛?!?/p>
“那個,扶柳躺在床上,一條腿耷拉在床邊,兩臂張開。身子底下還墊著沒脫完的襯衣?!?/p>
“還真是情殺??!”過客說。
飄舞沉默著。
“不像?!?/p>
“你憑什么說不像?”
“因為,他臉上的表情?!?/p>
“什么表情?”
“極其猙獰!極其可怕!”
“被殺了嘛,猙獰可怕也是自然的。難不成被情人殺死或者被情人的老公殺死,表情就不猙獰不可怕了嗎?”過客笑道。
“不對?!憋h舞說,“你知道我們干刑警的,案子辦久了會有一種直覺?!?/p>
“你這當刑警也沒幾年哪!”過客嘲笑。
“好吧,你不相信我的判斷,應該相信我們高隊長的判斷吧。我們高隊長就說不是情殺?!?/p>
“那你們高隊長說是什么殺?”過客說。
“嘶!……”飄舞發出牙疼似的嘶聲?!八f,很怪!”
“很怪?”
“嗯?!?/p>
“怎么怪?哎,你這個人,能不能一次把話說完!”過客說。
飄舞卻又沉浸到自己的思緒里了。
“哎,我跟你說,你不知道扶柳的那個狀況!他整個人,就像被什么東西,完全扒開了一樣?!?/p>
過客身上浸過一陣寒冷。
“你這是什么意思?”
“就是——死狀極慘。他的五臟六腑都被……抓了個稀巴爛?!?/p>
過客這次是明明白的地打了個哆嗦。
“你是說,他的肚子被剝開了?”
“嗯。你見過殺豬沒有?”
“見過啊?!边^客有點想吐。
“一只被剝開的豬,就是那個樣子的。當然,跟那個又不一樣?!憋h舞苦笑道?!拔腋闪诵叹冒?,并沒有多少年,跟著高隊長也出了幾次兇殺案。從來沒見過這么殘忍的!”
“那你們,高隊長最后是怎么說的?”
飄舞搖搖頭。
“不是跟你說過了嗎,隊長也從來沒見過那種情況。哎,對了,這事兒你可千萬別說出去。免得造成——恐慌?!?/p>
過客看出,飄舞自己就很恐慌。
“放心,在案子沒有最終結定之前,我不會跟別人透露這些細節的?!?/p>
于是過客和飄舞在桌前干坐了一會兒。桌子上擺著菜肴。還有酒。
但他倆,此時不會有食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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